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沿著高低不平的屋檐低空飛掠,充足的眼光在夜空中如探照燈般,掃瞄著大街小巷,尋找可疑的人物。
他張開雙手鼓著夜風,讓空氣的對流推起他的身體,讓他可以飛得更高,在底下的人群偶爾抬頭,也只以為是夜間飛行的飛翼船橫過天際。
高奇臨走前交代那小女孩去找佟少祺來幫忙,不曉得她找到人了嗎?那群人以這種圍斗的手法抓走了人,想必行事也不是很正大光明,光憑這一點,高奇就不能坐視不管。
何況就算圣土是個自由的國家,在圣土人心中自有一套行事標準,但這種攔街擄人的行為,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都應該受到譴責。
高奇將眼睛瞇成一條細線。正常人的眼睛瞳孔可以自動調整,以適應周遭的光線,將眼睛瞇成直線可以減少光線進入眼中;將目標物集中,可以加強直線的視距。
而像高奇這樣等級的人類,反而可以將光線完全吸收,將眼球的水晶體強度擴展到最極限,眼界就像是亮了起來一樣,只要周遭有一點光線,就與白天沒有兩樣。
高奇將眼光投向東方的巷道中,有幾個移動迅速的黑點,距離他目測約為三公里左右,正快速的往東南方遁走。
高奇左手振臂一揮,身體在空中呈現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個人像頭獵鷹盤旋半圈后,直接往東方俯沖,在短線加速后,腳步落在一間十樓建筑物的屋頂上,運勁一彈,建筑物裂開一個裂縫,然后藉著這一彈,往上迅速攀升,縮短跟目標的距離,再重復俯沖的動作。
這樣的行動比較容易消耗力氣,但是速度非常快。
前面的人似乎也發覺有人綴著他們,但是他們卻不分頭跑,反而一行人保持隊伍不變,直接加快速度,往前面的城墻跑。
野火城的建筑物間,巷道復雜多變,這些人并不像是當地人,因為他們并不利用這些隱蔽的巷道來隱藏行蹤,反而走在較容易穿梭的無人巷道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高奇在短短幾個起落間,已經將雙方的距離縮短到幾百公尺。高奇已經能看見對方的臉孔,有一名身高較高者,背著一個穿著灰色服飾的人影,跑在中央,其他的男女都有,大約有五人,由速度來看,每個都是相當強勁的高手,這些人敢在南約組織的眼皮底下行事如
此囂張,背景看來一定不簡單。
在到城門前,前面的隊伍突然分出兩個人來,退到左右兩邊,同時放慢速度。高奇眼光一飄,兩個人已經跟他并肩,并且摩拳擦掌惡狠狠的盯著他,高奇沒有放慢速度的打算。
前面的人急奔到城墻后,雙腳一點,立刻攀著垂直的城壁,以極快的動作往上面爬。高奇腳步一蹬,第一落腳點在離地面約十公尺的城壁上,第二點卻急速攀升在那個背著人的高個子后頭了。
左右兩個人同時發動,一左一右夾擊,同時,背著人質的高個子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一腳往后頭踢。
高奇在這三面受敵的時候,腦筋轉的飛快,身體一縮一放,將第三點的落腳處點在高個子的小腿上,同時整個人往后方彈升,左右來襲的人頓時落空。也虧他們應變的快,他們錯位飛過之后,兩人像是搭擋多年的伙伴,同時伸出手來拉住被高奇一腳踩下,正往下跌的高個子,三條人影迅速攀上高墻,沒入另一面。
高奇在空中瞧了仔細,手臂用力一掙,硬生生將身體改變方向,推到墻邊,攀著高聳的城墻,手腳并用的爬上去。
我的媽呀!這些家伙的本事還真不是普通的高明,更叫人訝異的是,他們那種巧妙的默契,像是可以心靈相通,圣土的怪才還真多。
高奇翻過野火城厚重的城墻,底下的人已經乘著一駕由兩只天舞拖著的車子,馬不停蹄的開出,朝地平線彼端狂奔而去。
高奇嘆了口氣,看來又要跑上一場了。來到圣土后,他的運動量是他在聯邦整整一年的份了。
佟少祺坐在基地的大廳里,皺著眉頭苦思不已。周大鵬則是煩躁的走來走去,沒一刻停下來。
門外許長德匆匆走進來,不發一言的坐在中心的椅子上,先斟了杯茶喝,佟少祺便走上前來問道:“許叔叔,有沒有消息?”
周大鵬不耐煩的吼道:“快說啊!到底怎樣了?”
許長德搖頭道:“還是找不到人,不久前有人通報幾個人越過了東側的城墻往東方而去,但是不知道高奇有沒有在里面,昨天在南北大街上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故,一切都很平靜,連最尋常的斗毆事件都沒有,除了小小的集會之外,根本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叫我們如何找起。”
周大鵬火氣一升,怒道:“好好的人怎么會一下子又不見了!”
