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云“嗯。”
顧穎費勁地理解半晌,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過于渾濁的腦袋想半天也沒發現其中的漏洞。
可愛的小女人索性不想了,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神情認真,一板一眼道“嗯,我是你的崽崽。”
江漓云的唇畔上揚,自己尚且不知自己眼底的柔情幾乎能把小妻子淹沒。
顧穎輕輕地打了個酒嗝兒,在男人懷里拱了拱,像只缺乏安全感尋求庇佑的小貓咪,最終找到了舒服的角度,舒適地半闔上眼皮。
“呵。”
男人情難自已,喉嚨間發出愉悅的笑聲。
而除了江漓云外,看到這一幕的溫小柔和桑緒都集體“……”
桑緒坐在駕駛座,他還好,表示對這種隨時隨地被秀一臉的日子有點習慣了,只是短暫的無語。
但第一次面對虐狗場景的溫小柔,沒有一點經驗,也沒有一點防備,就這么被人按頭喂了狗糧。
看到少奶奶的朋友張大嘴巴,臉上的表情姹紫嫣紅,桑緒未免心生同情。
可憐的小姑娘。
本來平日里江少和少奶奶的日常不這樣,即使有點虐,但不至于像今天的程度,桑緒頭一次知道原來喝多了的少奶奶如此主動,如此熱情。
這已經不是虐狗現場了,完全是殺狗。
桑緒透過后視鏡看著一臉滿足的江少,就算幾億的地皮競拍成功,對方也沒流露出像現在這般興奮。
酒對少奶奶來說,是個好東西。
桑緒心里嘀咕,而且看樣子不僅僅自己,江少在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
江漓云揉揉顧穎的頭頂,掀起深沉的眸子“人我帶走了。”
溫小柔“……”
都這樣了,她哪還有理由不讓男人把顧穎帶走?
車門關閉,豪車徐徐啟動,在溫小柔的視線中揚長而去。
深夜的馬路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昏暗的路燈下,秋風一吹,樹上的葉子落得七零八落,溫小柔倏地打了個冷顫。
抿抿唇,她攙扶著喝多的藍明明往停車場走。
藍明明醉醺醺地說著胡話,溫小柔得仔細聽才能聽懂對方的大舌頭。
“我、我要那個代駕小哥送我回去。”
溫小柔皺眉“為什么?”
“帥啊……”
“帥嗎?”
藍明明點頭如小雞啄米“帥得慘無人寰!”
溫小柔抽了抽嘴角,不可否認,顧穎的男朋友是挺帥的,從車子來看,家境相當不錯。
她看了眼車子離開的方向,目光透著擔憂的神色。
“你看什么呢?”藍明明抻長脖子,和溫小柔一起朝一個方向瞅,不過光禿禿的大馬路上什么都沒有。
溫小柔收回視線“我有點擔心。”
江漓云坐在車里,她沒看出來男人有殘疾,如果知道的話,家世一流長得帥而且雙腿殘疾,這幾個要素加在一起,溫小柔肯定能聯想到江漓云。
在不知道男人身份的情況下,溫小柔首先擔憂顧穎會不會被騙。
萬一男人只不過玩玩,而顧穎卻死心塌地……
“放心……”藍明明身體七扭八歪,笑得卻憨憨得“我們的穎穎,聰明著呢。”
溫小柔翻了個白眼,姓藍的現在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她嘆了口氣,繼續向前。
車子上,女人呼吸的熱氣不時噴灑在男人的脖頸間,江漓云眸子動動,每一次在顧穎的腦袋即將離開自己的肩膀時,都很及時地將女人的小腦袋扶穩。
顧穎咂了咂嘴巴,親密地蹭了蹭。
江漓云抿緊薄唇,良久,終于如愿以償地長嘆口氣。
這樣的場景,在江漓云的計劃里面,至少需要循序漸進好幾個月,然而現如今眼下,竟然因為一頓酒就心想事成。
在這頓酒之前,兩人的階段還僅僅停留時不時觸碰手,而就在剛才,小妻子主動跳了好幾個層面,直接上升為擁抱。
甚至叫他“阿云”、“云崽……”
江漓云深呼吸,掐了掐眉心,再睜開時里面已經恢復深邃。
“停車。”
“什么?”
桑緒驚訝了一小下,不過看江少的臉色不似開玩笑,于是遵從命令地靠邊停車。
“掐胳膊。”
“啥?”
不可置信的桑緒見江漓云仍舊那副臉色,蹙了蹙眉頭,下一秒,拿右手狠掐了下胳膊。
“疼?”
“疼疼疼……”
看到桑緒疼得呲牙咧嘴,眼眶周遭甚至有點濕潤,江漓云放心下來。
他的身體向女人靠攏,更方便小妻子依賴。
“繼續開。”
“是……”
桑緒明白了一切,內心狂喊,這是在拿自己試刀,看是不是在做夢啊啊啊!
江少!您沒有心!
難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個工具人嗎?
江漓云抬眸,主仆多年,好歹有一絲心電感應。
得到加薪的桑緒瞬間胳膊不疼了,腰不酸了,眼淚都憋回去了,他喜氣洋洋地居然想伸出另一條胳膊“江少您看您想掐哪?”
江漓云漠視,隨即升起駕駛座和后排的隔板,阻擋了桑緒的聒噪。
充分私密的空間內,江漓云深情凝視著靠在肩膀上的小妻子,如獲至寶的感覺太突然,他一時間除了凝視顧穎,竟然腦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罕見地緊張到手心出汗。
不怪他,實在是今晚喝醉的小妻子太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已經越過了擁抱,是否也可以親吻?
這個念頭一出來便瘋狂地在男人內心里撒野,挾著誓不罷休的勢頭。
江漓云低頭,兩個人的距離過近,以至于第一眼他看到的就是小妻子嬌艷欲滴的唇瓣。
仿佛有一種蠱惑的魔力,江漓云瘦長的脖子慢慢向下。
越湊近,越能聞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江漓云內心的沖動愈發遏制不住。
忽然間,顧穎緩緩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男人時,她露出潔白的牙齒。
江漓云也沖女人一笑。
曖昧流離的氛圍中,臉頰彌漫醉意的女人緩緩靠近,她的瞳孔晶瑩剔透,在男人的耳邊,吐氣如蘭“喜歡你。”
江漓云挑眉,胸腔里沒來得及堆砌狂喜,卻聽到女人緊接著說出來的名字。
瞬間,猶如除草車開過,男人的內心里面,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