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一大片不正常的烏云不斷激烈滾動,電光如蛇般在厚厚云層間扭動。隨著不斷鼓動的震撼聲響,風綠芽心里面不禁有些忐忑不安--高奇一個人去見這炙世頭號人物,到底要不要緊?
“西娜姐,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咦!你在干嘛?”風綠芽轉頭看著西娜,卻發(fā)現(xiàn)她正蹲在一旁,在她眼前浮現(xiàn)著許許多多難懂的畫面與符號。
西娜頭都不抬,專心的看著眼前不斷變化的數(shù)據(jù),說道:“我正在測試放在高奇身上的‘螞蟻’是否能完整統(tǒng)計人體的變化。”
這是風綠芽在東方旗時答應西娜的條件,讓西娜在高奇的身上放置她個人研究的探測器。雖然高奇千百萬個不愿意,不過面對兩張怨懟的臉,他也不好堅決抵抗,只好讓西娜在他身體中植入許多水藍星語為“螞蟻”的微型不明器具。
西娜有些僥幸的想,還好帶來了這些專門為外星怪物所設計的偵測器。當然她可不敢讓高奇知道,當初她設計這些東西是為了對付遠在旺角星系上,體型超過十尺以上的原生巨獸,只是想不到這種專為擁有強悍生命力異星巨獸所設計的偵測器,會放置在和她外型一樣的人類身上。
風綠芽看著許多奇怪的符號與光影閃動,好奇的問:“那你測到了什么結果呢?”
西娜滿臉不解,指著一道紅色樹枝狀的圖形說道:“這是螞蟻傳回來的生物電能變化。毫無意外地,這數(shù)據(jù)變化幅度極強,但卻好像是一個擁有高等智能晶片的高階人類所能負載的巨量資料運算,太正常,也太不正常。一般來說,只有最高委員會所認可的人類,才能負荷這樣大量電能的運算。這結果在我或是任何地球高階人員身上都不足為奇,只是這卻是發(fā)生在高奇身上。他幾乎與我的體能狀態(tài)一模一樣,但是他當然沒有智能晶片作為控制中樞。難道水藍星人的大腦進化比地球人更為優(yōu)秀嗎?”
西娜的家鄉(xiāng)比起水藍星在文明的進化上,超前了數(shù)千年的光陰,不管哪一種方面,都應當超越水藍星這原始的星球一大截才是。但是從高奇的身上,西娜卻發(fā)現(xiàn)了許多不合理的變化。光是腦電波的變化,就大大超過西娜所能理解。越研究,西娜就覺得她無法找到合理的科學解釋。
風綠芽斜著頭,懷疑道:“那不好嗎?這表示高奇的生物電能跟你們很類似啊!這很正常啊!”
西娜越來越多表情的冷艷臉上,出現(xiàn)兩眼一翻、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綠芽,你知道我帝國的科學家花了多長的時間,才研究出這智能晶片嗎?整整一千四百六十一年呢!人類的大腦一直都是科學中的盲點,數(shù)千年以來,帝國就一直尋求突破的方法,最后才引導出這智能晶片的出現(xiàn),讓帝國人得以自由自在操控大量電能與知識,讓帝國……嗯,該怎么用水藍星語表示呢?對!踏進神的領域。”
風綠芽不在乎的說道:“可是高奇現(xiàn)在不就已經做到了?這表示這界線似乎也不是太過遙不可及。”
西娜竟一時語塞。高奇能夠模擬類似智能晶片的運作,是鐵一般的事實,他的能力相較于帝國人,更是古怪奇妙得叫人咋舌。西娜也不知道應該高興,或是感到害怕。
風綠芽拉著發(fā)楞的西娜,道:“那你能知道高奇現(xiàn)在怎樣了嗎?”
那一大片烏云似乎有強韌的精神異力阻擋著,風綠芽完全無法感知里頭的能量變化。既然西娜放在高奇身上的小東西能傳訊出來,那表示高奇現(xiàn)在還好好的嘍?!
西娜回過神來,盯著光影,訝異道:“咦!訊號消失了?”西娜的十指在光影上不斷點觸,但是剛剛色彩鮮艷的圖案,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風綠芽仰起頭訝道:“云散了。”
剛剛天空中出現(xiàn)的不正常烏云,此時卻失去聚合力般,開始往四面八方擴散,越扯越淡。
西娜收起光影,站起來道:“我們去看看。”
※※※
高奇身體呈現(xiàn)大字形,仰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看起來似乎一切安好,除了他左胸斷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斷骨差一公分就插入肺葉中,現(xiàn)在正劇烈作痛。
身上的衣服與皮膚因為大電流突然流過而焦黑冒煙,額頭上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緩緩冒出血水。真的,還算完好無缺。
“喂!高奇,你死了沒有?”高奇頭上出現(xiàn)了聲音。
康虔力以相同的姿勢仰躺在高奇的上頭,同樣全身冒著煙,連小胡子都焦了。
高奇有氣無力的說道:“死不了!又不是沒被閃電打過。”
一切都在高奇的掌握中,除了最后因為傳送大量知識與記憶時,龐大的電能負載突然引起了電弧效應,導致天上聚集的電能同時間引發(fā)而對地面同時放電。
不是蓋的,那一根根柱狀電弧形成的龐大電量,比起在東方旗那一次更為壯觀,真可惜沒有人錄下來。
康虔力居然格格的笑了起來,思索片刻后,詠嘆道:“師尊決定這種生命型態(tài),或許是正確的吧!至少目前來說,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不過,你何必將天壁所灌輸給你的‘知識烙印’傳到我的腦中,那有可能是‘成仙入圣’的另一種法門呢!”
