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是無言。

顧醫生早就在陽臺邊等候二人。

康復訓練的時間過得很快，李知南看面前的傅懷北只是出了些汗但是神色如常，不得不懷疑自己在某度上查到的康復訓練會痛的結果。

李知南背起包微笑對傅懷北說：“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

傅懷北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李知南走出房間，看到護工推來的手推車上依然擺著那瓶藥，不由得又回頭看了一眼，站住腳。

要不要問一問，甚至說……救救他？

“李小姐，禁止訪客拜訪的時間快到了，我帶您離開吧。”一個護工打扮的面生女人走來催促她。

李知南搖搖頭自己走出去：“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謝謝。”

那女人確定她已經離開，這才回頭進入一個房間。

“魚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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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南站在地鐵口，郵箱響起，又是標書不合格要修改。

李知南嘟嘟囔囔：“去他大爺的，大周末的，等爹周一給你改?！?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趕緊回來改標書」

「而退：傅總，已經過下班時間了」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那你明天過來改」

「而退：明天周六」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現在就過來改，還有另一個文件也要你寫」

「而退：去你媽」

「而退撤回了一條消息」

「而退：加班費？」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這是為了公司的未來」

「而退：所以加班費？為了公司的未來更得給我們這些勞動者多點報酬吧」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李總助我告訴你，你不做多的是人做」

「而退：那就讓多的是人做吧」

傅辰西看著手機屏幕氣的火冒三丈。

那就偏不如她愿，這個活怎么著也要讓她干！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發起轉賬」

「而退：來了」

李知南單邊挑眉，走進地鐵口：“直接發兩百塊加班費……姑奶奶勉強做一下吧?！?

李知南踏著高跟鞋面色不虞走進寫字樓。

公共辦公區有不少同事掛著黑眼圈還沒下班，顯得已經變成回來加班的李知南格格不入。

李知南看了一遍傅辰西圈出來有問題的地方，不過是一點格式和字句的挑刺。

二十分鐘，搞定。

李知南按下發送鍵，轉頭打開傅辰西前面發來的另一份文件的要求。

怎么又是復制粘貼無意義爛活。

這種程度的要交給她一個總助嗎？

——我們公司不會要完蛋了吧？

李知南倒吸一口涼氣，用筆敲著桌面

「死了第N天的狗老板：標書打印出來再拿給我看」

李知南睜大眼睛對著手機屏幕罵罵咧咧：“哥們，標書怪厚的啊，這不純浪費紙？反正紙錢不是我出，但是真夠浪費的?！?

李知南站在打印機旁看著紙一張一張吸進去吐出來，百無聊賴。

“李總助？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李知南瞟他一眼，看看四周無人，怒掐自己人中：“你怎么能說我走了？詛咒我啊盛總助！”

盛總助驚恐后退半步。

李知南笑起來：“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小小的動作傷害還那么大。”

盛裴溯一邊眼皮跳個不停：“你精神狀態還好嗎……？”

李知南把一摞紙理了理：“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精神狀態很好?！?

“對了你……”

李知南抱著一厚摞紙抱得手酸，打斷盛裴溯說：“稍等哈，我先把東西交給傅總。”

“咚！”

傅辰西抬起頭，看到剛剛放下標書的的李知南，點點頭，揮手示意她出去。

李知南回到辦公室，揉揉手腕看向坐在沙發上看股票的盛裴溯，問：“剛你要說什么事來著？”

盛裴溯從口袋里抽出幾張花花綠綠的紙：“我朋友給了我幾張游樂園的券，他要出差，我看著快過期了所以想著干脆給你吧?！?

“我看看，”李知南接過幾張游樂園券，“這周天就過期啊？你怎么不自己去玩？”

盛裴溯連眨兩下眼，沉默下來。

“你沒朋友??？”李知南打趣道?？粗鴮γ嫒四樕悬c憂傷，停滯一下，湊近了點把聲音放輕：“額，不會，真沒有吧？”

“朋友就給我券的這人一個人。”

盛裴溯發現面前李知南的神色帶上了看小動物一樣的憐愛。

李知南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體驗一下友情的美好嗎盛總助？你周六有時間不？”

盛裴溯倒是沒想到她會提出帶上自己，遲疑一下說：“……應該有。”

“那我問問我小姐妹，然后你，然后再逮一個幸運兒過來好咯……傅總叫我，我先過去一趟?！?

盛裴溯的手機也響起：“也叫我了，一起走吧?！?

兩人邊走邊盤算游樂園之行還能叫上誰。

“李總助，你們要去游樂園玩嗎？”

李知南站住腳，池阮樊拿著幾杯咖啡笑瞇瞇的問。

“額……”李知南看了一眼旁邊的盛裴溯，他卻撇過頭去誰也不看。

李知南如實回答：“是，怎么了？”

池阮樊期期艾艾望向李知南：“啊，可以帶我一個嗎？對了，這杯咖啡是給李總助的?！?

李知南摸摸鼻子避重就輕：“咖啡？我沒和大家統一訂咖啡?。俊?

“因為看到李總助回來了，想著是不是要加班，所以給你買了杯咖啡提神呢?！闭f著，池阮樊又把咖啡往李知南面前送了送

“李總助，再不走被傅總罵別怪我沒提醒你。”

“知道了知道了?！崩钪贤虺厝罘敢庑α诵?，然后跟上雖然邁出一步但是速度頗慢的盛裴溯。

“謝謝你盛總助，真不擅長應對這種熱情，”李知南松了口氣，“走這么慢是在等我一起嗎？”

盛裴溯撇過頭不看她：“沒有，就是剛才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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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南翻著傅辰西圈出來的問題，“這怎么又不合格，離譜，還得改，不過圈出來了，勉強理解。”

“股票長綠，得了吧，別干了?！笔⑴崴萃臁ò鍝u頭。

沒走出去兩步，池阮樊又不知道從哪里閃現進場。

盛裴溯替她開口：“抱歉，我們人已經夠了，至于咖啡……她不喜歡喝苦的。李總助，走了。”

只留池阮樊愣在原地，在空調風中凌亂。

李知南嘆為觀止：“盛哥你帥啊。”

盛裴溯幫她把東西抱到門口，然后轉身準備回去：“他這種人你該硬氣就硬氣點，禮貌了他會覺得你在給機會?！?

李知南先把另一份文件復制粘貼做完發過去，然后才開始改標書。

又是漫長的打印，又是“咚”一聲，又是十多分鐘后發來修改的命令。

在第六次后，李知南把標書摔在傅辰西的辦公桌上然后回到辦公室背上包逃離公司。

傅辰西看到自己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百思不得其解半小時后又打起電話。

對方已關機。

傅辰西走到李知南辦公室門口，門已經上鎖。

好你個李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