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后
- 荊棘少女
- 九九
- 2521字
- 2022-12-11 11:06:13
宋蒔喉間發癢,捂住嘴咳了幾聲,鼻子里又堵得難受,說出來的話都像裹了一層黏糕:“公眾會理解的,時間一久這件事自然會被遺忘,只要你正常工作就好。再說了,就算你沒有工作,媽媽也不會說什么,你知道她一直等著你回去。”
宋蒔工作以來整天泡在研究室里,逢年過節回家也只能待一兩天,母親想念兒子,早就盼著他回家看看。
宋蓮眼眶一熱:“好,我今晚就給她打個電話。”
相比起宋蒔,宋蓮比較內向,從小就不太親近父母,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光是“母親”一詞就足以讓他哽咽。
宋蒔以為他是想家了,安慰他:“你管你在什么地方從事什么工作,媽媽都會一直站在我們身后支持我們。”
宋蓮頻頻點頭:“嗯。”眼睛更酸了。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兄弟兩人的敘舊,宋蓮催促宋蒔:“快接吧,說不定是要緊事。”
宋蒔接起電話,不一會兒身體緊繃起來,神情罕見的嚴肅,就連宋蓮都意識到事情不對。
“喂?吟非,你先別哭——什么!先把她送到醫院,等我回來!”
宋蒔當即站了起來收拾衣服,抱歉道:“哥,學校出了點事,我先回去了。”
宋蓮也跟著站起來:“快回去處理吧,這里別擔心,我能應付好。”
宋蒔朝他點了下頭,之后迅速跑出店找到車,點火踩離合加速無縫銜接,空氣在車子與地面的摩擦中刺啦一聲被撕裂成片,尾氣突然聚攏,又逐漸消散。
“我處理完就來找你!”
宋蒔的聲音隨風飄散了。
宋蓮在原地駐足良久,到柜臺前面付了錢,然后也走了。
他走的極慢,原本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延長了一半,走到研究所門前才后知后覺般拍了下腦門。
吟非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具體在哪兒見的就記不清了。
而此時的宋蒔依舊八百里加急往回趕路,怎么他才不在半天肖艾這姑娘就想不開了,但愿她命硬一些,別出什么意外。
肖艾,撐住啊!
宋蓮進門的時候保安還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宋蓮同志,剛那個是你親戚吧,哎呀長的跟你可真像,我還以為又是你的工作伙伴呢!”
宋蓮嘴角一抽,擺了擺手:“他是我親弟弟。”快步進了研究所后深深吸了一口氣。
該死,錢逐那邊的人過來時他都對保安謊稱為“工作伙伴”,只要一查,不到一天時間就能查到騰山動物園上。
他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整天也不搞具體工作了,也不動小心思了,他只想安安分分干到退休,每逢節假日的時候看望看望一人在家的老母親。
這才是實打實的。
更重要的是,現在騰山研究所真正的掌權人,是剛被解救回來不久的棠亭越!
棠亭越不看重他,從不給他分配重要人物,但也沒說讓他離職,宋蓮覺得自己完全是在劃水浪費時間。
棠亭越是知道他是戚患小尾巴的,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對他產生意見?可這不正常啊,當初分明是棠亭越自告奮勇去雪原的,跟他有什么關系!
思想正天馬行空間驀然被人打斷,棠亭越抱著一疊資料觀望已久,她熟練的將嘴角上揚起一個細小的幅度,不冷不熱的說道:“看來我給你的工作太清閑了,讓你有時間可以浪費。”
宋蓮一驚,根根汗毛立時豎起,棠亭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工作。”說完邁著小碎步就躲遠了,坐下之后才后知后覺,現在是午休時間,根本不用工作。
宋蓮打心底里認為,棠亭越這個女人自從被救回來之后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他說不上來,從前的棠亭越或許嚴苛淡漠,但最起碼還有人情味,現在就只剩下了冷漠和涼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雪原那邊凌冽的風雪同化了。
這話只能憋在心里,宋蓮可不敢當著棠亭越的面說。
一年前棠亭越家人過來的時候,棠亭越一滴眼淚沒掉,也沒回家,直接繼續工作,別人都說她敬業,宋蓮卻將其歸納為古怪。
果然,棠亭越回來一年之后,戚患就自首下臺,這其中有多少是她的手筆宋蓮不得而知,但他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這件事必然跟她有聯系。
他頹然倒在軟凳里,這下子午休是休息不了了。
棠亭越才不管宋蓮的想法,他現在在自己眼里就是一塊毫無反抗之力的魚肉,沒有交出宋蓮只不過是因為時機不到,戚患的下臺才只是第一步計劃,接下來,她要打入研究所內部。
目前有不少人對她現在所居的職位虎視眈眈,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打贏這場戰役。
如果稍加注意,就會發現棠亭越手腕上的鐲子更緊了些,但棠亭越不以為意,并且自信,她只是一時半會兒掙脫不開,等她的力量夠強,她就可以主宰自己,甚至是她背后的制造者!
不過她不知道一句俗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隱藏極深的螳螂在黑暗中透過一雙深黑色瞳孔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他就那樣靜靜看著,并且期待這把火更大一些。
棠亭越對此絲毫不知,至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無比滿意。
誘導戚患的計劃只用了一年就順利實施,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就能真正掌控研究所的各項實驗機密,制造出更多她的同類!
當然,只能是同類,而非族人。
回想起那一天,一切似乎都進行的如魚得水,毫無破綻。
“進。”那天戚患照舊坐在辦公室里剛結束和錢逐的對話,棠亭越就敲門進來。
在戚患同意之前。
“有什么事情?”戚患有些不高興,認為棠亭越的這種行為嚴重不尊重上級。
但棠亭越絲毫不在意,甚至巴不得和戚患作對,反鎖上門,將辦公室消音后,也沒問好,徑直走進去站到戚患對面打量著他,似乎對這個人很有興趣。
戚患心里泛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坐在椅子里的身體不安的動了動,嚴肅道:“我這里有幾份資料你處理一下,處理完送到709。”
棠亭越掃了資料一眼,沒接,自她回來后戚患便不再讓她接觸機密文件,所謂的處理無非是復印打印一類,完全沒有技術難度。
她不知道厭煩,可也向往更高層次的地位,例如眼前這個人類的。
腦子里儲存了幾乎全部此人的信息,棠亭越判斷,扳倒他,輕而易舉。
或許是棠亭越的怪異舉動一反常態,戚患愣了一秒之后才反應過來棠亭越這哪兒是沒聽到他的指令,分明是在違背他。
“出去,寫一份檢討,否則明天你就不必來了。”戚患正愁沒理由辭退她,正好她就來了,真是——
“戚患,男,40歲,騰山人,容川大學畢業,25歲入職,現任騰山研究所所長,私下制造機械人并將其分配至雪原,隨后失去控制,并未上報政府。”
棠亭越像是在念公式一樣把話說了出來,眼睛里沒有一絲波動,好像沒有什么能夠影響她說話的速度。
“你在說什么!你在威脅我?”戚患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發啞,仔細聽來比較尖細,類似于某種雞叫。
他突然捂住嘴四下觀望,幸好查看監控的權力在他手上,棠亭越不能再留。好不容易擺脫政府那邊的監測,可不能在自己人這里栽了跟頭。
可棠亭越就沒打算出去,更沒打算叫戚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