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祥徵兆
- 我在科幻世界修煉
- 丫樹
- 13293字
- 2022-11-25 10:32:14
底下百族送給他們的騎獸,一下子就只剩地平線上的幾個模糊小點。呼嘯的風聲在耳畔狂掃而過,強勁的風聲逼的高奇等人不得不盡量壓低身體,免得被強風掃落。
我的媽呀!這天舞的速度比起高奇在聯(lián)邦常用的“風行者”毫不遜色,而且更加靈活。天舞不需要任何外力去輔助它的速度,因為它本身就擁有著天生的奇妙能量,跟人類的生物能相當類似,但是卻更為猛烈。
高奇透過皮膚的接觸,發(fā)現(xiàn)到天舞的心臟即使是在如此全速疾奔的時候,仍然有著穩(wěn)定而且強力的壓縮動作,可以將血液通過一次次強而有力的壓縮,迅速的流遍全身。
這個過程相當于人類將體內(nèi)蘊含的內(nèi)能量動力全開時,人體細胞表面與核心“膜電位”微妙的變動,使得生物身體中累積產(chǎn)生“生物電”的微妙能量,讓身體平常不能發(fā)揮的潛藏能量釋放開來。在這種極端的狀況下,常能發(fā)揮出平常數(shù)倍以上的能力。
而且,天舞在飛行時并非全然抵抗風的阻力,而是透過某種能力將空氣‘融’開,鉆進這個縫隙中,這也是為何天舞可以不受引力的影響,自由的悠游在空中,與高奇所掌握的地表磁能有相當?shù)牟町悾绻梢缘脑挘f不定人類也可以借師這種方法,不用依賴器具而
飛舞在天空中。
皮向丹放開喉嚨嘶吼著,但是一張嘴,風就灌進嘴里,整個臉變的扭曲,聲音剛剛從喉嚨出來,就被遠遠拋在后頭,其他人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些什么,而周船長雖然自顧有余,但是跟皮向丹的距離過遠,也不知道皮向丹到底叫些什么。
高奇在喉頭聚起能量,凝力成束、聚音其中,將聲波逼成一條直線送進皮向丹的耳朵里。
皮向丹勉強轉(zhuǎn)過頭來,驚慌訝異的看著高奇--為什么高奇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風聲中仍然這么清楚?
皮向丹的耳朵響起高奇的聲音道:“小丹,記得聯(lián)邦有種光波追蹤聲道嗎?聲音其實并非只有用擴散的方式可以傳播,你將每一個字都含著能量而發(fā),將傳播的軌道盡量縮細,使音頻不至于經(jīng)過空氣阻力而太早消失。聲音的構(gòu)成是由空氣的震動,使耳膜接收到高高低低的音頻,透過直線能量傳遞,可以使聲音少受風速的影響。來!
試試看。”
皮向丹不是很有信心的點點頭,費力的將聲音照著高奇的方法逼到離他十余公尺距離的高奇耳朵里。
高奇猛然一震,連忙捂住耳朵,身體一陣晃動,差點就從天舞上摔了下去。
高奇聚音成束傳音道:“我的天哪!小丹,不用這么用力,我的耳膜差點就被你震破了,輕一點。”
皮向丹這次試著將力道放輕:“這樣可以嗎?”
高奇?zhèn)饕舻溃骸翱梢粤耍挥孟衿匠Uf話一樣提高音調(diào),只需要在喉間震動出聲音即可。對了!你剛剛在喊些什么?”
皮向丹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鮮事物一樣,心里頭正高興,被高奇一問,這才猛然想起他正在千尺以上的高空,大喊一聲,還好不是聚力送到高奇耳朵,要不然他的耳朵可就遭殃了。
皮向丹臉色發(fā)青,聚音道:“高奇,我好怕,這東東到底安不安全啊?我的裝備全給其他隊員帶回去了,萬一掉下去,我……我的天哪!”皮向丹稍微往底下看了一眼,雙手緊緊抓住天舞的鬃毛,可以看得到幾根被扯落的長毛,隨著狂風飄揚。
高奇安撫道:“小丹,你放心,這飛行騎獸叫做‘天舞’,是圣土最基本的代步駝獸,非常溫馴,況且就算你不小心跌落下去,有我在,你怕些什么?你看周船長還不是第一次坐,他倒是挺享受的。
還有啊!你手別抓的那么緊,別把它的毛都給扯光了。”
皮向丹雖然心頭稍安,但是全身仍然緊繃著,哭喪個臉道:“我們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
高奇聳聳肩,看著前面帶頭飛奔的兩個背影說道:“我也不曉得,乾脆先睡一覺好了。”說完高奇翻身躺在天舞背上,在強勁的風聲中,看的皮向丹手腳發(fā)癢,冷汗直流。
皮向丹哀嚎道:“哪個人來救救我啊”
天舞在天空整整疾奔了一天一夜,耐力驚人,速度足可比擬聯(lián)邦磁浮車,本來需要至少十天路程才能到達的郢南邊緣都市,隔日清晨,曙光出現(xiàn)時,他們就已經(jīng)降落在一座看來相當熱鬧的市鎮(zhèn)之中。
皮向丹不曉得是緊張過度,還是慢慢習慣了那種速度,居然真的趴在天舞上睡著了,叫都叫不醒,累的高奇還得扛著他,爬上他們落腳的旅店房間。
據(jù)說佟少祺和冷遙比他們早了一個時辰到達,早打點好一切蒙頭大睡去了。看的出來,佟少祺還是很高興能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
高奇身邊躺著邊睡邊流口水的皮向丹,正想靜下心來好好打坐入定時,皮向丹突然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一臉茫然。
高奇被他嚇了一跳,狠狠的敲了他一記說道:“小丹,你是發(fā)什么瘋啊?好端端的叫什么叫,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皮向丹抱頭邊呼痛邊疑惑的問道:“我怎么知道?咦~我們不是在那個什么天舞的東西上面嗎?怎么會在這里?”
