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剛剛才擠過一大群幾乎要呈現(xiàn)暴動的民眾,還來不及擦去頭上的冷汗,風(fēng)綠芽就一把拉著他,匆匆越過試圖控制場面的警備人員,這簡直就像是全郢南的居民都湊在這宏偉劇院的大廣場上。
風(fēng)綠芽興奮的小臉發(fā)燙,說道:“這可是紅麗在南半球的最后一場表演了,南王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才將這紅遍圣土的超級偶像請到此地,這次如果聽不到,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這種機會了。”
高奇回頭看著黑壓壓的人潮,嘆道:“我的老天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紅麗到底是何許人也?這么有吸引力。佟大少,這里不是你的地頭嗎?不如你登高一呼,讓群眾理智一點,你意下如何?”
佟少祺剛氣喘吁吁地擠過人墻,搖頭道:“別搞我,這場不平等待遇的跨國表演可不是我的主意,要怪就去找南王,這禁止一般民眾進入的古怪規(guī)定是他提出來的,我也沒辦法。”
“南王”赤炎,這個一手掌握南半球絕大部分富裕疆域的男人,外界對他的臆測相當(dāng)多,傳說他今年已經(jīng)八、九十歲,但是功力超凡入圣,所以從外表看不出衰老的痕跡,但是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他見過的南王,不到三十出頭,長得俊美閑逸,看起來就像是富家公子哥的模樣,更夸張的還有人說南王是個女人。諸如此類的猜測,眾說紛紜。
不過南王的行事一向低調(diào)且嚴(yán)謹(jǐn),一般民眾對南王的印象都相當(dāng)模糊,所以南約組織就發(fā)揮了它最大的功效,成了南王與廣大地區(qū)民眾之間的橋梁。
皮向丹讓周大鵬從情緒激動的群眾中拉了出來,汗流浹背的他像是剛跑完長途馬拉松一樣,攤在一旁,所謂“愛哭愛跟路”的不就是指佟少祺跟皮向丹這兩位仁兄了。
皮向丹被人群擠得眼冒金星,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不行了,到底……到底……門口到了沒?”
跟在后頭的科斯特不改依然輕松的面孔,柔聲道:“皮小弟,我們已經(jīng)在劇院門口了,不用擔(dān)心。”
煞以猛那副天生“戰(zhàn)將型”的尊容和一站出來就能唬人的魁武身材,自然在群眾中排出一條路來,所以科斯特一路走來還算輕松。
高奇一行人正站在郢南市中心的一座大型劇院中,這座地標(biāo)型的建筑物是郢南城都建設(shè)處特地建立的,造型極為前衛(wèi),融合了實用與藝術(shù)的表現(xiàn)方式,讓復(fù)式的重樓廣場發(fā)揮了最大的容納度。
從最前面的拱型大門到正廳門口的白石廣場,據(jù)說可容納超過十萬人,今天可能就是證實這個估計值是否屬實的最好時刻了。
群眾們不斷呼喊、叫囂著,但是他們當(dāng)然知道他們絕對無法通過這些被情商來充當(dāng)護衛(wèi),來自郢南各部會的好手,所以干脆用聲浪表達出他們的不滿。
高奇和風(fēng)綠芽一行人被引進大門,穿過華麗的長廊。
眼前一亮,原來這劇場別有洞天,里頭就像是來到室外一樣的透天空間。
這是一座室內(nèi)的圓形表演場,正中央有著一座略高的舞臺,連結(jié)著通往四方的長舞臺,天花板上并非密封,在高聳的建筑圍繞下,透著一大片天空,光線如金粉般灑落,天然的聚光燈落在中央的舞臺上。
里面的談笑聲此起彼落,和外面人聲鼎沸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長舞臺格成的每一區(qū)內(nèi)都有著舒適的椅子,此時大約有幾百名衣著入時的賓客穿梭在其中。
高奇突然聽到跟在后頭的佟少祺哀嚎一聲。
回頭一看,有個長腿妙齡女子領(lǐng)著一群由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所組成的娘子軍,惡兮兮地?fù)踝≠∩凫鞯穆贰?
帶頭的長腿女子正扯著佟少祺的耳朵,不客氣的左右拉著。這不就是杜靈,佟少祺那精怪的未婚妻,想不到她也來了。
佟少祺一臉尷尬無奈,只見他好說歹說、小心翼翼地安撫著他氣跳跳的小未婚妻,跟平常自信滿滿的模樣落差甚大。
在一旁的皮向丹等人覺得十分有趣,停下腳步看熱鬧。
糾纏了一陣子,杜靈扯著佟少祺往另一頭去了,其他人也興致勃勃地跟著他們。
而風(fēng)綠芽則一股勁地拉著高奇往中央走,想盡量擠到舞臺旁,可以就近欣賞到這場難得的表演。突然,一個人影攔住了兩人的路。
攔路的是一名風(fēng)姿煞爽的年輕人,眉目英氣煥發(fā),身形頎長高瘦,穿著搭配得宜的華麗服飾,腰間則系著把代表身份、雕工細(xì)致的配劍,不用說,這年輕人一定有點來頭。
他先是利眼一閃,眼光略過風(fēng)綠芽拉著高奇的手,然后臉上推滿笑意說道:“綠芽兒,你不是說不想來嗎?早知道你要來,我就讓車隊繞個彎去接你就可以了,何必多花時間走那擁擠的大門呢?還好,紅麗小姐正有點事,延后了表演時間,要不然你就會錯過精彩的‘冥想曲’了。疑!這一位看起來眼生的很,新朋友嗎?”
