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穎一愣，抬起頭正準備給桑緒也剝一個，然而橘子卻被另外一只大手拿走。
“不行。”
桑緒呆呆地看著江漓云，對方吐字清晰，而且態度非常堅決，“要吃自己剝。”
男人揚了揚下巴，病床的茶幾上有一大袋子吃不了的水果，“愛吃什么自己挑，但就是不能吃橘子。”
“我……”桑緒憋了半天才勉強靠著修養，靠著對獎金和工資渴望才沒有罵出來。
楚芒拍拍桑緒的肩膀，“你跟我出來。”
“啥？”桑緒還沒從不能吃橘子的委屈中回過神，對待楚芒的語氣兇巴巴，“出去干嘛？不去！”
楚芒微微蹙眉，語氣中夾起了強硬，“不行，你現在必須跟我出去。”
“靠！”
桑緒沒罵出來的第二個字被送給了楚芒，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不得不跟著楚芒走出病房。
“干嘛啊？”
剛走出病房，桑緒便開始了不耐煩的嗷嗷，“我說江大少什么意思？嗯？我給他打工好幾年，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吧，干什么？我現在吃個橘子都不行？也別說我這人小肚雞腸，這是橘子的問題嗎？這是完完全全沒把我當做一家人啊！”
“江少和少奶奶才是一家人，你不是。”楚芒輕飄飄地看了桑緒一眼，“你最多能給他們當半個孫子。”
一句話頓時令桑緒瞪了半天大小眼，最后泄氣般啞火，“你說得對，我還真就是孫子。”
“不行！”桑緒轉過身子，眼睛里充滿斗志，“這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
“回來！”楚芒勒住桑緒的脖子，免得讓這頭倔驢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回去了，再打擾到江少的好事。
“干嘛啊干嘛啊？”桑緒嗷嗷。
楚芒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回去準備說什么？”
楚芒的嗓音低沉溫柔，說起話來永遠都讓人覺得這家伙很有耐心，尤其現在這個樣子貼近了說，倒真比那些夾著嗓音說話的女主播悅耳。
桑緒的耳朵尖有些紅，受不了地腦袋往后縮，“我當然要去找江少問清楚，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被桑緒這個二傻子的腦回路逗笑，楚芒輕笑一聲，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你能不能動動腦？你別告訴我你這腦袋就是為了給一米八八的身高做裝飾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死矮子。”
桑緒耳根子又熱又癢，偏偏每次他想盡力地拉開距離，楚芒這個家伙又把他勒緊。
要是動真格的，桑緒的力氣比楚芒大，而且對于打架的技巧懂得非常透徹，即使楚芒是個醫生，知道人體的各項弱點，桑緒沒有楚芒知道得詳細，但如果桑緒肉搏，能瞬間看出對方的破綻，而且知道打哪對方會疼，會暈，會死……
楚芒最明顯的弱點就是腹部，現在只要桑緒一胳膊肘下去，楚芒肯定就不能勒自己的脖子，可桑緒卻沒動。
兩個人之間只隔著一層布料，對方致命的弱點近在眼前，桑緒卻沒動，任憑楚芒勒脖，雖然這個動作弄得他挺不舒服，一動就容易喘不上氣。
“行了，別反抗了。”楚芒自以為鉗制住了桑緒，心情不錯地摸了摸桑緒的頭發，“你這個二傻子……”
“我靠！楚盲盲！你說誰二傻子？”
“誰是二傻子我說誰。”
“你……”
“你是真笨還是真傻？”楚芒皺起眉頭。
“廢話，我當然是……”桑緒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勁，連忙咬了下舌頭止住了，黝黑的眼睛里泛著精光，“靠！楚盲盲！你用這么幼稚的話術套路我！”
“看來還不算特別傻。”楚芒搖搖頭，貼在桑緒的耳邊道，“剛才病房的氛圍你沒看出來？”
“病房里面怎么了？”
“唉……”楚芒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現在懷疑江少和少奶奶在一起了。”
“江少和少奶奶在一起很奇怪嗎？他倆天天在一起，我以前還和江少在一起呢！”
楚芒的瞳孔驟然緊縮，里面充斥著愕然，“你和江少？你倆？不對……你喜歡男……”
“什么我和江少？我以前天天和江少在一起，我得天天向他匯報工作啊！有問題嗎？”
楚芒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滋味，就像整個人被拋至高點，迷迷糊糊得好像身邊一切都不是很真實，可卻突然間雙腳又落了地，一下子變得很踏實。
“喂！你怎么了？”桑緒蹙眉，因為挨得近，他感覺到楚芒的肌肉在一瞬間非常緊繃。
“哦，沒事……”楚芒這么說著，桑緒倒真的感覺對方繃緊的肌肉慢慢地松懈下來，他被這個親密的動作搞得滿頭大汗，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有屁快放！被一個比自己矮的人勒脖挺難受的。”
楚芒的眼神幽怨，“我不矮……”
楚芒的確不矮，怎么說也有一米八三，可在江少和桑緒面前就顯得矮了一些。
這難道就是醫療兵的悲哀？
楚芒的心情稍微受到影響，抿了抿嘴角，然后沖桑緒道，“談過對象沒有？”
“挖槽！你莫名其妙把我叫出來就是因為這個？”桑緒挺了挺胸，“不是我自傲，哥談過的女主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為哥要死要活的小女主播也有好幾十……”
“哦，都是在網上對吧？氪金就有的愛情？”
“……你他媽。”桑緒氣得牙癢癢，可惜楚芒說得都是對的，所謂的網絡女主播不都那樣嘛，你充錢送游艇送火箭換來對方一句“謝謝榜一哥哥，愛你呦！”
“我天天加班，哪有時間處對象啊？誰跟我啊？你以為我像你啊，有個穩定的工作，還是個主任醫生，說出去都倍兒有面子。”
楚芒含笑道，“那不至于，你這種智商稀缺的人才，拉出去也挺有面子。”
桑緒撩了一下眼皮，在發現懟不過楚芒后就放棄了，有氣無力道，“我就當你夸我了……”
楚芒嘆了口氣，“我拉你出來是想說，江少和少奶奶也許談戀愛了。”
桑緒驀地瞪大眼睛，“談談談戀愛？他倆不是結婚了嗎？”
“……”楚芒一時語塞，“確實結婚了，但也有可能戀愛了。”
這句話說出口，楚芒翻來覆去覺得不對勁，怎么想都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