高奇兩眼一翻說道:“你這好命的小子,昨日在天舞上居然還真的睡著了,害我還得隨時注意你這小子有沒有被風吹走,你喔!”
皮向丹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你說睡上一覺就會到了嘛!我怎么知道糊里糊涂就睡著了,歹勢啦!”說完打了個哈欠,續(xù)道:“既然到了,那我可以安心睡了。”
高奇無可奈何道:“睡你個大頭鬼啦!什么睡意都被你剛剛那一叫給嚇走了,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皮向丹拉起被子說道:“好!慢走。”真的就轉(zhuǎn)了個身又傳出鼾聲,當真是睡神轉(zhuǎn)世。
高奇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眼,推門走了出去。
※※※
這座小城鎮(zhèn)叫做‘天方城’,是取天之一方的意思,因為它算是郢南外圍邊城中最末也是最熱鬧的轉(zhuǎn)驛站,是郢南的主要對外窗口之一,在地理位置上兼具經(jīng)濟、軍事前哨的重要地位,人口總數(shù)約在二十萬上下,算是相當繁榮的小城鎮(zhèn)。
街上可以看見許許多多剛從外地回來的旅人、商賈、全副武裝的軍人、英姿颯爽的邊疆美女,真是各式人種都有。一條貫穿南北的大街,兩旁林林總總的設了不下數(shù)百家的商家,琳瑯滿目,交易熱絡。
高奇在街間隨處瀏覽著,突然一陣小紛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吵雜的大街上,其實大聲吆喝的聲音很多,在許多聲音中剛好有一個說話的聲音被風吹進他的耳朵中,如果說只是當?shù)鼐用竦男幊常膊粫娴碾u婆地去湊熱鬧,但是他聽到的卻是用標準的聯(lián)邦語罵出的詞句,聽聲音來判斷,似乎是個女性。
高奇從他所處的地方往上風處眺望,但是那聲音像是曇花一現(xiàn),再也聽不出下落。
高奇本來還以為自己一時聽錯,正準備回去睡他的大頭覺時,那聲音又透過另一邊的房舍傳了過來,高奇這下子肯定自己不會聽錯
了,他聽見了聯(lián)邦時下年輕人常用來罵人的粗話,除非圣土中也流行這種不甚雅觀的黑話,要不然這發(fā)話者就很有可能是聯(lián)邦人。
高奇拔身而起,身體竄上一邊的棚子,縱身飛上屋頂,腳下點著街旁房子的尖頂,不理底下圣土民眾的怒罵聲,快速的穿過熱鬧的幾條街巷,到隔了他剛剛所站的南北大街兩、三條街的一處空地上。
空地上正有幾名身穿一色服飾,腰間掛著特殊長劍的幾名年輕人,圍著一名看來氣跳跳的辣妹,看來有點搭訕的味道。
高奇落到地上后,幾名面向他的年輕人看見了他,斂起了臉上的嘻笑,向其他年輕人使了個臉色。
高奇有些納悶的看著這位穿著圣土服飾的亮眼妹妹,他怎么覺得她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一樣。
這群年輕人交頭接耳后,一名像是帶頭的削瘦年輕人,指著高奇用圣土語口氣不佳的發(fā)話道:“喂!你看什么,不曉得我們是‘南地劍派’的人嗎?快走,別妨礙我們做調(diào)查。”
高奇在腦中搜尋了一遍,那張臉像是有個模糊的印象,但是高奇卻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見過。
高奇拱手做出圣土的禮儀道:“請問你們在做些什么調(diào)查,這個小姐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這群年紀都在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嗆聲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滾!”
接著,手一拍腰間的長劍續(xù)道:“看你臉生的樣子,外地人吧!南地劍派的弟子做事當然有道理在,你再妨礙我們做事的話,小心我連你也一起帶回去調(diào)查。”
南地劍派?高奇似乎有聽過佟少祺說過這一個南方的著名派系,有些類似聯(lián)邦六大世家的武學地位,但是人數(shù)更多,屬于民間一個普遍的流派,但是沒聽說他們跟南方組織一樣,擁有糾察秩序的身份啊!
高奇正感到有些不知該如何做時,后頭那名紛爭的主角,甩開一名試圖要限制她行動的年輕人的手,狠狠的啪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的賞了那名年輕人一個耳光,手法又快又狠,看的出來身手不弱。
“拿開你的臭手,惡心死了!一群無可救藥、腦震蕩的豬,快給本小姐滾開!!”這段話當然是標準的聯(lián)邦語了。
南地劍派的年輕人雖然不懂她嘶吼些什么,但也知絕是不會是什么好話。那個被打了一巴掌的年輕人,整張臉漲的通紅,惱羞成怒的喝道:“你這臭娘們居然敢打人!”