佟少祺勸道:“大家先別著急,人只要在南約組織的范圍之中,就一定有辦法找出來,以高奇的能力與一身不可思議的功力,想要不動聲色的抓走他,似乎不怎么可能。所以,高奇是以自我意志出城的機率大些,我們野火城里的人手充足,分作幾路往四方去找,一定可以找到人。”
周大鵬側耳聽隊里翻譯官的解釋后,揮手道:“我們也分出半隊人員去支援搜索的行動,另外半隊按照原訂行程去執行任務,由大副帶隊,等找到高奇后,我會帶著他去跟你們會合。”
另一旁,許長德在佟少祺的耳旁說了幾句,佟少祺訝道:“真的?
怎么可能?”
許長德看了正整隊待發的聯邦隊伍,點頭,以肯定的語氣道:“是的,據他們形容,這東西確實在百族的手上。”
佟少祺搓著下巴,沈吟的說道:“怎么可能?!據百族族長說,那件物品不管運用任何技巧也無法復制,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還是真的有復制品呢?”
許長德搖頭道:“我也不曉得,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百族,怕會很難纏,我們南約組織真的要這灘渾水嗎?”
佟少祺笑道:“別提水家跟我們南約組織在往日有那么一點交情在,就算是為了高奇,也應當協助聯邦水家人去追出這件事情的真相。
不過,這事實在有些怪,唉!不管了,先找到高奇再說吧!嘿~高奇這小子跟百族的族長還滿有緣的,說不定這件事情會是高奇的好機會,嗯~可得好好計算計算。”
許長德見佟少祺一個人竊笑不已,不禁又搖搖頭,自從佟少祺遇見來自聯邦的高奇后,整個人變的有些阿達阿達的,說不定是被那些聯邦人的怪習性給傳染了。
這一頭,高奇正以相當快的速度朝東方奔馳著,天色已經慢慢亮了起來,周圍的景物也漸漸清楚了起來。這里是一片荒草原,可能氣候已經接近秋季,所以大部分的長草都已經枯萎,腰也慢慢垂了下去,眼前的視線暫時不會受到太多限制,再過去一點,是巖粒構成的高低丘陵地,景觀也逐漸起了變化。
高奇的步伐仍然保持穩定,但是在前方不到一公里的車子,卻也以相當的速度往前飛馳著。人要跟天舞這種特殊且可長時間飛行的動物比較速度跟耐力,實在是不太可能,高奇的速度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雖然速度比天舞快上一點,但是問題就在于持久力。
經過了一整夜的追逐,高奇的體力也慢慢接近耗竭,原來,他的能量也是會有消長,只是消耗與補充的速度相差不多,所以高奇平時會覺得能量經常保持滿盈,而產生一種能量好像完全不會削減的錯覺。
但是事實證明,肉體生理機能畢竟是有限度的,經過了連續兩夜的狂奔,再強悍的人也會感到不支,高奇目前雖然可以維持一定速度,但是身體叫囂的訊號已經越來越強。
在不久前,高奇試著將速度減慢,本來只是為了將體內的能量再度充盈,使他有更長久的持續力,但是他卻發現前面的車子似乎也有放慢速度的跡象。
高奇不是笨人,他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昨夜里,他遇見了一場真實的綁架案,之后他在野火城中發現了一群人,扛著一名看起來像是被擄的人質,當時的他正在找尋這樣的跡象,毫不考慮將這些人當成目標,開始追逐。
但是這些人明明知道有人追他們,既不試圖解釋,這也就算了,他發現他們并未盡全力來對付他,只是敷衍一下,好像只是在誘導他,讓他更深信這些人就是他的目標。
第二個疑點,這些人的行動不但快,而且每一個人都具有深不可測的實力,高奇在跟他們短暫的接觸后就知道,隨便派個一兩個人拖住他,他們即可達到脫逃的目的,但是他們并沒有這樣做,反而聚在一起,讓目標成為一個,這是讓人最懷疑的地方。
第三個讓人起疑心的就是他們像是計畫好了一樣,讓高奇和他們保持著讓他看的見,卻又追不上的距離,好像是帶著他一直往一個目的地走。他們究竟是誰,有什么目的呢?
高奇越想越奇怪,他挑了挑眉,在他試圖第三次減慢速度,已經接近一般人奔跑的時速時,他證實了前面的車子是根據他的追逐速度來控制車子,他停下腳步,想了半晌,忍不住笑了起來,跑了一整晚,好像被人當猴孫耍了。
高奇回頭開始漫步往來時的路回去,他離野火城雖然遠,但是方向固定,只要他直往西邊走,就能回到出發點。
高奇腳踏在紅色的巖粒上,穿過許多巨石組成的迷宮里,在這丘陵地中充滿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巖粒,最小的像是沙子一樣遍布地面,而大型的可以比一棟三樓建筑更高。
巨石被千萬年的風用歲月塑造成各種千奇百怪的藝術品,這是集全世界的藝術大師也沒辦法做出來的完美作品。巨大的巖石經過時光的淬煉后,所殘存下來的全是最堅硬的部分,風化的痕跡在上頭刻著數不盡的線條,就像是包含了一種宇宙的奧秘,以一種另類的語言呈現在高奇眼前。
高奇抬頭仔細看著周邊的石頭,一邊緩緩散步著,越看他越感到心里起了一種奇妙的變化。這些巨石明明一動也不動,但是高奇覺得它們好像有什么話在向天地周遭傾訴,他的腳步越來越慢,到最后他乾脆停了下來,站在一處四面八方都有著大大小小不同巨石的石頭陣中。
高奇瞧著一座座不同的“塑像”,不禁有些呆了,這種奇怪的念頭很像是過去有段時間曾經經歷過,但是高奇卻又想不起來是何時何地曾有過這種意念,環繞在他身邊的紅巖巨石,姿勢、型態各異,固執的伸展著肢體。
初生的陽光已經從和煦慢慢轉為烈日,雖然季節已經慢慢進入微涼的秋季,但是日正當中的太陽還是能逼人出了一身大汗,讓人忍受不了,至少已經有人忍受不了了。
一把低沈的聲音叫道:“喂!臭小子,你是和石頭一樣成了化石不成,老半天了動也不動,你到底在看些什么?這里除了紅巖之外,還是紅巖,有什么可看的地方,說來聽聽好嗎?”
