林綺柔眼花繚亂起來，目光在身前那套間色裙，漸變色的長裙相映成趣，更顯得腰肢纖細身材修長。

“喜歡就都拿著試試看那件更合適，這衣服啊還得穿在身上才知道合不合適。”裴月凝順手將兩套衣裙全部遞給了掌柜，推著林綺柔去試，林綺柔雖然喜歡還有些猶豫。

“小姐這么美，穿什么都是美的。”掌柜隨聲附和，令林綺柔虛榮心膨脹起來，摟著兩件衣裙去了內堂，裴月凝又挑了幾件華貴的衣裙命人送進去，天下哪有女子不喜歡漂亮衣服的呢。

秦覆見店內就剩下兩人，很想靠近裴月凝，但想起肩膀的酸麻望而卻步，目光流連在她修長白皙的后頸，嘴角浮上狡黠的笑容。

風遙面露難色不愿意湊上前去，見裴月凝還在挑挑揀揀只覺得頭大，“女人買衣服很麻煩的。”

“等得。”薛明績站在一旁離遠眺望，一老者捧著茶碗而來，“公子，喝口茶嗎？”

風遙舔了下嘴唇，在烈日炎炎之下早已是口干舌燥，見薛明績不語，他擅自做主從腰間摸出些銅板遞給老者。

風遙捧著涼茶遞到薛明績的身旁，還沒湊到嘴邊，林綺柔就從內堂走了出來，一身如火石榴裙，在端莊中更顯俏麗，裴月凝拍掌贊美道：“真的是太好看了，是不是啊秦公子？”

“好看。”秦覆看直了雙眼，目光掃視過林綺柔的胸前至腰際最后才落在臉上，林綺柔嬌羞的低下頭，眉宇間難以掩飾的得意。

“掌柜的，這件腰身還是得改改啊。”裴月凝走了過去，將林綺柔腰身收緊了一些，腰部的線條更加玲瓏起伏，又在林綺柔的耳邊小聲勸慰，“改瘦些更能突顯綺柔的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掌柜心領神會連忙拿著針線與剪子前來修改，粗略的做了記號確認改動的大小，不等林綺柔言語，裴月凝立刻道：“這件包起來。”

“不是還有幾件嘛？林姑娘不妨都試試？”秦覆見林綺柔正在興頭上，不斷催促起來，想著能有多一些的時間與裴月凝單獨相處，相處久了她就不會再對自己動手了。

林綺柔本有些猶豫，這些衣裙好看是好看，可她并沒有那么多體己錢，家里的衣物都是由母親統一操辦，所以能落在她的手里的銀錢并不多，要是都買了怕沒有那么多現銀。

父親為官清廉，用在后院的俸祿也是有限的，就連身上這件撐門面的衣裙，也她跟母親糾纏了父親好久才得來的，但裴月凝說包起來，那就是她要花這個錢，反正也是她弄臟自己的衣裙，當然要她來賠償了。

裴月凝趁著秦覆開口，拉著林綺柔悄悄說話，“綺柔你盡管去試嘛，秦公子都開口了，想必一會兒也不會讓你我花錢的，再說你二人已有婚約了，給未婚妻買些衣料也在情理之中啊！”

“月凝妹妹，你說的有道理。”林綺柔偷望了秦覆一眼，見他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想必是被自己迷住了，當然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大膽地轉身走進內堂。

裴月凝看著簾子放下，環抱著雙臂悄然走到秦覆的身邊，刻意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女孩子啊，最喜歡聽贊美了，秦公子一會兒見到綺柔出來，可不要吝惜溢美之詞啊。”

“多謝多謝。”秦覆拱手施禮，“其實小生覺得裴小姐，更美。”

裴月凝臉上掛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兩人還沒等多說什么林綺柔又換了一套，秦覆見之便大聲贊美，“楚楚動人啊，當真是大家閨秀的風范。”

“秦公子謬贊了。”林綺柔屈身行禮，又提起裙擺轉了幾圈，信心爆棚。

裴月凝替她理了理裙擺，再次悄聲道：“快，多換幾套，我剛探了探口風，秦公子對你有意，這些裙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林綺柔又挑了幾套，有這樣的好事，她自然不會放過，掌柜的也派人跟在身旁，將她換下的每件衣服都改了腰身。

秦覆見有機會與裴月凝獨處，一個箭步竄到她的面前，還沒等他開口掌柜就擠到兩人中間，將賬單遞到秦覆的面前，“公子，這是剛才那位小姐的賬單。”

“為什么要我付？”秦覆瞪大雙眼，看著那不菲的賬單，驚得張大了嘴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也覺得不合適呢。”裴月凝嘆了口氣，“麻煩秦公子陪綺柔試衣服就夠麻煩的了，怎么能讓秦公子破費呢？掌柜的，這樣不妥吧？”

秦覆看在裴月凝的面子本想咬著牙付了，但那一長串的賬單實在難以咽下，好在掌柜的懂事的退下，“都是在下的錯，草率了。”

秦覆見掌柜離去，拭去額頭的冷汗，依舊露出那油膩的微笑，一排皓齒格外閃亮。

“秦公子若是忙就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跟綺柔試完衣服也要回家了呢。”裴月凝得意的笑著， 笑得狡黠，“待會綺柔出來的話，秦公子不付賬也不合適了。”

秦覆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不走還要請二人吃飯，還得將她們送回家，實在不劃算，拱手道別，“裴小姐，我們下次再見。”

秦覆出了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裴月凝望著明媚的夕陽扭動著脖子咯吱作響，現在礙事的人已經走了，她有筆舊賬要好好算算了。

薛明績見裴月凝突然走出來，猛然轉過身背對著他，一碗涼茶一多半潑在了風遙的前襟，風遙正在喝涼茶，這...一切發生的實在突然，為了不浪費，風遙從容的咕咚咽下碗中的涼茶。

“老板，來碗茶。”裴月凝邁入茶攤，偌大的油布遮擋艷陽，坐在正對成衣店的位置上喝茶看戲，等著林綺柔出來看見人都不見了，該是什么表情呢？

在茶攤只能叫喝茶，大海碗里滿滿一碗的澄黃泛白的茶湯，沖泡多遍已經沒有多少顏色，迎來送往也都是些腳夫、攤販，忙碌之后在此喝茶聊天，這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無限續下去。

一碗熱茶飲盡，裴月凝額間滲出薄汗，微風襲來將渾身的燥熱帶走，愜意之后她注意到有人似乎一直在她眼前走來走去，像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即便只是一道背影，她也知道那人就是薛明績，當然身后形影不離的就是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