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溫度炙熱,顧穎不安分地動了動。
纖瘦的腰卻被男人單手握住,顧穎不禁抬起頭,皙白的臉頰浮現(xiàn)一抹羞澀的駝紅,“喜、喜歡……”
“嗯?喜歡誰?”
江漓云挑眉,每次看到小女人這般模樣,恨不得牢牢地揉進懷里。
顧穎羞澀且?guī)е┰S無奈地撩起眼眸,瞥了一眼自家男人,江漓云登時心都被萌化了,抱著小嬌妻親了親,待到兩人折騰一番都有些累了才放過小妻子。
這些天,顧穎早就習(xí)慣被江漓云抱著睡,縮在男人的懷里就會格外有安全感。
頸部被男人緩緩施加力道按摩,顧穎舒服地瞇起眼睛,接著就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穎穎以后只需要看我就可以。”
“嗯。”
雖然得到的只不過女人迷迷糊糊的一聲答案,男人冷冽的嘴角卻綻出一抹笑意。
在江漓云住院養(yǎng)傷期間,顧穎過了幾天收到了護身符,她特意把紅色的繩子穿好,一個系在江漓云的身上,一個系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之后江漓云不知道怎么,好像格外青睞這家店鋪,甚至買了幾張“大吉大利”的符貼在顧穎的手機殼后頭。
顧穎哭笑不得。
但意外地這段時間無事發(fā)生,然而溫小柔家里發(fā)生的事卻讓顧穎不禁想給自己的好朋友帶一張符送去。
溫家的煙花廠,炸了。
聽說消息后,顧穎第一時間去了溫家,路上捎帶上藍(lán)明明。
洋氣的別墅樓外聚集著許許多多人,大多數(shù)都來者不善,團團地把這棟洋樓圍住,昔日溫馨豪華的別墅頓時成為搖搖欲墜的眾矢之的。
一些人看見顧穎從車上下來,面色猙獰,蠢蠢欲動。
藍(lán)明明的表情透露著緊張的不安,下意識地朝顧穎身邊靠攏……
幸好在顧穎出發(fā)前江漓云派了好幾個保鏢跟著,有保鏢在,沒人敢動手。
撥開重重的人群,顧穎在緊閉的別墅大門前敲了敲,沒人回應(yīng)。
她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于是顧穎換了個方向悄悄去了后門,這次有人給她開門。
卻不是傭人來開的,而是溫小柔親自來開門。
“怎么回事?”
進來的第一件事,顧穎著急地詢問事情經(jīng)過。
溫小柔穿著灰色毛衣,長了些的頭發(fā)扎成辮子,短短幾天沒見而已,上次見面還好好的,這次見面人卻消瘦了一圈,讓溫小柔看上去猶如一根火柴,輕輕一推就能倒下,不過她的眉目依舊堅韌。
別墅里的光景比外面強不了多少,大部分家具都被打包,墻上的裝飾物被摘下來放到一邊,偌大的別墅盡顯一片灰撲撲的潦倒。
“收藏品和畫已經(jīng)約好賣家了,這些打包好的家具明天也拿出去賣掉。”溫小柔引領(lǐng)顧穎和藍(lán)明明坐在沙發(fā)上,蠟黃的臉頰終于顯現(xiàn)笑容,即使十分勉強。
“不好意思啊,我家沒什么款待你們的了。”
“沒事!我自己帶了!”
藍(lán)明明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抖落出一堆小零食,全部鋪在客廳的桌上。
溫小柔隨便拿起來一包零食拆開,食不知味地咀嚼吃了,忽地低頭,長長的劉海擋住她的眼睛,許久才傳來女人略微帶著哽咽的聲音。
“謝謝。”
顧穎鼻尖一酸,湊近抱住了溫小柔。
旁邊的藍(lán)明明卻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哭腔三分凄涼七分搞笑,中間還配合打嗝,把別墅里蕭瑟的氛圍沖散一半。
溫小柔和顧穎一起笑了,顧穎問道,“打住,你可別哭了。”
“嗚嗚,我也想停下,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顧穎彎起嘴角,余光里卻忽然瞥到樓梯拐角站著的溫溫,起身走到溫溫面前,彎腰正視小家伙的眼睛。
“溫溫,過來跟我們玩好不好?”