康虔力用比較古老的語詞生動的表示著,除了成仙入圣這句話,還真找不出合適的詮釋。
高奇本想習慣性聳聳肩,但一陣痛楚讓他齜牙咧嘴哀叫一聲后,緩道:“我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無法完全理解這‘知識烙印’,也不明白這印記中所要表達的究竟只是單純的記憶,或是真的有著跨越生命界線的無上法門。倒不如能傳給幾人就傳給幾人,說不定有人能完全吸收也說不定,到時候再向他請教不就好了。”
在新康城郊冰冷河水中,高奇在天壁的龐大靈智中所見到的那一幕幕奇妙難解的景象與知識,他一股腦的都奉送給了康虔力。反正他也無法理解,也許康虔力能夠有所突破也說不定。
康虔力勉強撐起身體,搖頭道:“如果真有人能理解,那他早就超越生命的層次,進入另一次元了,還能向你說些什么?”
高奇想想也是。如果有人能勘破天壁這偉大生命所要表達的意念,那他一定掌握了生命的奧秘,早脫離生命的局限,還能抽空為他解答嗎?
人類長久以來一直企望能夠突破生命型態(tài)的束縛,悠游無限的宇宙,但是卻受限于有限的形體與短暫的壽命。如果能從天壁這偉大的生命型態(tài)得到寶貴的經驗,而不必依賴天壁就能以單獨的型態(tài)進化,那應該就是他們所要追尋的最終目標了。
“喂!你要走了?”高奇聽見康虔力站起來的聲音,馬上也搖搖晃晃的撐起半身說道。
康虔力笑道:“都打不起來了,還呆著干嘛?”
此時的康虔力雖然沒有那強悍的能量,但是他眼中的光彩卻更加懾人。去除了那種狂烈的情緒,康虔力整個人活脫脫就是西荒狼莫問的翻版。
高奇急忙問道:“那炙世的事怎么辦?馮相和你如果肯阻止這場戰(zhàn)爭的話,將可以避免赤喉與炙世兩邊無謂的傷亡。你可別像你師尊,還是東方旗主一樣,一走了之。”
康虔力慢慢撿起他的鞭子,思索道:“炙世方面的軍事行動我不宜干預太多,在教團中對我抱持戒心的將領不少,不過我會試著聯(lián)絡秦宇他們,盡量延緩戰(zhàn)事擴張。教團的決策目前仍掌握在教主手上,你們找到馮相是很正確的抉擇,馮相雖然離開教團一段時日,不過他的部屬大多數(shù)都還在教團任職,在教主面前,他所說的話,份量仍不輕。”
“只是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理由讓教團相信戴蒙是另有所圖,畢竟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戴蒙所做的事與炙世的目標仍是一致。不過,只要赤喉軍適時表達停戰(zhàn)意圖,那雙方應該能相安無事一段時間,炙世中也不是每個人都那么熱衷戰(zhàn)爭的。”
“不過虛幻國度就難說了,他們與戴蒙向來是如膠似漆,以我對虛幻國主的了解,也沒有什么人能改變虛幻國主的決定,你自己斟酌吧!”
高奇估算著,如果炙世愿意停戰(zhàn),那圣土應該能安靜一段時間。東方旗方面的戰(zhàn)事如果底定,兩大勢力結合的結果,可使圣土的穩(wěn)定力量大于顛覆,虛幻國度的問題雖然還在,但只要百族緊咬著虛幻國度不放,那短期內也不至于產生太大變化。
“那康帥……咦?走了。”高奇回頭一看,只見濕原上空無一人。他埋怨道:“真是的,我還想請教一下那‘知識烙印’究竟有何奇妙之處,居然走得這么快。”
“高奇!”風綠芽與西娜正朝著高奇癱坐的地方飛奔而來。
※※※
冰封城
佟少祺疲憊的坐在中城屋頂上,看著數(shù)十里外的下城。震天的廝殺聲伴著火光閃動,他突然有種脫離現(xiàn)實的錯覺,就像是深陷在一場醒不過來的惡夢中。
一陣風聲掠過,一名高大強悍的巨漢如貓般,輕巧的從隔壁屋頂躍了過來。
“佟小子!怎么?累了?”朱火慶肩上扛著龍牙刀,鋸齒狀的刀鋒上血跡未干,不曉得剛剛是哪個倒楣鬼讓他碰上。
佟少祺舒展一下僵硬的肢體,手握著已經好久都沒離身的薄刃劍,苦笑道:“朱大頭頭,我們已經打了多久了?”