正當這一頭火氣漸升時,高奇腦中突然靈光一現(xiàn),拍掌道:“我想起來了!”
難怪他會覺得這場景、這女孩子似曾相識--她不就是在幾個月前‘破凰賽’中與唐子峰、雷虎一行人發(fā)生沖突的,那個既辣又嗆的小辣椒?!記得她好像叫做白曉蘋的樣子。
高奇指著白曉蘋用聯(lián)邦語道:“你是白亞明的妹妹對吧?”
白曉蘋一臉又驚又疑的表情,說道:“你是誰,怎么會知道我?又怎么會懂聯(lián)邦語?”
真的是白曉蘋!難道聯(lián)邦已經(jīng)開始開放觀光旅行團進出圣土了嗎?
要不然,怎么不管到哪一個地方,都遇得到來自聯(lián)邦的人。
南地劍派帶頭的年輕人不滿的叫道:“喂!你們在說哪門子的話,看來你們像是認識的,那兩個都有嫌疑。走!跟我回去接受調(diào)查。”
說完后,使了個眼色給其他同伴,后頭的同伴二話不說,中間一人攔腰抱起白曉蘋,其他兩人分左右抓住她掙扎的手腳,前頭四人不約而同向著高奇沖上去,托大的他們也不拔起腰間的長劍,四人赤手空拳組成一股堅強的攻擊網(wǎng),圍向高奇。
這種聯(lián)攻的手法雖然遇上多對一的場面或許會非常有效果,但是偏偏他們遇上的是高奇這種級數(shù)的高手。
高奇腳下一蹬,在沙礫地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個鞋印,地面順著揚起的風,掃起一股灰蒙蒙的煙霧。
高奇單手一滾一甩,灰霧變成一股弧狀的沖擊波掃向四人,前兩人無處可躲,急忙做出防御,被阻了片刻,變成落在陣式后頭,后面本來慢上一線的兩人火速拔出配劍,一上一下將沖擊波劈開。
在這短暫的空隙中,高奇趁機沖上前去,穿過揮劍的兩人,兩手看似不經(jīng)心的向下一劃,剛剛好劃在兩人長劍血擋的部分,被灰霧阻上片刻的另外兩人,看見高奇沖上來,手剛剛抓住劍柄,高奇的速度在不可能的狀況下再提高,像陣風從兩人間穿過,穿過時只聽到清脆的叮叮兩聲。
高奇的目標就是被制住行動的白曉蘋,希望在敵我情況不清的狀況下,先將人救出。但是到達時,他救的居然是抓人的那三個南地劍派的年輕人。
原來是,白曉蘋被抓不久,雙手一翻一扭,施了個相當詭異的手法,兩條手臂就從抓她的手掌中,像蛇般滑溜的鉆走了。而后,雙手快
速的以扭曲的角度往后一戳,后頭抱人的年輕人的腹部兩側(cè)馬上見血,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哀嚎一聲,往后退開。
白曉蘋氣他如此占她便宜,下手也不留情,趁他痛的放開手時,身體一個急轉(zhuǎn),眼光中透出行功至極的異芒,一道凌厲的破風聲自她指尖響起,指尖前發(fā)出一股銳利的利芒,被這一下砍到,可不是躺個幾天就能解決的。
高奇見情勢不對,雙手漫出一圈能量,將白曉蘋畫出的凌厲銳氣納入手中,從手上差點抓不住的猛烈力道判斷,這很像是公孫家的獨門氣勁,具有將空氣實質(zhì)化達到傷敵的作用。白曉蘋怎么會如此霸道的武功?!
“咦!啊!怎么會這樣?”這時候先前攔路的四人把手上的長劍抽出,卻覺得重量一輕,仔細一看,四個人的長劍都剛剛好斷在血擋的部分,只剩下空空的劍柄,四個人面面相覷,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白曉蘋瞪著阻止他動手的高奇罵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來幫我的嗎?干嘛阻止我!”
高奇道:“他們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也不需要用到這么陰損的懲罰方式吧!”照高奇的判斷,如果剛剛?cè)嗽诤翢o防備的情形下,正面挨上這么一記,恐怕不只皮開肉綻,連骨頭都可能被削斷。
“你!”白曉蘋腳一跺,氣的說不出話。
躲過一劫的三個南地劍派弟子,連滾帶爬的退到同伴的那一方。
手上還持著斷劍的帶頭青年,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我南地劍派的地盤上惹我們,不想活了嗎?!”
高奇閑閑的轉(zhuǎn)頭道:“你們還在啊?雖然我不太清楚南地劍派在此地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權(quán)力,但是你們的行為依我看,好像也不怎么光明正大吧!南地劍派的聲譽在赤喉軍的范圍中好像還不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流派,幾人圍著欺負一個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南地劍派的子弟該有的行為。”
帶頭年輕人的臉從脹紅的顏色變成豬肝色,指著高奇開罵道:“好你的小子,真有種!居然敢如此污辱南地劍派的子弟,給我報上名來!我崔大強不殺無名無姓的家伙。”說完,從一旁的同伴腰上抽出長劍,指著高奇,劍尖顫動不停。
高奇皺眉道:“凡事都該知道量力而為,我還以為圣土至少都還有著法律條規(guī),規(guī)律圣土人的行事界線。況且,隨意逞強斗狠更不是一個修武者應該有的態(tài)度,你不會連敵我的實力差距都看不出來
吧?”
