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穎禁不住上揚的唇畔“昨晚發消息是因為我交到朋友了。”
楚芒“僅此?”
顧穎點頭“不然呢?”
“不……我沒那個意思。”楚芒沒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想,但昨晚桑緒說過的話歷歷在耳。
江漓云修長的手指撫上眉心,自己昨晚竟然因為桑緒的胡說八道擾亂心緒。
“蠢。”
楚芒聽到后,無意識地附和“是挺蠢的……”
桑緒那頭蠢豬。
看樣子江漓云一時半會不會讓對方從非洲回來了。
顧穎不明所以。
楚芒解釋“聽說昨天有人表白……”
“啊!”顧穎恍然大悟“你該不會以為有人向我表白,我才發的消息吧?”
楚芒抽了抽嘴角,他一開始不是那么以為的,但最后全被桑緒那頭豬隊友帶偏了。
顧穎歪頭“江漓云呢?你也是這么想的?”
被問及的男人表情紋絲不動“不是。”
顧穎“哦……”
說來也是,自己不過和江漓云相處一段時間,自己發的消息對方能看一眼就謝天謝地謝江漓云賞臉了,根本不可能猜自己的消息。
估計這種疑問是桑緒和楚芒產生的。
顧穎沒看到男人剛剛合攏的手掌,可憐巴巴地開口“今晚我能不住校嗎?”
女人的眸子清澈如水,明亮如星,櫻桃紅唇鼓起,襯得要多純良就有多純良。
江漓云抿了抿唇,強行讓軟下來的心再次強硬,雖如此,可沒太冷冰冰的拒絕“等周五,我來接你。”
“哦,好吧。”
顧穎垂頭喪氣地往女寢樓走。
楚芒輕聲道“要不給少奶奶辦個走讀吧。”
江漓云望著女人失望的背影,閉了閉目,略微嘆息道“不行……”
雖然他也想小妻子能天天陪著,但不能把女人牽涉入局。
在自己身邊會給顧穎帶來危險。
男人的眼睫在眼窩投下陰影,淡淡道“走吧。”
楚芒推著江漓云離開學校,車子停在近邊的停車場。
忽然,楚芒的手機響起。
他接通,里面傳來徐燕焦灼的聲音。
“楚校醫!你沒走遠吧?校里有學生打架,還受傷了,你快來看一眼!”
“我知道了。”
楚芒掛斷電話,嘆氣,徐燕應該是通過學校網查到的自己手機號。
“我要回學校一趟。”楚芒攤手“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停車場很安靜,四周無人。
江漓云斂眸“去吧。”
楚芒回到學校時,發現校醫室罕見地站著一堆人。
這些學生主要跟來看熱鬧的,亂哄哄像個市場。
楚芒蹙眉,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與他們接觸“借過。”
有女生認出楚芒“呀!他不是昨天表白墻上的帥哥?”
“真的是誒!原來他是我們學校的校醫?”
“我們學校還有校醫?”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們學校有校醫,而且校醫長得那么贊!”
“不管了,以后我就是病秧子,天天來校醫室,別攔我。”
“校醫!我感冒了!”
有人看到楚芒的臉就開始裝病。
楚芒的眉頭擰得更緊,自己的家族和校長有些淵源,因此在這兒掛個校醫的名頭,校醫室坐落的位置極偏,平時根本沒人來這邊,楚芒樂得清閑。
可他怎么覺得今天之后,門可羅雀的校醫室再也不存在了呢?
“楚校醫!這兒!”
循著徐燕的聲音,楚芒好不容易隔離眾人來到最里面。
秦書青的衣服半干不干,透著一股子腥味和霉味,額頭劃破了點皮。
劉駿用一只眼睛瞪著秦書青,另一只眼睛腫得老高,睜都睜不開。
看到楚芒時,秦書青倏地站起,連帶著把旁邊的徐燕嚇了一跳,屁股一滑,從椅子直接坐到了地上。
“是你!”
秦書青咬牙切齒,忘不了就是這個人把自己踢進湖里!
楚芒閑散地挑了挑眉“哦,是你啊。”
徐燕費勁站起來,打著圓場“秦同學,讓校醫幫你看看傷。”
“滾!”
徐燕被秦書青驀地的一嗓門吼懵了。
秦書青指著一臉淡然的楚芒,跺了跺腳“我踏馬自己去醫院,我不想再看到他!”
“哦?”楚芒似笑非笑。
正好,少個人可省挺多事呢。
他側開身子“請吧。”
秦書青越過楚芒,本想惡狠狠撞下對方,不料對方卻靈活往后退了一步。
楚芒搖了搖頭“碰瓷不是個好習慣,小同學,另外去醫院的話最好先看看腦子。”
“哼!”
秦書青豎起眉毛離開,這一道,因為別人怕他身上的味道沾到自己,都面露惶恐地讓道。
楚芒看了眼劉駿的傷,沒太大問題,消毒后抹點消炎膏就行。
他戴著醫用手套,一手拿酒精,另一只手舉起蘸過的棉簽,往劉駿的眼皮一落。
“啊!疼!”
劉駿下意識地揮拳,不偏不倚地捶到湊過來看的徐燕肚子。
“唔!”
徐燕捂住肚子,二十出頭的小子手勁不輕,這一拳差點沒把徐燕的晚飯捶出來。
楚芒給劉駿消完毒,朝徐燕看了看。
徐燕牽起嘴角“我沒事……”
劉駿可是系主任的兒子,不就是被捶了一下?她能忍!
想到這里,徐燕有點憋屈,自己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
動不動就被學生又吼又捶的?
她是得罪了哪位大仙啊?
秦書青選了條沒人的小路,走到停車場。
他十八歲生日時,家里送了臺車,價值不菲,這些年精心保養,常常在同學面前裝叉。
額頭上的傷被夜晚的涼風一吹,有些疼。
他臉色不佳地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后又心疼車子的真皮座椅被弄濕。
“日!”
秦書青攥拳,今晚的一切起因都是顧穎,還有那個什么狗屁江漓云!
他一腳重重踩下油門,車子飛似的躥出去。
秦書青把車窗完全降下,感受微涼的風打在臉上,額頭的一丁點痛意已經被快車的刺激取代。
今晚所受的憋屈好不容易有了個宣泄方式。
前面的路口,他趁紅綠燈轉變,加大油門,迅速開了過去。
他禁不住喊了一嗓子。
經過的一輛黑色車內,男人漫不經心地側目,不偏不倚瞧到秦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