朱火慶搔搔幾日沒刮而冒出一根根硬毛的胡子,不確定的回道:“大概七、八天了吧!自從叛軍強攻銀龍道,就打的天昏地暗的,誰還有時間去想過了多久。”
天壁消失后,叛軍癱瘓冰封城的計畫失敗,和浚之領軍的東方旗正規(guī)軍立即反撲,在北方各地的戰(zhàn)區(qū)中漸漸取得上風,短短一個月里,就將叛軍所占領的城區(qū)取回近七成。
在冰封城內外的叛軍主力試圖挽回敗勢,全力攻上冰霧峰,企圖挾持東方郡主,以使東方旗正規(guī)軍投鼠忌器,可惜讓朱火慶和佟少祺領導的戰(zhàn)士打回了中、下城,而變成現(xiàn)在的消耗性街道戰(zhàn)。
朱火慶怒視了一眼大雪紛飛的冰封城,道:“這些******家伙,全不曉得龜縮到哪去了。要么就痛痛快快打上一次,像這樣到處流竄,像什么樣子?一說起來,老子就有氣。我要再去宰幾個不開眼的家伙,你要不要來?”
冰封城說大不大,但是也囊括了兩、三百里的地區(qū),叛軍到處流竄,加上連日來的暴風雪,讓視線更加惡劣,幾乎令人看不清十丈外的景致。
朱火慶他們就像在迷宮中到處轉著,偶而遇上敵軍,就開火惡斗,不一會敵軍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朱火慶打著打著,也跟他那群如狼虎般的擎天部眾失散了。
佟少祺腦中閃過幾個念頭,心頭有些納悶--東方行忌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而和浚之所率領的正規(guī)軍,正不斷平定東方旗叛亂的都市,往冰封城一步步逼近,這次叛亂已經確定失敗,可他們卻還緊咬著冰霧峰不放,是何道理?難道是期望奇跡出現(xiàn),可以扭轉局面嗎?
“先等等,小丹到哪去了?”佟少祺拉著朱火慶問道。
朱火慶怪笑道:“誰知道?這小子不曉得怎么突然開竅了,這幾天可威風了,跟著諸星和蕭子經那些東方旗的家伙殺進殺出的。我看他八成跟他們沖到下城去了,我怎么能輸給他呢?不行,我得再去找?guī)讉€該死的家伙。”
佟少祺正顏道:“我們的目的是防衛(wèi)上城,等到外面的正規(guī)軍平定叛亂,冰封城的戰(zhàn)況自然可解。我們可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你忘了嗎?”
朱火慶一時語塞,反駁道:“我可沒有胡亂殺人,而且皮向丹那小鬼殺的人可比我多的多了,我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
佟少祺看著毀壞的城市與街道,說道:“戰(zhàn)爭只會帶來負面的效應,以戰(zhàn)止戰(zhàn)只不過是最終,也是最糟糕的手段而已。如果東方郡主知道我們如此破壞她的家園,你想,這是她愿意見到的嗎?”而后,又搖頭嘆道:“走吧!我們去找小丹,將人員全部集中后,撤回上城。”
※※※
佟少祺與朱火慶一眼就看到正大開大闔在敵陣中廝殺的皮向丹。
這些日子中,皮向丹像是突然成長了,在力量方面突飛猛進,加上他的內能因為高奇的指點而活性化,不再只是單純的運作,使得他的動作與武技更上層樓。
不過,更讓人刮目相看的是,他面對敵人時的那種異常冷靜與狠辣,下手時絕不留情,比起朱火慶等長年處在戰(zhàn)場的擎天強徒,更是不遑多讓。
皮向丹手中長刀畫出一道弧形軌跡,劈斷左面敵人的右腕。刀一收,順手穿入另一名敵人的身體中,臉色沒有任何猶豫,對敵人的哀嚎聲毫無感覺。濃烈的血腥味掩蓋了他的思考,刀的動作越來越快,敵人鮮血飄散開來,像是一場血的盛宴。
“小丹,夠了!”佟少祺喊道。
皮向丹停下刀勢,冷冷的看著身旁的敵人驚恐的散開。
“快滾吧!”朱火慶威嚇性的將龍牙刀一揮,剩下的叛軍如鳥獸般逃竄,正規(guī)軍這一方的戰(zhàn)士一陣叫囂歡呼。
皮向丹蒼白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淡淡的看著手上的紅色血跡和地上漸漸被拳頭大的雪所掩蓋的七零八碎的尸體。這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小丹嗎?
佟少祺扯開喉嚨喊道:“叛軍已經不敢跟我們對戰(zhàn),我們回上城!”走近皮向丹身邊,關心的道:“小丹,你沒事吧?”