看他一副熟捻的樣子,好像跟風(fēng)綠芽認(rèn)識很久似的,不過他明明十分在意高奇這陌生人,卻裝成一副不在意的熱忱模樣,給人感覺似乎有些做作。
風(fēng)綠芽一雙大眼一翻,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豬尾草!你煩不煩啊!從我踏進郢南城開始,你就陰魂不散,你是哪根筋突然錯亂!”
這年輕人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仍然風(fēng)度翩翩地說道:“綠芽兒,我的名字叫‘祖?zhèn)ゲ佟阍趺蠢鲜墙形倚r候的綽號。我們七、八年沒見了,好說歹說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我會想多照料你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啊!”
風(fēng)綠芽鼻子不客氣地哼哼兩聲,說道:“是喔!青梅竹馬!我可沒忘了小時候你是怎么捉弄我的。滾啦!”一手撥開這叢豬尾草,拉著高奇往下走去。
高奇連插話的余地都沒有。臨去前,高奇見到這豬尾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dāng)庭廣眾之下,他似乎有點下不了臺,臉色不善。一群年輕人擁了上去,將他拉到一旁。
高奇聳聳肩,反正不****的事,他也不想多管。
風(fēng)綠芽興致不減地拉著高奇到了面對舞臺正前方的位置,這幾排座位跟其他區(qū)的顯然不同,視野相當(dāng)良好,看來就是一副貴賓座的模樣。
雖然仍然有許多空位,但是好像沒幾個人敢來坐,可能跟四個角落站的剽悍高手有關(guān)吧!
這些看來就不好惹的剽悍巨漢,眼神犀利、氣象沉穩(wěn),從兩人擠進這塊區(qū)域起,就一直緊盯著兩人。
如實質(zhì)般的眼力所施加的壓力,保證能讓一般人嚇得屁滾尿流。
興致不減的風(fēng)綠芽可不管那一些,扯著高奇就往舒適的空位上坐。
本來這像是保鏢護衛(wèi)的剽悍巨漢想攔著他們,但是頓了一下,眼神往上頭望了片刻,又回到他原本的位置站著。
高奇靈敏的感官哪會錯過這些反應(yīng)。他抬頭一看,在他們左上方位置,有名懷里倚著一名風(fēng)情萬種的美女的中年人,朝他們笑了笑。
在這中年人的身邊還坐了幾名形象特異的男女。
在一對長相如出一轍、雙塔般的兩位高大老者旁,還對比鮮明地坐著一名瘦瘦干干的小老兒,手里拿著一條奇怪形狀的物體,圓頭的一端還不停地冒著煙,在他看似輕松的眼神中,隱見如電光般的綠芒閃動,姿勢極為不雅地蹲踞在寬大的椅子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其他幾名男女也是一副頂尖高手的模樣,但是都比不上這坐在中央的中年人來得有吸引力。
高奇眼神迅速地掃過,心頭不禁一震,連忙收回眼神。
據(jù)他估計,這長相十分邪氣、俊美無濤、氣質(zhì)迥異的中年人,一身功力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難得的是不漏半點訊息。
如果不是高奇這種感官能力全開的怪才,眼力敏銳至極,誰也看不出這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富商般的中年人,其實是一位罕見的高手,可以說是自高奇出聯(lián)邦以來,所遇見最高深莫測的一個。
這人到底是誰?
斜倚在中年人懷里的嬌艷美女,柔媚地說道:“炎,你怎么啦?突然對小女孩有興趣起來了。”
這名叫炎的中年人,閑適地說道:“天大的誤會啊!我可不是在看那小妹妹,我是在看那長相奇特的年輕人。”
那美女妙目流轉(zhuǎn),別了高奇一眼說道:“長的還算不錯,但也沒啥特別的啊!”
中年人道:“你可別小看這年輕人,說不定連你都打不過他呢!”
美女格格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一身風(fēng)情表露無遺,如果在平常一定讓許多男性流了滿地口水,但是今天,在一旁的其他人眼神連飄都不敢飄向他們這個方向。
這意態(tài)慵懶的柔媚美人柔弱無骨地貼在中年人胸前,軟軟地說道:“這真有趣了,要不要試試看啊!我也好久沒動動筋骨了。”
中年人不懷好意地笑道:“好久沒動筋骨?你是在嫌棄我昨晚太過偷懶是不是?我還記得昨晚不知道是誰在求饒呢!”
兩人一陣耳畔噥語,低細(xì)的耳語加上有些火熱的動作,一點不漏地流進某個人耳里。
風(fēng)綠芽本來正專注地看著前面舞臺,回頭一看卻只見到高奇臉上一陣通紅,問道:“高奇,你怎么了?”
高奇尷尬地裝咳了幾聲,搖手道:“沒事沒事!”