高奇正好像想到了什么,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虛空中抓了抓,像是沒聽到別人的聲音一樣,兩眼直視著佇立在眼前,一座兩角開岔七、八丈高的紅巖。
那紅巖左右兩只參天、如同手臂的尖角。巧奪天工的是,兩個部分居然一模一樣,只是一個尖角往南,一個尖角往北,但是不用實際去測量,高奇就能清楚的知道,兩只尖角的比重和質量絕對是一模一樣,它就像是活的生物一樣,由主干往旁延伸,越上去越尖,逐次縮小,外型上毫不起眼,但是這不經過人工的修飾,卻有著如此完美的對稱,不禁讓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此時隱藏在巨石后的人都一一冒了出來,以高奇站著的地方,圍了一個小小的包圍網,男女都有,一共是九人。
高的、矮的、年輕的、蒼老的各有其特色,但共同的特點是,他們的能力都很強,就算是在圣土里,想要同時找到這么多能力高強的好手,也很不容易。
肩上斜背著一把青銅色二尺七半薄劍的女孩子,朝高奇的方向,雙手拱在嘴邊叫道:“喂!有沒有人在家啊?聽到了沒有,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突然癡呆了?”
緊挨在她身邊的年輕男生,瞇眼笑道:“大概是看見我們這么多人,嚇昏過去了也說不定。”
另一邊的中年人,發著低沈的嗓音也消遣道:“大概是太陽太大,曬昏頭了,我看也不用麻煩了,叫個人下去把他扛上來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頭一個發言的女孩子笑道:“蕭叔叔你是扛人扛上癮了啊?扛了一夜還不嫌累?也對啦!也要看是扛誰,如果我是男人,要我做這好差事,就算扛個七天七夜也不嫌累。”
中年人有些無奈的聳聳肩道:“嘿!別誤會,我可沒有其他的意思,任務要緊,還是先派人下去探探。據頭兒的形容,這小子可不是省
油的燈,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妥當。”
“原來是這樣啊!真了不起。”
眾人一陣愕然,原本像是入定的高奇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出其不意的嚇了大家一跳。
高奇說完后,才抬頭看看周遭,冒出一句:“咦?怎么多了這么多人?”
敢情高奇是這時候回過神來才發現眾人的接近,剛剛顯然魂游太虛去了。
不過,說他是魂游太虛,倒也貼切。
高奇看著眼前怪石的每一個刻痕缺口,看來雖然平凡無奇,但是在高奇的眼中,卻像是藏著千萬種不同知識,以某一種獨特語言撰寫的書,記載著許許多多關于歲月的不變真理。
那種感覺是雙向的,高奇投射在巨石上的感覺,就像是被每一點不同角度、不同深淺的凹痕,以不同的方式回答他,就像是一座數不清面數的鏡子,大大小小的映在高奇的心靈中,讓高奇一下子好像是被它吸引進去一樣。
造物者的神奇之處在于純真得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一就是一。自然界萬物的所有一切,雖然時時刻刻有著不同的面貌,但是自然也有著它固定的周期,萬物中唯一相同的特性就是變化。
人就是其中最多樣化的代表,人的外貌日日在變,昨天的你與今天的你,絕不相同。人的情緒刻刻在變,上一刻還是晴空萬里的好心情,下一秒鐘可能就變成*的臺風天。甚至,連人的眼睛所見的景象都不斷在變化,那不變的是什么?