皮向丹下意識的摸摸持刀的右腕,說道:“沒事。我們回上城吧!”說完,自顧自的跟著隊伍撤回上城去了。
朱火慶與佟少祺對視一眼。在這段日子中,他們都感覺到皮向丹似乎有了一些改變,但是好是壞,還很難判定。
諸星渾身血污的走了上來與兩人打了個招呼,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小丹這家伙變了很多?這幾天,我跟他一起追逐叛軍時,發(fā)現(xiàn)他的功力狀態(tài)似乎有些混亂,時高時低,且又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樣,逕往敵陣里沖。要不是我在后頭跟著他,恐怕他那條小命早不曉得丟在哪里了。”
佟少祺道:“小丹一身的功力本來就挺不錯的,看的出來他有了進步,只是跟高奇那怪胎比起來,幅度上差了許多,所以一直被忽略了。會不會受到刺激后,突然開竅了?不過……功力也不會突然間提升那么快啊!怪了。”
諸星抹抹臉上的血滴,聳聳肩。
蕭子經走上前來拱手道:“辛苦了。叛軍被我們一輪猛攻后,已經失去了組織,不過仲孫公勤與‘赤練手’景文離這些棘手的領頭角色卻一直沒有露面,不曉得他們有什么計畫。我們人手也明顯不足,回上城采防衛(wèi)姿態(tài)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佟少祺思量道:“我也是擔心這個問題。我們上城的戰(zhàn)士人數(shù)充其量不過是叛軍的三分之一不到,若在廣大的冰封城中進行城市戰(zhàn),并不能討到太多好處。而且,叛軍原本就是東方旗的舊軍隊,對冰封城的地形十分了解,可他們自聚神器被高奇擊落后,只象征性的強攻冰霧峰幾次,就常理推斷,實在不太合理。我怕東方行忌被逼急了,可能會采取極端的手段。”
蕭子經點頭同意道:“確實如此,以東方行忌的行事作風,叛軍如此渙散,確實是有點蹊蹺。”
“轟隆”一聲巨響,上城方向爆出一陣陣火光。
“不好了!敵人封鎖住通往上城的關卡,其他人都被包圍了!”手持雙劍的珊珊速度極快的從中城飛來,大聲警告著。
三人聞言大驚,慌忙提起武器前去支援。
※※※
高奇?zhèn)榷鷥A聽外面的動靜,一陣陣腳步聲密集的通過,城里面似乎很不安靜。好不容易所有聲音都停止了之后,高奇將地窖門緩緩往上推開,室內一片漆黑,四下無人。
高奇帶頭跳出地窖,悄悄掩近窗邊,看著下城的街道、聽著遠方此起彼落的斥喝聲響。
風綠芽是第二個冒出地窖的人。她挨近高奇身邊,好奇問道:“高奇,你怎么知道這個秘密通道的?這里是冰封城的下城了吧?”
高奇看著周大鵬悄悄掩上地窖入口,答道:“這說來話長了,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聯(lián)絡上佟少祺他們,免得被巨獒犬聞到我們的味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以他們四人的身手想避過人的耳目相當容易,可是要躲過巨獒犬的鼻子可就難了。
西娜看來是所有人中最冷靜的,但是聽到巨獒犬這兇猛的護城獸時,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些許畏懼的表情。
眼尖的風綠芽問道:“西娜姐……你不會是怕狗吧?”
西娜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只是有些過敏罷了!對于這種低等生物,我可沒有太大的興趣。”
高奇揄揶道:“這種特殊品種的犬類是北方特產呢!你不打算抓一只來研究一下嗎?反正這里的巨獒犬可多了,抓一只也沒什么關系吧!”
西娜有些提高聲調,握緊拳頭,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道:“不……不用了。這星球上的生物資料已經夠多了,不用你費心!”
看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西娜,居然怕狗?這倒新鮮了。
周大鵬將門推開一條縫,觀察一會后,說道:“好像所有的士兵都往同一方向聚集去了,我們也趁機往上城去。”
高奇沒有時間調侃西娜了,四人把握這警戒松懈的一刻,立刻往上城遁去。
※※※
佟少祺橫劍在胸前,劍身向內彎成了一個弧形,因為一把重劍正不斷施壓,將他往后逼退。佟少祺的身體如落葉般隨著重劍的力道,飄上半空之中,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背后刺目的刀影已向著他的背部重穴襲來。
敵人的主力終于現(xiàn)身了!
“滾浪刀”胡天冶雙眼爆出精光,手中的厚背刀交織成復雜的刀網,帶著擾人耳目的尖嘯聲全力下?lián)簟?
佟少祺低喝一聲,身體猛然扭轉發(fā)力,薄刃劍劃破刀網與厚背刀交擊,精準犀利,比起這些東北好手絲毫不顯遜色。
胡天冶不驚反喜,心想你這如此細薄的劍身居然敢跟我這厚重的刀身互擊,實在愚蠢至極。怒喝一聲,手推著刀背,運勁將刀身直逼佟少祺的頸子。
佟少祺嘴角露出笑意,薄刃劍轉了個角度,與厚背刀交抵部分居然彎成九十度。一陣火光剎現(xiàn),薄刃劍彎曲的劍身磨過厚背刀,發(fā)出尖銳的叫聲,奏響了胡天冶的引魂曲。薄刃劍在強韌的劍身離開厚背刀的那一瞬間,迅速拉直,一道漂亮的弧線劃過胡天冶的脖子。
手持重劍從后追擊而來的仲孫公勤,錯愕的看見胡天冶的頸間噴出一道紅色霧氣,兩眼瞪大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失力的往下墜落。
