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眼看見了嗎?”
“那,那到沒有,但,但,但那時我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消息,應該不會假的。”
這個財迷舍得花銀子買消息?
云驚羽笑看她,修長的手指在她鼻尖掠過:“有進步,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當她站在塞納罕一等武將哈羅德面前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屋子里只剩了她和云驚羽。
“你,你這幾天一直住在這里嗎?”葉微云驚訝地跑到云驚羽身后:“不對,這樣一來塞納罕王不就知道驛站里那個生病的人不是你了嗎?”
云驚羽無奈苦笑:“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從見面到到現在開始問個不停。”
“好吧,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不過,你確定不回驛站去看看嗎?”
“我為什么要回去?守在驛站外的人都是哈羅德的手下,我若想知道什么,哈羅德都會告訴我,放心,云蘿沒有染病,驛站里的消息是我故意散播出來的。”
“你散播出來的?為什么?”葉微云驚訝地張大嘴巴。
“你準備就這樣站一個晚上嗎?”云驚羽斜睨她。
更鼓傳來,已經三更了。
葉微云東張西望,房間里只有一張狹小的單人床,云驚羽已經躺下,閉上眼。
“就一張床,你讓我睡哪兒?”
自從她代替鳳雙雙嫁給云驚羽之后,為了保護她的身份,云驚羽一直讓她獨自住在王府后院,他自己很少到后院去,更別說像現在一樣二人單獨同處一室。
關鍵是,只有一張床一床被子。
“你也可以站一個晚上,隨你。”
“你!”葉微云嘟著嘴,這家伙一點君子氣度都沒有。
她只好把椅子拼湊起來,好在身上的大氅可以抵擋風寒。
最近一段時間,她好像特別容易疲憊,不大功夫就睡著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云驚羽悄悄走到她身旁,輕聲問:“葉微云,睡著了嗎?”
確定她已經睡著之后,他躡手躡腳出了屋門,臨走前還不忘給香爐添了一根香。
哈羅德好像腹瀉的人等廁所,在院子里焦急地轉圈兒,不時看向屋門,見到云驚羽,他忙迎過來,用蹩腳的京音道:“王爺,風寒來了!風寒真的來了,王知道你在我家會殺了我們的!”
“哈羅德,我現在要去驛站一趟,你想法子帶我進去!”
二人前腳離開,化身太子的妖魅男輕飄飄落在院中,推門而入,抱起熟睡的葉微云悄悄離開了哈羅德家。
此時的塞納罕籠罩在疫病的恐慌中,家家閉戶,戶戶關門,深夜的街道靜的讓人發抖。
即便太子很小心的把馬匹的四蹄用布帛包起來,還是能聽到馬車轱轆走過街道的清晰可辯的聲音。
馬車進了一個朱紅大門。
冷風襲來,葉微云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太子俊秀的臉龐,她以為自己在夢中。
“你醒了?”
葉微云對聲音有種特殊的能力,她一下就聽出了是妖魅男的聲音!
他怎么突然出現了?
她倏然睜大眼睛。
“你沒聽錯,是我。”妖魅男不再隱藏自己真實的聲音。
是太子在說話嗎?
太子的聲音怎么和妖魅男的聲音那么像?
她狐疑地盯著太子。
輕輕將她放在椅中,太子附身蹲下,凝視她的明眸:“云兒,你沒有聽錯,是我,我們不用依附在同一個人的身體中了。”
葉微云忽然抓起太子的手用力咬下,怎么不疼?是做夢嗎?
太子一聲驚叫,站起來:“云兒,你為何咬我?”
她其實想咬自己一口,人家都說如果是做夢就不會疼。
看來自己沒有做夢,望著太子腕上的牙印,她狐疑地抬起頭:“你不是太子?”
“云兒,你還記得你大婚那日搶親的人嗎?”
她點點頭,似有所悟:“那日搶親的是太子?你趁機侵入太子的身體?”
“不錯,我借用了太子的身體。”
“原來你沒有拋棄我。”她低喃,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
“我當然沒有拋棄你,我們相依為命那么多年,我為何要拋棄你又怎么會拋棄你?!”太子緊緊抓住她的手。
葉微云抬眸,盯著他:“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么只有云驚羽愛上我或者殺了我,我們才可以回到屬于我們自己的世界?我們究竟是從哪里來的?還有,我叫什么名字?”
凝視葉微云的眸色逐漸暈染成精靈藍色:“云兒,你的名字就叫葉微云,我們的家在另一個世界,我和你,都是那個世界里的主人。”
他緩緩轉身,眸色掠過葉微云的鵝蛋臉,音色黯啞:“我們,”略停頓,聲音輕的縹緲若有若無:“我們是愛人。”
“你說什么?”葉微云以為自己聽錯了。
“云兒,沒關系,我會幫你一點點找回屬于你的記憶,找回屬于我們的所有!”化身太子的妖魅男突然熱情地抓住她的雙手。
凝視太子俊秀的臉,耳畔是妖魅男空靈的聲音,此時她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妖魅男,此刻,她有些恍惚。
作為飛龍寨的葉微云,她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樣子的。
作為來自異界,飄蕩在蒼穹五百年的葉微云,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樣子的。
自己該相信誰能相信誰?
緩緩掙脫太子,不,妖魅男的手,垂首:“你,找我只是來告訴我這些嗎?”
“不,和我離開這里,馬上!”
“為什么?”
有人在窗戶上敲了五下,三重兩輕。
太子抓起她的手腕:“路上我和你慢慢解釋。”
“你不說明白,我是不會和你離開的。”葉微云面色清冷。
“因為這里過不了幾天就會變成一座墳墓!”
她愣了一下:“難道要打仗?我怎么沒聽云驚羽說過?”
“不要怪我!”太子忽然出手,在她的后脖頸砍了一掌,葉微云軟軟地倒在他的懷里。
院中,一個身著斗篷的人坐在馬車上,顯然已經等很久了。
那人見到太子和他懷里的葉微云,眼底掠過一絲不滿,甕聲甕氣地道:“你帶她回去怎么和皇上解釋?”
“師傅,你知道我不會放下她不管的。”太子竟有哀肯之色。
那人一聲輕嘆:“也罷,你日后不要后悔就好。”
凝視葉微云的臉,他知道放下她,自己才會后悔,那一世,那一次,他已經錯過一次。
這一世,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