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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打賭

“公主!誠姑姑!”

雖然李雁真當是沒用上半分力氣,只不過是用手指勾著他衣領,不讓他隨意亂撲罷了,但齊司淼在府上即便是個庶子,閔王妃也著實是個大度主母。

這一點,單只看齊司淼如今的容顏氣度,便已可窺一斑,誰人又不是對閔王妃交口稱贊的。

所以,齊司淼長這么大,是真當沒受過這個待遇,可不是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但李雁可不慣他這個毛病,他自小就是個摔打長大的,自覺男孩子要硬氣點,哪能動不動就找人撒嬌。

“站好了?!?

李雁本來還只是跟他逗趣,這會兒也板起了臉來。

別說,即便他長著一張美人臉,可那兇煞之氣簡直就是從骨子里面透出來的,平時嘻嘻哈哈的還不顯,稍微一嚴肅,就是可嚇人可嚇人的了。

齊司淼當下立正站直,簡直比在夫子面前還要規矩。

李雁這才稍算滿意的點點頭,又伸手敲在了他的肩膀、膝蓋等處。

“站直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能站都沒個站相的。都多大年紀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要找姑姑撐腰的,羞不羞?”

齊司淼被他這么當眾一訓,憋得是小臉通紅,不服氣得小聲反駁道:“那你又是多大年紀了,我就算是再大,那也比你小得多吧?你都已經這么大一個人了,還總是霸著誠姑姑不放,你自己又羞不羞的?”

“呵,這是還會頂嘴啊?!?

李雁看著新鮮,感覺這小子幾日不見,還真是一日比一日要來得張牙舞爪的。

“我跟你那能一樣?我和你姑姑可是夫妻,夫妻你懂嗎?正所謂夫妻一體,我們自然是要在一塊兒的?!?

齊司淼頗為不服,可到底也已經是懂事的年紀了。

他模模糊糊的明白,這要是陶千宜現今還是他的表姐,那他或許還能說什么像是等他長大后也要娶她這種話,但對方已然成了他的堂姑,這話就是不能說了。

可不說歸不說,齊司淼還能拿他那一對不服氣的眼睛瞪著李雁。

這人真的是太壞了,怪不得當初四表哥要想方設法得為難他,不想讓他娶走誠姑姑呢。

果然就跟四表哥說得一樣,這人一旦娶了誠姑姑,轉頭就開始要欺負他們了。

齊司淼自覺他已經是十分兇惡的模樣瞪了這人好半天,他一定是已經被自己給震懾住了,故而心滿意足得轉過目光,看向了陶千宜。

“誠姑姑,司淼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說~”

小孩子語調軟軟得開口,聽得陶千宜差點就要直接點頭了。

連齊司淼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抱著討說法的念頭前來,但被李雁這么一攪和,現在滿心都跟陶千宜親近得不行,完全就是一種撒嬌的態度。

但還不等陶千宜點頭,李雁就又是把齊司淼的小腦袋給扭了回來。

“你想要跟阿妍說什么事情?不如先說給我聽聽?剛剛不是都跟你說了嘛,你是一個男孩子,不能總想著跟女眷混在一起玩耍,知道了嗎?”

或許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齊司淼如今雖是踩在了小孩子年齡范疇的邊緣上,但他也敏感得察覺出了眼前這人對他并無惡意。

真是的,虧他剛剛還小小害怕了那么一下下,原來這人根本就是個紙老虎啊。

齊司淼自己上面雖然也是有一個親兄長在,但就齊司林那個性子……當初,若非陶千宜的內里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怕是也完全忍受不了對方的冰塊面孔。

就更別提像是齊司淼這樣,其實身份還頗是有些尷尬的庶出弟弟了。

早先陶千宜在廟中見到齊司淼時,對方之所以會是正處于那樣的一個狀態,也著實是因為他身邊沒有過什么同齡人。

真要說起來的話,還就是前兩天陶千宜成親,他才與陶千卓好生玩耍了一段時間,連帶著人都是開朗了許多。

這或許也是因為男配光環,所以齊司淼本身的性格底子就不錯,想要開解就十分容易?

陶千宜懶得探究這些事情,倒是有些好奇小家伙到底是想要找她說些什么,難不成是小寶托付了他?

唔,可惜剛剛回去的時候,沒能順便見上小寶一面,眼下又是跟伯府鬧僵了,日后再要想見的話,還不知道要再等到什么時候。

或者,她真該是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陶府盡快分家?