高奇怎么好意思說他不小心聽到有點限制級的對話,他這雙耳朵就是有這種壞處,不管他愿不愿意,除非他把耳朵故意封起來,要不然十尺內(nèi)的對話都逃不過他的聽力。
不過他這下子倒是知道這中年人是誰了,這種場合能坐在這里的大人物實在不多,根據(jù)這些跡象簡單推理一下,這叫做炎的男人,八九不離十地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南王”赤炎了。
高奇尷尬地笑笑,舉目看去,眼前的舞臺慢慢有陣光影開始閃動,看來表演就快要開始了。
人群的聲音開始靜了下來,許多氤氳的光暈從舞臺慢慢流泄出來,光透著色彩與若有似無的霧氣飄散在空氣中。
特殊的光彩變化,帶領(lǐng)觀賞者進入另一個虛幻的世界中。
在光最炫目的舞臺中央,隱隱約約可見到一個物體,緩緩立起,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仔細(xì)一看,是一名穿著純白色、圣土古典服飾、體型嬌小的女子。在她身上輕若煙嵐般重重的絲布,披在舞臺四周如水波般將她拱起,看來就像是在水面中緩緩升起的一朵白荷。
聲音不是從舞臺中央出現(xiàn),而像是從廣場最遠處的角落回溯回來,來自四面八方的風(fēng)將聲音送回廣場中央,可能是這圓形廣場的特殊回音設(shè)計,讓那股悠蕩在空氣中的聲音漸漸收攏。隨著聲音的漸漸清晰,舞臺中的女子漸漸顯現(xiàn)出她的面目。
令人訝異的清秀臉龐,鑲著飽含無限感情的一雙眼眸,憾人心魂。
眼波在抬眼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化作銳器般,深深刺進高奇的心里,那仿佛透視世間一切迷霧,清澈的叫人難以置信的眼睛,透明的讓人摒息。
高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不過在她身旁的風(fēng)綠芽在同一時間,身體也抖了一下,其震撼可想而知。
天際傳來一聲來自遙遠山脈的呼喚,那聲音既清晰又模糊,柔軟清亮的嗓音,音域難以置信地寬廣,引人入勝的音調(diào),叫人忍不住側(cè)耳傾聽是何種語言,居然能用單一音階表達出如此動人心弦的感情。
在此刻,語言再也不是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因為聲音本身就足以表達它所能包含的一切。
高奇恍如沉浸在一片悠悠的寬闊荒野中,時空轉(zhuǎn)換成深夜,他又像是回到許久許久以前,仰望星辰、感受天地變動的那一刻。
所有的在場聽眾都沉浸在這奇異的感官空間中。
經(jīng)由聲音的導(dǎo)引,思想變得澄清、單純,許許多多個人的情緒都沉淀了下來,融入表演者的情感中,隨之載浮載沉。
表演臺上掀起一陣波浪,當(dāng)中的女子幾乎沒有重量般,隨著揚起的清紗,化出一陣陣優(yōu)美的舞姿,沒有太激烈的動作,一切就像是沉入透明的水中一樣,緩慢柔軟。
聲音順著旋律漸漸高亢,在不可思議的高音中抑揚頓挫,卻又是段段清晰,讓人不禁感嘆人類的聲音竟然能到達如此的地步。
聲波的震撼如潮水般漫過在場的聽眾,每個人幾乎都暫停住呼吸,深怕錯過了這堪稱絕無僅有的聲音。
隨著若隱若現(xiàn)的配樂,一段段似無關(guān)連卻又像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曲子,在這個如夢似幻的空間中闡述著一段段特定的故事。
時間像是停止流動一樣,依依不舍地停留在此刻。
音波逐漸隨著一聲聲咚咚震撼的鼓聲聚集,由幾乎微不可聞的鳴聲慢慢成為驚天動地的巨大能量,一聲聲沖進聆聽者的耳膜內(nèi)。
在聲波幾乎聚成海嘯,追逐著最高的浪頭之際,毫無欲警地,一切又回復(fù)平靜。
高奇突然張開眼睛,原來剛剛他情不自禁的閉上雙眼,感受那聲波全面的沖擊力。
向著表演臺上一看,上頭又是空無一物,就像什么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在場的聽眾比高奇好不到哪去,在聲音消失后足足幾分鐘的時間中,現(xiàn)場仍然是一片寂靜。
“好!太棒了!太神奇了!!”一聲激動的叫喝聲先出現(xiàn),高奇眼光一飄,果然是皮向丹這家伙。
此時現(xiàn)場的聽眾才像回復(fù)神智一樣,開始鼓掌叫囂,高奇和風(fēng)綠芽同樣將手掌拍得通紅,像皮向丹一樣大聲嘶吼著,好像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表達出內(nèi)心的激動一樣。
尖叫聲此起彼落,高奇此時才真正了解,為何紅麗能以超然的身份悠游在圣土各大勢力中。
風(fēng)綠芽興奮的扯著高奇道:“這就是紅麗名聞圣土的‘冥想曲’!太……太不可思議了。”
高奇也是深受震撼,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說道:“人類的聲音居然能應(yīng)用到如此境地,可以說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階段了。”
跟紅麗的表演比較起來,聯(lián)邦那些所謂偶像、聲樂家的流行樂,都像是聒噪的噪音了。所謂聲音的極致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風(fēng)綠芽此時就像是腳上裝了彈簧的跳蚤,沒辦法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叫道:“紅麗的慣例每一場表演都隔一個對時,我們趁這機會溜去后臺看看怎樣?”
高奇想想,他實在也有些心動,想就近見見這能擁有如此聲音的主人,點頭低聲道:“好啊!可是紅麗小姐的護衛(wèi)一定很嚴(yán)密,你知道怎么進去嗎?”
風(fēng)綠芽嬌俏的竊笑道:“我早打聽好了,跟我走就對了!”
高奇和風(fēng)綠芽兩人偷偷摸摸地從跟進來反方向的通道溜了出去。
佟少祺剛好眼尾瞥到這兩個家伙的行動,又見到后頭幾個人偷偷跟了上去,心里笑道,高奇又要去惹麻煩了。
皮向丹疑道:“高奇要去哪啊?”
佟少祺沒好氣地應(yīng)道:“雞婆丹,管那么多干嘛,看你的戲吧!”
※※※
高奇和風(fēng)綠芽行動敏捷地穿過重重的護衛(wèi),兩人功力高,動作又極為敏捷,尋常的護衛(wèi)對他們的行動根本毫無所覺。
兩人縮在一個走廊交會的狹腳下,高奇偷偷探出頭一看,沒想到前面的人似乎有所感的回過頭來,嚇得高奇連忙把頭縮回來。
風(fēng)綠芽道:“怎樣,是不是這里?”
