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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一推

如今計劃被破壞了,即便已經是經歷過了太多次,但秦氏不僅半點習慣沒有,甚至還更深的有這些意難平在,回帖上“一枝幸附,三生契合,七襄愧極,九如慶祝”的字樣更是覺得刺目。

馮金錠倒是不在意秦氏的面色如何,說真的,要是對方這會兒還能笑得一臉毫無芥蒂的樣子,那她怕才是會警覺起來。

吩咐人收好了女方這邊的回帖,馮金錠又樂呵呵的跟陶老夫人攀談起了婚期的事情。

“按理來說,這請期一事,該是我們這邊再擇日拜訪才是。但老夫人您看啊,這兩個孩子可都是您看著一起長起來的,連太后娘娘都有說過,像這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最是難得了。”

馮金錠這幾年里也是明白了,至少對著陶家剩下的這些人,說別的都沒有用,還是扯上面的大旗最方便了。

“您老可是個慈善人,還請早日成全了這兩個小家伙,也是全了我這一片日日夜夜盼著兒媳婦茶的心情才好咧。不瞞您說啊,我家這混小子都這個年紀了,我可真是做夢都盼著三娘她能夠早日過門呢。”

陶老夫人光是知道李家心急,還沒想過他們能急得這么不要臉,當下推脫道:“話雖如此,但這成親的日子好不好,可是關乎他們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的。”

“哎呦喂,您這話可真是說到了我的心坎里,跟我想得那是一模一樣的呀。”

馮金錠說著,又拿出了另一份字帖。

“您老來瞧瞧,這是我請大師測算過的日子,可全都是大吉大利、夫妻和順、百子千孫的好日子吶。”

馮金錠面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的,仿佛是已經看到了滿地的孫子孫女在爭先恐后喊她祖母的情形一般。

“您放心,咱倆家都交往了這么些年,我還能不知道您老的偏好嘛。這些啊,可全都是我親自去云積寺求來的日子。有大師作保,絕對個頂個挑不出毛病來。”

聽到是從云積寺求來的,陶老夫人面色未松,這才肯低頭看去那帖上的內容。與此同時,陶老夫人也是想起了當年在陶千宜降生的時候,她去云積寺求的批語。

當初大師云里霧里的說了不少東西,卻不肯深解,只勸告說要好好對待此女,善有善報,福澤深重。

陶老夫人在當初只覺得莫名其妙,這是她家承爵長房的長女,誰難道還會苛待她不成?卻沒想過后面會發生了那許多的事情。

陶老夫人不是沒有懷疑過大師的說法,又或者說是,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之后,她就強迫自己忘記了那些。

但此刻,陶老夫人卻是又想了起來。

當年,在她的再三問詢下,大師也只肯多批了“瑞”這一個字。

瑞?

祥瑞的瑞。

誰家一個普通的姑娘家擔得起這樣一個字眼。

饒是像陶老夫人這樣,日夜都恨不得自己能夠更上一層樓的人,在那一刻都是做了決斷,把這個批語給瞞得死死的。除了她以外,連老大夫婦倆都沒有告訴。

漸漸,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連陶老夫人自己,都忍不住懷疑那個所謂批語,會不會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了。

可現在,她要就這樣把陶家的“瑞”,拱手讓人嗎?

沉寂了多年的,對自家晚輩的一腔祖母慈愛之情,在此刻全面復蘇。陶老夫人心中百思,面上卻不顯,只是笑著推開了那張寫了日期的帖子。

“侯夫人如此,也未免太過心急了。”

馮金錠奇怪的抬眼看她,心道:我急不急的,您能不知道?但凡您家能對阿妍那孩子多上點心,我也不至于現在急成個這樣啊。大家都早點解脫,還不好嗎?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馮金錠笑著問道,心中卻是怨怪起了陶老夫人都到了這種時候,卻還偏愛擺著老姿態拿喬,誰不知道誰啊。

