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煜醒來的時候,太陽早已經高高的掛在半空中,燦爛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灑落進臥室里,給臥室內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符明煜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漱后,下樓。
楊軍過來說了句。
“煜少,方進程先生在等您。”
符明煜皺了下眉頭:“來多久了,怎么沒叫我?”
“方先生說不著急。建國在客廳陪著他們。”
“以后有這種事記得叫我,這樣太失禮了。”
家里現在龐建國和楊軍兩個保鏢,只有一個廚師,三個負責打掃衛生的工人,類似迎來送往的事情工人不合適出面,暫時都是龐建國和楊軍在頂著。
需要找個管家,符明煜想著。
方進程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有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
二人俱是一身正裝。
“煜少給您介紹下,這位是楊福遠,曾與李福朝先生一起創建了遠東證券。”
符明煜熱情的主動伸手跟楊福遠握了握。
“讓兩位等這么久真是失禮了。”小小少年一副老氣橫秋的強調。
“方生下次過來不要這么客氣,讓他們叫我起來就是。你們吃過早餐沒?”
“不敢勞煩煜少如此稱呼,煜少喚我進程就是。”方進程放低姿態:“我與楊生吃過后過來的,事情不著急,就沒打擾煜少,到時不關龐先生他們的事。”
“說的也是,方生方生的到時顯得見外了,我年紀小稱呼名字也不合適,還是稱呼您程哥吧!”
“煜少抬舉了!”
符明煜想的周到,稱呼一聲程哥,確實照顧方進程的面子。
“程哥與楊生一起來是因為金融公司的事情?”
方進程組織了下語言:“得煜少抬舉,讓我負責組建金融公司的事情,前天我就去遠東會轉了轉,想著為煜少物色幾個得力的人手,這不就遇見了楊生,我倆就聊了聊,這事說起來也是巧,楊生正有意離開遠東會,楊生回來香江之前在米國高盛公司工作,我自問各方面能力不如楊生,有這個機會,不如讓楊生來管理公司,我來給楊生打下手。”
符明煜聽明白了,楊福遠是個人才,能力經驗都不缺,方進程覺得這樣的人才應該挖過來,他因此愿意退居楊福遠之下。
符明煜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這樣的“傻”事也愿意做。
難怪蔣知微敢信心十足的打包票推薦自己的老公,有這樣大公無私的胸懷,不論到了哪家公司,都是優先要留下的人才。
想了這么多,也不過是一兩秒的事情。
符明煜對楊福遠道:“楊生今天能夠登門,想來一些事情,程哥也跟您講過,包括我的年齡,年齡這一點真的是沒辦法,總會給人帶來一些不適。”
“有一點想要請教楊生,據我所知遠東會成立一年多以來,發展十分迅速,我們可以預見的是,今年遠東會的成長會更快,楊生為什么挑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這似乎并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離開遠東會,我也有些不舍,但是理念不合,終歸是要離開的。”
“當初我們選擇成立遠東會,就是想著打破腐國人的壟斷,能夠為眾多華商上市融資提供一個平臺,這一點從遠東會成立以來也確實做到了。”
“這不是很好嗎?據我所知,遠東會成立后確實降低了上市的門檻,遠東會也因此發展壯大。”
“是,門檻低,遠東會也因此受益,但是門檻低不等于沒有門檻,也不能太低,現在就是門檻太低,而且審查也不嚴格,魚龍混雜什么公司都能上市,早晚會出大事。”
楊福遠還是敏銳的。
香江的股市交易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六十年代,那時候股票轉讓主要在腐國商人之間私下進行。
后來香港股票經濟協會正式成立,后來改名為香港交易所,也就是香江會
最早參與股票交易的主要是腐國資本,三四十年代,上海的資本力量紛紛涌入香港,香港的民間財富陡增。更加重要的則是上海移民改變了香港的社會結構,華人在經濟上逐漸能夠與英國資本分庭抗禮。
由腐國資本主導的香江交易所,逐漸不能滿足華人社會對于股票市場的需求,前年,也就是一九六九年,從美國游學歸來的香港名門子弟李福兆與合伙人成立了第一家華人主導的證券交易所:遠東證券交易所,也稱為遠東會。
遠東會的成立打破了香港交易所對證券市場的壟斷,將企業融資和股票投資從一小撮英國人手里解放了出來。
李福朝在遠東證券交易所放話,只要你有兩千萬資產,就算是酒樓大排檔也可以上市,以低門檻,并向香江市民提供粵語交易、個人投資等諸多便利,迅速發展壯大。
前陣子,三月十五日金銀會正式掛牌營業,明年還會有九龍會成立,香港股票市場開始迎來了四會并立時代。
正是四會并立,諸侯爭霸,為了搶客戶,搶市場,四家證券交易公司手段進出,也早就了上市公司泥沙俱下,甚至很多皮包公司也變成了上市圈錢的工具。
這也是一九七三年,香江股市崩盤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個時候遠東會正在蒸蒸日上,前途無量。
證券公司本就是個中間商,就算是股市暴跌,受損失的是普通股民和各個公司,跟證券公司關系不大。
楊福遠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可見眼光、魄力都不一般。
“遠東會的成立給了許多人啟發,由金銀業貿易場理監事會倡議成立的金銀證券交易所有限公司已經開業,有消息說有區議員陳普芬正在拉攏人手計劃成立新的證券交易所。這么算下來,屆時小小的香江,彈丸之地就會有至少有四家交易所,為了爭取業務,那是什么情況可想而知。”符明煜說道。
“煜少睿智,證券交易所為了拉攏上市公司,必然無所不用其極,到那時審查與監管必然形式化,埋下巨大隱患。”
“楊生想要解決這個問題?”
楊福遠神色一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