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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魂

“醒不過來……”晨凈子手撐著沙發(fā),勉強坐起身:“游叔,我能去看看你家女兒什么情況嗎?”

“好,就是你身體沒問題吧?”游云鋒也懶得管晨凈子對自己的稱呼了,比起這個他更擔(dān)心晨凈子剛才被掐了一頓后身體如何。

“沒事沒事,剛才就是不小心失手了,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利索從沙發(fā)上下來,晨凈子拎著自己的包袱朝游笙蘭的房間走去。(之前晨凈子想著避免激怒游笙蘭身上的畜生就沒帶進去,現(xiàn)在可算是長記性了。)

進去之后,晨凈子先是拿著羅盤在游笙蘭身旁繞了一圈,確認指針沒什么大動靜后才上前扒開了游笙蘭的眼皮。

看著游笙蘭至多有一粒米那么大的瞳孔,晨凈子直磨牙:“丟魂了,應(yīng)該問題不大。”

“什么是丟魂?”游云鋒對于晨凈子嘴里這些新鮮詞匯都挺好奇。

“就是魂不附體,小孩兒經(jīng)常丟,大人很少。”晨凈子說著開始在包袱里掏東西,“我先試試能不能召回來,游叔麻煩你把窗戶打開一下。”

游云鋒聞言上前費半天勁拉下來床墊,推開了房間窗戶后,三炷香在床頭點起,只見晨凈子手持桃木劍念念有詞,煙霧竟然在香的周圍繞起了螺旋狀的氣團。

此時外面的夜晚并沒有風(fēng),室內(nèi)更沒有對流空氣,而三縷煙霧在圍著香轉(zhuǎn)了一圈以后,竟然紛紛往窗外飄去。

不僅是游云鋒,擔(dān)心女兒跟著上來的沈太太也把眼珠瞪圓了,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過了幾分鐘,晨凈子忽然睜開雙眼,眉頭緊鎖:“找到了,但是貌似被惡鬼困在了什么地方……見鬼了,那個家伙都對我動手了,居然還沒有魂飛魄散?”

“困在了什么地方?!那——”游云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沒事沒事,游叔冷靜,我算一下大概能猜出來在哪里。”說著,晨凈子又從包袱里拿出一根畫著奇怪圖案的黃旗子,先是在地上擺了七枚銅錢圍成的圓圈,然后才把黃旗子立到了圓圈最中心。(茅山術(shù)施術(shù)前,要在法臺前插一桿黃旗,旗上畫窺天符,以窺天意,若旗桿折了或旗子倒了,便是天機,或者說有施法人斗不過的力量,必須立即停止施法,否則輕則折壽,重則立斃。旗桿倒還好點,若是憑空折斷,就說明是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隨后晨凈子用一根針扎破了手指,在游云鋒好奇的打量下用自己的血在地上涂抹起來,很快就在黃旗前方繪出一個奇怪的圖案。

當(dāng)晨凈子的圖案剛繪制完成,只見黃旗的桿咔嚓一下折為兩截,晨凈子額頭的汗珠子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小,小道長,這是怎么了?”本來游云鋒看到黃旗子憑空扯斷還覺得很有意思,自從他開始逐漸相信超自然現(xiàn)象后,這是第一次看見晨凈子人為的制造出超自然現(xiàn)象,最初還以為這旗桿子一斷是消滅了什么東西,但是看到晨凈子額頭的冷汗后自己的冷汗也刷一下下來了。

“這,這東西是……”本來想說這東西絕對不能碰,晨凈子忽然留意到之前自己在地上擺放的七枚銅錢不知何時位置發(fā)生了變化,隱隱約約呈現(xiàn)出一個指向自己的箭頭。

難道是和自己有關(guān)泄露了天機,所以黃旗子才憑空折斷?

抱著疑問,晨凈子迅速收起地上的銅錢,然后又從包袱里拿出一筒簽子,嘩啦啦大力搖晃起來。

游云鋒實在是搞不懂晨凈子怎么剛剛還緊張得如臨大敵,這會兒又開始搖簽子去了,但畢竟黃旗子憑空折斷自己可是看在眼里的,專業(yè)的事情自己一個百分百外行還是不要瞎湊合了。

嘩啦啦一頓搖,沒過多久三支簽子就被晨凈子從竹筒里甩了出來,拾起來一看第一根就赫然寫著這樣一行詩:“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好懸沒把簽子給掰斷,晨凈子心說難道自己的風(fēng)水算命就這么差勁?用簽子算東西都會偏差十萬八千里?!不應(yīng)該啊……(算命風(fēng)水歸宿土,不是晨凈子所長,但是宿土里也認為竹簽子算命是最基本的技巧,這要是還能偏差甚遠,基本上就和當(dāng)中醫(yī)滑脈都測不出來一樣,改行去當(dāng)獸醫(yī)才是正經(jīng)的。)