高奇沒有找到答案,他只能找到最接近不變的事物,就是“時間”。
每一秒鐘都在前進的時間,為什么高奇會認為它會不變呢?照理來說,它應當是最多變化的。
可是再想想,幾千億年前的時間,與現在又有何差異?一樣天天日升月落,以固定的時間周期,作著一切的變動。歲月在這顆巨石上,刻畫下一點一滴的紀錄,從不知多少年以前,時間開始刻畫著它,
既不知從何而始,也不知從何而終,就在這樣反反覆覆的巡回中,高奇開始去感受時間的流動,那一瞬間,高奇可能在某一個時間的刻度上,跟這巨石同步,去感受完全捕捉不到、更無法形容的存在。
時間是人類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實實在在存在的一種無形監牢,人窮極一生完全無法從時間的囹圄中脫身,你既無法將時間向前多推進一秒鐘,也無法追溯已經逝去的時光,時間就像是將人類的空間拘限在一個固定的軌道中一樣,對著這種摸不著實體的東西,千百年以來,人們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無法突破這種時間的限制,連帶的使人的發展受陷于眼前固定的地方。
曾有學者用生物的眼光深研過這種問題,認為人類之所以無法突破時間的限制,是因為人的大腦前,有一塊在生理學上無法定義的區域,這塊區域能將人的感覺專注于眼前的這一刻,而不至于在時間的狂流中迷失。但是也因為這小小的一塊“定位器”,讓人類始終無法超過這個限制,只能將意志存留在我們所處的空間中,無法跨越。
也有人說,只要人類能跨越這層限制,人類就能產生全面的進化,再不受肉體的局限,不受距離、時間的控制。
一直到了現代,人類歷經一次次進化,體能與精神力漸漸增強,但是始終還是無法突破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只有許多特別卓越的人,能在某一個時刻、在入定中,稍稍突破這層限制,進入那種無拘無束的空間中。
但是,畢竟人類還是受限于肉體的障礙,只能短暫的停留在那種境界中。所以,歷代以來,一直有大智慧者前仆后繼,終其一生鉆研這項問題。
在無法感受時間與空間的冥想中,高奇終于在無思無感的境界中,感覺到了時間的“存在”,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感受,一時之間所有情緒,狂悲、狂喜,涌上心頭,然后又像是大海的海水退潮后的平靜,那是一種安靜的像是很久以前人還在母親的身體
中,那種深沈的寧靜,一切的生命歷程就像是從未發生一樣。
在高奇的意識中,好像過了一輩子的時間那么久,他的感知才又一點一滴回復到現實之中。
高奇仍然沈浸在突然獲得的明悟中,一時還沒辦法清他現在身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就像是他在這時間中睡了很長很長的一個覺,他完全記不起來夢境中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有種奇怪的疏離感把他將現實隔開了,半響他才道:“哦!你們幾個就是昨晚的那些人。”
中年人眼光犀利的掃過高奇,不禁有些愕然,如果高奇的功力高強,他不意外,因為頭兒在出發前一再囑咐,這人的能力并不尋常,身
手如天馬行空、來去無痕,沒有一招一式是按規矩來的,像是全憑意念而發,這種人才是最難纏的。
但是此刻在他們包圍網內的人,卻像是完全不懂任何武力,由他黯淡眼神中可以判斷,他根本跟頭兒形容的高手兩個模樣,只是這個人追了他們一整晚,卻是事實,難道真有人可以完全將能量隱藏起來。
中年人雖然肚子里滿是疑惑,但他還是開口道:“高奇,我想你也應該發現昨晚那一場小把戲,全是為了引你出城,并且希望你能一路跟我們走回去。本來你的能力我們已經是估算的很高了,但是不可否認,你的表現大出我們意外,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希望你跟我們走上一趟,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沒有什么惡意。”
在一旁的妙齡少女搭腔道:“說請呢,是客氣。你不答應也沒啥關系,我們反正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你還沒到目的地就發現了,我們也可以用勸說的方式來請你跟我們回去,如果你一路上都沒發現,那是最好的,也省了我們的功夫,不過我也不反對用另外一種方法啦!”
高奇繞了一個圈圈,數了數,聳聳肩道:“才九個人就想要請到我,也太少了吧!不如說清楚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我閑著沒事的
話,也許我會考慮一下。”
那女孩子瞠大了眼睛,盯著高奇,笑道:“你別癩蝦蟆大喘氣,瞎吹一通了,憑你三腳貓的手腳,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捏扁。笑什么!
你不相信啊”
高奇看著這個看來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頂著紅紅的臉蛋,一手指著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佟少祺那口子,兩個人都是那種任性的讓人生氣,但是你卻提不起性子去對她發脾氣的類型。
高奇有一點想念那不矯揉不作態的風綠芽了,就算是這些人真的沒有惡意,他也沒有空去探究他們到底找他干嘛,如果再不出發,他恐怕就會錯過中央大陸的第一場雪了。
高奇的眼光向著北方投去,不再言語,一時之間,眾人忽然有一種錯覺,高奇就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當然高奇是好好的站在眼前,這是一種純感覺的靈感。
女孩子身邊的年輕人跳下紅巖,站在高奇面前,指著他輕蔑的說:“不用珊珊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說吧!你是希望讓我們把你當貴賓請回去呢?還是要我們把你當布袋扛回去?”
