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驚羽被蒙上眼睛,帶到了一間空曠的屋子里,說屋子空曠,并不是這間屋子太大,而是屋子里除了一把椅子和椅子上的一個蒙面女子之外,再無任何擺設。
云驚羽就站在女子的身后。
“東西帶來了嗎?”女子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云驚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煞氣,讓他不得不掏出那份殘圖,彎腰的,但是始終昂著頭,努力用耳朵分辨女子的位置,將手中的藏寶圖放在腳下。
煞氣流轉,他再摸腳下,藏寶圖竟已經變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
云驚羽立刻拽下蒙著眼的面紗,眼前只有一座空蕩蕩的屋子!
根本就沒有人!
他打開木盒,一陣異香撲面而來,一粒赤紅色的藥丸映入眼簾。
“貴人,我家主人已經降解藥給了貴人,請貴人隨奴婢來吧。”適才那個綠衣紅發女孩兒站在門外,輕聲道。
云驚羽只得跟在那個丫頭的身后,卻發現出去的路和來時已經迥然不同!
他的記憶里走十三步就應該有一棵紅松,可是這一次,他沒走六步就會有一棵紅松!
綠衣女子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嗤一聲淺笑:“貴人就不要動歪心思了,我們主人早就說貴人雖然被蒙了心智,可貴人太過聰明,要奴婢絕對不能帶您走重復的路,更不能和您聊天。”
“那你為什么敢和我聊天?”
“因為貴人您可以走了。”
話音落后,他眼睜睜見綠衣女子消失在紅松之后,他再追過去,轉來轉去,依舊在原地打轉。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出現。
云驚羽回到王府,已經是后半夜了,林伯和臘八正在門外轉圈兒,不時抬頭張望,見云驚羽的馬才過牌樓,二人急匆匆迎上去。
“出什么事了嗎?”云驚羽邊跳下馬邊問。
“圣旨一早就到了,皇上急召王爺進宮呢。”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嗎?”他講馬韁繩扔給臘八。
林伯附在他耳畔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云驚羽眉梢一挑,掃了林伯一眼:“本王知道了。”
“王爺,宮里的人可立等您和王妃進宮呢,怎么辦?”林伯提高聲音。
薄唇揚起一抹邪魅淺笑:“怕什么,本王和王妃稍后進宮就是了。”
眼角瞧見那個人影消失不見,林伯才壓低聲音問:“王爺,解藥拿到了?”
云驚羽點點頭:“去準備馬車。”
他自己則回到寢室。
寢室內異常安靜,幔帳低垂,云驚羽打開中門,并沒有急著進屋,而是蹲下,手指在地上掠過,手指上一層淡淡地不易察覺的金色。
他這才跨進去,直奔窗臺,見窗臺上那抹煙灰如初,這才回轉身,掀開幔帳。
長長的睫毛遮住她曾經靈動的大眼睛,依舊是氣息皆無。
他取出藥丸,猶豫了一下,放進了自己的口中,然后俯身,口對口將藥丸喂下,直到聽見咕嚕一聲響,才抬起頭。
信上說的清楚,不出一刻鐘,她就會蘇醒。
門外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夾雜著臘八的低喝聲:“你真以為我受傷就攔不住你了嗎?!鳳遙,這可是王爺 的寢室!”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得罪了。”鳳遙話音才落,臘八已經從門外飛進屋內,確切地說是被鳳遙一腳踹進屋里了,因為鳳遙緊跟著就跳進來了。
云驚羽依舊坐在床畔,只是狹長鳳眸微微瞇成一條縫,斜視鳳遙。
“你給吃了?!”鳳遙也不避諱,眼睛落在葉微云臉上。
云驚羽拽下幔帳,緩緩起身:“鳳遙,你真當本王的王府無人了嗎?!”
鳳遙眸底泛紅,一把薅住云驚羽的脖領子,聲音嘶啞:“你可知道鳳雙雙在鳳弈心中的位置?!你可知道鳳弈愛鳳雙雙勝過他自己的生命!你怎么敢相信他的話,怎么能相信他的話,這顆藥丸如果不是解藥,你就是殺死她的兇手!”
云驚羽推開鳳遙的手,音色悲涼寂寞:“你以為本王沒想過嗎?可是最壞的結果還會比現在更糟糕嗎?!你我都了解她,如果讓她這樣活著,不如給她一個痛快!”
“王爺說的是,如果讓我明明有意識卻無法動彈的活著,我寧愿死了!”
二人同時看向幔帳,見她雙手撩開幔帳,望著二人,甜甜一笑:“你們兩個準備打一架嗎?我倒是想看了很久了。”
鳳遙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抓著云驚羽的脖領子,忙松開手:“我才不會和王爺打架呢,我這是,這是見王爺的脖領子上有一條蟲子,怕咬了王爺,才急著捏死。”
“本王倒要謝謝二公子了?”云驚羽摸了摸鼻子。
臘八不識趣地湊過來:“蟲子呢蟲子呢,我怎么沒有瞧見?”
鳳遙掃了她一眼,拎著臘八的耳朵:“走,我陪云侍衛去找蟲子。”
邊走邊說:“王爺,就當鳳遙今天從未來過此地。”
云驚羽瞧著二人,手不由自主又摸了摸鼻梁。
身后,一雙手環住蜂腰,鵝蛋臉貼在他的后背:“謝謝你。”
緩緩轉身,緊緊擁住懷里佳人,柔聲道:“云兒,你可害怕嗎?”
她揚起小臉,瞧著他,一笑:“有王爺在,我不怕。”
有你在,不管發生什么,我都不會怕。
多么堅定的信托。
多么美好的感情.
“王爺,都準備好了。”林伯在外面咳嗽一聲。
俊魅的臉浮現一抹無奈之色:“對不起云兒,你才醒來,又要你陪本王進宮去演戲。”
“王爺不必抱歉,這幾天我雖然不能言語動彈,但是并不是沒有意識和聽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現在就隨你進宮,只是,”
“只是什么?”
她恍惚了一下,笑了笑,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
卻沒有想到,他們早已經心意相通,他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放心,不管這顆解藥是不是解藥,本王都不會后悔!”
“我也不會,走吧。”
相視一笑。
大手伸向她,俏臉一紅:“不好吧,林伯他們都在外面呢。”
“你是本王的王妃,怕什么。”
二人手牽手走出屋門,林伯躬身:“老奴叩見王爺和王妃。”
她雙手攙起林伯:“林伯這些天多虧了您老人家,以后不必行此大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