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個小時后，男生寫完答案，謹慎地瞟了眼劉主任的站位，然后慢慢地把手里的紙條揉成團，接著猛地一扔！
紙團正正好好滾到裴沁的腳下。
裴沁緊張得屏住呼吸，睜大雙眼，一邊確認劉主任沒看過來，一邊慢騰騰地伸腳尖。
快了！
就快了！
裴沁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眼球死死盯著即將夠到的紙團。
在僅僅差幾厘米時，有只手，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撿起紙團。
裴沁愣怔住，心尖猛顫，卻看到剛才自己瞧得真真的，分明在另外一邊的劉主任，如今竟沉著臉色站在自己面前。
他捏著紙團，問“誰的？”
裴沁大腦一片空白，尚未沒思考便脫口而出。
說完，她馬上做賊心虛地低頭看卷紙。
“不知道？”劉主任冷峻地重復了遍裴沁的話，把紙團攤開，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答案。
劉主任拿著紙團，問裴沁這一圈的人“我再給一次機會，誰的？”
無人應答。
劉主任口袋里的手機傳來震動，他拿起一看，是劉駿叛逆乖張的言語，甚至還給校長起了個非常“別致”的外號。
劉主任的老臉登時拉得老長，收起手機，冷笑“沒人認？好，你們這一圈的人停筆，對筆跡。”
裴沁的心跳如擂臺鑼鼓，手掌合攏。
每個人的卷紙都被劉主任拿起來認真對比，尤其是裴沁的，但裴沁的筆跡和紙條上的根本不像。
劉主任緊鎖眉毛，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直到停在男生身邊。
他把紙團攤開，放在男生的卷紙旁，兩相對比，筆跡一模一樣。
劉主任的聲音輕飄飄落下“解釋。”
自打紙團被發現，男生便一直抖腿，查到自己頭上時，腿抖如篩糠，臉頰失去血色。
他開口“劉主任我……”
“這個紙團肯定是你扔的。”劉主任宛如鷹凖的眸子鎖定男生“我問的是你要傳給誰？”
“我……”
“如果你說出來，或許你倆的懲罰不會太嚴重。”
男生明顯動搖了一下，余光默默瞥向故作沒事人的裴沁。
裴沁一慌，頓時橫眉道“你瞅我干什么？”
男生咬了咬牙關，低下腦袋“劉主任，我不知道。”
劉主任掃了一眼裴沁，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沖男生開口“出去。”
男生垂頭喪氣猶如一條敗犬走出考場，背后再次響起劉主任的聲音“胡老師，這個男生所有成績全部判零。”
男生打了個踉蹌，險些臉著地。
所有成績判零，豈不是這一天絞盡腦汁的解題全都作廢了？
他父母甚嚴，日后要是知道自己扣上了“年級倒數第一”的帽子，不得打死自己？
男生腳步虛浮，離開考場的最后幾步走得失魂落魄。
鈴聲響起，代表一天的考試結束。
裴沁走出考場，把草紙什么的撕了個稀巴爛。
她煎熬地度過這一天，至于成績，她想都不敢想。
原本以為劉駿已經夠可惡了，結果父子倆都是一個德行，都是礙眼的絆腳石！
考場的學生走得七七八八，裴沁落在后頭，因為出奇的憤怒，美艷的五官扭在一塊兒。
有人喊她。
裴沁面目猙獰地回頭。
正是剛才被趕出考場的男生。
裴沁恢復高冷的儀態，整了整略微松垮的領口“你來干什么？”
“小沁……”
裴沁紅唇微啟“別叫這么親密，我們倆熟嗎？”
沒精打采的男生倏地一愣，抬起下巴，可看著裴沁傲然的表情不似在開玩笑。
他忽然一瞬間反應過來，手腳發抖，喊道“你勾引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答案？”
裴沁冷艷地自鼻腔里漾出一聲哼，沒有反駁。
“你、你……”
裴沁抱臂冷笑“你不會真覺得我會喜歡上一個滿臉痘的男人吧？你早該想到的，你早該拿個鏡子照照自己是什么東西。”
一句句話如同錐子，狠狠扎在男生的痛處。
他翻了臉“不行，你必須做我女朋友。”
裴沁不屑“憑什么？”
“我幫了你！我的成績都作廢了！”
“你是說小抄？笑了，我抄到了嗎你就說你幫了我？快別往臉上貼金了。”
男生呆傻住，在今天之前從來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冷血的女人。
他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我幫了你，我確實幫了你的，劉主任問我時，我沒說是你。”
裴沁倨傲地揚起下巴“我有說讓你不供出我嗎？你自己愿意的，和我有什么關系？”
男生最后一下的掙扎卻被對方不咸不淡拂去。
他的腦海里實在搜刮不出任何言語。
“裴沁，你他媽……這么心狠？”
裴沁不甚在意地拿起包包，轉身就走。
本身就是一個工具人，竟然還想自己做他女朋友？
癡心妄想！
身后，男生無能為力的怒吼響徹整個樓層。
裴沁不為所動地走出教學樓，忽然，包包里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即接通，習慣地發嗲“書青哥哥怎么想起人家啦？”
秦書青前些天車子壞了，送到4S店修理。
這車算是秦書青的寶貝，對方全程跟著，時刻注意維修動向，干脆請假，學校也不來了。
裴沁周六去了一趟，意料之中，兩個人找了家星級酒店解決口腹后又解決了彼此的空虛。
不過甭管裴沁怎么問，秦書青都不說車子壞了的原因。
拿著手機的秦書青一怔，想起顧穎之前最喜歡跟在自己身后，一聲一聲叫“書青哥哥”。
那時的他各種不耐煩，如今再想起，顧穎的聲線清甜，叫自己哥哥時嗲得剛剛好，不會太膩。
秦書青砸了咂嘴巴，品味了幾秒甜美的回憶，越品味越欲罷不能。
裴沁沒得到回應，疑惑開口“喂？書青哥哥？”
男人擰起眉頭，不耐煩對裴沁開口“別這么叫我。”
裴沁撇了撇嘴角，床上時自己這么叫的時候，男人可沒阻止，怎么這個時候就換了一副嘴臉？
裴沁不知道秦書青好端端地突然抽什么風，只好和往常一樣，順從回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