高奇點點頭道:“應(yīng)該在這啦!冷遙、火娃都在這里,看來紅麗小姐的休息處就在這里沒錯。”
剛剛轉(zhuǎn)過頭的正是火娃這個喜歡穿著火辣服裝的憲衛(wèi)部高手,這么多頭目級的高手戒護的地方,想必一定是了。
“糟了!火娃他們走過來了!”像火娃這種等級的高手,一點點蛛絲馬跡都可能引起她的注意,何況是兩個這么大的人。
風(fēng)綠芽焦急道:“怎么辦!又沒地方可以躲。”
高奇眼睛一轉(zhuǎn),心里突然升起了一個主意,笑道:“我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會去見紅麗好了。”
※※※
冷遙跟在火娃身后問道:“火娃,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南王非常重視這次的表演,對于紅麗小姐的安全也是極度關(guān)心,加上不久前才發(fā)生“擎天叛亂”事件,所以他們這些堂主級的人員親自戒護在紅麗小姐的身旁,以防止有意外發(fā)生。
火娃疑惑地說道:“似乎有點古怪,好像有一股視線。”高奇和風(fēng)綠芽雖然極力隱藏形跡,但是仍無法變成隱形,自然引起火娃這種級數(shù)高手的注意。
火娃和冷遙等人走到離休息室?guī)撞竭h的轉(zhuǎn)角,在眼睛剛好可以見到這頭走廊全貌之際,就那么剛好見到一個人的衣袖翻飛而起,迅速轉(zhuǎn)進另一頭相通的走廊。
但是在火娃的視界中,就只見到那一瞬間衣袖飛起的畫面。
火娃低喝一聲,以極高的速度穿過高奇和風(fēng)綠芽剛剛躲藏的地方,到達走廊的另一端,但是卻又那么剛剛好只見到一個人影,轉(zhuǎn)進走廊底的另一條通道,如果不是巧合,這人掌握的時間點真是準(zhǔn)的叫人咋舌。
火娃說道:“有人!冷遙,你留在原地保護紅麗小姐。”說完,人就失去蹤影,追著目標(biāo)去了。
待在門前保護的其他守衛(wèi),突然輕輕的碰了一聲,聽到門合起的聲響,回頭一看,門仍然是緊閉著,高聲道:“紅麗小姐,你沒事吧!”
里頭傳來一聲清柔的回答道:“沒事,辛苦各位了。”
冷遙回過頭來,看了看門口的守衛(wèi),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回答道:“紅麗小姐放心,有我們在,沒有任何人能驚擾你的安寧。”
紅麗柔亮的聲音傳來一陣笑意,然后才道:“這個是當(dāng)然了,有冷堂主在,沒有任何人能進得來,你說是吧!”語氣中好似帶了幾分笑意。
冷遙不禁有些暈陶陶,咳了幾聲回道:“距下一場演出還有幾刻鐘,紅麗小姐請好好休息吧!”
※※※
高奇繞了幾個彎,總算是擺脫掉火娃的跟蹤,不過他也迷了路。這建筑的設(shè)計還真滿有意思的,回廊幾乎是條條相通,但是卻又有各自不同的方向,有點像是繞著中心的表演場跑,那他大概走到盡頭就可以找到通道了吧!
風(fēng)綠芽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到紅麗小姐了吧!可惜他沒有緣份拜會到那天籟之音的主人,有點可惜,只好等一下再問問她。
高奇走了不久,眼前就出現(xiàn)一群人,來者約七、八個年輕人,帶頭的不正是剛剛他和風(fēng)綠芽遇見的那個豬尾草。
“操哥!就是那家伙,你要小心一點,這家伙不簡單。”祖?zhèn)ゲ倥赃呉幻麌帜樀那嗄暧行┙湫牡乜粗咂妗?
祖?zhèn)ゲ傩Φ溃骸按髲姡阍趺慈チ诉叧且惶耍懽泳妥兊媚敲葱。y道你以為我會輸給這么一個不起眼的家伙嗎?放心吧!我手邊還帶著我爺爺收藏的那東西,就算他再厲害那又如何。”
崔大強聞言,心頭定了不少。幾天前那場遭遇,他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兩方接近至幾步距離。
“等一下。”祖?zhèn)ゲ偕焓謹(jǐn)r了高奇的去路。
高奇心里早有準(zhǔn)備,客氣說道:“有事嗎?”
祖?zhèn)ゲ賻еσ庀蛞慌缘氖窒曼c頭道:“聽說幾天前在天方城,他們跟你發(fā)生了一點小誤會,我是特地來了解一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高奇看了看其他幾個有些眼熟的青年,擊掌道:“原來是你們啊!還真巧,繞了這么一大圈,居然在這里碰上了。”
這幾個人正是在天方城里,跟白曉蘋發(fā)生沖突的那群南地劍派的弟子,高奇對他們還真是“印象深刻”。
崔大強跳出來叫道:“臭小子,你再囂張啊!這位可是我們南地劍派的少門主,祖?zhèn)ゲ偕贍敗D阏媸遣恢阑睿谔旆匠囚[事也就算了,居然跑到我們南地劍派的地盤來。”
祖?zhèn)ゲ龠车溃骸按髲姡几阏f過多少次了!不準(zhǔn)拿南地劍派的招牌到處壓人,你這小子就是學(xué)不了乖,這次一定是你這家伙又去闖禍了對吧!被人教訓(xùn)也是活該!”回頭向著高奇客氣的說道:“剛剛見到綠芽兒跟你在一起,你們是朋友吧!如果我的這群屬下有失禮的地方,我先向你道個歉,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說不定大家可以交個朋友。”
這祖?zhèn)ゲ俚故浅銎娴闹t遜,高奇不動聲色回道:“哪里!只是一場小誤會而已,祖少門主不用這么客氣,我叫作高奇。”
祖?zhèn)ゲ僮藨B(tài)放的很低,語帶玄機的報拳道:“高兄弟你可能來自外地,所以不太了解我們的一些常規(guī),南地劍派雖然是圣土第一大門派,但也因為人數(shù)過多,所以管理上難免會有一點疏失,不過我們對于門生的行事規(guī)定都有著非常嚴(yán)謹(jǐn)?shù)臈l律,不知道高兄弟是為何跟他們發(fā)生沖突。”
高奇對這祖?zhèn)ゲ儆悬c拐彎的個性有些不耐煩,現(xiàn)在他稍稍能夠知道,為何風(fēng)綠芽會不喜歡這人了。
高奇臉上掛著敷衍的笑意道:“那日也許只是觀念上的錯誤認(rèn)知,我還以為南地劍派只是單純一個武術(shù)的流派而已,為了一個朋友,跟他們發(fā)生了一些肢體上的沖突,諸位應(yīng)該不會如此記恨吧!”
