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東方的辦公室里面煙云繚繞，符明煜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景若恒也開始吸煙了。

高澤川和周志平都是老煙槍，大家都知道，現在加了一個景若恒，不大的辦公室，一會功夫就沒法待了。

蓮姨看著景若恒熟練的動作，直皺眉。

符明煜起身，打開窗戶，一股涼風風夾雜著暖意撲面而來。也沖散了屋內的煙云。

順著窗戶望去，正對面是郁郁蔥蔥的髻山，滿山的青翠散發出勃勃的生機。

回到香江各方的壓力撲面而來。匯豐的賬戶被凍結，錦繡東方的工廠三天兩頭的遭遇檢查，原材料被扣在了港口，符文華在警局，甚至連。百味都受到了影響。

一九七一年，腐國前幾年出動軍隊鎮壓百姓游行的事情還沒走遠，華人的勢力還沒有發展起來匯聚成勢。正是腐國人專制的高峰期，就算錦繡東方通過專利，通過航空公司的訂單賺了點錢，也無關大局，一個港府就不是現在的符明煜能夠對抗的，

符明煜望著髻山看了三五分鐘。

“原料被扣在港口，暫時沒法組織生產，周先生安排工人先放假，具體開工日期再通知，放假期間薪資照常發放。”

“高副總找家報紙把我們今天已經回港的消息放風出去，總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回來了。”

“景叔一會陪我去警署一趟，總要第一時間過去，不能讓他們的心思白費。”

“明天，蔣女士陪我去下匯豐銀行。就這樣吧。”

在芝加哥，他們曾經上門要求買斷專利所有權，符明煜沒回應，這次多少有些惱羞成怒了。多少還是留了一線，么直接將錦繡東方打死，這就說明他們最終還是有利益訴求的。

符明煜清楚接下來幾年會發生什么，腐國對香江的定位已經開始變化，腐國希望香江能夠變成她控制下的另一個全球金融中心，這是腐國與漂亮國爭奪世界影響力的重要一環，腐國接下來在香江有更大的利益訴求，鹿角背后的家族雖然能夠影響香江一些事情，大勢是不可能改變的。

接下來無非就是妥協的問題。

回港的當天下午，符明煜在景若恒的陪同下，去警署看望了被拘押的符文華。

符文華頭發亂蓬蓬的像路邊的茅草，有點黑眼圈，精神狀態不算太差，對于他們這種小混混來說，警局進進出出是常事，雖然不清楚情況，也沒怎么怕，更何況現在的警察和特色團體基本上都是一伙的。

符明煜和景若恒的出現在警署，符文華是很意外的，他不知道兩人之前一直在芝加哥，今天剛回港。

有警員給安排了個空房間就離開了，隨意交流，連個看守的都沒有，從這也能看出來，符文華除了不能離開，過得應該還算可以。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是為什么被抓的？怎么才能出去？”符明煜問道。

“……”符文華搖搖頭。

“算了，估計你也不了解情況，放心用不了幾天就能出去，這次算是我連累你了。”

符明煜前往警署是做給有心人看的，返港當天就來警署看望符文華，故意暴露這個弱點給有心人。

明著告訴有些人，你們贏了，該出手就出手吧。

符文華是符明煜的弱點嗎？真未必說的上，兩人雖說是父子，真沒有有多少感情。記憶里留下的全是傷害，或許在很小的時候是有過溫情些的畫面的，不過都已經沒有了記憶。若非人言可畏，符明煜也沒法將血緣關系斷的干干凈凈，早已成為陌路人。

總共聊了十余分鐘，出了會見室。韓參穿著風衣，帶著帽子，站在走廊的盡頭，明顯實在正在等待符明煜，嘴角噙著一絲戲謔的微笑，若有若無。

看到韓參的出現，符明煜笑了。

“上次給煜少添麻煩了，這次還要麻煩煜少，不過看來香江還是歸腐國人管的。”韓參嘴角的戲謔更加明顯了。

“香江歸不歸腐國管這個另說，我更加關心的是腐國人以后還需不需要韓探長。”符明煜意味深長的道。

“什么意思？”韓參臉色微變。

“看樣子，韓探長也有所察覺，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一起喝杯茶。”

三人尋了個茶樓，韓參目光閃爍，欲言又止。符明煜也沒賣關子。

“韓探長想來也是有所察覺的，兩年多前，雷洛探長申請退休，估計很多人以為雷洛勢大，引起了腐國人的警惕和敵視。相比這個原因，我更愿意相信雷洛勢因為察覺到了港府的微妙變化，主動退隱，明哲保身”

“什么意思？”韓參語氣有些急促。

符明煜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講述道：

“要講清楚這個事情，就不得不講世界局勢的變化，略微有些復雜，大的環境下是美蘇冷戰對立，但是以漂亮國為首的西方世界也不是鐵板一塊，各有心思而已。腐國不甘心日不落帝國的余輝散盡，努力想辦法回復老大帝國的榮光。”

“三十年前，殖民體系開始崩潰，為了維持和加強在遠東和亞洲地區的影響力，腐國必然采取新的方法，那就是經濟殖民，相比之下經濟殖民會更加隱蔽，只要控制了經濟和金融，也就控制了遠東地區。”

這些國際形勢神馬的，不是韓參能夠理解的，眼里已經看是出現圈圈。他就是香江的一個小探長，一個腐國管理香江的棋子，沒有那么大的大局觀。也不能理解世界形勢對于香江的影響。

符明煜要不是開掛，也搞不清楚這些，這都是后世的一些總結。有了外掛就不一樣了，再看這些事情，如同掌上觀紋，看的一清二楚。

符明煜也沒關系韓參是否能夠理解。繼續道：

“這就需要一個完全在腐國控制下的金融中心，類似倫敦和紐約那樣的金融中心。縱觀整個遠東和亞洲，腐國能選擇的地方真的不多，可以說香江是腐國唯一的選擇，不但位置有著天然的優勢，還匯聚了遠東大量的財富，所以說香江是腐國唯一的選擇。”

“既然腐國選擇香江作為金融中心，那么港府的政策必然會有相應的變化，我們直說跟韓探長切身相關的，港府對于香江的管理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要將香江發展成世界金融中心之一，一定要保持香江的繁榮穩定，更需要對香江有更強的控制力，那么港府還會容忍現在探長控制香江的情況嗎？”

“咕咚……”韓參咽了口唾沫。

不用想，腐國要控制香江，華人探長一定是第一波的清除對象，現在的港府對于香江的控制，是通過各區域的探長來實現的。

各個探長對于香江地方控制力太強了，影響力太大。不把華人探長的影響力清除掉，想要對香江形成有效果管，那就是癡人說夢，港府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勢必對華人探長下手。

韓參對于這一點也是相信的，而且已經明顯感覺到形勢的微妙變化。之前沒想明白，現在經過符明煜這么一分析，前因后果也就清晰了。

“……煜少，請繼續……”韓參還是選擇了煜少這個稱呼。

“收回探長手中的權利，加強對香江的管理，只是第一步，腐國要想在香江長久，還要收取人心，那么人心該如何收取？我想以香江目前的情況，最好的辦法一個是掃黑，一個是反腐。如果是韓探長，你來選擇，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