高奇收回眼光,突然他對這一切都感覺到有些厭倦,從在聯邦開始,就一直有人追著他不放,就連來到圣土也是一樣。
高奇的情緒變化之快,快的讓人感覺到眼前的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眼神表情盡是無盡的深邃幽暗,像是可以把人給吸引進去。
感覺最深刻的就是站在他眼前的年輕人,他不禁涌上想好好哭一場的沖動,也虧他是難得的好手,馬上抑止了情緒上的波動,在這對戰的當頭上,產生情緒的波動,等于是在自尋死路。
他情不自主的單手一撥,“唰”一聲,腰間長刀出鞘,搖指著高奇。
刀尖還不停震動,在風聲中產生嗡嗡的鳴叫聲。
上頭感受沒那么明顯的眾人,馬上出言制止。
“顯華你干什么?還不趕快把刀收進去,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請人,不是來傷人的!”
叫顯華的年輕人,也楞楞的盯著自己已離鞘的長刀,他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他的第六感感覺到眼前有種非常危險的壓迫感,在他訓練得幾乎已經是反射動作的神經下,立即做出反應。
高奇嘆道:“既然已經離鞘,又何必再收回去呢?何況,說到最后,大家還不是會動手,要不然大家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是在做什么呢?
離鞘與收鞘又有什么差別呢?”
中年人訝異的看著氣質和上一秒完全不同的高奇,和氣的說:“高奇,老實跟你說吧!我們是東方旗的人,我們的目的也只不過是想請你到東方旗作一下客,見一些人,我們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圖。”
高奇淡淡的說:“東方旗?我沒興趣,我還有事要到別的地方去,如果一年半載后,我順道去看北方極地冰火同源的奇景時,說不定會考慮繞去北大陸逛逛,到時再說吧!”
珊珊生氣的叫道:“一年半載!那就來不及了,我不管,你現在就要跟我走。”
高奇突然孩子氣的向氣跳跳的珊珊說道:“我要是不走,你就要拿第二種方法對付我,對吧?”
一時之間,高奇又從陰暗的情緒中,轉變成精靈跳脫的活潑個性,變化之大,叫人看的嘖嘖稱奇。
高奇雙手一擺:“好吧!既然要動手就快點,我還要趕著回去跟伙伴會合呢!”
中年人見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用粗暴一點的手段了。眼神示意中,又有兩個人跳進場內。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在高奇面前大聲道:“我是東方旗的韓翊方、余俠。”
高的韓翊方手持短劍,矮的余俠反倒是持著一根烏黑長棍,看來恰是有趣,加上已經通名的顯華,成三角型圍著高奇。
高奇不動,眼睛甚至不看三人,一副悠閑的樣子。
三個年輕好手不敢松懈,以全部的精神專注的盯著高奇。光是這份老練與專注力就可以知道,這些人的功力都是一時之選,東方旗的力量果然不容輕忽。
顯華先將手中長刀收到了腰間,雙拳如滾輪一樣,組成一股攻勢,朝著高奇面門搗去;持短刀的高個韓翊方,冷冷刀芒在手中像是毒蛇般晃動、刀尖的一點寒星像是毒蛇的眼睛,他反覆在高奇眼前打轉,伺機而動;矮個余俠,木棍在地上點起一陣茫茫的煙霧,在煙霧中略可見棍影閃動,但是又不知它會從何而發。
三人都是東方旗年輕一輩中,相當卓越的好手,對敵時的慎重也處處顯現出他們底子的扎實,像這種好手,假如是以前的高奇,或許他會應付得很吃力。
高奇就像是沒見到三人的攻勢般,沒有任何防備的站著。三人手起交錯而過,在擾起的煙霧中,幾道悶聲傳出,三個人又回到三角包圍的角落,高奇依舊穩穩的站在中央。
三個人各自發出訝異聲,剛剛他們明明順著人打過去,可是怎么像是摸不著東西一樣,撲了個空,回頭一看,高奇仍然在中央啊!這是怎么一回事?
上頭眼力較高的中年人,眼神中也是充滿驚疑,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高奇一共變化了七次立足點,躲過了顯華的拳式、韓翊方的劍招、余俠的棍勢,就連他這個在外頭觀戰的人,也只能模糊的見到高奇移動的影子,更別提在場中的三個人了。
他沈聲道:“公羊、李梁,我們上!”