祖?zhèn)ゲ偈┝藗€眼神給崔大強,續(xù)道:“詳情我聽了大強的說法,大強的作法確實有些不對的地方,基本上我們南方劍派不主動糾舉不法情事,只是擔(dān)任一個輔助的角色。大強他技不如人,被教訓(xùn)一下也是他應(yīng)得的。但是,南方劍派的門生讓人如此瞧不起,就不是一件隨便說是誤會就可以交待得過的了。”
高奇攤攤手,瀟灑的說道:“祖少門主這么說的話,就是不管如何,我這個不知死活的外地人,千不該、萬不該去惹到南地劍派這么一個戒律嚴(yán)謹(jǐn)?shù)摹蟆T派就是了。”
崔大強譏笑道:“現(xiàn)在才知道要糟,來不及了!”
高奇不在乎地笑道:“那諸位又要如何?”
祖?zhèn)ゲ僮旖菐еσ庹f道:“我們南地劍派也不是欺人凌弱之輩,這樣吧!前面是一個小的庭院,我一個人跟你對挑,只要十招,喔!不,百招內(nèi),你能像大強他們敘述的一樣,斷我腰間的長劍,這件事情就當(dāng)成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但是,如果在百招中,你仍動不了我一根汗毛,你就必須自縛雙手跟我們回總門里受審。當(dāng)然,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高奇腦中電光般轉(zhuǎn)動,這祖?zhèn)ゲ偃绱擞凶孕牛欢ㄊ怯惺裁幢貏俚陌盐眨薮髲姷热藨?yīng)當(dāng)將他那日過程詳細(xì)向他說過,這么托大地向他叫陣,難道這祖?zhèn)ゲ僬娴膮柡Φ竭B他都看不出來的境地?
“怎樣?不敢嗎?”祖?zhèn)ゲ俾杂刑翎叺叵蚋咂嬲f著。
高奇嘴角帶著慣有的笑意答道:“有何不可。”
祖?zhèn)ゲ俸箢^的南地劍派門生爆出一陣鼓喝聲。
祖?zhèn)ゲ冱c頭道:“那我們走吧!”高奇被這群南地劍派的門生夾在中央,往中庭的方向走去。
外面已經(jīng)是慢慢沉入夜色之中,季節(jié)也漸漸深入冬季,夜晚冷冽的空氣慢慢包圍過來,似乎又有一場雪要降臨了,不過中庭的燈光倒是還算是充足。
這是一塊設(shè)計來讓觀賞表演的賓客休息、呼吸新鮮空氣的地方,不過此刻每一個人都被紅麗即將開始的第二場表演所吸引去,所以中庭里沒半個人在,祖?zhèn)ゲ倬褪强粗羞@一點,才約高奇此時到這里來,可以不受到任何干擾。
祖?zhèn)ゲ僬径ㄔ谥型ブ醒爰t磚空地的一角,笑道:“高兄弟來吧!我先說明,這一戰(zhàn)只是游戲性質(zhì)居重,不管誰輸誰贏都不可以跟其他人說,你可以接受嗎?”
高奇心里笑道,你是怕我跟風(fēng)綠芽說才是,應(yīng)道:“可以,祖少門主請吧!”
祖?zhèn)ゲ傧裙笆值溃骸凹热贿@樣,我就不可客氣了。喝!”
這祖?zhèn)ゲ僖膊缓唵危硪凰查g聚集驚人的能量,腳步向前跨出一步,但是卻像是縮地成一樣,拳風(fēng)剛起,就狂奔到高奇的臉面,拳頭由小變大,顯然聚集了相當(dāng)多的力場能量。
高奇心思剎動,這祖?zhèn)ゲ倜髅饕簧砟芰σ呀?jīng)到了一流高手的境地,但是人卻是有些不太端正。
以他這樣的高手,度量與修為應(yīng)該要正好成正比,但是顯然地,這祖?zhèn)ゲ俚娜萑酥扛男逓椴惶芊希怀鍪志褪沁瓦捅迫说恼惺健?