“哼!一點用處都沒有。”仲孫公勤低聲罵道。
自上次胡天冶等人突襲和浚之失利后,這一群人的武技不進反退,原本桀驁不馴的一群人,居然變得畏畏縮縮,上次連圍攻東方旗主都借詞不出,害得他們落了個慘敗的結果。
這次在東方行忌的運籌帷幄下,終于誘得他們傾巢來攻,沒想到三、兩下,胡天冶就被赤喉軍的小鬼給殺了,真是沒用。
仲孫公勤剩下的一只手拿著重劍,攔住佟少祺。重斧般的威力,劈得佟少祺只能苦苦抵擋,對于前線危急的戰(zhàn)事一點忙都幫不上。
“朱大頭頭、諸星,趕快去銀龍道攔住敵人!”佟少祺在重劍之間抽空朝著另一方的朱火慶大喊。
“格老子的!別******擋路!”朱火慶大為光火,橫刀劈翻一名敵人,但是馬上又有一大群敵人替補上來,雖然沒幾個能在他手下?lián)芜^十下龍牙刀,但是人數(shù)實在太多。
朱火慶推進的速度極為緩慢,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一步步攻上銀龍道。諸星更別提了,敵方的幾名高手全聚在他那兒,看來也是分身乏術。
其他如蕭子經、公孫贊之屬的正規(guī)軍精英部隊,也被卡在敵人的人海戰(zhàn)術之中,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
皮向丹雖然近來武技突飛猛進,不過對上他的是赤練手景文離這老狐貍,他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大幸了。
叛軍這引蛇出動的計策完全奏效。誰也沒想到,一向高傲的東方行忌居然能想到“示敵以弱”這記手法,將上城的守軍拉下到中城及下城,利用正規(guī)軍人數(shù)不足的缺點,將戰(zhàn)線拉長,再一鼓作氣用人海戰(zhàn)術限制住佟少祺這些精銳的腳步,其他的人則是強攻防守薄弱的上城。
銀龍道下的廣場聚滿人數(shù)難以估算的叛軍與正規(guī)軍,戰(zhàn)士們手持著殺傷力十足的斧頭、鋼矛、軍刀之類的各式物理性武器,近身砍殺,吼叫聲震耳欲聾。
這是一場純力量的戰(zhàn)斗,叛軍擋住銀龍道入口,不讓正規(guī)軍有機會救援上城的守軍。廝殺聲與哀嚎聲此起彼落,倒下的人數(shù)直線上升,這可能是叛軍最后一次取得勝利的機會了。
天空的云層低的像是貼在地上一樣,雪越下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但是絲毫無法減弱戰(zhàn)場火熱的氣息。敵我任何一方都明白,這將是改變命運的最后一戰(zhàn)。
遠遠的,一大群巨獒犬的吼叫聲越來越大,逐漸逼近戰(zhàn)場,那驚人的吼叫聲幾乎蓋過激戰(zhàn)中的戰(zhàn)士們的吶喊聲。
四個人影突然躍到了人群之上。緊隨他們身后的四腳巨獸也跟著沖進戰(zhàn)場中,猛烈的沖擊力撞得正在激戰(zhàn)的戰(zhàn)士人仰馬翻,哀鴻遍野。許多人被巨獒犬拋上了半空,一時之間,戰(zhàn)場出現(xiàn)了一陣混亂。
巨獒犬有著非常龐大健碩的身體,四只腳都有著人類大腿般粗壯,從它那滿是利牙的大嘴到粗短的尾巴,足足有七尺長,體重起碼超過兩百斤重,更別提它奔跑起來的速度之快,從被它撞翻的人身上的慘狀,就能知道那力道驚人的程度,被重炮襲擊也不過如此。
“我的老天爺!西娜,你真的跟狗很不投緣呢!全城的巨獒犬好像都被你引來了,這真是一項異能。”高奇居然還能抽空回頭看著臉上紅白交錯的西娜,閑閑的說道。
一路上他們已經是盡量隱藏形跡,但是這些護城獸就像是知道他們之中有著一名特別恐懼它們的人,那種味道像是特別引它們興奮。
還沒越過中城,一大群巨獒犬就成群結隊的跟了上來,巨獸狂奔的聲勢讓他們連隱藏形跡的機會都沒有。追逐而來的巨獒犬,比起上次高奇一個人時,足足還要多上三倍有余。
“唆!我就說我最討厭狗了~”西娜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在空中飛馳的速度更是直逼高奇。
“高奇!”“混小子,你終于來了!”高奇的戰(zhàn)友們驚喜的看著依然活蹦亂跳的高奇。
“哈!給我聽著~高奇來也!”高奇扯著喉嚨,運勁將聲音散播到冰封城各處。既然他的名字還有些重量,那就好好利用吧!
果然,東方旗叛軍陣腳一時大亂。高奇在圣土的大小戰(zhàn)績,奠定了他在圣土人心目中的地位,加上他在赤喉軍中的影響力,讓人直接聯(lián)想到赤喉軍的大軍可能也已經到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誰都不想直接面對這個在圣土武道名人榜中,火速竄升的人物。
不過,還是有例外啦!一個不怕死的人影打橫著飛越至高奇前奔的路線中。
“讓老子來會會你!”
“赤練手”景文離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雙手透出一股詭異的黑色光澤,在胸前劈出幾道銳利無比的氣刃,身上衣服鼓起成球狀,頭發(fā)翻飛直豎而起,他的眼睛……呃,眼睛……
高奇連讓景文離做心理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心神突然攀升至流光速度,瞬間爆發(fā)的內能如海嘯狂撲,似慧星般破開景文離像是無堅不摧的氣刃,一掌頂在景文離的胸前,身形如狂風般吹過。
景文離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凹陷下去的胸口,那是人類該有的速度嗎?
