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樂云雖然和周林不再聯系了,可是和朱羽的聯系卻變多了,朱羽時常來和她聊天,話題的內容多半是周林,朱羽擔憂周林,自從失蹤和醉酒酒吧還被打的事情后朱羽說周林似乎變了一個人。家里是啼哭不止的大姨,外面是想乘著周林父親去世爭奪周家產業(yè)的親戚們,周林應對他們疲憊不堪,直接休學回家,朱羽擔憂,同時又有些欲言又止……
朱羽的心思赫連樂云當然明白,只是她現在沒有想談戀愛的心思,紀錦有他的未婚妻,周林有他的女朋友,而她赫連樂云只想做一個開心的自己,赫連樂云和朱羽說了個明白,她和周林已經快半年沒有聯系過了,自那以后朱羽再也沒有和赫連樂云提起過周林。
入冬后的半個月赫連樂云天天都在向外跑去拍東西,南方雖然沒有北方刺骨的寒風,可是遇著下雨了也照舊冷的很,這天他們好不容易聚齊了演員拍室外的鏡頭,沒想到突然下了大雨,大家沒有帶傘,紛紛狼狽逃竄,赫連樂云脫下自己的外套裹著背包,怕大雨不僅打濕了背包還淋壞了設備,回去晚上睡覺前赫連樂云還覺得不過是淋了一次雨而已,結果第二天就高燒難受的她頭重腳輕。
那場大雨來的突然,他們費力找來的演員病倒了一個,赫連樂云干脆和輔導員請了假,三三兩兩的課也懶得去了,吃過藥后整日躺在屋子里。
赫連樂云在家閉門不出三天,三天都只不過吃了些冰箱里放的一袋速凍餃子,最后實在是餓了才出門。
她感冒頭疼,一天到晚睡的多,可是卻沒什么好夢……夢里都是她和紀錦分開后她傷心,她到處去找紀錦,一次又一次難過的場景……
之前夢到和紀錦在一起,好歹在夢里還是甜的,現在她病了,卻是在夢里都會哭出來……
赫連樂云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黑色大衣,戴了口罩后用圍巾將自己圍住,買完東西回來聽著后面的腳步聲隱隱覺得有些熟悉,赫連樂云停下腳步回頭,后面卻是沒人,赫連樂云心下一驚,大概是這幾天做噩夢的緣故,空蕩蕩的走廊里回蕩著腳步聲卻沒有人……赫連樂云心下一驚,將自己的圍巾壓低,人半蹲藏在消防柜后,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腳步聲斷斷續(xù)續(xù),似乎在試探這前進,赫連樂云眉頭一緊,不會是遇到賊了吧……
幾年前赫連樂云和紀錦一起住在這里的時候,這一棟樓是遭過賊的,那個時候只有大堂里安裝了監(jiān)控,樓層之間是沒有的,保護了住戶的隱私也給了小偷可乘之機,一棟大樓里幾乎大半的住戶都被撬了鎖,這次團體作案讓大半個樓的住戶都遭受了經濟損失,而他們的屋子被幸運的選中,赫連樂云和紀錦回來的時候門半開著,滿地狼籍。
赫連樂云聽著靠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的主人似乎確信沒有人后,步子變的沉穩(wěn)和大膽了些,赫連樂云默默的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錄像功能,保存證據還是很有必要的……否則就像幾年前,案子偵破已經是很久以后。
赫連樂云看著手中提著購物袋的人,越看越熟悉,“紀錦!”
紀錦的步子一頓,回頭就見著正從墻根起身的赫連樂云,赫連樂云狐疑的看向紀錦,目光盯著紀錦提著的購物袋上,手里還對著他舉著手機,紀錦反應迅速,沒等赫連樂云開口就一臉驚訝意外的神情道:“你跟蹤我?還偷拍我?”
赫連樂云被紀錦一番話嗆著,勾起唇角嘲諷,明明是嘲諷的意味,紀錦卻是看的一愣,赫連樂云這副表情好有味道……他居然覺得這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很好看,紀錦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赫連樂云收了手機,“紀錦,你怎么在這兒,還提著……蔬菜?”
赫連樂云說了一長串的話后紀錦才注意到赫連樂云濃厚的鼻音,再一看赫連樂云手中提著的東西,有一個藥店的袋子。
“你呢?你怎么在這兒?提著吃的還有藥。”
“我住在這兒。”赫連樂云的目光看向紀錦,“你呢?你剛剛鬼鬼祟祟我差點以為是小偷呢。”
“我來看朋友。”
這一層樓一共只有四個住戶,平常她出門時也遇到過另外兩家人出門,除了她對門的那一家,住了快三個月,一次也沒有見到過。
赫連樂云指了指前面左邊的那扇門,“你朋友住在哪兒?”
紀錦單手插兜,目光變成探究,“你怎么知道?莫非是見到過他?覺得人家長的好看?”