一邊懷疑著自己能力,晨凈子一邊撿起第二根簽子:“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默默拿起第三根竹簽子,晨凈子徹底死心了:“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要說一根簽子出問題是可能的,但是三個簽子都這么指向,那事情基本上就沒跑了,這個游笙蘭真是自己日后的妻子,所以才算不出來其魂魄所在這么敏感的問題。

想到這里,晨凈子抹了一把臉,回頭看向游云鋒欲言又止。

“小道長,有什么問題你盡管說,有什么要求也請盡管提,只要能把女兒治好我一定全力以赴。”游云鋒也是豁出去了,好不容易碰到晨凈子這么個看起來有特異功能的能人,自己千千萬萬不能讓他走了。

“倒不是什么要求和難處,解決您女兒的問題也是在解決我的問題,畢竟以后可能就得叫您岳父了……”晨凈子也是沒想太多,一張口本想安慰游云鋒,結(jié)果直接把自己老底都抖出來了。

“……小道長,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玩笑更不是可以隨便開的啊?”下意識去扯自己的皮帶,游云鋒整個臉都黑了。

見游云鋒都開始扯皮帶了,晨凈子嚇得一縮脖子:“我沒開玩笑,您女兒跟我真的淵源很深,所以我算不出來她的魂魄所在,因此只能求助你了游叔。”

看晨凈子似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外加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游云鋒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我要怎么辦?”

“誒呀游叔!”晨凈子也很無奈,“我是算不出來魂魄所在,但是都知道這是吊死鬼的問題了,咱們直接查一查您女兒出事前都去過哪里,然后哪里有上吊自縊案件不就知道源頭在哪兒了嗎?”

“呃,這……”游云鋒此時也是恨不得給自已一個巴掌,這么簡單的邏輯問題,堂堂市警察局的局長居然被一個小道士教導(dǎo)了,“小道長說的沒錯,我這就安排人去調(diào)查一下。”

給老吳打完電話請他查查游笙蘭出事前一天去的地方都有沒有曾經(jīng)上吊的案件,游云鋒放下手機發(fā)現(xiàn)晨凈子還是一臉凝重,于是好心安慰道:“小道長,明天結(jié)果就能出來了,不用太著急。”

“啊?啊,不是,我是在想,按理來說都攻擊我了,一個百年道行都沒有的惡鬼,哪兒來的余力把游叔你女兒魂魄帶走的?而且一般的惡鬼沖身可沒理由都自身難保了,還把宿主魂魄一起拐走的。”越想越感覺不對勁,晨凈子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日歷,“游叔,你女兒的生辰八字……算了估計你不懂這個,她的出生年月能告訴我一下嗎?”

“沒問題。”利落報出自己女兒的出生年月,游云鋒看晨凈子在日歷中查了幾下后,一臉見鬼的扭過頭來:“我懂了!游叔你女兒可是純陰之體,這就難怪了……她是不是小時候經(jīng)常體質(zhì)虛弱,或者類似的情況?”

純陰之體,道教的說法是:「純陽為神,純陰為鬼也。」在陽氣極盛之時出生的就屬于純陽之體,反則就是純陰,也就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這種人容易招引鬼神窺伺,一般而言從小都會佩戴僻邪的東西保平安,不然肯定霉運不斷,嚴重一點搞不好就早夭了。

游云鋒聽晨凈子這么一說,反而搖了搖頭:“沒有啊,笙蘭她從小到大都好勇斗狠,別說體質(zhì)虛弱了,她整天打架她媽媽可是沒少因為這個被老師叫過去。”

“……啊?”晨凈子又蒙了,按照茅山術(shù)的理論,命格極硬之人被鬼神沖撞后,如果附體的是純陰之身,那大概率受到的損傷會小很多。這是因為純陰之身基本上都是上仙下凡(茅山術(shù)認為,純陰之身不但不是地府鬼仙投胎,反而應(yīng)該是上仙下凡,畢竟仙乃至陽,要到人間這個陰陽平衡的地方,怎么著也得讓自己不是至陽之仙,不然就破壞平衡了,而純陰之身就是抵消至陽的最好辦法),與命格極硬之人沖撞基本上是石頭碰石頭,誰也不怕誰。

