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困難路線
- 反派的心頭朱砂痣
- 浮白
- 2010字
- 2022-12-13 15:12:10
“我猜在窗戶那吧,你說的兩個選項都不靠譜。”
李雁難得客觀了一回。
“這也就是個宴間玩樂,哪會設置這么危險的可能。還是你當人人都跟你未婚夫似的,說跳就能跳上去了嗎?”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這樣說著,陶千宜倒也往窗口走去。
“這哪能叫貼金,這分明就是在闡述事實,還是說,我剛才那句話里,你有哪里想要反駁的?你是不信我能跳上去,還是說我不是你未婚夫?”
陶千宜懶得理他。
這次的荷包放的更是簡單,只是懸掛在了大開的窗扇背后。
打開荷包,里面放的是一個縮小版的玉質羌笛,看起來還能吹出來聲音的樣子,陶千宜試了試,不感興趣得又塞給了李雁。
李雁把玩著手里的小物件,問道:“怎么?就只有這個?又沒別的提示了?我說啊,我們倆人是不是今天倒霉,偏是選了一條最困難的路線啊。”
“那也不錯,不都說付出與回報應該是對等的嗎?說不定我們這條線路的線索這么少,最后就正好是正確的那把鑰匙。”
李雁納悶,“你聽誰說的這種話?付出是付出,回報是回報,你難道相信天道酬勤?”
“少胡攪蠻纏了。”陶千宜抬抬下巴,示意他手里的那個小東西,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很簡單吧,前幾個線索都出自詩句,大概我們選的這個路線就全是這樣。”李雁將玉笛收了起來,說道:“所謂‘羌笛何須怨楊柳’,我們下面是要去找柳園。”
“不不不。”
陶千宜搖著手指,一派高深莫測的樣子。
“很顯然的,這其實是一個誤導。”
李雁不信:“怎么會?”
陶千宜又道:“你上來之后,可有聞到什么味道嗎?”
“雨后?或者說是雨后草原的味道?”
李雁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還覺得是陶千宜敏感了。
“不過這也正常吧,這種閣樓很容易會有霉味,前幾日又下過了雨,用枝葉熏香,不比那些香料來得自然?”
“傻。”
陶千宜踮著腳,戳了下他的額頭。
“你光是想到了‘羌笛何須怨楊柳’,但若是再是結合起這里的草香、閣樓,不就應是‘青青河畔草,郁郁園中柳。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
先不說他傻與不傻的問題,李雁反手摸了摸陶千宜的頭,贊許道:“你那幾年跟著杜夫人讀書,竟不是白讀的。我原還以為你那些日子,就是找借口去玩的。”
“你瞎說什么呢,公孫姐姐可是貨真價實的才女。”
李雁無所謂道:“所以我也沒有說杜夫人不好的意思啊,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耐得下性子背書罷了。”
陶千宜手癢。
李雁見好就收,跟著道:“那按你說的,那什么什么和什么,不也是指的柳樹的意思嗎?我先前分析的分明沒錯,還是你就是想跟我賣弄一下嗎?少來了。”
陶千宜無奈。
“果然啊,李叔叔早年間就是沒有打錯你,哪怕是跟著十皇子,你也不會好好念書。”
“喂,這又關我什么事。”
陶千宜道:“這詩的前兩聯,甚至包括第三聯,雖然不錯,都是在夸贊女子美姿儀,但……”
磨了磨牙,陶千宜繼續道:“但后面便是‘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你當莊先生在布置的時候,會想不到?還是誰給的膽子,讓敢這樣折辱今次參宴的閨秀?所以,很顯然的,柳樹這一項絕對是錯誤的。”
李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怕要不是陶千宜拉著他,他就要下去找人理論了。
“這種、這種……”
李雁簡直都難以啟齒。
“好了。”陶千宜推了他一下,“你想到哪里去了,這可不是什么淫詞艷曲,正經收錄在《文選》里的《古詩十九首》,甚至還被稱其為是‘五言之冠冕’呢。”
李雁哼哼唧唧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但要不是什么不正經的東西,他也確實不好去無理取鬧了,要怪還是該怪樂府那時候的東西都太直抒胸臆了。
“那好吧,按你說,這次的東西又該要作何解?”
李雁這會兒的氣性也上來了,他還真就非是要拿到那最后的大獎不可了。
“嗯……”
又深深吸了一口屋中的青草香,陶千宜著實是喜歡這個味道,也不知道在窗戶大開的前提下,米國公府又是用什么辦法保證味道不散,或許事后可以去問問。
“我想,這應該對應的是先前所說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什么先前說的?”李雁問道。
“沒。”陶千宜答:“是女眷那邊的事了,不用在意。”
李雁“哦”了一聲,“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說送別?可送別的話,除了柳樹……”
“還有芍藥啊。”陶千宜道:“《古今注·草木》中曰‘芍藥一名可離,故將別以贈之’。”
李雁列了咧嘴,一副被酸到的樣子,問道:“你確定嗎?反正如果我要離京,有人送我芍藥,我是一定不會接的。”
陶千宜大大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和這個文盲多說話。怪不得就連是同朝為官,酸儒與武夫也等閑不對頭,根本難以相互理解。
“我說是就是。”
陶千宜干脆替他下了決斷。
“好好好,聽你的。”李雁妥協的很快,然后又問道:“可是現今也是芍藥開花的時候啊,都還沒進四月。”
“那也沒差幾天了。”陶千宜隨口反駁道,然后看向了角落里的小丫鬟,問:“所以,這座園子里面有什么跟芍藥特別相關的地方嗎?”
可憐的小丫鬟早被他們剛剛爭吵時的氣氛給嚇得不行,她甚至還以為這兩位貴客馬上就要翻臉了,卻沒想到竟然就這么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所以,就算吵成那樣還只是鬧著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