※※※
皮向丹臉色灰敗,看著風綠芽跟著高奇踏著人群的頭,和偶爾往上飛起的武器,往銀龍道頭也不回的直奔而上。
實在太遙遠了,他與高奇之間的差距實在太遙遠了。就算他現(xiàn)在的功力再強上十倍,也跟不上高奇進步的速度,一股萬念俱灰的感覺自皮向丹心頭涌起。
一把薄刃劍劃過,將伺機偷襲皮向丹的敵人點倒在地。
“小丹!發(fā)什么楞,反攻啦!”佟少祺甩開糾纏不清的仲孫公勤,發(fā)揮薄刃劍貼身進攻的強悍威力,不斷往銀龍道上攻去。
皮向丹兩眼冒出淚水,說道:“佟大少,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高奇?你看,綠芽根本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皮向丹這幾日苦苦忍住的情緒終于崩潰。
佟少祺兩眼一翻,簡直快暈倒。在這個場合,他居然還得充當安慰失戀者的角色?!
媽的!雖然心里面干的要死,但是佟少祺還是不動聲色的安撫道:“小丹,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風格與特色,只是像高奇這種怪胎,千百年都出不了一個。你和我都是一樣,并不是不如高奇,而是比較正常而已。我早說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總有一天你會遇見比綠芽更好的女孩的。現(xiàn)在,麻煩你先專心對付敵人!”
佟少祺低頭躲過敵人的一擊,還得抽空幫皮向丹掩護,真的快累死他了。而皮向丹的臉色仍是不好,但是勉強算是接受佟少祺的說法--他只是比較正常而已。
“弟兄們!殺啊!”朱火慶率領著擎天與東方旗正規(guī)軍,結成殺陣切開陣腳大亂的叛軍,往上攻去。
※※※
高奇突破叛軍的防線,往上城飛馳,看著底下的東方旗正規(guī)軍正苦苦抵抗著人數(shù)差距懸殊的叛軍,突然高嘯一聲,腰間的紫電離手。
紫雷剎現(xiàn)!
在銀龍道上空出現(xiàn)一個高度聚集的巨大刀影,轟然一聲,銀龍道出現(xiàn)一道裂痕,十幾名叛軍逃生不及,滾下山去。正規(guī)軍士氣大振,將叛軍又逼回銀龍道中央部位。
高奇回頭喊道:“周船長!你幫幫他們。”
“交給我吧!”周大鵬抽出雙手大刀,停下腳步,豪氣萬千的吼了一聲,加入正規(guī)軍的行列。有了周大鵬這生力軍的加入,正規(guī)軍開始一步步將敵軍逼下銀龍道。
上城的戰(zhàn)況也是十分激烈,能像高奇一樣越過正規(guī)軍防衛(wèi)線登上銀龍道者,都是叛軍中的佼佼者,此時正與喬靖妍的護衛(wèi)軍打的難分難解。
西娜與風綠芽也被阻在上城廣場的戰(zhàn)區(qū)中,敵人雖然不到百名,但是功力強橫,這次東方行忌方面的高手可真是傾巢而出了。
高奇持著紫電,準備加入戰(zhàn)局。
一刀一槍從不同角度瞄準高奇的軀體,力道火候十足,充滿著殺伐血腥之氣,顯然是帶頭人物了。
高奇腳下踏著風神訣,詭異的腳步一閃,躲過了刀的襲擊,但手持長槍、作武將打扮的人物,武技卻驚人,長槍只緩緩回拉一段,就如*般撲向高奇全身。東方行忌的陣營中居然有這樣的人物?
高奇冷靜躲過一波槍影,腳步連退十步。因為槍尖所布成的銳利氣漩囊括了遠近十丈的空間,讓高奇簡直不知道該從哪里突破,只能不斷后退。
眨眼間,槍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名威猛無比的大漢立在高奇面前。國字臉,濃濃的眉毛下有著一雙銳利的藍色眼睛,烏黑頭發(fā)用銀圈綁起,耳朵上穿著銀色耳環(huán),一襲圣土戰(zhàn)場專用的鎖子甲上有著十分特殊的圖騰,一看就知道是罕見民族的戰(zhàn)士。
一把銀色長槍指著高奇腳下,微微跳動,一股壓迫性的氣勢橫溢,那是長年征戰(zhàn)的戰(zhàn)士才有的肅殺氣質。
他背后手持長刀的中年人正想上前圍攻,想不到這氣質特殊的大漢把手一橫,擋下他的同伴。
“常將軍……”
“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去應付其他人,讓我來對付他。”大漢的地位似乎十分高,因為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大漢聲音低沉充滿自信,瞇著眼看著高奇這個年紀出乎意料年輕的敵手:“你就是最近十分出名的高奇?”
高奇點點頭,說道:“你應該是東方行忌麾下的首席大將,常無浪常將軍吧!你的名字讓人印象深刻。”
喬靖妍不止一次提到這在大皇子的派系中、在軍系中最舉足輕重的一名大將。他的名字不如景文離或是一旗之主的仲孫公勤般響亮,但這是因為他長年都在軍中,名字鮮為人知,但是就武技而言,長年在戰(zhàn)場歷練的他,早已打破人類的極限,達到技近乎道的境界,那是在戰(zhàn)場中學習到的經驗。
高奇誠摯的道:“你知道,這場政變早已經面臨失敗的命運,赤喉軍已經答應與東方旗正規(guī)軍聯(lián)手平定叛亂。不久之后,赤喉軍的部隊就會進入東方旗,那時候不管大皇子東方行忌再作什么掙扎,都是徒勞無功。你若肯放下武器,大家平心靜氣的來解決東方旗的問題,可以減少很多人的傷亡。”
常無浪這軍系中的重要角色,就如同譚炯賜將軍在聯(lián)邦的地位一樣,對于東方旗軍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就是因為有他支持東方行忌,東方行忌才能號令如此龐大的軍隊。只要常無浪點頭的話,可以讓很多人不必在戰(zhàn)場中喪失寶貴的生命。
常無浪剛毅的臉上不見一絲松動,冷冷的道:“人各有志,也許你認為東方旗走向民治或是接受赤喉軍的和平締交會是很好的結局,但是對我們而言,那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來吧!只要還有著一點希望,我們絕對不會放棄的!”