“三娘可是我伯府的掌上明珠,老身還想要多留她些時日呢。”陶老夫人樂呵呵道。

馮金錠順著話音夸了陶千宜幾句。

“自然,我也是看著三娘長大,這孩子自小就招人疼,也怪不得老夫人會舍不得呢。只是,孩子如今年歲也大了,早晚都有這一遭,您吶,放寬心。我府上也不是什么苛刻人家,會常讓我家那小子帶三娘回來看您的。”

“當然了,他們倆從小就玩得好。”

陶老夫人說著,話鋒一轉。

“不過,嗨,真是不怕侯夫人你笑話,三娘她自小被驕縱慣了,雖說你疼她,但這做姑娘的,和做人媳婦哪能一樣,侯夫人你說是吧?老身可真舍不得她這么早就出門,再者說了,其實三娘現今的年歲也算不得大吧,不過才剛剛及笄而已。”

馮金錠心中一突,原還只以為對方是故意客套,但怎么現今聽著這話里意思,還真有拖延婚期的打算?

馮金錠故意打起了哈哈,說道:“哎呦我的老夫人啊,您可不能只看著三娘,您可瞧瞧我家這小子,那可是不小了呢,還請老夫人可憐可憐我這個做娘的人。”

陶老夫人這時也有些無話可說。

確實,自家孫女雖才剛及笄,還可以拖延下,但對方兒子都已經是二十出頭,這擱到別人家里,怕是都能做兩孩子的爹了。

再者說,眼下這六禮都已經過完了一大半,也不可能現在再說要反口悔親了。

想到這里,陶老夫人便是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了她那個早逝的大兒子。他這可是給自家閨女定的一門什么親事,別的不說,對方可是足足比三娘大了六歲的啊。

心思繞了幾轉,陶老夫人到底還是扯不下那張面皮,只好暗示對方,不管是依照俗禮,還是為了表達誠意,這婚期總是要多請幾次,但最后還是會定在年內。

對于這樣的結果,馮金錠勉強還算是滿意。

她本身倒也沒絕對就想著要能一次成功,只是懷抱僥幸的想著,反正對這事,他們雙方也該是算有默契的,那么,一個想嫁,一個又想娶的,這事兒不就是能結了嗎?

可萬萬漏算了,雖然榮承伯府對阿妍這孩子并不珍視,但那陶老夫人卻是個吹毛求疵的“規矩人”。

那還能怎樣?就依著規矩來唄,好在也不過就是多跑幾趟的事情罷了。

此時此刻,馮金錠還只當陶老夫人剛剛的猶豫,只不過是在擺譜,卻沒想過,對方那會兒的心里已經是權衡過了退婚的利弊。

萬幸啊,萬幸陶老夫人這人哪怕千不好、萬不好的,但總體還是個要臉的人,不然的話,即便這種事情最后大概率也成不了真,但他們忠信侯府這么些年來對人掏心掏肺,最后卻差點雞飛蛋打一場空的笑話,怕也是要在京中多轉上幾天了。

雖說馮金錠倒意外又不意外的接受了這個結果,但稍后才得到消息的李雁,可就不怎么能接受得了這種事了。

那些個日子,他也是都看過的,雖然現今伯府給了暗示,說是今年可以成親,但具體日子定在哪天?這秋初和冬末可離著有小半年呢!

“要我說啊,您就該一早便聽我的,根本不該一下子便拿了那么多日子出來,直接只留下最早的一兩個,隨便意思意思的,就得了。還有啊,那什么什么大師,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他,他真的有算過嗎?”

李雁這一開口,便是停不下來了。

“要我說啊,我看他根本就是拿著本黃歷,直接把上面但凡沒有明確標著大兇的日子,全都給照抄了下來。真是的,這下半年哪來的那么多好日子,他當好日子全都是大風刮來的嗎?可真是氣死我了。不過他要是說我和阿妍天作之合,隨便哪天成親,都是大吉大利的話,那倒是還行。”

“行行,就你最行了,看你這一直在我這嗡嗡的。”

忠信侯府中,馮金錠歪在榻上,伸出食指戳了下底下正給她捶腿的李雁額頭。

“你這個臭小子,你當成親是那么兒戲的事情嗎?不趁現在多折騰折騰你,你哪里會知道日后要好好對待阿妍的。”

“哎呦。”李雁夸張得大叫一聲,好似真被捅得有多疼似的,怪叫道:“娘~您怎么也這么說啊,您還是我的好親娘嗎?”