崔大強旁邊的同伴也拉著他的手試圖阻止他,但是氣急敗壞的他哪聽的進去,甩開其他人的手,大喝道:“去你媽的放什么狗臭屁!
有話等老子把你打趴在地上后再放吧!看我的‘狂風劍法’!”
劍光閃動,銳利的氣芒步步直逼高奇臉面,劍勢氣象森嚴、劍走極端,從空氣的碎裂聲中可以判斷出劍網(wǎng)既綿密且殺傷力不弱。兩尺七八的劍身彈性佳又夠強韌,可以依著施力者運力的方向做不同程度的擺動,更顯得劍法詭奇難以預料,是一套相當有水準的劍術。
即使持劍者的手法并不怎么樣。
崔大強看著高奇不躲不避,面對他這“威力強大”的劍招一臉無畏無懼的閑適模樣,腳底不禁有些發(fā)寒,本來按劍勢應該步步逼近敵方,但是腳步卻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看看后頭同伴也是一臉不看好的模樣,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這能空手輕易斷去他腰間利劍的家伙實力深不可測,順著劍招再揮出一步,然后就順勢收入劍鞘中,腳下連退數(shù)步,退回同伴行列中。
崔大強邊退邊叫道:“哼!知道我的利害了吧!南地劍派劍術的博大精深被我表露無遺,如果你還知道什么叫做知難而退,就趕緊給我滾開,或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高奇有些楞了,這……這未免太卒仔了吧!
他笑道:“是……是,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對崔大強的卒仔功力還真是前所未見。
崔大強從鼻子噴氣鄙夷的說道:“知道就好,雖然你的手下還有幾下子,但是萬萬遠不及我,今天算你運氣好,我的心情還不錯,就放你一條生路,以后不可以再干預南地劍派的事,知不知道!”
高奇簡直是啼笑皆非,臉上盡量不露出笑意道:“知道。”
崔大強滿意的帶著其他人面對著高奇盯著他,然后腳步往后退,怕高奇以那種奇異的速度追上來,等他們退到街角后,再叫囂道:“臭小子,你給我記住!我們南地劍派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然后一行
人神速地消失在街頭。
高奇終于忍俊不住放聲大笑,除了許世途許大頭之外,高奇還沒見過這么卒仔的家伙。
高奇笑了一會,突然想起要問問白曉蘋為什么會來到此地時,轉(zhuǎn)過頭一看,后頭空無一人,白曉蘋居然不見了,不曉得是在什么時候就悄悄離開了。
高奇抓抓頭,這真是奇怪了,白曉蘋到底是怎么來這個離聯(lián)邦千萬里外的城市,白亞明也一齊來了嗎?
這對兄妹行事風格都有些詭異,跟高奇的交情也不到熟識的程度,根本不曉得這對兄妹到底有著什么背景、為了什么理由來到圣土。
高奇思索了片刻,還是想不出什么頭緒,便無奈的聳聳肩,循著路離開了。
※※※
“啊~高奇到底又跑哪去了,他這老毛病老是不改,總愛一個人單獨行動,說不定又遇上什么稀奇的事了。”佟少祺打了個哈欠,看著天色已經(jīng)漸漸入夜了,而高奇仍然不見蹤影。
“又在說我什么閑話了,佟大少越來越像是管家婆,鎮(zhèn)日就是在碎碎念。”高奇剛剛好踏進旅社門口。
皮向丹消遣的說道:“我們佟大少呀!外表看來瀟灑高傲的緊,其實骨子里最愛湊熱鬧,跟三姑六婆沒什么兩樣,標準悶騷型的人。”
冷遙馬上接口故做感嘆的說:“唉~真不幸,我居然認識這家伙二十幾年,還當了他的下屬,本來還想替他掩飾的,既然他的真面目被你們識破,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佟少祺叫道:“嘿!慢點,怎么幾個人聯(lián)合起來損我啦!算了,我勢單力薄、形勢比人弱,隨你們怎么說。對了!高奇你又晃到哪去了,一天沒見到你的人影,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高奇攤手道:“遇到了一件滿離奇的事,在這個離聯(lián)邦幾萬里的地方,居然還遇得到我在聯(lián)邦認識的人,只是眨眼間,她就不見了,所以花了些時間查了一下。”
高奇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事處處透著古怪--在不適當?shù)牡攸c遇見了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人,所以他又繞著城鎮(zhèn)晃了一圈,可惜都沒見到相關的線索。
皮向丹皺眉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說不定只是長得很像的圣土居民而已,圣土這么廣大,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高奇用聯(lián)邦語道:“你這無可救藥、腦震蕩的豬。”
皮向丹委屈的說道:“高奇,好端端的干嘛罵人?”