高奇心頭不知該作何感受。他畢竟來自于異國,無法真正理解圣土東方旗這個古文明大國所有人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誰是對,誰是錯?如果東方旗繼續(xù)維持千年來不變的制度,那是否會有著更好的結果?誰也不知道,不過命運將他處置于變動的這一方。
如果不是他意外闖入圣土,東方竹影早死于重病,赤喉軍又怎么肯介入這場與己無關的戰(zhàn)爭。是不是有著不可抗的力量注定了這個古國的未來走向呢?
現(xiàn)在的高奇也開始有點愿意相信,如同西荒門下所信仰的,冥冥中有種巨大的力量在推動著這一切。
高奇的紫電散發(fā)著微微的熱氣,讓落在上頭的雪花融成了水滴--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都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長槍一動,扭曲的銀色閃電以令人無法置信的高速奔至高奇臉面,肅殺之氣大起。高奇立起紫電,擋住長槍鋒刃,順著銀色槍身揉身前沖,刀尖響起尖銳破空聲,刀身紫光更盛。
常無浪一拍槍身,槍與紫電猛然撞擊,迸出刺目的火星,將高奇推出原來的軌道。長槍停頓千分之一秒后,飆出千百道扭曲的蛇影,將高奇整個人籠罩在槍影中。
老辣的招數(shù)與猛烈的力道,讓高奇一時窮于對付。但高奇豈是泛泛之輩,紫電發(fā)揮如盾般的防守力,滴水不漏的防御著長槍的強悍攻擊力。
兩人狂飆的戰(zhàn)意往外擴散出去,更卷起廣場中厚厚的積雪,到處狂飛。就像是身處暴風雪中心一樣,其他人都遠遠的避開,以免被波及到。
常無浪灼灼逼人的藍色眼瞳好像燃燒起來一樣。長槍是遠距強悍的全攻擊性武器,但是如果不能憑著強大的攻擊力一舉破開敵人的防御,就會非常消耗持槍者本身的力量,何況是面對像高奇這種怪物級的人物。一旦長槍無法維持現(xiàn)在的可怕攻擊力,讓高奇有攻擊的機會,那戰(zhàn)況將會完全扭轉。
常無浪能維持多久這樣強盛的攻擊力?
一刻鐘、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了,大雪已經停了,天也慢慢亮了起來,而常無浪仍然心無旁騖的全力猛攻。這是讓人無法置信的體力與戰(zhàn)意。
這還是高奇功力大成以來,第一次只能處在防守的一方。常無浪的武技確實超越了人類的瓶頸極限、超過了力量的范疇。高奇的力量雖然高上常無浪數(shù)級,但是在常無浪無堅不摧的槍影中,他看到了執(zhí)著于武技的顛峰,那是不同于他的力量,技近乎道。
高奇舉著紫電,翻過常無浪的頭頂,長槍就像有著自己的意識,在常無浪腰間滾了一圈,又如暴雨梨花般鋪天蓋地而來,毫無半點空隙。
高奇奔走在槍影的末端,但是常無浪的腳步根本沒有動過,銀色的長槍就像是他完美無缺的防護罩,在長槍可及的范圍中,高奇根本無計可施。
佟少祺與周大鵬等人已經將叛軍全驅趕到下城,重新取回銀龍道的優(yōu)勢。上城的戰(zhàn)爭也因為擎天與正規(guī)軍的幫助,慢慢接近尾聲了,但是高奇這一面卻是欲罷不能。
兩人所釋放出來的能量,在兩人周身數(shù)十丈形成一圈讓人無法進入的能量風暴,就算佟少祺他們想介入,也是毫無辦法。
天已大亮,高奇越來越佩服這名與他敵對立場的東方旗戰(zhàn)士,不管就持久性的力量,或是化繁為樸的槍技而言,這難得可見的人物如果就這樣消逝,將是一件無可彌補的遺憾。
“赤喉軍的軍隊來了!”