上次聽聞三房已經提出來過一次,只可惜最后雷聲大雨點小,還是被勸住了。

但萬事開頭難,既然是三房已經起了這份心思,陶千宜就確信沒有撬不掉的墻角。

更何況,她這還真心真的,是看在陶安安與陶千卓面上的,在為他們考慮的。

原本陶千宜或許還覺得榮承伯府未來能有一分指望,可在剛見識過了陶千華的奇妙思維之后,她可算是徹底放棄了。

不管陶千華是出于什么樣的一種考量,是為了五公主下嫁能給伯府帶來的好處,還是單純只是出于對他爹娘的愚孝,陶千宜都對此萬分不齒。

你喜不喜歡一個人,愿不愿意接受一個人,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陶千宜覺得這沒什么好置喙的。

別說五公主只是看臉識人,暫且試探一句,就是對方傾情付出,掏心掏肺的,那陶千宜一樣覺得陶千禾有拒絕的資格。

感情不比其他,不是付出了就能有回報。

一個人可以感動一個人,但要是因為感動就和對方在一起,或許能日久生情,也或許能相敬如賓,但在陶千宜看來,更大的可能,卻只是互相傷害,互相消磨。

但即便那樣,也比陶千禾的所作所為要不知道好上多少。

陶千宜現在都不能回想,一回想陶千禾剛剛竟然有臉對她那樣提議,她就覺得快要氣炸了肺。

他或覺得他只是順口提了一句,并沒有真的去做什么,但他能張得開這個口,就夠讓陶千宜覺得自己眼瞎了。

識人不清也就算了,關鍵是她竟然是識了個王八蛋,這可真就是要氣死她了。

“我……”

齊司淼正是準備要嚴辭表示拒絕,但目光落在李雁的臉上,他又是閉上了嘴。

看了好半晌兒,齊司淼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對哦,我差點就是給忘記了,你原來就是那個李世子啊?!?

“恩?”李雁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點頭道:“是啊,我確實也是一個李世子,不知小公子可是有何指教?”

李雁如此配合,叫齊司淼也是舞了起來。

只見他抬手撣了撣自己的前襟,一手背后,一手矜持得橫在了腹前,甚是文雅的開口說道:“確有一事,想要跟李世子與誠姑姑說道分明,還請借一步講話。”

李雁忍俊不禁,抬手就想照小家伙的腦袋揉去,但見他此刻這么裝模作樣的,李雁也把手收了回來,改為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

“甚好,還請小公子頭前帶路。”

齊司淼矜持的點了點頭,但一轉身,小步子就變得雀躍了起來,大概還覺得自己剛剛學大人學得十分像樣。

陶千宜無奈的走到李雁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啊,我看你就是自找麻煩吧,我有預感,一會兒這小子要說的事情,一定不會讓人覺得高興的?!?

李雁不在意的擺擺手。

“害,那有什么嘛,不過就是才剛那么一個丁點大的小屁孩兒而已,再說了,看他那樣子,那么樣乖的,他就是想要闖禍,能闖到哪里去?跟我以前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我肯定不會上心的。”

陶千宜見他還是不知悔改的樣子,干脆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李世子’何時也變得這般大度了?不如,我們就來打一個賭,如何呢?”

“阿妍你這是又迫不及待得想要輸給我了嗎?那我可是要好好想想賭注要什么了?!?

見他這樣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陶千宜只能委屈得表示這次的賭資,她就不好意思的笑納了。

眼珠子一轉,陶千宜想到了一個好點子,故意道:“那么,不如我們就來賭一壇子玫瑰鹵子的,如何?”

李雁當下打了一個激靈,瘋狂搖頭。

“不行,不行,就算這是必贏的賭局,我也不同意,那東西實在是太晦氣了,我拒絕!”

“嘖?!碧涨б讼訔壍溃骸翱茨銍樀媚歉睒幼印!?

“怎么了,人家一朝被蛇咬,還能十年怕井繩呢,我覺得我這是挺正常的反應?!?

“行行行,算你厲害,讓你怕夠十年的。不過,這事兒過去也該有八年了吧?那我可就等著你三年后陪我吃鹵子了~”

“哎?這事兒不是這么算的!”