小女孩長相乖巧,就是眼睛里無神,小臉常年累月是虛弱的慘白,顧穎第一遍問時溫溫沒有給予回答,重復(fù)了兩三遍小家伙才點了下頭。
溫溫對姐姐還有姐姐的朋友也沒什么興趣,她一過來就拆藍(lán)明明的零食吃。
藍(lán)明明看后又是一陣心疼,忍不住還想哭不過硬生生忍住了,把自己的包翻來覆去又倒出來一堆零食。
顧穎覺得藍(lán)明明的包簡直就是哆啦A夢的口袋。
菠蘿酥、馬卡龍、辣條、榨菜……
等等,都已經(jīng)放這么多零食了,這一桶紅燒牛肉面是怎么塞進去的?
顧穎詫異地瞪大眼睛。
溫溫用兩只小手捧住那一桶紅燒牛肉面,藍(lán)明明會意,得意地站起來,“你們先聊,我?guī)販嘏菝娉匀ィ ?
溫小柔指了個方向,“那邊是廚房。”
“OK!”
藍(lán)明明帶著溫溫還沒走到廚房,突然止住腳步回頭,懷疑地問了一句,“你家不會停水又停電了吧?”
溫小柔連白眼都懶得翻。
“滾。”
“好嘞好嘞,沒停水停電就行,人嘛,短暫的挫折不要緊,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還能吃就能重新站起來。”
溫溫今天好像格外喜歡藍(lán)明明,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離,藍(lán)明明笑著調(diào)侃,“誒喲這是怎么了?今天溫溫皇上終于舍得翻臣妾的牌子了?”
溫溫和藍(lán)明明去了廚房。
顧穎又問了溫小柔一些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廠子炸了,死了十七個人。”
這個數(shù)字不禁讓顧穎的眼皮跳了跳。
十七個……
這件事如果要解決,精力以及需要的賠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溫小柔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記得之前藍(lán)明明在群里發(fā)的社會新聞,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那時候我還沒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來看,果然是刀子沒落到自己頭上不覺得疼。”
“唉,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廠子為什么會炸?事故?意外?”
溫小柔全身一僵,手指激動地開始顫抖,聲線不穩(wěn),“不,是人為,是他……”
“什么?”顧穎眉頭一皺,“他是誰?”
溫小柔轉(zhuǎn)過頭,蒼白的嘴唇艱澀地吐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名。
顧穎的瞳仁縮緊。
不光顧穎,無論誰都想不到導(dǎo)致煙花廠炸了的人竟然是許之行。
事情發(fā)生后,警局第一時間插手,調(diào)出廠子的攝像頭發(fā)現(xiàn)了半夜悄悄潛入煙花廠的身影,根據(jù)無數(shù)次慢放、放大,最終確認(rèn)半夜鬼鬼祟祟進入煙花廠的那個人就是許之行!
顧穎的眉頭皺得更緊,像一個揪在一塊兒小疙瘩,“他半夜去煙花廠干嘛?他現(xiàn)在在哪?必須得把他抓回來判刑!”
溫小柔搖頭,“抓不回來了。”
“什么?為什么?”
“他已經(jīng)死了。”
顧穎的眼睛里閃爍費解的光芒,接下來,溫小柔用無比平靜宛如一潭死水的語氣將警局調(diào)查還原的結(jié)果說給顧穎。
自從那次鋼琴比賽后,小肚雞腸的許之行恨上了溫小柔。
他在溫家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家庭教師,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溫家的煙花廠地點,昨晚給朋友發(fā)了一條“我要讓姓溫的后悔”的消息后就偷偷開車去了郊區(qū)煙花廠。
“他早就有讓煙花廠爆炸的計劃了,特意蹲了好幾天,不少人曾經(jīng)在廠子周圍看見過他,前天晚上他成功了。”
溫小柔的眼睛盈滿了恨意,“不過他也活該,他自己導(dǎo)致的火藥爆炸,自己沒逃出來,也死在了那場爆炸里!”
顧穎皺眉,垂下眸子。
許之行死了。
他確實該死。
但是他死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溫小柔說許之行的家庭無力承擔(dān)賠償,除了許之行的十六個受難者的家屬、朋友都圍在別墅外,嚷嚷著要溫家趕緊做出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