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喝醉了,睡著了。”薛明績走到裴月凝的面前,扶起她的胳膊站在一旁摟著她,裴月凝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覺得身邊忽而溫暖起來,雙手緊緊抓住這份溫暖。
“小聲些,別吵到你家小姐。”薛明績瞥了一眼詫異的李彪,李彪見裴月凝睡得不熟,也不敢再大聲吵嚷,眼神一直都沒離開薛明績的身上。
風遙見狀識趣的退到一旁,等著薛明績的吩咐,反是薛攸之不甘自己被冷落,朝著熱鬧處走上前去,“怎的喝醉了?這又是誰...”
薛攸之不認識一旁英姿颯爽的女子,單看其容貌,薛攸之就有些害羞的說不出話來。
薛明績指著姍姍來遲的席安吩咐道:“把陸小姐送去彩兒的房中,明日再做打算。”
“是。”席安點著頭,上前扛起陸心悠,但陸心悠一手抱著黑豆不撒手,突如其來的重量讓他難以承受,對著看熱鬧的李彪道:“快來幫忙啊。”
“哦。”李彪在一旁上前抱走黑豆,他實在是沒辦法去接觸陸心悠,自己粗手笨腳的再弄傷了人家小姐,黑豆不情愿的嚶嚶叫起來,聲音刺耳吵醒了酒醉的陸心悠。
陸心悠揮著手,醉酒時力氣也大了許多,雙手撐著桌案自己站了起來,一把將席安推得后退了幾步,“別碰我,我還要喝。”
她胡亂的抓起桌案上的酒杯,酒水已空,又將酒壇里的酒水全部灌下,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什么時候這么多人了?”
“還我。”陸心悠伸手對著李彪道,李彪怔了一下,才發現她說的是懷中的黑豆,默默地將黑豆遞給了她。
直到黑豆回到陸心悠懷里,才歡快的舔著她的臉頰,撒歡似的在她懷里蹭著,彼時薛明績已經抱起裴月凝朝著閨房走去。
“裴月凝,你這酒量還敢跟我喝酒...你等等我。”陸心悠斜著就追了上去,薛明績回頭看了一眼,吩咐道:“席安還不快跟上陸小姐,仔細摔了。”
“是。”席安心里有了陰影,但也跟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不時張開雙臂護著,若是陸小姐真的要摔跤,他只能上前一個箭步沖上去當個肉墊子。
風遙不言語默默跟在最后,總覺得席安此舉有些搞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席安郁悶的反問,眼神帶著不甘,怎的薛侯不使喚自家的護衛,非得要自己保護陸小姐,要知道他伺候自家小姐時,也得保持些距離的。
“自然是笑你啊。”風遙環抱著雙臂看熱鬧般閑逛,“這種情況下,敲暈了帶走最方便。”
席安回頭瞅瞅抱著黑豆,走不成直線的陸心悠,倒抽了一口氣,“你敢的話...你來。”
“與我何干?”風遙攤攤手自己才不要惹事上身,繞過回廊下的陸心悠連忙跟上薛明績的腳步,對著席安遙遙擺手,“好生伺候吧。”
薛明績站在房門前,風遙連忙竄到面前推開房門,自己則退到一邊,等薛明績進門后再適時的關門。
裴月凝目光迷離,看到自己那張熟悉的床榻之后,猛地撲了上去,一翻身自己就滾到了床邊。
“三哥...三哥...”裴月凝呢喃自己,從懷中摸索著什么,薛明績坐在床榻邊上,聽到她醉酒的話忍不住湊上前厲聲問道:“你叫誰?”
“三哥...這是給你的,她給你的...”裴月凝將手中的鮮紅的流蘇掏出來抵在薛明績的心口,薛明績握著她的手笑出了聲。
她醉酒還不忘記當紅娘,只是她什么時候能主動一些,這要是她送給自己的信物該有多好。
裴月凝覺得自己的掌心有些溫暖,慵懶的將掌心蔓延,不經意間已經環住薛明績的脖頸,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薛明績透過月色看著她稚嫩的臉頰。
裴月凝溫熱的鼻息彌散開來,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雙臂緊摟住薛明績,只覺得眼皮沉重睜不開看一眼,又不想錯失懷中的溫暖。
薛明績一手穿過她的脖頸,另一只手急忙拉過被子給她蓋嚴實了,胳膊抵在床榻上輕聲道:“月兒再不放手,我可真舍不得離開了。”
裴月凝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費力的睜開了雙眼,薛明績的俊逸的臉映在她的眼底,裴月凝一瞬間就清醒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猛地松開了手。
松手的剎那,這個人朝著床榻摔去,好在薛明績背后留了一只手護著,快速的托住了她的背,才沒至整個人摔下去。
“九、九叔, 你怎么在這?”裴月凝拉著被子,將自己蓋的嚴實了一些,只露出頭與薛明績對話。
薛明績嘴角輕笑,與她一同蓋住的還有自己背后的手臂,“月兒喝醉了,還說了好些夢話。”
“不可能!”裴月凝堅定的否認,她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她的嘴巴最嚴實,根本不會說任何的夢話,但看薛明績一副篤定的樣子,試探的問道:“我不信,除非九叔告訴我,我都說什么了...”
“月兒說要嫁我,還說要生好多好多好多孩子。”薛明績翻身躺在裴月凝的身邊,那只手摟著裴月凝的肩膀,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
這一番話倒是讓裴月凝心跳加快,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后吐真言?
“這更不可能了。”裴月凝掙扎著從薛明績懷中脫身,坐起身嚴肅的道:“現在父兄生死未卜,我怎么做出這樣不孝的事情。”
薛明績枕著自己的胳膊,歪著頭瞥向裴月凝問道:“如果我要說他們現在安好呢?”
“九叔果然知道我父兄的下落,對不對?”裴月凝眼神一亮,拉扯著薛明績的衣角半撒嬌似的說道:“好九叔,九叔好,你就告訴我父兄在哪里吧,我真的很想他們,哪怕遠遠看一眼不相認也好呀。”
薛明績拍了拍身邊空蕩蕩的床榻,示意裴月凝有話躺下說,裴月凝拗不過只能暫時委身,側臥著看著他。
“陛下眼線眾多,不知道現在在暗處就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如果真的帶你去見,只怕會暴露他們的行蹤。”薛明績說得嚴肅,以至于不敢去看裴月凝失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