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不由感慨,這個圈子的確很小。
兩部院線電影竟然都能碰見王研輝?
第二天下午傳來消息,趙宏搞定合同,正式加盟無名之輩,片酬稅后六十萬。
然后蘇雪開始忙活,這次不在橫店拍,千里迢迢跑到云貴,一個十八線小城市,足足三大包行李。
丁輝很郁悶,這是什么鬼?我哪來的這么多東西?
一句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徹底閉嘴,你是助理你牛逼。
兩天后三人浩浩蕩蕩坐飛機來到目的地,入住劇組安排的快捷酒店,沒辦法,小成本不能跟掃黑土豪比。
“導(dǎo)演,這就是丁輝。”被潘斌龍拉著來到饒曉志面前,丁輝客氣道:“導(dǎo)演好,我是丁輝,請多多關(guān)照。”
“你好你好。”饒曉志很熱情,仔細打量面前的年輕人,資料作品已經(jīng)看過,演技絕對沒問題。
當初潘斌龍給自己推薦,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這種實力派越多越好。
前后腳老王又跑來問?
這小子人脈可以啊!
“蘇溪姐好,我是丁輝,請多關(guān)照。”丁輝見到女主角任蘇溪,果然平平無奇,絲毫沒有明星氣質(zhì)。
“你真打算一條路走到黑?”打完招呼任蘇溪好奇道:“反派專業(yè)戶?”
“反派這么了?”丁輝還沒說話,王研輝不滿道:“你不服氣?”
“哥,我錯了!”任蘇溪秒慫。
眾人哈哈大笑,丁輝能感覺到氣氛的融洽,聽說經(jīng)常在話劇合作,都是無話不談的損友。
“大家都聽著。”饒曉志第一次演講道:“都是老熟人客氣話就不說了,咱們這部戲沒啥錢,浪費一天就是往我身上捅一刀明白嗎?”
“全部打起精神,沒特效沒動作戲沒大場面,把排練的勁都使出來!”
“一個月殺青有沒有問題?”
丁輝都懵了,對不起,我見識少,打擾了。
“你會不會說方言?”饒曉志叫來丁輝,問道:“最好是西南口音。”
“會一些。”丁輝用貴省方言回答道:“當初打工跟工友學(xué)過點。”
“好。”饒曉志很高興,原本想著讓丁輝惡補一下方言,現(xiàn)在省大事了。
演員開始定妝,潘斌龍和丁輝一起,看著對方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眼鏡,你又不近視,為啥子叫眼鏡?”
“滾球,管你屁事!”
第一場戲開拍,丁輝潘斌龍帶著頭盔,二話不說沖進一家街邊手機店,拿著自制火槍,大聲道:“都給老子蹲下抱頭!”
潘斌龍開始往包里裝手機,無論什么型號,一鍋端。
“別動!”見經(jīng)理想說話,丁輝直接用槍頂住對方,冷漠道:“再動就打死你!”
短短五分鐘不到,所有手機一掃而空,兩人騎著摩托揚長而去。
沒錯,這就是無名之輩的開局,簡單直白。兩個鄉(xiāng)下蒙面劫匪,潘斌龍飾演的大頭想搶點錢娶到喜歡的姑娘。
丁輝飾演的眼鏡空有做悍匪的壯志,想成為叱咤風(fēng)云的大哥。原本想搶銀行,結(jié)果看見門口保安就慫了。
只能打劫一家小手機店,金條不敢搶,手機好歹也值不少錢吧。
路上不小心,丁輝的小腿被劃傷,咬著牙找到一棟破舊居民樓,隨便選一戶翻窗入室,躲躲追捕再說。
突然聽見客廳好像有動靜?
難道家里有人?
沖出去一看竟然是一個癱子?
“別喊!”丁輝用槍頂住坐在輪椅的任蘇溪,威脅道:“喊一喊就打死你!”
“我給你找酒精消毒。”潘斌龍見狀,趕緊進屋找藥,想幫丁輝包扎傷口,半條小腿都被血染紅了。
丁輝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喘著粗氣,心砰砰砰跳,人生第一次搶劫太刺激。
“喂,你。”看著狼狽不堪的所謂劫匪,任蘇溪開口道:“你不熱嘛?”
丁輝一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還戴著頭盔,難怪喘不過氣。
“轉(zhuǎn)過去。”命令任蘇溪道:“看見我的臉你就必須死。”
“你干啥子!”潘斌龍出來,看見丁輝把頭盔摘掉,趕緊道:“暴露了暴露了。”
“趕緊戴上!”
“戴個屁。”丁輝一把推開潘斌龍,生氣道:“你也摘下。”
說完一把拿下潘斌龍的頭盔,見對方用手拼命捂住臉,大罵道:“你傻啊,我暴露就是你暴露,再說家里頭就她一個癱子,你怕個球!”
“咔!”饒曉志喊停,第一場戲搞定,很滿意三人的狀態(tài)。
丁輝站起身,讓化妝師幫忙把腿傷重新弄一下,看著坐在輪椅只有頭能動的任蘇溪,不得不說果然是實力派。
平心而論這部戲無論眼鏡還是大頭難度都不大,角色和藥神里的黃毛差不多,都是掙扎在最底層的普通人。
向往美好生活,但沒有本事爭取,只能劍走偏鋒選擇一條錯路。
即便拿著槍去搶劫,但他的一言一行從開始就帶著虛張聲勢的色厲內(nèi)荏,看似兇狠,其實只為掩飾心虛和膽怯。
膽小平凡,卻又渴望成為別人口口相傳的大人物。
“兄弟。”
“哪個是你兄弟,你看不見我是女的?”
丁輝一滯,竟然被人懟回來了?
“妹娃,按照江湖規(guī)矩,你已經(jīng)看過我們兄弟的真面目,那只能說不好意思。”
“今天只能滅你的口!”
“沒辦法,只能說你命不好嘍!”
丁輝開啟高級冷漠,煞有介事說出電影里大佬最常用的臺詞,感覺好酷好牛逼。
接下來就是三人對話,特別是潘斌龍,人設(shè)就是跟屁蟲應(yīng)聲桶,沒什么主見,之所以搶劫只是為弄點錢回家跟女朋友結(jié)婚。
一個在足療店上班的風(fēng)塵女子。
看著輪椅上的任蘇溪,丁輝好奇道:“平時你咋子生活?”
“有保姆。”任蘇溪看著兩個笨賊,從進門各種手忙腳亂,特別是那個胖子,竟然用抱枕偽裝成一個孕婦?
現(xiàn)在劫匪都這么LOW嗎?
“哦,保姆。”丁輝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么,跟潘斌龍對視,瞬間炸毛,拿起槍緊張起來。
“出來,我看見你了!”
“再不出來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