“不是。”

馮金錠冷淡道:“那還真就確實不是了,你也就剩這點日子還算是我兒子了。等到阿妍過了門,你最多也就是個毛腳女婿而已,懂嗎?沒看你爹近來都看你不怎么順眼嗎?”

“那我爹看我不順眼,那是近來的事嗎?”李雁嘟嘟囔囔的說道:“我怎么覺得,他一直就沒看我順眼過呢。”

“不錯呀,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啊你。別當為娘沒提醒你,你爹早年間,可是一直都有要把你塞給你姚姨,然后把阿妍抱回來當女兒的心思。但凡有一點可能,你爹早就不要你了。”

李雁歪頭想了想,最后誠實道:“雖然覺得,對這種事情,我多少該抗議下。但怎么說呢,就我爹那一直重女輕男的樣子,我還真是一點都不吃驚呢。”

說著,李雁還假模假式的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百轉千回的嘆息道:“唉~反正這么多年下來,我也就跟白揀來的似的。算了,習慣了。”

馮金錠樂了。

“所以啊,你現今在你爹眼里的形象,可不是什么他親兒子,而是處心積慮,想要拐走他親閨女的混小子。就昨晚上,你爹還跟我說,不想就這么便宜你的。”

這下李雁可是真叫起來了:“沒我爹這么偏心的啊。再者說了,這種事情哪能這么算,我這不叫要搶他親閨女,我這分明就是要幫著把他親閨女給搶回來。”

“那可不,要不是我也用這個理由勸他,你爹他早揍你了。”

李雁又笑著湊過來給馮金錠捶腿。

“那我爹近來看我,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娘~您是不是就該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了?對不對,要不然的話,那我可不是太可憐了嗎?”

“少貧嘴了你。”

指揮著李雁換了條腿捶,馮金錠慢悠悠道:“不過,我也要提前給你知會一聲,就剛剛我看那陶家老夫人,可不像是準備輕易松口的樣子。你啊,要是想娶阿妍回來,怕是還有得要磨了呢。”

李雁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吧娘,還磨?我這都磨了十多年了,還不夠啊?您可是不能這么狠心。”

馮金錠抬手拍了他一下,“這關你娘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決定的。”

“但這又關陶家那些人什么事!”

又被拍了一下,李雁笑著湊過來,道:“嘻嘻,我這不是夸娘您厲害嘛,誰能翻得過您的五指山呢。”

“少灌迷魂湯了,這招對我可沒用。”

說是沒用,但馮金錠面上的表情卻是受用極了。

“你啊,反正也就再忍這小一年的時間,對陶家那邊還是客氣些吧。剩下的,等阿妍嫁過來再說,反正陶家也就只還剩下這最后一手能轄制下阿妍了。”

李雁眨巴了眨巴眼,指出道:“娘,那你先前不是還跟那誰說,要我之后多帶阿妍回娘家的嗎?合著全是誆騙陶家的啊。”

“廢話,客套話誰不會說啊。真就陶家那些人,別說是你了,我也舍不得讓阿妍再回去受罪啊。反正到時候陶家再想說什么,有你娘我在,直接說是我不準,誰還能指責到一個出嫁女的頭上。唉,想想這些年,我都心疼阿妍,得多難過啊。”

李雁干脆坐在了膠凳上,把頭靠在了馮金錠肩上。

“娘您對阿妍真好,我和阿妍以后會好好孝順你的。”頓了下,李雁補充道:“勉強可以帶上我爹。”

“瞧瞧你這都說得什么話,怨不得你爹成天想要揍你。”

李雁撇嘴,“可我就是什么話不說,成天單做個啞巴,但我爹只要是看見我,那也一樣是想揍我。”

馮金錠想想,覺得大概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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