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女子不敢看云驚羽的眼神,垂下眼眸,輕聲:“你,你是修羅王云驚羽!”
大殿上一陣騷動,早就知道他身份的皇子本能向后退縮,才知道的貴胄公子中有人發出一聲驚叫,最令人可笑的是,有個小太監竟然鉆到了桌子底下!
云驚羽慵懶地站直了身子,狹長眸子掠過大殿每個人的臉,落在皇上身上:“皇上以為呢?”
“朕,朕覺得,”南岳皇上眼角的余光竟瞥向一旁的‘許夫人’!
許夫人如雕塑一般垂首立在皇上身后,皇上肥胖的身子剛好擋住了她手上的絲帕。
誰能想到,有時候,在有些人的手中,一方小小的軟帕竟能要人性命?!
皇上的臉紫豬肝一樣,支支吾吾,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上身上。
就走此時,七皇子闖進大殿;“父皇,駙馬昨夜夜闖勛玉的寢殿,意圖對勛玉行不軌之事!”
皇上愣怔怔瞧著七皇子,昨夜夜闖皇宮的不該是修羅王妃葉微云嗎?
七皇子不是應該讓葉微云來指證他是修羅王云驚羽而不是五皇子云旗嗎?!
全亂了!
七皇子的手在袖子里沖著皇上輕輕搖擺,暗示他事情有了變化,皇上干咳兩聲,臉色暗沉:“老七,你可不要胡言亂語,駙馬和鈴鐺伉儷情深,恩愛無雙,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云驚羽冷冷地瞧著這對父子唱雙簧,暗中計算著時間,糧草是卯時出發,這個時候,已經出了都城。
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大可以全身而退了。
不過,他很像看看,接下來,南岳皇上要如何收場。
這個變色龍,前腳才和自己達成協議,要控制七皇子的勢力,后腳就和七皇子聯手陷害自己。
臨來之前,聽鈴鐺說她的父皇是個面軟心活的人,什么都不能相信,他還覺得鈴鐺這個做女兒的有些言過其實。
而今看來,是自己錯了。
難怪南岳雖然守著一個富饒寶地,卻沒有任何發展,反而越來越落后。。
也難怪朝局如此動蕩不安,他這四十個皇子十幾個公主,各懷鬼胎,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而這位皇上,一會兒聽這個兒子的,一會兒又覺得那個兒子要害他。
不亂才怪。
昨夜,有人深入皇宮刺殺七皇子,而且刺客武功高強,所以,他根本沒有機會夜審被抓住的‘葉微云’,他一向謹慎,沒有親自見過葉微云,只憑手下人言,他只得臨時改變計劃。
抓葉微云,其實是他想留人。
最重要的人證是勛玉公主,只要她走上大殿,當眾指責云驚羽夜闖宮門,意圖不軌,他就能名正言順 地抓人,至于抓住的是云驚羽還是云旗,其實沒那么重要。
一個名字而已。
皇上顯然也已經猜到了這點,面色稍稍和緩,順著七皇子的話問道:“那個,你說駙馬夜闖公主的宮門,可有證據嗎?”
“公主就是最好的證據。”
云驚羽緩步走向自己的位子,適才圍繞著他的皇子們紛紛躲避。
薄唇揚起一抹淺淺的冷笑,自始至終,面對七皇子的指責,他都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七皇子一眼,可是他周身上下,自有一種強大的氣場。
壓得周圍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索性坐下,自斟自飲,觀看這對父子自導自演的好戲。
“云,駙馬!你大膽!竟敢藐視朕,來,來人啊,快把糧車追回來!”這才是皇上最關心的問題。
云驚羽凝視酒線,終于開口:“不必追了,鳳遙已經從西城出發,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濰城。”
“不可能!你胡說!兩個時辰,他們不可能走這么快!”皇上站起來,十萬擔糧草啊,那可是南岳大軍后半年的糧食!
十萬擔糧草,馬車要排到城門口,不要說兩個時辰,就是三個時辰,他們也出不了京城!
狹長鳳眸斜睨皇上,狂狷妖魅:“不,是四個時辰零一刻,我忘了告訴皇上,宮里的沙漏本王都做了手腳,所以皇上以為的卯時,其實是丑時。”
皇上癱坐在龍椅上,冷笑一聲:“五個時辰又如何?朕就不信,朕的馬隊還追不上你的糧草車!安將軍何在?!”
“臣在!”身高八尺開外的安比槐跪倒在大殿。
“朕命你即刻率領七萬驍騎截下糧草!”
安比槐聲若洪鐘,還有幾個將軍頓時跪在大殿主動請纓,協助安比槐攔住糧草車。
云驚羽來借糧,南岳文武群臣眾口一詞,堅決反對,若非皇上和堅持,他們早就把云驚羽撕了,即便不殺他,也早把他趕出南岳京城了。
偏偏皇上護著他,眾人一時也無可奈何,如今皇上親口命令大家截糧,文臣武將自然十分興奮。
云驚羽面不改色,甚至俊魅的臉上那么嘲諷的冷笑越來越明顯:“安將軍可知道卻哪兒追糧車嗎?”
安比槐冷笑一聲:“我不管你是云驚羽還是什么云旗,來了,你就別想走,等本將軍追回糧草,再來取你的性命!”
“安將軍可有沿著護城河走走看。”
安比槐叫了一聲不好,飛奔出殿外。
也就過了半個時辰,安比槐跌跌撞撞闖進大殿:“皇,皇上,大事不好了,糧草,糧草全部運走了!”
皇上跌跌撞撞跑到安比槐面前:“你,你再說一遍!”
“皇上,護城河直通濰城,臣適才聽百姓們在說,昨夜天降神馬,拖著糧草,把護城河都鋪平了,就是此時,河岸兩旁還有愚民焚香禱告!”說到最后,安比槐已經哭出聲來。
皇上眼前一黑,肥碩的身子搖晃,幸虧安比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腕,他才沒有摔倒。
大殿上有人竊竊私語。
“駙馬不是來借糧的嗎?”
“南岳和修羅不是聯盟共同對抗倭寇和塞納罕嗎?”
云驚羽喝下杯中酒,扔掉酒杯,站起來:“這個問題問得好啊,皇上,難道不是真心借糧給修羅嗎?”
云驚羽揚了揚手中的借據:“既然是假的,要它何用?!”
火折子燃起一道藍光,借據付之一炬。
狹長鳳眸凝視七皇子,緩步走下高階:“不錯,我不是五皇子,又當如何?”
七皇子原本白皙的臉鐵青,迎著云驚羽的眸子冷冷一笑:“又當如何?!今天你休想踏出南岳半步!”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你不該用女人的名節來羞辱本王!”
云驚羽突然出手,然而,七皇子似乎早有準備。
兩人大殿上就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