“你們怎么還不過來?”剛還覺得自己風度翩翩的小公子齊司淼,在察覺到身后二人并沒有跟上的時候,立馬就是生氣了。

“好了,就來?!?

李雁回了他一句,然后轉頭快速得與陶千宜商定。

“先不說這個,就說這次賭什么的?!?

“唔……”

陶千宜想了想,被前面的小家伙再次催促了一遍,也趕忙抓了個答案。

“你不是一直急著要去郊外莊上住對月嗎?要是你這次贏了,我們十六一早就出發,一直住到二十九一早再回來。但若是我贏了,最遲二十五就一定要折返?!?

李雁氣悶,不管是哪個方案,都根本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他覺得他家阿妍的文學修養十分有問題,明明剛剛連程老那云里霧里的話,她都能聽得明白,現今這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對月”二字,她偏領會不到精髓了。

月啊,那是月啊,他想要一直住上一個月的啊!

哪怕沒有三十一天,至少也該住上三十天才是的??!

可惜,沒有辦法,就算是李雁盼了那么久的時日,對此事他也不得不屈服。

誰叫八月三十,是當今圣上的萬壽呢,尤其今年還是泰宗帝的六十大壽,他們但凡敢有半點疏忽,就是全家獲罪的下場。

磨了磨牙,李雁委屈道:“好、吧。”

這事兒,怪不了天,怪不了地,要怪就只能怪他們這成親的日子選得不好了。

前有中秋節,后有萬壽節,真是,唉……

哎?不對,不對啊,他們成親的日子,明明就是泰宗帝下旨欽定的!

李雁覺得他可算是找到根了,原來問題是出在這兒了啊。

李雁憋屈,李雁說不了,李雁哇哇得哭啊。

“好了?!碧涨б撕眯Φ猛屏怂幌拢翱熳甙?,再磨蹭下去,司淼就真是要生氣了。”

但李雁覺得他現在就已經是氣飽了,哪里還管得了別人氣不氣的。

二人一道走進了齊司淼所選定的涼亭,果然是看見了一個已經鼓成了包子臉的小家伙。

李雁抬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心道這小孩兒養得還是真嫩,都快能跟他家阿妍有得一拼了。

“李世子,還請您不要動手動腳的,剛剛您在外面也是說了,司淼如今已經是大人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豈能讓別人隨便戳臉的。”

李雁才不管他呢,他剛剛在他姑姑那里受了委屈,姑債侄償,天經地義,可不就是要從這個小家伙的臉上討回來嘛。

李雁懶洋洋道:“你可別亂講,我剛只說你年紀不小了,可從沒說過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你最多也就是一個大孩兒而已。”

“大孩兒可又是個什么離譜的叫法!”齊司淼氣結,轉頭向陶千宜尋求幫助,“誠姑姑,你快看他!”

陶千宜回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

開玩笑,難得有人能幫她把火力給吸引過去,她又不傻,才不會去自討苦吃。

李雁涼涼的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是個壞東西。

“你看吧,你誠姑姑根本就不管你。再者說了,你都幾歲了,讀過書沒有啊,你難道都不知道,我才是你誠姑姑的夫君,她該是要聽我的。你與其找她幫忙,還不如趕快好聲好氣得叫我一聲‘姑父’,那我說不定一高興,還能是放過你的。”

小家伙的一張小臉都越氣越鼓了起來,但他是一個有氣節的小孩子,才不會受這等的威逼利誘!

很是有骨氣的扭過了頭,齊司淼小朋友小聲道:“誠姑父?!?

李雁差點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他沒想到這小家伙竟然還真是叫了,這可——太讓人驚喜了!

更為關鍵的是,李雁憑此,看到了在不久的將來,讓齊司林也跟著他家弟弟一塊兒喊他一聲“姑父”的希望!

希望就在眼前??!

“哎!”