高奇心思電轉(zhuǎn),身體也隨之動作,仰著頭先避過了第一道拳風(fēng),腳下一轉(zhuǎn),右腳隨著慣起,以右腳腳跟橫著對上祖?zhèn)ゲ俚娜^。
祖?zhèn)ゲ僮旖菐е苹男σ猓静卦谘H的左手猛撲而出,空氣中居然出現(xiàn)嗡嗡的震動聲。
高奇敏銳的耳力立刻接收到這不尋常的高頻聲,身體里如潮流的能量瞬間加快流動速度,護身力場包圍著來不及收回的右腳。
轟隆一聲!沉悶的響音讓附近花草樹木都情不自禁抖顫一下。
高奇已經(jīng)在心頭做好最糟的打算,沒想到這祖?zhèn)ゲ倬尤徊赜幸皇帧K淖笫忠粨簦N含的龐大能量比十個祖?zhèn)ゲ俸掀饋磉€要可怕。
高奇被這一下?lián)糁校旖邱R上溢出血絲,胸口悶的叫人難過,能量一陣翻騰混亂,整個人順著受襲的勢子滾到一旁,這還是他已經(jīng)做好了防御準(zhǔn)備,要不然他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掉了半條老命。
祖?zhèn)ゲ僮蟊垡簧欤淇诮?jīng)不起巨大的反擊沖突,裂了一個大口,露出里頭型態(tài)造型特殊的護腕,上頭正中鑲著一塊拳頭寬的扁平藍晶石,血紋般紅色的條紋順著藍晶石延伸往護腕四處,微微發(fā)著一陣螢光,能量的流動十分詭異,像是吸收了祖?zhèn)ゲ俚哪芰浚贌o限量的強化后,轉(zhuǎn)變成為另一種噬人的能量波。
這東西給人的威脅,比祖?zhèn)ゲ俅笊显S多。
祖?zhèn)ゲ倌樕洗藭r帶著讓人刺眼的笑意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太過用力了。高兄弟你沒事吧!如果你現(xiàn)在認(rèn)輸?shù)脑挘蠹液谜f話,只要你肯跟我的手下磕個頭,這件事我就當(dāng)沒事了,大家說是不是?”
其他南地劍派的門生一陣起哄,見高奇被祖?zhèn)ゲ僖粨艟屠仟N的滾到園角,紛紛恥笑崔大強等人一定是夸大了高奇的功力。
高奇咳了幾聲,爬了起來,抹去嘴角一絲血絲,居然自喉間自揄地笑了幾聲。
祖?zhèn)ゲ俚溃骸案咝值苣阍趺戳耍绻胪5脑捒梢哉f啊!”受到他猛力一擊居然還能站的起來,功力可能還有一定水準(zhǔn),大概剛剛的力道還不夠大的樣子。
不過這也好,他還沒玩過癮呢!
高奇甩甩手似乎在自言自語笑道:“我本來還想說剛剛來到這里,至少可以低調(diào)一點,別太過引人注目,不過……”
祖?zhèn)ゲ俚溃骸安贿^什么?”
高奇眼睛迸出逼人的光華,在開闔之間居然可見詭異的電光閃動。
不知從何而起的風(fēng),由著高奇四周清出圓形的空間,連其他功力稍遜的南地劍派門生都發(fā)覺到,高奇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身形突然變得大了許多。
高奇低笑道:“我想,這是你自找的。”
※※※
表演廳中
“嗯!”南王赤炎眉頭微挑。
正沉醉在紅麗迷人的歌藝中的司魂彤依偎在他的胸口,感覺到這手掌南半球最大權(quán)力、君臨天下的男子,身體的血液突然急速流動,顯示他的情緒變化急遽。
司魂彤道:“炎,你怎么了?”
南王赤炎靜默幾秒后,又慵懶地捏捏司魂彤的下巴道:“沒什么,只是有點事情發(fā)生了。乖,繼續(xù)看表演。”
事實上不只南王感覺到異樣,其他功力超越人類極限的高手,都在同一時間若有似無地感覺到似乎磁場有被牽動的情形發(fā)生,差別的只是在強弱而已。
※※※
祖?zhèn)ゲ儆沂职醋∽蟊郏笫植煌5囟额潱直凵系那嘟顥l條漲大得幾乎快要繃裂開,全身的力量順著右手不斷輸入在左手腕上的護臂中。
此時的護臂變化更加劇烈,原來護臂還能夠?qū)㈦[藏在其中,如圓盤般的薄膜轉(zhuǎn)成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圓盾,在每個透明薄膜間都有著如同扇骨的金色支撐物,強化這小盾的防御能力。
在接近掌背的部分還有一段精小的短刃,發(fā)著讓人膽顫心驚的冷冷寒光。這樣的奇兵異器確實稀有罕見,這些特別的功能連把玩這奇寶幾年的祖?zhèn)ゲ僮约憾疾粫缘茫沁@些東西都怎么跑出來的?