遠方透出黎明曙光的天空,出現(xiàn)了許多一群一群聚集的小點,那是黑翼龍與赤喉軍的空航船所組成的空中部隊。赤喉軍與和浚之的正規(guī)軍終于合流,抽出軍隊回冰封城了,這也宣告東方旗的叛變正式結束。
常無浪與高奇的對決也到了最后階段。常無浪嘴中低嘯,將長槍施展至極點,氣勢暴漲倍余,但是高奇的力量比他高上一段距離,同時逼出狂嘯般的能量。
高奇知道這是常無浪全身最后一點力量了,能與高奇僵持到如此地步,讓高奇完全處于防守狀態(tài)而毫無還手的余地,已經是傲人的戰(zhàn)績了。
當力量升至極點之際,常無浪的臉色眨眼間變成一片蒼白,嘴角溢出血來,銀槍所具的強悍力量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他閉上眼睛,等著死亡降臨的一刻。
在常無浪長槍乏力點地的同時,高奇用紫電指著他的喉間,勝負已決--正規(guī)軍爆出一陣陣歡呼聲。
高奇的力量收放自如,當常無浪脫力的那一刻,高奇無堅不摧的能量就轉成了一陣撲面的涼風。
“為何不殺我?”常無浪看著高奇將紫電回收,插回腰際。
高奇笑道:“戰(zhàn)爭已經結束,沒有人會再因為戰(zhàn)爭而失去生命--這是我真正想要的結局。”
常無浪沉重嘆道:“你們贏了,東方旗的輝煌王朝已經正式走到了盡頭。”
正規(guī)軍立刻將常無浪的話迅速傳遍整個冰封城。底下原本仍激戰(zhàn)不休的叛軍,一見到赤喉軍與和浚之回援的軍隊后,信心早失,又聽到常無浪將軍承認叛亂失敗,再沒有人有戰(zhàn)斗的yu望。
有些戰(zhàn)士的兵刃情不自禁的掉落地上,有的則頹然呆立當場,更有許多人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迅速逃入中城的街道之中。
高奇吩咐蕭子經善待投降的叛軍時,蕭子經十分激動,眼眶不自禁流下淚水,慶幸漫長的戰(zhàn)爭終于停止了。
“是的,我知道該怎么做的。”
高奇看著被繳械的叛軍說道:“他們畢竟都是東方旗的人民,雖然因理念不同而造成彼此的仇恨,但是記住,戰(zhàn)爭已經結束了,別讓戰(zhàn)爭的殘酷命運繼續(xù)延伸下去。”
蕭子經對于高奇寬廣仁慈的心無限欽服,領命下去傳達高奇的話。高奇現(xiàn)在的話就如同旗主親自下令,這使許多人得以保住生命、減少人命的損失,也使東方旗未來重建國度的路走得更容易一些。
佟少祺丟掉沾滿血跡的薄刃劍,和諸星大笑著走上來,用力的跟高奇擁抱著,風綠芽等人也簇擁了上來。
經歷了戰(zhàn)爭與分離,真摯的友誼更能顯現(xiàn)出珍貴之處。
朱火慶朗聲大笑:“你這小子真有一套!要是老子,早就把這群家伙砍頭泄氣了,哪還考慮那么多?說不定你真的有那個資質可以當一國之主喔!”
高奇用拳頭捶在朱火慶胸前,開玩笑的罵道:“朱大頭頭,你別胡說八道了!看你這副模樣,一定宰了不少人,還不滿意啊!小心一堆人來找你尋仇,那時候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朱火慶大手一揮道:“哈哈~不怕死的,歡迎他們來!”
高奇看著默然無語、呆在一旁的皮向丹,探頭問道:“小丹!你的功力提升好多,內能也好活潑,都快比佟少祺的波動明顯了,你也下了好一段苦功吧!”
高奇眼力超強,一眼就看出皮向丹的內能巨幅的成長,比起他在聯(lián)邦時幾乎不相上下,連周身也漫著一種很奇特的光芒。
皮向丹在風綠芽的打量下,扯出一點不自在的笑容道:“還好啦!”
朱火慶大掌一拍皮向丹的背脊,說道:“這小子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連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真叫人刮目相看。”
高奇眉頭蹙了一下。雖然在戰(zhàn)場上殺人是免不了的,但是皮向丹殺人不眨眼?高奇心頭有些怪怪的感受。
風綠芽跳到皮向丹面前,撐大眼睛詢問著皮向丹是不是真的殺過人了?感覺如何?
只見皮向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有些飄移不定,面對著風綠芽清澈的眼睛,殺人這件事情似乎就有了一種罪惡感。
“高奇~綠芽~西娜~”紅麗從正殿中奔出,背后還跟著喬靖妍。
風綠芽這人來瘋的丫頭立即跟她的姐妹淘紅麗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喬靖妍臉上帶著疲憊,看著遠方赤喉軍與東方旗的聯(lián)合軍隊緩緩逼近冰封城,臉上露出笑意道:“和平的日子終于來了!謝謝你,高奇。”
高奇習慣性的搔著頭道:“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我是來警告你們,東方成獲和姬渺渺或許與戴蒙有勾結,他們是等著你們與叛軍斗個兩敗俱傷才來撿便宜,我想他們和虛幻國度的人應該還隱藏在這冰封城中,你們要提防小心他們的突襲,以免我們的努力功虧一簣。”
喬靖妍笑道:“郡主早就想到二皇子絕不會這么簡單就離開東方旗,我們也一直在警戒著他們的突起發(fā)難,而且我們也明白他們的目標一定擺在郡主身上。昨夜叛軍攻上冰霧峰時,他們就先一步突襲了郡主的住所。”
高奇緊張道:“那郡主沒事吧?”
喬靖妍微嗔的看著高奇道:“你當我的手下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嗎?更何況郡主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那副虛弱的模樣,她腦中所思考到的環(huán)節(jié)可比我清楚多了。七十一名來襲的殺手被擊殺了近半,剩余的絕大多數(shù)都被生擒了。可惜的是,不見東方成獲與姬渺渺這兩人的蹤影,他們也沒參加昨晚的突襲行動,要不然就能一網成擒了。”
高奇喜道:“那郡主呢?”
喬靖妍臉色古怪,掩嘴笑道:“她在一個沒人想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