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那張猙獰的面具,此時此刻,她最想看清楚的是面具后那張臉,該是多么的無恥加無知!
當她是三歲孩子嗎?!
葉微云猝然出手,緊緊抓住了男人的面具,用力扯下來。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手去抓自己的面具,愣愣的瞧著她。
“是你?!”竟然是七皇子!南岳七皇子的臉還是很耐看的,特別那雙多情的丹鳳眼,讓人一眼難忘,自己怎么就沒有認出來呢?
葉微云抓著面具也愣在原地。
七皇子摸了摸鼻子:“你,竟然也會蟾犀利!”
蟾犀利是無痕月上的一種內功,達到第四層之后,可以用內功吸附一米之內的輕一點的物件。
就好像吸鐵石一般,會讓對方無力反抗。
被抓去銷金窟的這段時間,她只要有空閑就會修煉無痕月上面的武功,至于這蟾犀利,她只是按照順序在修習。
適才七皇子用了也,就是說,銷金窟中一定還有人會蟾犀利1
銷金窟真正的主人是安王還是太子?
她心中已經明了八九。
“為什么?”她抬手,把面面具還給七皇子。
“什么為什么沒?”七皇子接過面具,扔向草叢:“已經不需要了,其實無所謂,反正再過兩天,我也會摘下面具,總不能帶著面具做新郎官吧。”
“恭喜你。”既然是七皇子,自己也不必在演戲了,想著這些日子,他明知自己的身份還要演戲,自己覺得像個跳梁小丑一般。
“你不問我的新娘子是誰嗎?”
“反正不是勛玉,那個丫頭,太傻了。”她不禁為勛玉公主不值,她是為了七皇子的江山才以身飼虎,跑去銷金窟打探底細的。
七皇子猜出她的心思,冷冷一笑:“你真的以為那個丫頭對我一心一意嗎?”
“趙琛,別讓我瞧不起你,”她斜睨七皇子,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七皇子凝視她清麗的臉龐:“如果換作是你,你會為了云驚羽出賣自己嗎?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
葉微云沉默了,她當然不會,一定還有更好的法子,為什么一定要出賣 自己呢?
“對啊,一個人如果心里再也裝不下另一個人的時候,她怎么可能接受其他男人?”趙琛苦笑:“走吧。”
“去哪兒?”她本能問了一句。
“給你想要的真正的自由,我陪你去逛街。”趙琛伸出手。
馬車里的氣氛有些尷尬,這一路上,趙琛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她,即便她再大方,也有些不自在了。
“那個,你如果再這樣看著我,我可要下去了。”
“沒想到,葉微云也有害羞的時候。”七皇子笑了。
“我,才不是害羞呢,我這樣盯著你看一個時辰,你也會不自在的。”
“不會啊,不然你試試。”說著,七皇子的雙手落在她的肩膀,她立刻站起來,忘了在馬車內,頭剛好碰在車頂,發出一聲悶響。
葉微云懊惱地摸著頭。
七皇子一把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身側,緊張地瞧著她的額頭:“磕著哪兒了?我瞧瞧。”
溫熱的呼吸,關切的語氣,葉微云的腦海不知道怎么就浮現第一次和云驚羽坐馬車的情景。
七皇子看著她緋紅的小臉,手指寵溺地掠過她的鼻尖:“怎么還臉紅了?”
葉微云打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我和你很熟嗎?”
“慢慢就 會熟的。”看著她匆匆跳下馬車的背影,七皇子趙琛輕聲說:“我一定會讓你忘記他,也一定會讓你愛上我!”
葉微云東瞧瞧西逛逛,看什么都好奇,可是什么都沒有買。
趙琛跟在她身后,把她所有看過的東西都買下來。
葉微云走了一趟,覺得興味索然,出來逛街只是一個借口,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是南岳還是修羅,亦或者是塞納罕?
然而她什么也看不出來,這里不是七皇子的別院,也不是風月洞,但是這里的商販鋪戶依舊是七皇子刻意安排的。
葉微云忍不住苦笑,也是,如今只要銷金窟勢力范圍之內,哪里還有百姓肯自食其力做買做賣的?
“回去吧,我累了。”雖然沒看出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也有意外的收獲。
既然身份已經暴露,她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七皇子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畢竟,誰得到她葉微云誰就能給得到天下。
原本想帶著二九一起離開,現在看來只能暫時把二九安排好。
回去之后,葉微云找了個理由,生氣地把自己反鎖在屋中,奇怪的是,七皇子并沒有著急破門而入。
其實,她需要好好想一下,接下來自己要怎么逃出去,即便自己所在不是南岳,也不是修羅朝,那么就只有一個地方,白云山脈!
白云山位于修羅南岳,東齊三朝交界所在,也是個三不管的地方。
如果她想回修羅朝,只要一路向西就可以。
回憶自己今天在集市上遠遠看到的那條荒蕪的小路,她已經想好了大概的路程和方向。
奇怪的是,晚上的時候,二九沒有來給她送飯,第二天早上,中午,都沒有來送飯。
葉微云一直在修煉無痕月上的內功心法,其實即便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要修習一個小周天,她也不會有饑餓感。
七皇子一張俊臉陰沉似水,二九跪在他腳下,簌簌發抖。
“二九,你知道銷金窟中的規矩,留著你在姑娘身邊,是因為你還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現在就怪不得我了。”七皇子的手轉動著茶盞。
三娘挑眉,看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一向是個殺伐果斷的人,話也很少,那個小玉兒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讓一國的皇子如此看重,就連處置她身邊一個丫頭也如此謹慎小心?
看來這件事應該報給主人知道。
茶盞不動了,七皇子邊走邊說:“三娘,這個丫頭就交給你處理。”
三娘躬身:“是。”
二九看著眼前的鞋尖,沒有求饒,只是靜靜地等著,等著死亡的來臨,她忽然發現,死其實不可怕,等候的過程煎熬的每一根汗毛都是緊張的痛。
二九已經感覺到冰冷的匕首緊貼著自己脖頸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