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樂云把被塞進自己手里的酒杯又還了回去,準備去拿水杯的時候,一副天真無邪的口氣反問道:“我想周總也不是那種非得逼不會喝酒的下屬喝酒的那種人吧?”
周圍一旁的人都看愣了,本來是來湊熱鬧的,現在這么一看的確是挺熱鬧的……就是一個兩個呆在原地不敢出聲。
周總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拒絕的干干脆脆,面子上掛不住,再塞又落了她嘴里那個硬逼著要女下屬喝酒的上司了,周總將目光轉移到一旁事不關己的紀錦身上。
“這遲到的還有這位新同事吧?女同事不會喝酒,那是可以見諒的,咱們規矩遲到了自罰三杯。”
聽了周總的話,旁邊的人已經開始倒酒了。
赫連樂云拿了水杯和一瓶水過來,紀錦會不會喝酒她還不清楚,這家伙巴不得喝酒呢。
紀錦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群,那一刻竟然讓那些明明年紀都要比他大上不少,職場的前輩都被他的目光愣了片刻,職場多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人,而眼前的少年卻是兇……氣,似乎有人惹著他了。
紀錦沒有接遞過來的酒杯,而是拿了酒瓶,“赫連不會喝酒,我代她一起喝了。”
這讓拿著水瓶而返的赫連樂云一愣,下一瞬便見紀錦已經將一瓶啤酒喝完,這還不算完,紀錦還結連著又喝完一瓶,
紀錦的指腹擦過唇角,“啤酒不夠過癮,不如拿白酒再敬周總一杯吧,我們出入職場,以后還要多多關照呢。”
紀錦幾不可聞的輕哼一聲,明明面上沒有什么表情,赫連樂云卻是覺得他不屑一顧,在那一刻竟和她哥哥的身影有些重疊……
紀錦這一晚上都坐在了周總身旁,屋里的就被他混著一杯一杯和周總喝完了,進門前臉色還算正常的周總,這會兒早已經是紅著一張臉,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個勁兒的和紀錦稱兄道弟,東倒西歪的只知道嘴里叫著,“喝!……喝!喝!”
也有人想著勸酒,勸著勸著自己東倒西歪的去洗手間抱馬桶去了,女職員在一旁勸酒,大都不自覺的站到了紀錦那一邊,這下可好,那周總可是喝了不少酒,一桌子都是空酒瓶。
小喬看著一旁的熱鬧,打了個哈切,“要不我們先溜吧?看他們這樣一時半會兒也喝不完,周總可是出了名的老酒鬼了。”
赫連樂云看了眼滿臉通紅更像是一只乳豬的周總,老酒鬼的酒量?
“就這?”
小喬,“豁?你還質疑我,赫連樂云我可和你說,這周總可是咱們公司能喝酒的人了,每回公司年末聚餐沒一個喝的過他的,不過歷史要從今天開始改寫了,紀錦可真是一塊肥肉啊,而且我看這塊肥肉就要入狼口了,看見沒,大家都是被美色所獲啊。”
小喬一副超脫看淡的語氣,“可惜我已經過
了這樣的年紀,一副皮囊才勾引不了我。”
小喬拎了包,她住的遠,可不愿意大半夜的到家,“赫連樂云,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嗯,你先走吧。”
小喬順著赫連樂云的目光也知道她為什么不走了,先前不愿意來的人是她,后來不愿意走的人也是她。
這包廂里的倒的倒,滴酒未沾的也就只有赫連樂云一個人了。
包廂開著成了擺設,簡直是換了一個地方喝酒,赫連樂云點了兩首歌,一首是劉詩詩的等你的季節,一首是仙劍的此生不換。她的聲音很適合唱這種類型的歌。
等夏天等秋天, 等下個季節。
要等到月亮變缺, 你才會回到我身邊。
要不要再見面, 沒辦法還是想念。
突然想看你的臉, 熟悉的感覺。
不牽手也可以漫步風霜雨雪。
不能相見也要朝思暮念。
……
怎么辦,赫連樂云覺得自己的情緒仿佛被這首歌給吸了進去一般,她整個人的情緒都變的低沉,后面的此生不換唱完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怕歌老,就怕老歌帶故事。
赫連樂云放下手中的話筒回頭,竟然看見紀錦正在看著她,紀錦的目光很清澈,絲毫不像是喝多了酒的人,赫連樂云再看過去的時候就見著紀錦搖搖晃晃的要站起來,剛剛那樣清澈的眼神似乎是個幻覺。
旁邊坐著的人想要扶紀錦一把被紀錦給推開了,非要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出來,紀錦朝著赫連樂云的方向過來,而之前還在和紀錦喝酒的周總一群人這會兒早已經東倒西歪成一團。
赫連樂云似乎知道紀錦要向她走來,張開自己的雙臂接滿是酒氣的紀錦進入自己的懷抱,他們之前看起來毫無聯系,這會兒的擁抱卻是自然而然的行為,看呆了一群等候已久覬覦肥肉的豺狼虎豹,瞪大了眼,呆呆愣愣的震驚在原地。