高奇不斷催動急速上升的重力場,他不主動去攻擊這不知來歷的東西,也不采近身肉搏的方式,反而用種消耗量較大的遠距交戰(zhàn)模式,驅(qū)動空間里的無形粒子,對著祖?zhèn)ゲ龠M行壓迫。
因為這護臂對高奇的威脅遠比祖?zhèn)ゲ龠@個人來的大,貿(mào)然強攻的話,怕的不是這東西傷害到他,而是怕它會禁不起如此大的沖擊而損壞。
而且他覺得這東西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個地方有見過一樣。
兩人此時的狀態(tài),高奇站在庭院中央,而祖?zhèn)ゲ賲s虛懸在空中。
在兩人所處的空地里,有一個扭曲半圓形的奇異空間,這是百族中某一族特有的一種能力變化,重力場的應(yīng)用。
高奇在百族中的經(jīng)歷讓他受益不少,所遭遇的每一種特殊的能力與技巧,都讓高奇的眼光更寬、更遼闊。
也是因為高奇這種多變的特質(zhì),才能讓他歸納東西兩方武學(xué)特色,整合成一套獨特的武學(xué)風(fēng)格。
祖?zhèn)ゲ倥纫宦暎瞥鋈砭壑另敺宓哪芰浚╋L(fēng)般的力量像巨石般投向高奇。
這已經(jīng)是他至今所能施展出的最高功力,加上護臂的加乘效果,足以傲視這郢南年輕一代的眾高手,但是這似乎對高奇毫無作用。
在兩人之間的特殊空間中,物理力量似乎并非呈線性的變化。
祖?zhèn)ゲ匐m然能在護臂的加持下,隨心所欲地展現(xiàn)超越一般的力量,但是對于眼前的高奇,就是有種施不上力的挫敗感,身體的感官產(chǎn)生一種錯亂的感受。
雖然他自小接受相當(dāng)嚴(yán)格的武學(xué)訓(xùn)練,對戰(zhàn)的應(yīng)變力也相當(dāng)優(yōu)秀,但是視覺產(chǎn)生扭曲、耳朵所能聽到的只有嗡嗡的細(xì)小鳴聲,眼睛雖能見到崔大強等人張大口嘶喊,但是聲音就是傳不到他的耳朵里。
果然,他聚集全身力量脫手而出的能量,不到幾公尺就莫名其妙的削弱,甚至消散殆盡。
在外界不斷增加的壓力下,他也無法再滯空虛懸,和眼前讓人可怖的對手保持距離。
高奇看著祖?zhèn)ゲ俾湎碌貋恚瑩P起手,分布在他倆尺許的半圓形重力場立即消散。
刷一聲!祖?zhèn)ゲ俚淖笫殖槌鲅g長劍,好像這樣子可以給他帶來力量一樣。眼前的高奇龐大得幾乎像座須仰頭才能觀望的巨山,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種心理上的壓迫感,高奇的能力等級實在是超越他太多太多。
高奇嘆了一口氣,說道:“祖少門主,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難道你還要再繼續(xù)下去嗎?”
本來高奇只是好意,但是幾句話出口,似乎傷了眼前這自視甚高的南地劍派少門主的自尊心。
祖?zhèn)ゲ僖粡埬槤q成豬肝色,幾乎是不顧形象地破口罵道:“放你媽的屁話,我手上仍拿著劍,誰勝誰負(fù)還不知道呢!”
似乎是悲憤給了祖?zhèn)ゲ倭α浚鎮(zhèn)ゲ馘崛痪奂藦姶鬅o匹的力量,長劍居然冒出近尺的銳氣,乍看下似乎雄風(fēng)再起、無堅不摧,撲面而來的劍芒銳利如實質(zhì),居然能劃破三丈外高奇的皮膚。
但是眼尖的高奇發(fā)現(xiàn),在祖?zhèn)ゲ僮笫值钠娈愖o臂逼出閃亮的光芒,祖?zhèn)ゲ偃淼纳鷼獗蛔o臂不斷地吸取再灌輸?shù)介L劍之上。
祖?zhèn)ゲ匐p眼通紅,全身青筋奮起,拼命的他居然提取生命本源的力量奮力一搏,或許他不知道這樣子的人,輕者會折壽損命,重者會讓人全身精血干涸,剩下一個空殼子。
這護臂此時對祖?zhèn)ゲ賮碚f已經(jīng)是會要命的東西了。
高奇長嘆一聲,說道:“這又是何必呢?”
高奇將聯(lián)邦強化術(shù)聚集在兩指間,形成短刃般的效果,沖入祖?zhèn)ゲ賱W(wǎng)中。
他要速戰(zhàn)速決,拖的越久,祖?zhèn)ゲ龠@條年輕的生命消逝的速度越快。
兩人近身交擊,祖?zhèn)ゲ匐m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但是所使用的劍勢卻是極為精奇無雙、具大家之風(fēng),一時之間居然跟高奇斗了個勢均力敵。
高奇不但攻不進祖?zhèn)ゲ俚膭W(wǎng)之中,而且銳利的劍氣不斷從他身旁飛過,庭園中花草木被狂飆的劍氣摧殘得宛如大災(zāi)難來臨。
不明就里的南地劍派門生還在遠遠的一角鼓噪著,原來他們的少門主這么了不起,竟然能逼出七、八尺的劍氣,還打得高奇毫無還手能力。
祖?zhèn)ゲ僭酱蛟狡饎牛酝荒苡玫哪系貏ε涉?zhèn)派之寶“玄動劍法”居然能突破他以往狀態(tài)最佳時所能達到的第六層,到了爺爺所說“一線懸命”的第七層境界,他豪氣頗發(fā)、洋洋得意地隨手揮灑。
高奇抽空看了看祖?zhèn)ゲ俚臓顟B(tài),事態(tài)嚴(yán)重,祖?zhèn)ゲ倏峙乱呀?jīng)走火入魔,能量瀕臨破裂邊緣,看來得冒一點險了。
祖?zhèn)ゲ倭脛ο聯(lián)簦咂娴秃纫宦暎眢w的動作突然停止,削金切玉的劍氣切過他的臉面,在他頰上留下一條血痕,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眼睛直盯著不斷變化的劍尖。
這劍法如果不是圣土最頂尖的劍招,那就是高奇的眼光出了問題,到了現(xiàn)在高奇才想到唯一一個,也是最危險的應(yīng)對方法。
祖?zhèn)ゲ俪夂纫宦暎骸按侥懔税桑 北緛盱`動不停變化的劍影從光影中現(xiàn)身,直貫高奇而去。
高奇自停下動作起,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劍尖,完全不理呼嘯而過的劍氣,也不理劍氣在身上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專注的看著。
終于在祖?zhèn)ゲ僮冋兄H,計算到劍的規(guī)律。右手如閃電射出,食指與中指夾住劍身,以他充沛的能量抑止銳利的劍氣傷害,但是仍然讓指間畫出一道傷口。
左手立刻運指成劍,劃過祖?zhèn)ゲ僮笫稚系钠娈愖o臂。鏗一聲,護臂裂開一道口子,雖然不得已要破壞這難得的東西,但是高奇還是盡量不去破壞它的主體結(jié)構(gòu)。
在護臂落地的同時,能量恍如泡沫般迅速消散,祖?zhèn)ゲ偃戆c瘓一樣軟了下去,高奇手中挾的長劍也同時俱裂,掉落一地鋼片。
南地劍派門生沖了出來,走到高奇身后時,又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
高奇皺眉道:“趕緊救人吧!楞著干嘛!”崔大強一行人急忙將祖?zhèn)ゲ倏钙穑痪湓捯膊桓叶嗾f。
這次的事情鬧大了,連祖?zhèn)ゲ僖彩芰藗麄兛呻y逃上頭的懲罰。
高奇看著南地劍派的一群人,消失在建筑中,心里面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他想,這南地劍派的少門主可能會有段時間無法動彈,也許他會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正確的,不過他很懷疑他會不會這么想。
天空開始出現(xiàn)一點一點的白色小點,落在高奇的肩上、頭發(fā)上。
高奇行功一小周天,讓身上的傷口慢慢收口、回復(fù),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卻被祖?zhèn)ゲ俚膭庀鞯闷破茽€爛的,如果這時候進去表演場中,恐怕不太禮貌吧!