所有人臉色凝重,公羊贊跟李梁與中年人是東方旗隨扈中,領頭級的角色,從來也沒見兩個人一起出手過,何況是三個人一起對付一個未足年的年輕人。
高奇一掃后來的三人,眼神轉為犀利,瞇眼道:“我以為你們會知道什么叫做適可而止,顯然是我太過高估你們了。”
中年人先是向高奇一拱手,作了個圣土的禮儀,歉然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奉命行事,如果沒請到你,我們回去很難交差,只好對不起了。我是蕭子經,密衛部青二品,他們另外兩位都是我們旗里二品級的人物。高奇,我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再一次邀請你跟我們到東方旗的北大陸一游。”
高奇有些火大,不發一語,豪氣的把手一擺,一股威猛氣勢同時表現出來,逼的在場三人紛紛運起能量抵抗,此時的高奇不再是青澀的慘綠少年,也不再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威懾大地的壓迫感,就像是在天頂端低頭探視著他們一樣。
“繃”一聲,高奇頭發上的束帶斷裂,烏黑帶點紅色的頭發如同燃燒般,隨著他的能量飛揚,眼睛不再是暗淡無光,而是像灼人的烈日般掃過眾人,衣衫高高鼓起,一種難以形容的能量聚集在四周。
帶頭的蕭子經內心一震,但是三人都是百戰沙場的老手,沒有表現在表情上,各自擺出一套獨特的姿勢,遙遙抵抗著高奇像狂風般的沖擊波。
隊伍中以蕭子經的能力最強,三個人都沒有拿武器在手,武功到了他們這種級數的人,有沒有武器在手,對敵的殺傷力都不會減少多少,三人自恃身份,也不會去占手無寸鐵的高奇便宜。
在高奇左側的李梁性子最是剛烈,三人中他也最先動手,一記貫手直取高奇左臉,起手不帶起風聲,力量集中度十足,速度更是快的驚人,在貫手的角度上,更是取高奇難以躲避的方向,只要高奇一動作,三人的攻勢一起,高奇將會像是落入蜘蛛網的獵物般,處處受限。
高奇此時已經不是以前那只隨偶來靈感,才懂得應用招式的初手,在聯邦、圣土經歷了許多場不同型態人物、招式的激戰,讓高奇的能力更加成熟。每一種體驗都是一把開啟高奇體內寶庫的鑰匙,就像是將直通往高奇控制中心的大門,一層層開啟,直到如今,高奇已經能夠全面領導他體內能量的運作。
他念頭一動,一股熱氣沖上左手,手指自然彎曲,一刻不停的往上迎向李梁的貫手,一剎那和李梁的力量作了接觸,高奇的彈指將李梁的貫手撞開了軌道,使李梁的身形不由自主往前一步,跟高奇的距離只剩不到一尺,如果兩人此時開始貼身戰,其他人就無法保持圍攻的局面。
站在兩人面前的蕭子經看的最清楚,在這時候出手介入,一記劈空掌向兩人中間的空隙擠入,要逼的高奇往后退,迎向蓄勢待發的公羊贊。
高奇心靈一片通透,這種狀態以往只能在偶然的機會,或是在非常危急的時刻才能感受到,但是現在就像是可隨手拈來一樣,他洞悉了場中三人的意圖與能量的走向,不用眼睛去看,只憑藉風聲與能量的波動,就能夠仔細的評估攻擊者的角度、目標和時間。
高奇先往側邊踏進一大步,形成幾乎是可以跟李梁跳起貼面舞的角度,蕭子經一記劈空掌即告落空,另一面的公羊贊大步踏前,虎虎生風的拳式直逼上來,高奇卻滑溜的轉了個方向,變成他和公羊贊之間還隔了個李梁。
李梁也不是省油的燈,高奇一變方位,他立即隨機應變,一記頭錘往高奇撞來,本來十拿九穩的攻擊,但卻突然間失去高奇的身影。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人飛上了天不成?
人的視界受到生理構造的影響,只能大約可見到一百八十度左右的視界,但是真正能看清楚的只有眼前大約九十度的視角,練武人可以將這九十度外的眼睛余光經過訓練而加強,可以比常人更敏銳的觀察到更寬廣的世界。
但是也僅限于這一百八十度的距離中,高奇在李梁眼前突然消失,這自然表示他在這短短的時間中,超過了他可觀察的距離,要在一個相距不到一公尺的人面前消失是非常容易,只要走到他背后就可以了,但是在李梁的感覺中,那一瞬間消失的震撼感是相當大的,他慌張的左右張望,來回尋找。
在李梁旁邊,甚至眼前的人,都能很清楚的看見高奇,因為他就在李梁的身后,像李梁的影子一樣,貼在他的背后活動著,不管李梁怎么找,在他的視界中,都見不到高奇的存在,這讓他有一點慌了。
“李梁,在你背后!”
話雖如此說,但是不管李梁怎么轉,高奇始終像是背后靈一樣貼著他,三人組成的包圍網中,因為李梁的意外舉動,讓圍式不再存在,蕭子經和公羊贊也只能稍稍退開,讓李梁的活動范圍擴大,免得傷
到自己人。
李梁使出了渾身解數,向四面八方使出一套細密的掌法,同時藉著巧妙的步伐,企圖將高奇逼開,但是高奇卻真的像是他背后的另一個影子,連動作呼吸都一樣,看起來詭異至極,就像是李梁在教導高奇學這套掌法一樣,一投手、一跨步,高奇都模仿的一刻不差。
這是高奇剛剛領悟的另一種時間差,他追上了李梁的同步時間,仿效他呼吸、動作與思想。
李梁在場中翻翻滾滾的打完一整套掌式,卻仍然不見高奇蹤跡,但是眾人的眼光明明白白指出,這高奇確實在他身后,可是他卻是怎么也看不到。
“格老子的,我就不信邪!”
李梁這時候顧不得身份,一個躍起翻身,在空中面朝天空背朝地,如果高奇還堅持要在李梁背后,那他只會被李梁壓個七葷八素。
高奇等的就是這一個時刻,他手腳齊出,挾在李梁的背上,運一個巧勁將李梁翻了過來,變成了李梁面朝地,他朝著李梁的背用力一踏,藉著這個力量,飛向巨石頂上。
蕭子經出言警告:“小心,他要跑了!”