紀錦喝了很多酒,從他身上撲鼻而來的酒味就感受到了。
赫連樂云沒有管那些目光,或許是剛剛唱的歌太過于情緒化,她的傷感被懷里帶著酒味的紀錦擠壓而走,什么平時的理性此時大概早已經下班了吧,她放縱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她明明就很貪戀紀錦的懷抱,明明就很想靠近他,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看看他這幾年都有什么變化……
赫連樂云從紀錦的口袋里掏出來車鑰匙,替紀錦系好安全帶后上車,本來都已經插上鑰匙打火了又熄了火,松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靠近紀錦,毫不猶豫的一手捏住紀錦的鼻子,一手捂住紀錦的嘴。
紀錦呼吸不上來,掙開赫連樂云捂住他口鼻的手。
“咳咳咳,你、你這是想謀殺。”紀錦指控著赫連樂云的罪行。
“你吐字清晰,目光清澈,我這個弱女子可不是你的對手,別裝了,那點酒你還不至于醉了吧?”
紀錦理了理衣服,剛剛是一副醉酒的癱軟坐姿,這會兒正起身子,要不是他身上濃厚的酒氣還在,都要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喝過酒。
“紀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容易喝醉,不代表酒不傷身,何必喝這么多呢?喝進醫院才如意嗎?”
紀錦的腦海里閃過周總帶著肥肉的手借著遞酒杯附上赫連樂云的手。
紀錦扶著額頭,自己給自己捏著額頭,“被你教訓的頭疼了。”
“是嗎?我想嫂子應該不知道你喝了這么多酒吧?”
赫連樂云作勢就要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丁小書,她是因為紀錦的態度給氣的,人家的關心和擔憂他倒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赫連樂云的還只按了數字,她已經被紀錦拽著手腕拉進了自己的懷里,近到赫連樂云都能感受到紀錦噴灑出的酒氣。
赫連樂云心臟這一刻真是在砰砰跳,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口水,順帶在心里感慨剛剛擦著腿了真疼啊。
紀錦的側臉擦過赫連樂云的側臉,在她的左耳道:“你就這么關心我嗎?”
“我對誰都這么關心,路邊的阿貓阿狗,長的好看的更是關心。”
紀錦緩緩吐出來兩個字,“狡、辯。”
然后赫連樂云就感覺到左耳酥酥麻麻,一個又一個字溜進了她的左耳,紀錦道:“你喜歡我。”
這樣有溫度的紀錦,讓赫連樂云親近了幾分。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后面一句,“可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啊,怎么辦?”
赫連樂云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從頭頂開始發麻,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眼里只有一個放大了紀錦在和她說:我從未喜歡過你啊。
赫連樂云的睫毛輕顫,“你……你騙人。”
紀錦松開赫連樂云,不再看向她,“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甚至給不了我想要的,我沒有騙你。”
紀錦的話太過于冰冷,赫連樂云多希望他帶些語氣,讓她猜測紀錦到底是用什么心情來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的,可是沒有,她猜不出來,紀錦變了,他不是三年前那個會說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寶貝的紀錦了,他只會冷著臉和她面無表情的路過,只會靠近她后又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赫連樂云別過自己的頭,深呼吸一口氣,伸出左手悄悄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淚。
“紀錦,你真是好樣的。”
赫連玉佛說完這句話后邊下車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