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
一個布衣裙釵的中年美婦就突然虛空而至,冷冷站在魏塵和葉楚笑中間。
只見她袖子輕輕一揮,魏塵二人便被遠遠震出,頭頂化形亦被生生震散。
“倒是好好說說,為何在此大打出手。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就休怪老身無情!”
“楚笑,你先說!到底為何?”
“稟師尊,都怪這潘繼宗自恃門主親傳身份,全然不把我們坤海峰放在眼里,趁您老閉關(guān)之機,竟然妄圖硬闖進來,私會……
弟子不允,他便惱羞成怒。”
葉楚笑面不改色心不跳說著,在他看來,周圍的弟子定然都會同仇敵愾力挺自己,倒是不怕顛倒黑白。
“繼宗拜見峰主前輩。
實不相瞞,晚輩此次前來便是為了拜見前輩,感謝您此前的顧護之恩。
不想前輩正在閉關(guān),本想就此離去,但葉親傳卻一再出口不遜,幾番挑釁,甚至不惜中傷慧茹師妹……”
“繼宗不才,這便上來理論,不曾想甫一見面他就出手偷襲。
此間情形具體為何,在場的師兄弟皆是見證,前輩一問便知。”
魏塵不卑不亢答道。
“是嗎?你倆各執(zhí)一詞,那諸位都說說看,二人之中究竟誰在說謊!”
說著,冷厲的目光掃向眾弟子。
“峰主原諒!
此間之事,我等由于隔得太遠,是以并未看清。”
“大家不用遮遮掩掩了。
稟峰主,此事慧茹最是清楚不過,潘繼宗師兄此行確實是為了拜會您,因您閉關(guān),便被葉師兄拒絕。
卻被慧茹聽到,這才發(fā)聲挽留。不想葉師兄再次回絕,并且出言相激,并稱潘師兄非他三招之敵……”
值此緊要關(guān)頭,汪慧茹總算及時趕到。
“此話當真?”
對于大家的沉默和推諉,汪峰主其實暗暗已有了判斷。
“絕無虛言,山門守衛(wèi)弟子亦是當事人,招來一問便知。”
“王楚軒何在?速速帶倆人下山將當值弟子換上來!”
“是,師尊!”
說著,一個年約十五長相英俊的弟子應聲而出,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楚笑啊,別說為師沒給你機會,若你此刻坦白交代一切,尚且來得及,為師顧念你護山心切尚可從輕發(fā)落。
若不然,恃強凌弱加上欺瞞師父,后果你是知道的……”
“弟子句句屬實問心無愧。
而且情形您也看到了,別人都打上門來了,楚笑身為大弟子自當挺身而出……
否則的話,我們坤海峰還有何顏面立足于此?”
既然先前已經(jīng)撒了謊,他知道即便自己現(xiàn)在坦誠只怕也是責罰難逃,索性一條道走到底。
“而且楚笑確實擔心師妹清譽,她涉世不深加之心地善良,難免受到居心叵測之人迷惑!”
“住口!慧茹的清白豈容你隨便污蔑!”
不說則已,一說汪峰主頓時來氣,右手輕抬就給了葉楚笑一個響亮的耳光。
繼而,臉色陰沉盯著魏塵說道:
“正所謂一邊巴掌拍不響,此事或許雙方都有過錯,潘繼宗你倒是說說看,此番來此所為何事?又有何人知曉?
可別說就是單純拜會老身而來。”
“確實為了感謝前輩數(shù)次顧護之恩。
晚輩出來一趟不易,來此之前也曾去過雜役處,見過陳執(zhí)事;其后去醫(yī)谷見了明大夫和舍妹,最后才來的坤海峰,此事明大夫亦是知曉,前輩盡管派人前去求證。”
說著,從納戒之中取出禮盒和茶葉,恭敬遞了過去。
“晚輩出門之時備了三份相同的薄禮,而今就剩這最后一份……還請前輩笑納。”
此話一出,汪峰主頓時信了大半。
雖然自己確有處置一應弟子的權(quán)力,但魏塵好歹也是門主親傳,即便有錯也只能交由門主自行處理。
再者,她一直都非常看好魏塵,而身邊的侄女也對魏塵似已暗生情愫……
只是,葉楚笑也說得在理,畢竟算是魏塵自行硬闖進來,如不加以約束,那么坤海峰顏面何存?
“潘親傳有心了,但此份大禮老身消受不起,還請收回吧。”
“姑姑,送出來的禮,豈有讓人收回之禮。
慧茹便代您手下!”
汪慧茹急急說著,就打算接過禮物。
“胡鬧,若再任性妄為,即刻將你送回混元城!”
眾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能讓人看出對自己的侄女縱容溺愛,于是大聲喝止道。
“如此,繼宗便自收回,下次再來拜謁。”
唯恐汪慧茹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責罰,魏塵急急將禮盒等重新納入了納戒。
而就在這時,那個王楚軒已然帶著兩個守衛(wèi)弟子來到了面前。
“真實情形如何?可有問清楚?”
汪峰主望著二人,冷冷問道。
“稟師尊,弟子已經(jīng)詳細問過他們,潘親傳當時確實是真心實意前來拜謁,卻被大師兄無情拒絕……”
悄悄側(cè)身望了一眼面色猙獰的葉楚笑,他又繼續(xù)說道:
“后面的事情和汪師妹所講的如出一轍……”
接下來,他便不偏不倚地將二人的談話內(nèi)容悉數(shù)告知。
“當時的情形大致如此……
你們二人是否還有補充?”
“回稟峰主,我們知道的就是這些,并無遺漏。”
在峰主面前,二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道。
“胡鬧,葉楚笑,你還有何話說?”
“師尊明察,弟子一心為了咱坤海峰的顏面,縱使言行略有過激,但也是潘繼宗前來挑釁在先,他倚仗著自己門主親傳的身份來我們第四峰撒野,若不加以懲治,只怕會淪為笑柄……”
至此,葉楚笑仍不覺得理虧,急忙跪倒在地大聲辯白道。
“放肆,人家真誠前來拜山,何談挑釁?
不過你心胸狹隘,暗存不服便假借老身之名暗中使壞、挑撥……而且竟敢欺瞞老身,當真罪不可恕!”
“你既如此失德,實在不堪大用,當真不配做我坤海峰首徒,罰去坤海崖面壁思過十日。”
“不!師尊,弟子不服,都是這個潘繼宗挑釁在先,您可不能因為他是門主親傳,就息事寧人。
否則……”
“否則怎樣,若再出口不遜,即刻逐出云海門!”
經(jīng)此一鬧,汪峰主總算徹底看透了葉楚笑的德行,一股厭惡之心頓起。
“鑒于葉楚笑無才無德而且心胸狹隘,即日起剝奪親傳弟子資格,貶為一般弟子……”
“王楚軒升為坤海峰大弟子,代師打理日常事務。”
中年美婦沉聲吩咐道。
“是,峰主!”
“參見大師兄!”
眾弟子見狀頓時不迭向王楚軒躬身施禮。
“王師兄剛直不阿,一向襟懷坦蕩,我等拜服。”
看情形,他們平日里對于葉楚笑亦是頗為微詞,只不過囿于他的身份地位,一直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而今好了,一向指氣頤使的葉楚笑被剝奪了親傳身份,便再也不能為所欲為了。
“師尊,您。弟子領命……”
直到這一刻,葉楚笑總算從眾弟子的表現(xiàn)上感受到了什么,帶著滿腹的怨毒,匆匆朝著坤海崖跑去。
“潘繼宗、王楚軒,你們兩個狗雜碎,都給老子好好等著吧。
等尋到機會,便是你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