李雁十分高興得應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身上,他還真沒帶著給小輩兒的紅封。不過倒是有給下人打賞用的荷包在,但像那種東西,他也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手來。

想了想,李雁從自己腰間解下來了一個貔貅模樣的小玉墜子。

他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玉佩送人,那可是與他家阿妍成對的竹梅雙喜,真要是讓他動那個,那他寧可當場就給齊司淼掏銀票的。

不過,這玉墜子看著雖然小巧,卻也是個值錢的。

而且不僅值錢,還有來頭。

這還是當初十皇子剛出宮建府的時候,因著看什么都新鮮,很是拉著他一起,在賭坊那邊廝混過一段時日。

但怎奈時運不濟,十皇子名副其實,十賭十輸。

那手臭得,要不是因為明確知道他是個皇子,李雁簡直都懷疑他是賭場里面專門請來的托兒了。

再之后,十皇子不服氣,專門拉著李雁一道買了貔貅玉墜,非說是要轉轉運。

別說,還是真靈,十皇子從十賭十輸的毫無懸念,變成了十賭九輸的一線生機。

氣得十皇子再也不肯沾上半點有關賭的東西,這也算得上是可喜可賀了。

感謝臭手,拯救了一代迷途皇子。

李雁倒是一直都運氣不錯,也沒把這個玉墜子當回事,要不是今日正好看見,他也不會拿來配衣服。

這會兒送給齊司淼,倒也尚算合適。

反正閔王府里的人又不會知道這玉墜背后的故事,怎么也不能說他帶壞小孩子吧,這可是好寓意的東西!

“來,這個給你,算是姑父給你的見面禮?!?

陶千宜倒是多看了一眼,越發覺得這是老天都站在自己這一邊。

傻燕子選什么不好,偏偏在這時候還送了一份運氣出去,那她可不就是贏定了嘛。

當然,其實陶千宜這一次還真是不怎么想贏。

因為如果真是像她猜測的那樣,那么李雁不高興的同時,陶千宜對這個話題就更加是該要高興不起來了。

求神保佑,她真是半點都不想再聽到有關韓星兒的消息,尤其還是從齊司淼的嘴里!

那女主難道就不能放過她身邊的人嗎?

齊司淼這會兒倒真是挺高興的,他也不在乎貔貅是什么瑞獸,單只覺得這玉墜雕刻精細,上面的小動物活靈活現得,十分喜歡。

“多謝誠姑父?!?

得了便宜,齊司淼也會賣乖了,這聲“姑父”,喊得不知道比剛剛甜了多少。

“行了。”李雁如愿揉上了小家伙的頭,但心里還惦記著自己跟阿妍的賭約,問道:“你是想要跟我們說什么事情?快點說吧?!?

齊司淼看看李雁,又看看了陶千宜,然后就把目光轉向了他們身后的丫鬟們。

明明他剛都有說是要借一步說話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丫鬟還會跟了上來,真是討厭。

尤其,其他人也就算了,但這件事情,齊司淼卻是絕不愿意讓朝霞聽到的。

陶千宜覺得事已至此,還不如干脆遂了小家伙的心愿,跟朝霞客氣了兩句,便讓她們全都避讓出去。

李雁屈指敲了敲桌子,道:“別看了,她們都已經走遠,絕聽不到你說話的,你現在可以開始講了?!?

齊司淼抿了抿小嘴,露出了一個稍顯秀氣的笑容。

“事情是這樣的,就是誠姑姑成親的那天,我從伯府的婚宴上離開之后,意外又是遇見了那位曾在避暑山莊見過一面的韓姑娘。”

果不其然,他的話才說了一個開頭,就讓李雁的面色成功黑了下去,追問道:“是哪家的韓姑娘?”

“嗯?”齊司淼沒想到李雁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不安得看向陶千宜,在得到一個安撫的目光之后,小心回道:“就是……兵部尚書仆射韓息舫大人家的姑娘?!?

“又是她?”李雁恨恨磨牙,都不等齊司淼繼續講下去,就再次問道:“那你剛剛所說的那什么見過一面,又是怎么回事?”

“這……”

齊司淼是真有些害怕了。

陶千宜握住李雁搭在桌面上的手,幫著解釋道:“沒什么,只不過是當初在避暑山莊的時候,韓姑娘想要尋我說說話,那時司淼正巧在我身邊,便見了一面。”

“她又來找你麻煩了?”

李雁皺眉,他就不明白了,那韓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還就是屢教不改了呢?

他家這到底是在養姑娘,還是在養仇人呢?怎么就能把對方給縱容成這樣?

光憑韓星兒那個蹦跶程度,李雁早就不再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來看待,這不是說他有多高看她,而是說他完全對她沒有任何的包容、忍讓之心。

這要不是因為韓星兒還是個小姑娘,李雁怕不是早就要出手揍她了。

他長這么大,什么樣的紈绔子弟沒見過,但還真就見過有這么煩人的家伙。

“不、不是的?!饼R司淼忍不住開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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