高奇搖頭道:“我不是在罵你,只是在重復我遇見的那個女孩所說的話。這罵人的話是現(xiàn)代聯(lián)邦年輕人喜歡說的罵人詞匯,如果她不是聯(lián)邦人,那我只能說圣土的資訊實在是太先進,在這個郢南邊陲城市居然也能聽的到聯(lián)邦社會流行的用語。”
佟少祺聽了皮向丹翻譯成圣土語的意義后說道:“是不是聯(lián)邦人,找來問問就知道了。如果不是當?shù)鼐用瘢窃谑ネ烈欢ㄊ诛@眼,查一下就知道了。南約組織的耳目在圣土中還算頂尖,大概馬上就會有消息了。”
冷遙用圣土的通訊設備向邊境出入局查詢,這通訊設備的體積比聯(lián)邦的腕上隨身儀稍大,收納時約三指寬,張開后約手掌寬的透明薄翅泛著透明光澤,型態(tài)很像是捕捉反射聲納的一種生物,但表面有著許多不同顏色波段顯示。
冷遙表明身份后,查詢近來進出的人員記錄,搖頭道:“沒有。最近三個月以來,沒有任何奇特的人物進出過邊界,更別提是來自異國的人。”
佟少祺把話說滿了,不禁有些尷尬的笑道:“看來郢南的防衛(wèi)體系似乎有些漏洞,除非他們是用飛的進入郢南,要不然,怎么會沒有相關紀錄?”
連當?shù)氐牡仡^蛇都查不出消息,恐怕想知道白曉蘋的下落,不是那么容易了。
東方旗專用的小型飛翼船印下的影子,正越過屬于天方城的邊緣平原,黑色長翅伸展著,駕馭著氣流在空中滑翔著。
“哥哥!我們到底要去那什么東方旗的地方做什么?我們回去好不好?”白曉蘋站在風勢稍弱的內(nèi)艙,朝著立在欄桿前的一名男子央求道。
男子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白曉蘋,皺著眉說道:“曉蘋,我不是說過了,這件事我們沒有回頭的路,為了我們家族永久的榮耀跟后世千萬年
的未來,我們不需要遲疑,也不能遲疑!”
白亞明?不!不可能。白亞明個子不高,稱不上是瘦弱的體型,但也非剽悍,是個有張國字臉,外表白凈爽朗的年輕人。但是眼前這一個人,卻擁有一副藏著難以估計力量的強悍體魄和極不搭軋的白色短發(fā),精悍干練的臉龐中,帶著狂熱堅定不移的信念。
但是不可認的,他的臉孔確實有著那個爽朗又有些神神秘秘的聯(lián)邦西中元素系白亞明的影子存在,況且白曉蘋又叫他哥哥,難道白曉蘋還有另一個哥哥?
白曉蘋倔強的搖頭道:“我沒有害怕,也沒有遲疑,但是……哥哥,那些人的話,真的可信嗎?我們這么做,真的可以取回我們家族的
榮耀嗎?”
白曉蘋的哥哥臉色一沈,陰鷙的眼中爆出狂怒,喝道:“曉蘋,如果你不是我唯一的妹妹,憑你這些話,我就可以當場斃了你!我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懷疑戴先生,他是我們家族的大恩人,也是因為他,我們才能取回這些原本就屬于我們的力量,哼!”
他手一揮,一股強悍的沖擊波脫手而出,從小型飛翼船的船舷部分穿透而過,將堅如鋼鐵的烏木削去一半,船尾的部分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底艙的人員一陣騷動。
很難相信他單是隨手一揮,所產(chǎn)生的風刃居然能破壞飛翼船堅實的結(jié)構(gòu)。這船體與當初高奇初入圣土之際,在銅腸峽所潛入的戰(zhàn)船的材質(zhì)相同,而高奇當時費盡了幾乎所有的能量才能勉勉強強鑿穿一個開口逃生。
只能說這男子的一身力量,已經(jīng)到了超越常人所能想像的境界了。
他滿意的將勁道一收,瞪了白曉蘋一眼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對我們才是最重要的!”頭也不回的往另一方向走了。
底下的船員們沖了上來,圍在艙門附近觀看,但是就沒一個敢接近,直到那男子走后,一個發(fā)須俱白的老先生走上前來,拍拍楞在當場
的白曉蘋,說道:“曉蘋啊,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曉蘋淚懸欲下,搖頭道:“沒什么的,伯伯!真的沒什么。”看著遠去的男子背影,小聲的喃喃自語:“哥哥,希望你真的明白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郢南城風綠芽撐著下巴,嘟著嘴,都快可以吊上三斤的豬肉了。
她姿勢不雅的蹲踞在一張看來價值不菲、油亮烏黑的古董木雕椅上,手肘則搭在一張鑲滿各色珍貴的彩晶、價值連城的三腳石桌上。
彩晶的天然色澤巧奪天工似的構(gòu)成一幅活靈活現(xiàn)的鳥鳴圖,外環(huán)則
是用通體烏黑的礦石一體成形地將彩晶包圍其中。如果拿到聯(lián)邦拍賣會中去喊價,一定是破天荒的天文數(shù)字。
風綠芽手撐著臉,一張原來討喜的臉孔被她擠得扭曲。
無聊!無聊透了!!
