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宅的正對面,坐落著日向一族的家族神社,供奉的是日向一族的歷代先祖!
天已漸黑,神社里已經點燃了所有燈籠,鳥居后長長的參道兩旁的兩排大樹下,幾對神使在石燈籠里微弱的燭火的照耀下,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日向徳男穿過長長的參道,走進了神社威嚴宏偉的本殿。
正在本殿里進行例行祭祀的宮司撇了他一眼,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按部就班的完成著每日例行的祭祀活動。
整個祭祀流程很長,一直到宮司完成了祭祀離開,全程和日向徳男沒有一句交流,仿佛沒有看見這位一族之長的到來一樣。
看著宮司遠去,日向徳男嘆了口氣,來到石制供桌前,恭敬的向列祖列宗鞠躬行禮。良久,才直起身體,按照特定的順序,扭動著供桌上擺設著的燭臺、香爐等物品。
隨著機關的啟動,一陣微弱的響動從地下傳來,供桌邊的地板緩緩分裂開來,露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
下面是一條長長的石頭臺階,深入地下不知道多遠。
臺階盡頭還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看這走勢,像是直通祖宅的地下。
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有一扇碩大沉重的石門,石門上閃著微光,中心雕刻著日向一族的族徽,圍繞著族徽的是一圈古老而神秘的封印。
日向徳男站在石門前,雙手結印,繁復的印決解開了封印,石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一間巨大的密室展現在他眼前,密室里空蕩蕩的,里面沒有任何擺設,也沒有火把蠟燭,卻一片明亮。
仔細看去,高高的天花板上閃爍著點點白光,匯聚成一片星河,照亮著整間密室。
密室成正方形,每面墻壁都有近三十米長,由巨石砌成。
石壁上雕刻著一幅幅精美的壁畫,每一幅壁畫,都描繪了一個小故事,這些故事串聯在一起,就是整個日向一族的歷史。
也可以說是整個忍界的歷史!
日向徳男對這些壁畫早已爛熟于胸,只是略微掃視一眼,并未細看,徑直走到密室中間站定。他雙手結出復雜的手印,隨著手印的結出,天花板上垂下了幾根細的幾乎透明的繩子。
他從懷里掏出那雙裝在瓶子里的由紅眼變回的白眼,緊緊地系在了細繩上。
仔細檢查過后,再次結印,細繩帶著瓶子,重新向上升回了天花板上。
升起的途中,那雙白眼像是在呼應著什么,一陣振動過后,慢慢的散發出了柔和的白光。
和頭頂的星河一模一樣的白光!
這一片星河,每一顆閃光的星星,就是一顆裝在瓶子里的白眼!
如此多的眼睛組成的星河,非但沒有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溫馨、神圣!
日向徳男抬頭看著這片由白眼構成的星河,雙眼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悲傷,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期許,期許著奇跡的降臨!
許久,星河沒有如他所愿,產生一絲變化,他失望地低下頭,深深嘆了口氣。
“數量還不夠嗎?”
“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看到那天!”
他緩緩轉身,眼光再次從四周的壁畫掃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才失落的離開了密室!
隨著大門的關閉,不知過了多久,密室頂上的星河突然一陣劇烈的閃爍,白色的光芒越發明亮,最終在一陣劇烈的閃光后,白色的光芒猛的變成了藍色,把整個密室照耀得像是深處海底,成了一片藍色的海洋。
所有的白眼都莫名的開始振動起來,帶動著系著繩子的瓶子在天花板上左右擺動著,在藍色的星河中蕩漾出了一陣陣漣漪。
如果日向徳男還在這里,他一定能發現這些白眼都在向整個星河的中心聚集,但仿佛還缺少什么,遲遲無法真正掙脫束縛匯聚在一起。
良久,那些白眼擺動的幅度越來越低,漸漸平息下來。
藍光也慢慢變得暗淡,最終重新散發出白色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密室,猶如百年來從未有過改變!
日向徳男回到本殿里,撥動機關恢復了地面的深洞,轉頭看向一旁黑暗的角落。
宮司從那里走了出來,淡淡的說道:“怎么,還沒放棄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嗎?”
日向徳男苦笑一聲,有些無奈道:“一個持續了近百年的計劃,豈能是我一個人決定放棄就放棄的?”
“這百年來所有去世的族人的眼睛都瞞著所有人存放在這地下,卻一絲成功的跡象都沒有。”
“也不知道百年前的先祖從月球上帶回的這個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
宮司聽著日向徳男的托詞,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認同。
“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么樣?我們日向一族在忍界屹立千年而不倒,可從來沒靠過所謂的‘轉生眼’!”
“如果不是百年前那位族長鬼迷心竅,聽信了月球來人說的什么‘轉生眼’的事,他又怎么會帶走當時我日向一族的全部精銳,最終全部葬送在了那個該死的月球上?”
“如果不是那場大劫,我們日向一族千年的豪門,又怎么會近百年在忍界碌碌無為,還幾次三番讓人欺到了族地門前?”
“就連一些小毛賊,都敢偷偷摸摸的到墓地里挖墳掘墓,想要染指我們的白眼!”
“這千年來,日向一族何曾淪落的這種田地?”
“這百年來,好不容易恢復了一絲元氣,還要在這折騰這個破東西?”
日向徳男看著氣憤的說完轉身離去的宮司,心里五味雜陳。他何嘗不知道‘轉生眼’的傳說虛無縹緲,就算是真的,又不知道要耗費多久才能攢夠匯聚出‘大轉生眼’的白眼來。
可這畢竟是傳承了百年的計劃,一旦功成,日向一族就多了一張能在危急關頭救命的底牌!
更何況這百年來所使用的白眼,都是去世的族人留下來的,埋進墳里慢慢腐朽,也是浪費。萬一真的能夠成功合成出‘大轉生眼’,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