高奇的腳剛踏上紅色巨巖,突然左右兩陣刀影夾擊,一個是說話咄咄逼人的珊珊,一個則是不知名的中年婦人,兩人手上的武器都具有極度殺傷力的,在這一刻抓準高奇剛力竭的時候,一起攻向他。
高奇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腳尖點了一下石頭,又飛身向場中。
李梁今天可能是他今年最倒楣的一天,他被高奇踩了一腳,以他的身份地位受到如此的污辱,他怎么受的了,還沒跌落地面,他就借力反彈上半空,以求在最短的時間中追擊到高奇。
但是一轉過頭來,只見到一雙大腳丫,不偏不倚的踏在他的頭上,把他硬是逼落了地面。
高奇藉著李梁這天外來的一“頭”,他又翻上了半空中,落在另一邊的巨石上,翻落另一邊,不見人影。
蕭子經叫道:“不用追了,憑他的腳力,就算是追上去也沒有用。”
眾人想想也是,高奇能用兩只腳跟上飛駝車的速度,而且跟了一夜,這份耐力與速度已是罕見,加上他全力竄逃,能見到他留下的煙,
已經是算幸運了。
公羊贊道:“這該怎么辦才好,憑我們的能力居然抓不到一個平民,說出去我們的臉子該往哪里擱?”
蕭子經搖搖頭,無奈的說:“這人的力量與能力已經不是我們所能估計的,我看要請喬小姐再想想辦法,要不然,這件事情恐怕只能就此作罷!”
珊珊湊上前來叫道:“怎么可以,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一勞永逸的方法,可以解決旗主擱在心頭多年的心事,怎么能讓這機會白白溜走?云先生說過了,‘她’也只能再撐上一個土鳴月,假如在那之前不趕快找到解決方法的話,那……那……”
看珊珊一臉急得快哭出來的表情,眾人臉色也不禁一陣哀戚。
李梁嘴一撇,不屑的說道:“事情不一定非得找那小子不可,憑旗主天分才情,一定可以在土鳴月再次來臨之前,找到解決的方案。”
雖然大伙情緒低落,但是發話的李梁頭上,仍然有著兩個明顯的腳印,配上他脹紅的臉,看來突兀的叫人覺得好笑。
蕭子經嘆道:“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簡單就好了,旗主花了將近十余年的時間,用盡了所有的心血與精力去研究,但是事實證明,他仍然是一無所獲。這幾年來,東方旗的政策一直呈現停滯的狀態,如果再不想辦法,恐怕后果難料,這事我們還是先告訴喬小姐吧!
也許她會有其他方法也說不定。”
眾人眼光投向高奇遁走的方向,不禁想到,如果東方旗不是用這種方法想強押高奇北上,事情應該不會鬧的這么僵吧!
高奇追逐著在白日出來覓食的野生動物們,和體型健美的貓科動物競速,有時則沖上半空中,在一大群顏色斑斕的鳥群中穿梭,讓鳥群忽散忽聚,形成一種相當有趣的畫面。
紅巖陣的突然體悟,讓高奇的眼界與能力突然攀上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所以他才能在東方旗的高手眾目睽睽下,用這種獨特的方法脫走。
他心靈保持著那種以往偶爾才能得到的清亮通透,能量的每一種變化,他都把握的清清楚楚,不再像以前一樣格格不入,身體的能量與他就像已經真正成為一體,再分不出彼此。
高奇將氣流順著地面磁場推送著,讓身體就像東方旗的飛行航船一樣,在固定的軌道中漂浮著,雖然仍有引力的影響,但是短時間之內,他仍然可以保持短暫的滯空狀態。
幾天前,他和佟少祺在野外見過“虛幻國度”的賈夫人一行人,一開始他和佟少祺被虛幻國度可以自在的漂浮空中的能量給嚇到,事后想想,虛幻國度的人用的方法其實并不困難,他們并非實際力量強橫到可以用純能量滯空,而是通過控制磁場的反動力,將體內分子的正負方向作一個小變化。
只要學過簡單的物理理論就可以知道,兩個磁石同端相對時,會產生一股相推的力量,使兩者產生一種固定的力量與距離。
而大地的磁場雖然比這種磁石不知復雜了多少倍,但是仍然可以找到一點點規律,想必虛幻國度的人也是用了這種方法吧!
高奇不知道的是,雖然虛幻國度的人確實是采用了這種磁力漂浮的方法,但是可以完全控制體內正負電子走向的人,畢竟是少之又少,他們也需要憑藉著虛幻國度開發出來的“平衡器”,才能在空中漂
浮,像高奇這樣的怪才,也不是隨便就能產生的。
高奇不知在空中停滯了多久的時間,舒服的他,根本不去想大氣的氣流會將他推到那個地方,他正享受著這種難得的秋日陽光。
“高奇!是你嗎?”一句高奇熟悉的聯邦語,在高奇底下響起。
高奇翻身想去看是誰,哎呀一聲,脫離了磁場的軌道,從半空中迅速墜落,高奇手忙腳亂的掙扎了一會,才狼狽的四腳落地,滾了一小圈。
“喂!你沒事吧!”