高奇長長噓了一口氣,眼神慢慢又回到黝黑深邃如同一洼深潭的狀態(tài),能量如同海水般一樣,慢慢退去。
真奇怪?能量到底退回到那個地方去呢?
高奇仔細(xì)觀察慢慢回溯的能量,流動的量與質(zhì)都又回復(fù)穩(wěn)定,那為何當(dāng)他行功時,能量會有如此劇烈的膨脹,大到超過他所預(yù)估的范圍。
自功成以來,他少有機會全力施為,所以以往看不見的問題,在最近都慢慢浮現(xiàn)上來。
他的一身功力可以說都是無師自通,好處是天馬行空、無斧鑿刀工痕跡,但是卻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定象,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程度、上限究竟在何處?
他本身的內(nèi)力跟聯(lián)邦的內(nèi)能在性質(zhì)上有了巨大的分歧,但是他仍然習(xí)慣以內(nèi)能的觀念去看它。
他現(xiàn)在的內(nèi)能如果強要冠上一個等級,或許已經(jīng)突破藍級,跟六大世家的高手們比肩而行,上探紅級的神奇領(lǐng)域。
但是他卻覺得他本身使用內(nèi)能上卻跟同等級的高手們差上許多,這跟他自身能量并不統(tǒng)一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人類的內(nèi)力都是從日常的修練中漸漸累積起,就算是經(jīng)過灌頂補入內(nèi)能,也需要時間來漸漸消化,而高奇現(xiàn)在的能量雖然強大,但似乎只把高奇的身體當(dāng)成一個“暫存區(qū)”。用完了,能量就慢慢消失、退去,難道這是打開天地之間的寶庫后,身體的自然狀況?
也許他該去請教跟他有相同經(jīng)歷的前輩,但該問誰?
低頭一看,薄薄的雪花落在剛剛被高奇削落的那個奇異護臂上,一下子就融化成水,護臂上居然還有著淡淡的溫度。
此時護臂所有的增幅裝備全都收了回去,似乎要有相當(dāng)力量的催動,這些特別的裝備才會顯現(xiàn)出來。
高奇撿起護臂,只見在護臂后的扣環(huán)部分已經(jīng)脫落。剛剛高奇剛好削在護臂邊緣的地方,雖然護臂暫時失去作用,但是只要有行家加以維修,或許還可以回復(fù)舊觀。
不過這么危險的東西,或許讓它維持這種狀態(tài)還好上一點。
高奇總覺得這東西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他曾經(jīng)在什么記載中見過這種東西嗎?
“你是高奇嗎?”正當(dāng)高奇出神之際,背后傳來一聲溫醇的聲音。
高奇嚇了一跳,就算他心不在焉,但是能在他身邊無聲無息出現(xiàn)的人,能力絕不會太弱。
高奇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名身高頗高、約三十出頭歲的年輕人。
沉穩(wěn)削長的臉上鑲著閃閃發(fā)光的金棕色眼睛,長發(fā)披肩,形象溫和儒雅,但是卻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勁道。
他罕見的雙眼一直打量著高奇,那眼神中帶著如電磁波般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就像在他的眼神中,高奇完全透明一樣。
事實上,對方的訝異絕不會低于高奇。
高奇開口道:“有事嗎?”
這金瞳的男人溫和道:“我想你應(yīng)該是高奇沒錯了,你的變化真是非常大,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言下之意,似乎他認(rèn)識高奇一樣,但是高奇對他的臉面一點印象都沒有,倒是聲音有些熟悉。
他續(xù)道:“對不起,我本來應(yīng)該先自我介紹的,但是因為情況特殊,對我的身份暫時打個小啞謎,我并沒有惡意,我想你應(yīng)該感覺的出來。我想請你跟我去見一些人,這件事情關(guān)系到一個人,甚至一個國家的興亡,希望你不要拒絕。”
高奇思考片刻,他對這人的好奇心也不小,也感覺得出這人對他確實沒有什么惡意,雖然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高奇有些猶豫,但他還是點頭道:“好吧!請你帶路。”
這奇異的男人贊許地點頭,領(lǐng)著高奇穿過庭院往另一端走去。
到底他們要去見什么人呢?這個讓高奇覺得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究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