“那……難道是游叔你給她請過什么玉來保護?”這話說的晨凈子自己都沒底,真要是請過,游云鋒就該去找當(dāng)初請玉的高人而不是自己來解決了。

然而游云鋒聞言卻是眉頭微皺:“雖然不是求來的……但笙蘭她之前的確帶過一個玉佩,出事前一天玉佩繩子斷了被我送去修補,結(jié)果第二天就這樣了。”

據(jù)游云鋒所言,這個玉佩是自己之前幫助過的一個老人家送給自己的。老人家住在浦東城鄉(xiāng)交界地區(qū),本來有個老伴兒,一天晚上去散步后半天沒回來,老人家覺得不對勁趕緊出去尋找,結(jié)果在路旁菜地里發(fā)現(xiàn)被車撞傷倒在里面的老伴兒,送到醫(yī)院后因為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不幸撒手人寰。

為了這事兒,老人家三番五次去派出所詢問調(diào)查進度,但每次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晚上太黑加之出事道路沒監(jiān)控找不到肇事人。

直到一個月后,執(zhí)勤的小民警看老人家實在可憐,私底下偷偷告訴他肇事人是當(dāng)?shù)馗簧痰膬鹤樱C據(jù)被他富商父親用錢擺平了,想要判罪基本不可能,頂天了私了要一筆賠償費。

老人家聽小民警這么一說頓時五雷轟頂,雖說自己是干了一輩子的農(nóng)民,肇事逃逸肯定入刑自己好歹清楚,怎么可能接受私了呢?

但是老人家也清楚自己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想要告狀肯定沒戲,于是連夜收拾行李去了浦東市區(qū)。

到了市區(qū)由于不認識字更不會打車,老人家以接近八十歲的高齡硬生生從汽車站走到了十公里外的市局,進去后撲通一聲就給自己見到的第一個警員跪下了。

也是那個富商活該倒霉,老人家跪著的這個警員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升職為刑警隊小隊長的游云鋒,雖說嚇了一跳但還是連忙攙扶起老人家,聽他說完來龍去脈后馬上進行立案調(diào)查。

本來富商還想著反正證據(jù)已經(jīng)銷毀,就算真調(diào)查要查不出來什么,沒想到當(dāng)初負責(zé)道路監(jiān)控的人也不傻,人家也清楚自己要是真按上頭說的刪掉了監(jiān)控,什么沒賺到不說包庇罪可是跑不掉,于是本著上面不查自己不動的想法,硬是讓監(jiān)控錄像撐到了游云鋒來調(diào)查。

鐵證如山的情況下,富商兒子因為肇事逃逸致人死亡外加危險駕駛罪等數(shù)罪并罰,直接判了死刑,而富商本人和當(dāng)?shù)嘏沙鏊囊幌盗猩姘溉藛T更是一個沒跑掉,都去監(jiān)獄里繼續(xù)相親相愛了。

大仇得報的老人家對游云鋒是千恩萬謝,而游云鋒本人也因為這個案件立下三等功,沒過幾年便榮升中隊長,開啟了自己的晉升之路。

本來想著事情到這里也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又過了好幾年,游云鋒找了媳婦有了孩子,眼瞅著預(yù)產(chǎn)期將近,老人家此時卻忽然找上門來了。

發(fā)現(xiàn)老人家過去好些年身子骨依然硬朗,游云鋒高興之余也有些納悶對方此次來訪的目的,寒暄幾句后得知老人家早些年當(dāng)過算命先生,在那十年里迫不得已隱姓埋名,這才開始從事農(nóng)務(wù),而此行的目的據(jù)他而言則是為了報答游云鋒的恩情,幫助他女兒渡過難關(guān)。

雖說并不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游云鋒對于老人家大老遠來一趟還是挺感動的,勉為其難收下對方送給自己的一枚成色極其普通玉佩后,又讓對方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找人客客氣氣把他送了回去。

收下玉佩沒過幾天,游笙蘭便出生了,只是在出生后不但身體虛弱,更是沒日沒夜哭鬧個不停,游云鋒頭發(fā)都愁白了好幾根后忽然想起老人家之前說的話,于是本著試試也無妨的心態(tài)把玉佩帶到了游笙蘭脖子上,結(jié)果剛掛上去,游笙蘭也不哭不鬧了,自此索性就讓她把玉佩從小帶到大了。

“那個老人家我后來也想去登門感謝,但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我女兒出生沒幾天人家就過世了,想道個謝都只能去墓前。”游云鋒說起這些也很無奈,早知道就問清楚自己女兒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了。

然而游云鋒講的故事在晨凈子耳朵里可就是另一回事:“游叔,那個玉佩后來繩子補好了嗎?能讓我看一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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