風綠芽剛剛還窮極無聊的想把桌上那幾只由晶石構(gòu)成,看起來彷要跳出來的色彩斑斕長尾雀,一個個給扒出來,看看能不能玩?zhèn)€拼圖游戲,但想想這可能會讓某個人瘋掉,還是算了。
她來到這已經(jīng)整整一個多月了,人卻沒有半點消息,本來還興沖沖的想來這好好大玩特玩一番,沒想到這里的閑人簡直像是打不完、揮不走的一大群蒼蠅。不!不對,如果他們是蒼蠅,那她不就是那個東西了嗎?不,應該說是一群鎮(zhèn)日在耳朵旁嗡嗡叫個不停的蜜蜂。
這些人是怎么搞的,從沒見過女人嗎?只要她一出門,身邊就會跟著一群揮之不散的跟屁蟲,還玩些什么?!連想去看圣土中擁有舉世無雙、最撼動人心的當紅名伶的表演都去不得。
現(xiàn)在啊!她天天就巴望著朱火慶趕緊回來!她交代完話之后,就能快點,喔!不,是火速離開這里。
唉~風綠芽又嘆了一聲氣。
啪!碰~!雕花精細的大門被大剌剌的推開,那出自圣土有名設計師之手的彩繪玻璃,在撞上墻壁后,小小的哀嚎了一聲,裂開了一個縫!可以想見,有人的心頭又要滴血了。
風綠芽連頭都不回,懶懶的說:“嘿!這可不要算在我頭上,我只負責七只花瓶、六個石雕和一幅畫而已。”
來者是個年約三十歲上下,散發(fā)著成熟韻味的成年女性,穿著入時,一把烏黑的長發(fā)被編成一條粗粗的辮子,斜倚在她的胸前,給人一種脫俗的典雅味道。
米蕙斜眼飄了一眼,用那具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道:“別忘了,還得加上昨天你用來砸人的那個雕塑品。一大清早翻遍了整個‘天殺的’地方找不到你這小麻煩,‘老娘’就知道你這闖禍精一定又躲到這
‘混蛋’的禁地來了,小心等那‘王八羔子’回來,你這粉嫩粉嫩的小屁屁可就要遭殃了。”
米蕙保持著她一貫優(yōu)雅的態(tài)度,在風綠芽的面前坐下,從外表看來,她就像是典雅高尚的貴族般,連罵人的粗話她都能用迷死人的低沈
嗓音,細細的吐出,叫人嘆為觀止。
風綠芽差點腳一滑而滾下椅子,噴飯道:“我的天哪!米蕙阿姨,你怎么能把罵人的話說的這么優(yōu)雅,怎么辦到的啊?”
米蕙順順風綠芽額頭上的發(fā)絲,順手捏她一把臉頰道:“小麻煩,別羨慕‘老娘’,這可是多年的練習才能得來的,誰叫我是‘土匪’的女人呢!‘老娘’說話粗野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風綠芽楞楞的被這外表看來穩(wěn)重典雅的成熟女子吃了記豆腐,現(xiàn)在她才真的相信師兄說的沒錯,這女人確實是朱火慶這輩子最大的克星。
據(jù)說朱火慶是在十多前的戰(zhàn)亂中,遇見當時只有二十出頭,在戰(zhàn)亂中失去親人的米蕙,師兄對其中的過程也沒有多說什么,不過米蕙當時好像不是因為自愿而“跟”了朱火慶,其中火爆、激情的場面,鞏良都以一句‘未成年不得觀賞’給擋了回去。
總而言之,米蕙和朱火慶這兩個看來極端不同的人,居然就這樣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其實風綠芽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朱火慶“跟”了米蕙阿姨一樣,平常在外人面前一副所向無敵的朱大頭頭,在米蕙的面前時,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說到這兩人相處的景象,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絕。
米蕙最常用來罵朱火慶的字眼中,除了沒有什么意義的王八羔子、混蛋之外,就是“強盜”這兩字,因為朱火慶就是一群桀驁不馴、強悍且具制度的“擎天一脈”的頭頭。
其實擎天在圣土中,要說它是強盜集團也未免太誣蔑它了。它雖然不比目前東半球三大勢力集團而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也不比南約組織與虛幻國度這民間自治集團來得龐大,但是它盤踞東南沿海一帶大大小小四千六百多座島嶼,經(jīng)營的觸角更是深入中央大陸各
地,與南約組織關系密切,在郢南當?shù)負碛邢喈數(shù)挠绊懥Α?
它悍然游走在炙世與東方旗的模糊地帶中,但是并不受南王軍所管轄,是一支獨立于三大勢力外不可輕忽的力量。
但是米蕙可不這么想,或許是跟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失去親人的過去有關,在她的觀念中,像擎天這樣不受任何法規(guī)約束,一切行事都憑自己
好惡而走的團體,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較為龐大的強盜窩而已,雖然朱火慶十幾年來一直想將擎天的這種形象自米蕙的刻板印象中去除,但是顯然不怎么成功。
米蕙閑閑的開口道:“別煩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混蛋最近就要回來了。”
風綠芽聞言叫道:“真的!什么時候?!”
米蕙橫了一眼看來迫不及待的風綠芽,搖頭說道:“不知道,大概這兩天吧!看來他們是沒遇上鞏大哥了。”
風綠芽撇撇嘴道:“早告訴過他了,如果師兄不想見他,不管他怎么找、再怎么神通廣大,都只是白浪費功夫。”
米蕙說道:“鞏大哥也真是的,干嘛不乾脆跟那頑固不通的家伙說清楚,讓他死了這條心,也許事情會單純一點。”
自從鞏良放棄一切,跟隨傲天嘯追求無上武道后,“擎天”名義上已經(jīng)失去它原始的意義。但是分散的部眾在當?shù)匾呀?jīng)是根深蒂固,各自都擁有一片不錯的產(chǎn)業(yè),仍然以朱火慶為其主要領導人物。在朱火慶一聲號召下,擎天重新組織,并且在近年間迅速擴展其版圖和勢力范圍。
風綠芽小心翼翼的說道:“米蕙阿姨,問你一件事情,如果擎天真的解散的話,你是不是真的會嫁給朱大頭頭?”
