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云把手收回來,繼續開車。
兩個人各想各的,都有自己的困擾,不過又都默契地不想把負面情緒傳散給對方。
半晌,江漓云率先打破沉默“考完試和你說話的劉同學曾經也在你們學校的表白墻和你表白過吧。”
雖然監控畫面里面一共有兩個男生和顧穎說話,不過江漓云自動將情敵目標鎖定于更青春帥氣的,少年說話動作間一派神采飛揚。
“嗯,是他。”
劉駿曾經在女寢樓下和自己表白,也上表白墻過。
可是……
顧穎蹙眉,男人日理萬機是怎么知道表白墻的?
她悄悄用眼尾的余光打量一臉淡漠的男人,江漓云神通廣大,A市的人脈分布得很廣,知道的消息也多,既然對方都能知道如何察看學校的監控,想必知道學校里面人盡可知的表白墻,對于男人而言也并不是多難的事。
這次顧穎倒猜錯了,江漓云知道表白墻完全是通過楚芒,不過顧穎曾經在表白墻上被人表白過這件事,他打兩個多月前就記在了心底。
顧穎的嘴角偷偷彎起來,像一只受寵的貓兒。
無論學校監控還是留意表白墻,她不覺得隱私被侵犯,在喜歡的人面前,這點小隱私不重要,估計現在除非兩個人親一下或者同睡一張床,顧穎仍會有一丟丟害臊和別扭,目前為止總結下來,江漓云蠻在乎自己的。
顧穎笑得愈發甜滋滋。
路過市演奏館時,顧穎提了一嘴報名的事。
她感覺整個車都飄了下,不過馬上回歸正軌。
“你報名了?”江漓云握穩方向盤,呼吸微微加粗。
這次他自己名下運營的ican為了提升知名度,作為鋼琴比賽的主辦方,聯通其余幾家本地的家族企業,共同舉辦了這場鋼琴比賽。
本來負責這次比賽的項目人曾旁敲側擊問過自己有沒有內定人選,江漓云覺得一場比賽而已,倘若曝光,對ican的形象產生負面影響,得不償失。
然而剛剛敲定公平舉行比賽的江總,現如今因為小嬌妻的一句話,恍了下神,手指敲敲皮革的方向盤,心底已經開始盤算怎樣“內幕”江太太。
顧穎誠實地搖頭“報名的是我一個朋友。”
“哦。”江漓云手指暫停,語氣重新回歸正常。
“你不問我報名的是哪個朋友?”顧穎挑眉。
“除了你,別人沒興趣。”
男人突如其來的話令顧穎怔了怔,然后便臉頰微微熱起來,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風景是什么,到了哪里,反正顧穎的腦袋里面是一片空白,啥都沒看進去。
就是覺得這天空真粉啊……
粉嘟嘟得,還冒泡泡……
“咳咳!”顧穎假裝咳嗽幾下,轉移視線,再這樣春心蕩漾下去遲早有天出幻覺。
“我們到底去哪啊?”她問。
“到了就知道。”男人依舊沒給出正面回答,保持神秘。
顧穎云里霧里,不過江漓云總不可能害自己,她便舒舒服服地將整個背部都靠在車座位置,全車的座椅都運用純牛皮質地,顧穎這才注意到只有副駕駛自己的座位不一樣,背后是毛絨絨的羊毛椅墊。
不得不說,江漓云的細節有時候太周到了。
凡是接觸椅子的部位都暖烘烘,軟軟得,顧穎不禁舒服地半瞇雙眸。
“這次報名參賽的是我一個朋友,也是我的室友,她本來不想參加比賽,不過……”
顧穎不是個嘴碎的人,但凡事吧得分人,在江漓云面前,她幾乎全盤托出,從日落講到夜色濃郁,這一幕要是被藍明明瞧見,肯定會目瞪口呆并且吐槽“顧穎同志,您確定您學的是金融?要不改行報考市里的相聲學院吧,脫口秀也行,舞臺的大門為你敞開,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顧穎把人物都說下來也費了番力氣,舌尖舔了舔發干的唇角。
一大番話下來,而且都是些兒女情長的戀愛八卦,倘若換作別人,恐怕說不過三句江漓云便會索然無趣地讓對方滾蛋,可是說話的人不一樣,態度不一樣,結果更是不一樣。
“你朋友有錯在先。”江漓云徐徐分析。
“是啊,可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優點,我覺得沒啥大錯。”顧穎聳聳肩,潛意識和溫小柔站在一邊。
江漓云好笑“你這是自動給朋友帶上了濾鏡。”
顧穎抬頭“想在喜歡的人展現最好的一面,難道不是嗎?”
女人的水眸清澈見底,只要一對視,每回都逼得江漓云自動投降,喉嚨一緊,咽喉請不自主地往下咽了咽。
“那你覺得我呢?”
“你?”
“嗯。”
男人神態自若,卻不知道仔細看的話,攥著方向盤的力道加大,指尖微微有些發白。
每次狀似無意地試探,實際都緊張女人的答案。
“你不是好。”顧穎搖頭,江漓云的心驀地一沉。
然而小妻子的下一句話令男人重新拾起希望“你已經超出好的范圍,如果必須形容的話,就是完美。”
江漓云忍俊不禁“我?完美?江太太,說瞎話不打草稿?”
“不是瞎話。”顧穎的表情異樣地認真“是事實,你在我心里就是這樣的。”
被小妻子的樣子灼了下心房,男人常年冷淡的臉頰罕見浮上抹紅暈,嘴上卻生硬道“有時間我還是帶你去看看眼科吧,江太太。”
顧穎嘟唇,之后在又在心里面嘆了口氣,明明自己說的都是真心話,男人偏偏不信。
也是。
這輩子目前為止她和江漓云還沒多少羈絆呢。
所以江漓云對她這種態度也正常,現在的男人……
應該充其量對自己有些興趣吧?
肯定沒到喜歡,更談不上愛,他連瞅都不想瞅自己,一定是因為嫌棄。
顧穎小小沮喪了一下,不過馬上鼓勵安慰。
上輩子她用七年的時間,將兩人的關系由陌生轉變為恨,這輩子她就不信同樣的七年,就不能讓男人對自己產生一絲愛。
嘴硬的男人猜不透顧穎的心理活動,只是隱約看出女人的興致突然低迷。
“怎么了?”
顧穎撇嘴“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