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生點了點頭，“她年歲小，望師傅不要介懷?！?

“我自然是不會計較?！眹鴰煋u搖頭長嘆一口氣，“你也是辛苦?！?

“能遇見國師是我的福分，以前的辛苦都不算什么。”百生的臉晦色不明藏在暗處。

國師點點頭，再次將頭轉過望向皇宮的地方，忽然那方火光映天，好像有無數的嘶喊求救隔著重重的宮墻，傳到百生的私院里。

整個京都寂靜的連聲狗叫都沒有，所有的人在家中都像是死寂一般的睜大眼睛，惶惶不安。

“你說，今天成功的會是誰？”國師將壓在心里的問題問出，“不過。”他輕笑一聲，胸有成竹的說道：“幸虧我從未得罪過兩王，不管是誰人登上那個位置，對于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的確。”百生的聲音貼在國師身后響起，“只不過……您永遠也不知道了?！?

“嗚！”國師發出痛苦的低吟，他緩緩低頭，一柄長劍從他的心口戳出一半，在月光下反射出生冷的寒。

國師僵硬的扭過頭，嘴中開始不停冒出血跡，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百生，這個最為放心的親信。

百生面無表情將劍一寸寸推進，直到全部都戳進國師的身體里，國師撲通一聲向前跪倒。

“為…什么？”他問出自己震驚之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他竟然會被百生背叛，又為什么要殺他。

“百生并不是我的本名?！卑偕痈吲R下俯視著國師，看他痛苦的掙扎，血流如泉。

“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和皇上所賜予，滿門忠烈因你們的污蔑而死，可笑之極?！卑偕従彽牡拖骂^，臉上帶著沒有情緒的笑。

“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只是因為得罪了你。”國師看著百生這張清俊的臉，他手里沾的血跡太多，殺的人也太多，根本不知他說的是誰。

“想來你也不知道。”似是從國師眼中看出這樣的答案，百生輕笑了一聲。

“無所謂，畢竟殺幾個人對于你來說，像是踩死螞蟻一樣簡單，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螞蟻會回來吃了你?！?

百生暢快淋漓的笑，一切壓在百生頭上的仇恨以及臉上的郁色，緩慢的散開，他如釋重負的站起身，看國師跪坐在地上，眼底的光亮寸寸熄滅。

猛的頭垂了下去，百生扭身哼著自家娘親最愛的呢喃小調，消失在長廊盡頭。

……

“趙王！”秦王站在皇上的寢殿之外，手里的利刃爍然拔出，直指對面氣洶洶而來的趙王，對他大聲的喊道：“你要謀反嗎??？”

“謀反？如今皇位是我唾手可得的位置，你堵在這里，是想要迫不及待的死嗎？”趙王根本不畏懼，他把臉上的面罩摘下，甩了甩頭上扎成高馬尾的束發對秦王譏諷。

“你要是現在跪在地上對我痛哭求饒，或許我還可以念在你身上，留了一點點與我相同血脈的情況下，給你一點憐惜?！?

“荒謬至極，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父皇真是看走了眼?！鼻赝醮罅x凌然的唾罵。

“別說那個老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讓任何人當皇上，他想的是自己！”

“想要延年益壽，永遠都壓在所有人頭上。”趙王對秦王嗤笑一聲，目光緩緩地掃過秦王身后所站著的眾位將軍，忽然笑道。

“我怎么沒有看見風止崖，剛剛這一路前來都沒有看見他。他沒和你一起嗎？你終于將風止崖拉攏到你身邊，這樣的場合竟然不帶他。”

秦王盯著趙王忽然嘴角上揚，就這樣一抹微妙的笑，電光火石間，周游爍然大喊出聲，“趙王小心。”

一支冷箭從側上死角，直指趙王心間，醞釀許久的恨意如破竹之劍，根本不容人反應，便瞬間貫穿趙王的心脈。

趙王渾身向后一顫，眼睛瞪大的呆滯上移，對上風止崖慢慢站起黑沉戾氣的眼。

“趙王！”周游崩潰的大喊一聲，趙王這致命一擊讓眾人皆是亂了手腳，紛紛圍到他身邊。

“你！”趙王伸出手指向風止崖的方向。

秦王放聲大笑，“現在你知道他在哪里了吧？他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直為我效命。”

秦王向趙王慢慢走去，手一揮，在黑暗處埋伏的大軍猛的沖出來，朝趙王帶來的人馬廝殺而去。

而秦王則是瞧著趙王溺死的模樣，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你努力了這么長時間，一直將我看作腳下泥土，而現在你也只能化為一捧黃泥?！?

“……”趙王嘴一動，他看著秦王像是說著什么，秦王眼睛一瞇，不做他想，竟朝趙王俯身而去，下一秒他呃的一聲，緩緩低頭，入目的便是趙王張狂的笑。

趙王聲音虛弱如同蚊哼，“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不可能得到，和我一起去死吧！”他竟然硬生生折斷了箭羽，插進了秦王的胸膛里。

如此滑稽的一幕，讓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睜大雙眼，呆滯在原地。

兩王仇恨著彼此，雙雙死不瞑目的倒地。

風止崖從屋梁之上一躍而下，他想起陸語初之前與他說過的那個預言，臉上莫名。

“皇上?！币坏兰饧毜奶O聲響，如同被扼住脖項一樣乍然而止，風止崖扭頭便向殿內沖去，眾人跟在風止崖的身后一同涌入，臉戴面具的人高高揚起的劍刃揮下，皇上的頭顱隨著門開，咕嚕嚕的滾在風止崖腳下，風止崖身形一頓。

“這是在煮什么，這么香?！壁w亦和胡莞圍在陸語初的火爐旁，兩人伸出手邊烤火邊口水垂憐的看著那鍋雞湯。

“已經好了?！标懻Z初將鍋掀開，香味四溢。她擔心的看向門口處的方向，“可惜這第一口湯……”

“這第一口湯是我的，你們誰都不能搶?！遍T吱呀一聲推開，風止崖一聲墨袍走進來。臉上的冷意盡數融化，猶如只是小睡一會一樣自在。

看著風止崖緩緩走近，“止崖?！标懻Z初心中發顫的撲到他身邊，余光看見他發絲上沾著的微濕血跡，抬手不著痕跡的抹去，笑眼嫣然道：“歡迎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