米蕙到了今時今日始終不承認兩人之間的感情,總認為她跟朱火慶的關系,說好聽一點是情人,難聽點就是姘頭了。整天嚷著要名份的,反倒是朱大頭頭了。
米蕙思考了半天,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擎天發(fā)展到今日的規(guī)模,已經(jīng)不是單單幾個人的問題了,而是關系
到萬人以上的體系,再加上家眷及關連的產(chǎn)業(yè),解散之后所延伸出來的問題,實在很難評估,跟我當初的希望已經(jīng)大不相同了,所以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風綠芽想想也是,當初師兄要他轉(zhuǎn)述給朱大頭頭的話中,并沒有要他解散擎天的意思,而是表明他不再是擎天的一員,要朱火慶好好想清楚自己與擎天的方向,該怎么做,全都憑他自己了。
米蕙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象,寒冷的冬季已經(jīng)來臨,不知何時薄薄的雪花已經(jīng)落下,勉強撐著一點綠意的長青樹,終究還是壓不過寒冬的到來,最后寥寥幾片乾黃的葉子抖顫了幾下,飄落一地。
米蕙突然說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樣。”
風綠芽知道米蕙不但是出身貴族之后,而且在她家族的血液中,帶有一些特殊的力量,連風綠芽這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煩惱的人,也感覺到有種說不上來、凝重的氣息在悄悄蔓延。
※※※
高奇指著底下一個小點說道:“等一下!底下好像有些動靜。”
也虧高奇眼睛利得可怕,他們在數(shù)千尺以上的高空中飛馳,居然能看見一大片乾草原中,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影子。
佟少祺壓低了天舞,看仔細一點,確實像有些什么東西,連忙揮手要前面帶頭開道的人員等等。
高奇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勁,率先脫離隊伍沖下地面,其他人也跟著俯沖而下。
情況真是只有慘烈兩字可以形容。
高奇剛剛踏上地面,才發(fā)現(xiàn)底下不只一人,在高過人頭的乾枯長草下,躺了十余人,血跡斑斑灑落一地,支離破碎的人體讓人慘不忍睹。
可以預見,當時的戰(zhàn)事一定發(fā)生的十分突然,有幾名死者腰上的武器都還來不及拔出就一命嗚呼,現(xiàn)場遭破壞的地方并不多,可見敵人一定擁有壓倒性的人數(shù)及力量,這簡直像是一場屠殺。
佟少祺和其他南約組織的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開始四處調(diào)查線索,在離他們大本營的郢南城如此近的距離,居然發(fā)生了如此的事件,對他們南約組織是前所未有的大威脅。
佟少祺在幾名還稱的上是完整的尸身上,尋找這批人的來歷,但是卻一無所獲,在他背后的周大鵬突然噫了一聲。
周大鶻翻過一個穿著紅藍勁裝的瘦漢,在他手上還緊緊抓著一把剩下半月鏟狀的武器,周大鵬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武器的另一頭應該是一個短槍的形式。這些人應該就是前些日子,我們在野火城郊遇上的那群人。”
皮向丹有些怕怕的走了上來,勉強瞄了一眼,叫道:“沒錯!是跟胡瑞起沖突的那個山羊胡瘦子,他怎么會死在這里?”
擎天的人為什么會死在這里?什么人擁有如此迅速、強大的力量,敢在南約組織的眼皮下,干下這毫無人性的屠殺?在場的佟少祺等人面面相覷,沒有任何線索,死的人當然也沒有辦法為他們解答這個問題。
冷遙走上來,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恐懼,說道:“一共十一具尸體,外傷全是被某種銳利的武器劃開,每一道傷口都深可見骨,而且十分詭異,圣土中從沒見過如此有效率的刀劍,幾乎可以活剖人體,傷口又不容易愈合,狠一點的幾乎是一刀斃命。我已經(jīng)通知了城里的鑒定師匠們趕來,很快就可以知道。”
圣土人的體質(zhì)從中古時代以來,就不斷的進化,比聯(lián)邦人強悍數(shù)倍,可以說一身的功力全表現(xiàn)在外功上,而這些刀口嗜血的擎天強徒們
更是其中之最,就算他們不抵抗的送上去讓人家砍,也不見得能傷他們半分。到底是什么可怕的銳器,居然能在他們身上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勢?!
皮向丹畢竟從未見過這種慘烈的情況,已經(jīng)撐了半天,苦苦忍著胃里的翻攪,終于忍不住蹲在旁邊乾嘔了起來。
佟少祺點頭思考片刻后問道:“咦?高奇不是先下來嗎?他呢?”
