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如的喋喋不休好像煩人的蒼蠅,沒完沒了,說的話表面透露的都是對江漓云的關(guān)心,實際上里面的冷漠快要藏不住得溢出來。
她好像也意識到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說話,沒有人理會她顯得十分尷尬,李靜如咳了兩聲,拿出教訓的口吻道,“你這孩子……是病嚴重了嗎?不吱聲也不吭聲,太沒禮貌了……”
江漓云沉默不語。
顧穎默默攥緊手掌心,江漓云卻忽地一笑,男人英俊的臉頰露出來的笑容異常迷人,他對顧穎眨了下眼睛,顧穎登時又是一陣臉紅,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偏轉(zhuǎn)過腦袋。
只不過雖然害羞,但她卻默默地勾起嘴角。
而一旁的桑緒和楚芒“……”
兩位單身狗同志對視一眼,齊刷刷地覺得他們不應(yīng)該在病房,他們應(yīng)該在遙遠的地方。
得趕緊想理由離開,否則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他們遲早會被喂鈦合金狗糧喂到撐!
李靜如批評江漓云兩句,蹙起眉心,覺察出不對勁,“喂?你在聽嗎?通話沒斷啊……”
“嗯,我在聽。”
李靜如正在自言自語,沒有準備地聽到江漓云不咸不淡的聲音,禁不住板起臉,“我要的不止你聽我講話,我還要你的回復!”
“你要我回復什么?”江漓云從顧穎手中拿過一個橘子,慢悠悠地剝起來,“或者說,你想要什么樣的回復?告訴你我癱了?”
說完,他慵懶地嗤笑一聲。
電話那頭的李靜如沉默一瞬,被江漓云簡簡單單地看穿心思后莫名覺得老臉滾燙得疼,她咬咬牙道,“我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聽說你的病情嚴重了,你的腿經(jīng)過小時候的意外,這么些年始終沒好,肯定是沒希望了,現(xiàn)在怎么回事?聽說你上半身都沒知覺了?”
江漓云把剝好的橘子放進顧穎的手中,顧穎愣了愣,接了沒吃。
江漓云皺了皺眉,嘴角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把橘子瓣遞到女人粉嫩的嘴角,橘子的溫度冰涼,為干涸的嘴唇帶來一絲水潤,顧穎下意識地張開嘴,就著男人的手咬了下橘子。
橘子的汁水頓時濺得口腔內(nèi)全部都是。
顧穎松開牙齒,剛準備把另外半個橘子咬了,結(jié)果卻感覺到不對勁,眉頭皺了皺,用舌尖把江漓云的手指頭推了出來。
小心思得逞的男人笑了笑,顧穎看著被自己咬過的手指,免不得一陣臉紅心跳。
江漓云拿紙巾把手指擦干凈,咧開一口白牙,無聲地對顧穎道,“好吃嗎?”
顧穎的耳根子發(fā)燙,低下腦袋。
小女人白皙的臉頰透著淡粉,烏黑的頭發(fā)披泄下來,嘴唇還留有沒干的橘子汁,這幅嬌羞的樣子煞是可愛,江漓云情不自禁從胸腔里發(fā)出一聲愉悅的笑。
那邊的李靜如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江漓云的回答,她現(xiàn)在迫切地想要知道江漓云到底癱沒癱瘓,著急到內(nèi)心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可江漓云那邊也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男人不想回答,時不時就搞沉默!
但李靜如不能掛電話,她今天必須得問清楚!
她耐著性子等了半天,結(jié)果居然等來了男人的一聲笑。
這聲笑直接把李靜如弄懵了。
怎么回事?
好端端得,江漓云笑什么?
對方該不會真癱了,精神出問題了吧?
至于病房內(nèi),全程看下來的桑緒和楚芒發(fā)誓,他們以后再也不來自討狗糧吃了,再待下去,他們的精神都要受刺激了!
尤其江少撩少奶奶時的樣子……
不禁讓桑緒和楚芒都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江少是不是情場老手?
否則為什么會那么熟練?那么撩!
啊啊啊!
要命!
少奶奶您受苦了!
江少您這是人到手了,秀還是您秀啊……
李靜如想了半天,想江漓云的笑是什么意思,猶猶豫豫地不禁說道,“真癱了?”
她說完這三個字后,嘴角完全遵從內(nèi)心地翹起。
這下子,只要江寅那個老頭死了,整個江家不就是她和江騫的?
“癱了就癱了吧。”李靜如盡力沒有表現(xiàn)得狂喜,“家里也不是養(yǎng)不起你,以后多請幾個護工和保姆,公司那邊的職位你肯定不能再當了,本來因為你的腿就讓江家的形象產(chǎn)生的爭議挺大的,江家斷不能用癱瘓的人做領(lǐng)導,那就讓騫兒去……”
“不用。”江漓云對李靜如說的話直截了當,眼睛卻一直盯著顧穎,不錯過小妻子任何可愛的動作和神態(tài),“我沒事。”
江漓云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李靜如覺得自己的嘴角猶如被冰凍上了般,無比僵硬。
沒事?
江漓云沒事?
為什么沒事?
她聽說江漓云的腰都沒知覺了,怎么可能會沒事?
“我真的沒事,不信你可以來看我,我親自證明我的健康。”
聽到對方都不怕自己去看望,李靜如所有希望都在剎那間被粉碎得干干凈凈,她的嘴角耷拉下來,臉板得仿佛一張撲克牌,“哦,你沒事啊,那為什么你要住院?我聽桑緒說你住院了。”
李靜如的語氣反差太大,這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出來女人的態(tài)度,剛剛還在天上,現(xiàn)在就在地下……
“嗯,最近有些累到了,所以想給自己放個假,住院只是借口,等明天我親自對父親說一聲。”
“呵呵。”李靜如皮笑肉不笑,“無緣無故突然休假,害得你父親這么大的年紀了,不得不去公司接受你的爛攤子,你可真是……”
“我覺得你搞錯了。”
“嗯?”李靜如愣了愣。
江漓云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我們家目前為止沒分給你股份,就連江騫也不過百分之五,而我加上我母親的遺產(chǎn),足足占據(jù)公司的百分之十五,無論怎么看,我休不休假和你都沒有關(guān)系,這是我們的家事,李姨,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李靜如的臉色刷下子變得慘白。
她哆嗦著嘴唇,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江漓云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竟然毫不客氣地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