赫連樂云咳嗽了一聲,隨后誠懇道:“我還是覺得你回來時那副冷酷的面孔更好看,至少話不多。”
紀錦挑眉,赫連樂云跟在他的身后,兩人向前走去,紀錦站在門口,手伸進口袋的時候猛地停下了動作,一回頭,果然,赫連樂云正盯著他的動作。
紀錦收回自己伸進口袋的手,慵懶的轉身,“才想起來他要晚點才回來,你住對門?”
“你別多想,中介姐姐說這套房正好空了出來,而且……離學校很近。”
“我也沒說別的什么,只是現在我朋友還沒有回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赫連樂云臉色一沉,果斷拒絕,“不用了,樓下有便利店你可以去等你朋友。”
說著赫連樂云用身子擋住紀錦的視線,她要堅決保護好自己的密碼。
紀錦看著赫連樂云的動作,這是在防他?赫連樂云防住了密碼,可是沒有防住紀錦力氣大,她的的門關不上……一只大手撐在外面,而紀錦順利的溜進了她的家……
紀錦揚起自己臉上的微笑,“好歹我也是曾經的房主,既然邀請我進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紀錦的這個厚臉皮……
門還沒有關上,赫連樂云用沙啞著的嗓子下逐客令,“誰邀請你了,再不出去我可就要告你私闖民宅了,紀錦,你能不能有點自覺,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能不能好好對她?”
赫連樂云說到后半段控制不住加大了音量,看向紀錦的目光都是冷的,冰冷而又帶著怒氣……
赫連樂云最終還是沒有把紀錦趕出去,這個男人的厚臉皮還是一如既往。
“你感冒了吧,我去給你拿藥。”
赫連樂云無力,她在那邊聲嘶力竭,紀錦就好像無事發(fā)生一般,赫連樂云無力的拿出手機,她有劉韻的手機號碼,是上次劉韻來學校找紀錦后和她強行留的,沒想到這時候排上了用場。
赫連樂云撥通了電話,“喂,劉韻嗎,我是赫連樂云。”
紀錦正在找醫(yī)藥箱,他們從前用的那個白色的醫(yī)藥箱已經被一只粉色的醫(yī)藥箱取而代之了,剛剛拿到手里就聽見了赫連樂云在打電話,紀錦箭步上前,撐著赫連樂云不注意奪走了她的手機,掛斷了電話。
赫連樂云試圖搶回自己的手機,無果,惱怒道:“還給我!怎么,打給你未婚妻著急了?害怕了?”
紀錦拿在手中的赫連樂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劉韻打過來的,赫連樂云見搶不過來,譏笑道:“怎么?不敢接?”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赫連樂云并沒有關門,屋子里回蕩著電話鈴聲。
隔壁的阿姨買菜回來,聽見從屋內傳出來的電話鈴聲的聲音,又見赫連樂云家的門大開著,擔憂的去查看。
“小姑娘,沒事兒吧?”
隔壁阿姨一手提著菜籃子,臉上有些疑云,屋子里的氣氛好像不太好啊……
赫連樂云的喉頭有些哽咽,剛剛她是在借著劉韻的幌子質問紀錦,情緒過了之后,明白過來到底是因為自己還徹底釋懷,那番話是在為自己問的……她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紀錦消失、聯系不上時的寢食難安,再到后來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做了交換生出國留學了,還真是諷刺啊,結果人家學業(yè)有成,訂婚都有好幾年了。
來了別人,赫連樂云也不再想看見紀錦,“阿姨,是來看朋友的,走錯了門,非要我?guī)兔Α!?
阿姨也是一個熱心腸的,“小伙子,看朋友啊,說說在哪兒,阿姨拎你去,你這么在一個小姑娘家里站著不太好,出來吧,出來吧。”
紀錦將手中的藥箱遞給赫連樂云,低聲道:“感冒了別只吃藥,該去醫(yī)院檢查打針就得去。”
赫連樂云全當沒聽見,拿過自己的手機和藥箱。
紀錦走后,赫連樂云到底還是沒有接劉韻的電話,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應付劉韻,一個人在沙發(fā)里呆坐著。
赫連樂云最后還是自己一個人去了醫(yī)院,不是因為她覺得吃藥治療太慢,而是她不想再被那些夢折磨了,一覺醒來心絞的難受,就好像是心在呼吸,而因為那些夢,她的心根本就呼吸不過來……
然而她去醫(yī)院打了兩天針,呼吸通暢了,感冒好了七七八八,可是她還是做噩夢,那些夢里的場景不再是她曾經的經歷,而多了一些可怕的畫面……可又想是真實發(fā)生過一樣,赫連樂云醒來后坐在床上認真的回憶著自己腦袋里事情發(fā)生的順序,過了很久,確定只是一場虛構的夢后才又無力的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