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所以陶千宜才拒絕了陳回嵐的陪同,但現在怎么說呢,就兩個字——后悔。
因為有陶千宜今日要來,這一行程又是奉了皇命,即便沒有大張旗鼓的意思,但廟中還是做出了對應的接待準備,不說直接清寺,可等閑人也是絕對上不來的。
所以……
“我有哪里不好嗎?你說啊,是身份還是長相,我哪里是比不上她了,你說。”
“你是吃錯了什么東西嗎?要發瘋去找別人,別在我這里擋道。”
大概也是因為真得清凈的緣故,所以陶千宜即便是剛結束了流程隨便走走,就十分清楚聽到了這么一段對話。
雖然按照音量,聽起來應該是離著還有段距離,但因為附近也沒有別的動靜,所以還是一字不漏的全傳進了陶千宜的耳中。
額……
這可真是好一出癡男怨女的大戲,要不是因為外面兩個人的聲音她都熟悉,陶千宜早就識趣的避開了。
“我怎么就成了是發瘋了,我不過是想不明白,所以才要跟你問個清楚而已。你怎么不說話?你要是不想我再糾纏的話,那你就說啊。只要你說明白,我就走。”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李雁!”
是了,這就是為什么陶千宜難得要聽壁腳的原因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感覺她像是一覺醒來,瞬間錯過了八個季的劇情一樣。
沒錯,就是季,不是集。
不然的話,別說是八集了,就是八十集,陶千宜都想不出來那只死燕子能跟米雀屏扯上什么關系。
瞬間,陶千宜倚仗著正室捉奸在床的疑心病,腦補出了一個系列的情感大戲。
比如說,從她與那只死刑燕子的青梅竹馬、成婚在即,到她自己的重傷失憶、下落不明。然后那只死燕子又與米雀屏從萍水相逢、兩看相厭,過渡到歡喜冤家,再接下來暗渡陳倉。
這之后,就在兩個人即將修成正果的時候,她這個礙眼的人又重新殺了回來,那只死燕子因為對她一方面余情未了,另一方面又心懷有愧,想要和她重修舊好。
但米雀屏不甘他們之間剛捅破窗戶紙的感情就這樣被放棄,所以苦苦追問。
只可惜郎心似鐵,再加上她現在搖身一變,身份不一樣,成為了大齊的公主,所以那只死燕子不管是為了前程,還是為了自己的名聲,都只能夠是要忍痛割愛,與米雀屏之間堅定的劃清界限。
哇,這樣一想的話,陶千宜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有作為一個惡毒女二的潛質啊。
“什么人?出來!”
哦,好的吧,忘了那只死燕子還有一雙好耳朵了。
陶千宜心中的情感大戲還沒有上映完成,便被揪了出來。
不過以為這樣她就會心虛了嗎?呸,她又沒有做錯事。
這兩個……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來修飾的笨蛋,單挑這一日跑來了這里,說不是特意為了見她的,陶千宜自己都不信。
下意識整理了番衣著,陶千宜施施然邁步走了出去。
不就是修羅場嗎?誰怕誰孫子。
果然一看到她出現,那只死燕子面上的表情立馬不自然了起來,陶千宜連眼風都沒掃他一眼,直接先是看向了這場對話的另一個主角——米國公府米雀屏。
米雀屏大抵也沒想到她會出現的這么快,時機上面又是這么的恰巧,神色也尷尬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成了她平日里的那副死樣子,就是面色青白了一些。
“是阿妍啊……”
李雁屈指撓了撓臉頰,簡直尷尬的已經不知道該要說什么才好,左右看了看,突然意識到什么,連忙往她身邊跑來。
但還不等他近身,別說是合春與合雪,就是馮金錠送來的那兩個子圓、子滿,就已經是先一步隔著好遠的距離,把他給攔在了外面。
這可真怨不得她們胳膊肘往外拐,就剛剛那一番對方聽了下來,子圓她二人還能夠直到現在都不動手,就已經能夠說她們是在顧念忠信侯府賞識的舊情了。
“不是,阿妍,你都聽到了什么?我全部能夠解釋的,真的,全是她自己犯病,和我無關啊,我是無辜的,你相信我!”
李雁急得跳腳,但凡這里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想要上手搶人了。
這不是要了親命嗎!
“見過誠公主。”
和李雁的無措激動不同,米雀屏雖然臉色還算不得好,但這會兒情緒已經大體調整了過來,至少她在上前給陶千宜行禮問安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來多少影響。
“小女無狀,還想斗膽請公主殿下借一步說話。”
“你這個瘋子是又想做什么?”
陶千宜這個被詢問的正主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李雁就已經先一步跳腳,這也確實是不怪他,有了先前那一出,李雁這會兒的狀態說是草木皆兵,都不為過。
但俗話說得好,女人的戰爭,男人還是要靠邊站為好。
沒有理會這只秋后待審的死燕子,陶千宜點頭道:“好啊。”
“什么?”
李雁驚嚇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不行,我不同意!”
李雁直接祭出了否定三連詞,意圖重申自己的立場問題。
“阿妍,你要想要知道什么的話,直接問我就好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嗎?好阿妍,這人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你做什么還要理會她呢?萬一跟她說多了話,她那毛病再是傳染性的,你這……”
陶千宜終于肯分給了他一個眼尾,問道:“你這是在說,我也是腦子有病的?”
“沒沒沒。”
李雁狠狠搖著頭,至少什么時候能皮,什么時候該老實一些,這樣的求生欲,他一直以來還是很具備的。
“我可沒這樣說,阿妍你明明都聽明白了,可不能再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說……”
沒等他把這個“說”給說完,陶千宜順著開口追問道:“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我連人話也聽不明白了?”
李雁:……
他真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