高奇的聲音在另一頭遠遠的傳了過來:“我在這,你們快點過來。”
高奇好像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
佟少祺一群人連忙飛越過長草,高奇正翻著一堆枯黃的草堆,只見底下也躺了一個人。
高奇扶著這個年紀看來很輕,似乎不到二十出頭的青年,他的心跳已經(jīng)非常微弱,全身的血液也已流失了將近三分之一,血液交換氧氣的效率已經(jīng)縮減不到兩成。多虧他運氣好,剛好跌進一個可能是野生動物所挖的大窟窿中,才能躲過敵人的搜索,只是他現(xiàn)在也離死不遠了。
高奇通過接觸青年的手掌,送過一道能量,勉強運行他的氣息,讓他維持在一息尚存的狀態(tài),并利用聯(lián)邦的細胞重建法,修復他不斷失血的傷口。
很可惜的,這年輕人的傷勢已經(jīng)過重,只剩下心臟勉強維持著每分鐘幾下的跳動,細胞重生的速度比不上生命消逝的速度,就一般的情況來看,就算送到最先進的聯(lián)邦醫(yī)學中心,生存下來的機率也相當渺茫。
佟少祺、周大鵬等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年輕人已經(jīng)是回天乏術,但是高奇仍盡全力輸送他充沛奇異的能量,企圖延續(xù)這年輕人的生命。
周大鵬拍拍高奇的肩膀,勸道:“高奇,算了,來不及了。”
高奇不發(fā)一語,注意力全擺在這性命垂危的年輕人身上,左手放在這年輕人胸前,右手則是貼在他的背心,全身流動不停的能量開始活躍起來,通過接觸點形成一股來回不停的交換橋梁,高奇周身開始產(chǎn)生一種螢螢亮光,凝聚的空氣中發(fā)出低沈的鳴叫聲。
“波!”一聲。
高奇拿出了所有的力量,全灌輸在這年輕人身上。以高奇跪著的地方為中心,七尺范圍中形成了封閉的光圈,形成的效應就像是蓮花表面的奈米現(xiàn)象一樣,所有的東西全被擠出來這刻意濃縮后的封閉光圈中,高奇眼中爆出一陣陣異芒,隱隱可見電光閃動。
眾人一陣錯愕,高奇怎么突然無預警的發(fā)出這么強的力量,而且是用在一個已經(jīng)可以被判定死亡的人身上。
老實說,連皮向丹也都覺得高奇是不是看到這里的景象,受的刺激過大而有些秀逗了,居然將所有的能量灌輸在一具尸體身上。
這副景象維持了幾刻鐘的光景,就算是徒勞無功,但是高奇持續(xù)發(fā)出的能量,其龐大的程度,也叫這些南約組織的防護部隊大開眼界。
就在周大鵬想阻止高奇繼續(xù)浪費能量之際,奇跡居然出現(xiàn)了!
高奇抱著的年輕人居然咳了一聲,吐出一個血塊,然后喉間冒出血絲,緩緩的張開了渙散的眼睛。
在場的眾人心頭一震,連忙圍了上來。
高奇收起光圈,雙手仍然源源不斷的送進真正能稱做起死回生的力量,周大鵬、佟少祺也各扶住這命大的年輕人,兩人錯愕的發(fā)現(xiàn),年輕人雖然仍然命在旦夕,但是至少有了生存的機會。
那年輕人的眼中仍然帶著驚慌,恢復視力后,他掙扎的伸起一只手抓住高奇,困難的吐出語音不清的話:“……救……老……大……
有叛……叛徒。”
佟少祺最先聽懂他從喉嚨所湊出的肢離破碎的話,問道:“你們老大有危險,他在哪里?”
年輕人顫顫的指著東南方向,然后又頹然的放下。
皮向丹緊張的叫道:“喂!怎么不動了,該不會死了吧?”
周大鵬搖頭道:“不!只是失血過多,乏力昏過去而已,但是如果再不接受完整的醫(yī)療處理,可能再多幾個高奇也救不回他了。”周大鵬雖然知道高奇的能力已經(jīng)達到一個超人的境界,但是萬萬也沒想到會如此神奇。
冷遙張口結(jié)舌半天,才吶吶的說道:“沒問題,已有一隊醫(yī)療小組火速趕來。”
高奇送進最后一道續(xù)命真力,然后緩緩放手,站起身來,其他的人員馬上接手,小心翼翼的繼續(xù)維持著這年輕人的生命。
高奇臉上紅白顏色交替出現(xiàn),顯現(xiàn)出能量過度消耗的情形,然后才慢慢恢復原來的臉色。
高奇的心中從來沒有充滿過如此負面的情緒,臉冷的嚇人,形隨念換,雖然沒有任何激烈的言語,但是整個人充滿了一種無可匹敵的氣勢,綁住頭發(fā)的束帶因為剛剛的能量沖擊而斷裂,紅色的發(fā)端似乎更往上延伸了一點,在夕陽的余暉中,像是有把火在他肩上燒了起來一樣。
高奇凝重的問道:“往東南方去是什么地方?”東南方看來像是有幾座古怪的小山,七零八落的散著。
冷遙答道:“在距郢南城約四、五百公里的邊緣,有一座進入郢南的小驛站,一般商旅都會在那落腳過夜。”
高奇的臉色從沒有如此難看過,他冷冷喝道:“我知道敵人是誰,我需要一批精銳去救人,對方的力量超乎想像的強悍難纏,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夕陽掛了半邊在天邊的山頭上,鮮紅的有些刺眼,像是不忍看到即將發(fā)生的傷亡一樣,趕緊躲進地平線。
變異已經(jīng)悄悄蔓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