站在高奇眼前的,是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他身上穿著最尋常的圣土服飾,但是發型仍然一絲不茍的貼在頭皮上,臉上帶著嚴肅的老氣。高奇記得,有在周大鵬的隊里見過他,但他不記得他是誰了。
這年輕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然后嚴肅的向高奇道:“高奇,我是皮向丹,是聯邦特遣隊的一員,我們找了你一整晚了,你到底上哪去了,而且……”皮向丹抬頭看看天空,眼神怪異,有些興奮的說:“剛剛你是飄在空中嗎?”
也難怪皮向丹訝異,就算是聯邦人想不藉助高科技器具遨游天際,也需要相當強的能量將自己的重量抵銷,但高奇在天上的樣子,就像是有一面網子將他托住,讓他安安穩穩的睡在上面一樣。
高奇微笑道:“有空我可以教你方法,對了!其他人呢?”
皮向丹有些掩不住的興奮情緒,但是他力持鎮定,沈靜的說:“周隊長還在野火城等我們消息,其他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出發了。我們得趕快回去,要不然就追不上其他人了。”
高奇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搜索隊的人要去哪里?怎么都沒有向他提起過。
高奇追著速度不慢的皮向丹,往野火城的方向趕去。
野火城中
周大鵬仍然急躁的在大廳走來走去,廳里的地毯都快被他走出一條溝來了。佟少祺則是懶洋洋,姿勢不雅的攤在椅子上,一雙愛困眼看著外面的陽光,手拿著一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煽著風,其他的人也是沒精打彩的在做著自己的事。
“回來了!高奇回來了。”滿身是汗的皮向丹先沖進廳里,向里面的人報消息。
佟少祺是所有人最先動作的,皮向丹的話還沒說完,佟少祺就像枝箭射出去一樣,消失在門外。
不一會就看到佟少祺攬著高奇打打鬧鬧的走進了大廳。
周大鵬用大嗓門叫道:“你這讓人擔心的小子,你知不知道大伙花了多少時間去找你,你到底溜到哪里去了?”
高奇歉然道:“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我昨晚遇到了東方旗的人把我支開到城外去了,還好我半路就發現這是場騙局,所以才會搞到現在才回來。”
高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眾人表情各有不同。
周大鵬哼一聲道:“偷偷摸摸,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戲,大概沒什么好差事。”
佟少祺說道:“東方旗的人行事一向都很慎重,這次大費周章的將高奇騙出城,不曉得是為了什么,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說不定。高奇你也真是的,既然遇上了,為何不乾脆問個清楚呢?”
高奇聳聳肩道:“反正我不喜歡他們那種神秘的伎倆,有沒有要緊事對我來說,并不是重點。”
以高奇看人的眼光,居然會被個小女孩戲弄了,這是整件事情中最讓高奇感到不舒服的地方。高奇看人時,首先必先看一雙眼睛,心術不正的人,眼睛一定飄移不定,但是昨夜高奇看見的小女孩,卻有著一雙最動人的純黑色眼眸,像是精靈般清澈不含任何惡意,所以高奇當時沒有任何懷疑就相信這小女孩子的說詞。
但是她所說出的話卻是天底下最離譜的謊言,讓高奇覺得心里有個疙瘩在,就算是東方旗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高奇都覺得有些窩囊的感覺。
佟少祺反手一拍高奇高聲道:“反正人平安回來就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說啦!”
周大鵬也道:“是啊!人能夠完整的回來是最重要的,不過我們可能要趕一下路了,其他人都早我們一夜出發了,現在出發的話,大概還能趕上他們。”
高奇抓抓頭道:“出發?到哪里啊?”
佟少祺眼神精亮的說:“到白夜沙漠去找你的心上人啊!”
白夜沙漠
地點位于最近東半球中心的地方。在中央大陸偏北的巨大版圖上,從外太空看是一個上尖下寬的葉型,繞著白色的周邊一圈大約是三萬公里,從最邊的沙漠區出發到達中間的白夜沙漠,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因為在沙漠中除了沙駝外,其他任何機具都沒有辦法穿越,就連空航船只在低于三千公尺的地方,就會被白夜沙漠特有的沙暴卷入,就算僥幸不死,在沙漠中能夠存活到有人找到他們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
北方接著寒帶地區,高低不平的地面夾著一條深深的大峽谷,將北方的寒風終年不停的帶入,讓這沙漠變的乾燥,日夜溫差更是讓生物無法生存。所以,在這大沙漠中,幾乎沒有任何人跡。
這一塊文明無法入侵的地方,靜靜的存在圣土人的心里千百年的時間,既神秘又叫人感到不可思議。
據說,在白夜沙漠中心,存在著一塊巨大的沙漠綠洲,百族人千百年來就生活其中,這綠洲如何形成的,誰也說不上來,就連在哪里,也沒有人能夠實際指出,至于存不存在,也沒人能夠證實。
這塊傳言中的綠洲,被稱作是圣土中的最后一塊凈土。
這樣的一個地方,聯邦特遣隊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