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祖師言峰頂或許藏著天大秘辛，或是勝過單純第三式如來神掌的物品，韓施主怕是登臨這處宙光碎片的山頂后，發現了端倪，才處心積慮想要進入有著獨一無二物品和秘辛的真正凈土?！?

空聞用天眼通察看著第七層的異狀，開口建議道：

“既然陣法已毀，我們不如上峰頂看看有何蛛絲馬跡?！?

夏啟雖然早已知曉真正的峰頂之物為何，對此倒也無可無不可，于是跟著空聞邁步登臨，來到了峰頂處。

峰頂不算寬闊，只有十來丈方圓，涌出的泉水干涸，種植的金蓮異草等早就枯敗的不成樣子，似乎只要隨意一碰，它們就會化作飛灰。

除此之外，別無特殊，只是核心處的八寶功德池出現了人為破壞的跡象，似乎有人特意抹去了某些痕跡。

“韓施主為人謹慎，沒留下任何線索。”空聞感嘆了一句。

韓廣確實是位了不起的曠世梟雄，只可惜命運弄人，讓他從前朝皇子淪落為左道邪魔，犯下了累累惡行，否則單論天賦才情，他還是我心目中最富魅力的原著角色之一……

夏啟依舊不動聲色，心底卻升起一絲惋惜。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會手下留情，反而出于對其強大搞事能力的尊重，他才會選擇先下手為強，并不惜暴露這么多底牌，只為讓對方早早退場。

突然，空聞輕咦了一聲，邁前一步，走到峰頂斷崖處，雙眼半閉，似乎在感應著什么。

夏啟見狀，也學著他閉目感應，同時暗持元心印，眉心發脹，精神外放。

此印一出，身心天地不分彼此，隨著元氣大海向著無限遠處蔓延，靈臺如明鏡般映照著附近一切，纖毫畢現。

一點一滴，散逸在半空的微不可及氣息都被他發現，腦海內油然而生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穿著黑色盔甲，提著一口黝黑長刀，身軀昂藏，姿態雄偉，長發紛亂，隨風飄舞，四周繚繞著道道紫電，張牙舞爪，噼里啪啦作響，似乎排斥著任何人的靠近。

光是站在那里，他就給人一種至陽至剛至猛至烈的感覺，瀟灑，霸道，高傲！

霸王的歷史烙印！

“阿彌陀佛，霸王施主曾經來過此處。”

空聞睜開眼睛，看著前方云海，低宣了聲佛號。

探尋完這道烙印內殘留的信息后，他不再多作停留，雙掌合十抱歉道：

“善哉，老衲心憂門下僧眾，故得先回真實界內的少林了。”

“神僧慢走，是否需要在下送您回去？”

夏啟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突然心中一動——

似乎少林寺內除了孟奇和一縷意識化作“真慧”的楊戩外，還潛伏著一個身懷招妖幡的妖族奸細！

就是不知道當前時間節點上，它是否還會持有這件堪稱妖物克星的絕世法寶……

思索片刻后，夏啟微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反正掌握著妖圣槍的小狐貍眼下就在自己身邊，大不了等下回去后直接把這件事告訴對方，交給她處理就好了。

畢竟這也是身為妖圣傳人，必須肩負起來的責任……

空聞搖了搖頭，伸出左手，掌心托著一顆舍利子，對夏啟解釋道：

“這是元空祖師的舍利子，昔年韓施主行藏暴露，老衲便留下了不契合功法的阿難刀，將此物取走前去鎮壓。”

“如今老衲法身有恙，但有這顆舍利子相助，還是能夠做到穿梭諸界的。”

元空神僧是少林的第六代方丈，證得了“迦葉法身”，雖然止步于羅漢果位，卻比普通羅漢金身要強上不少，因此在那一戰前被空聞帶了出來，用以對抗韓廣手中的神兵。

空聞宣了聲佛號，周身被金黃光芒籠罩，顯露出一尊好似佛陀的金身羅漢，顯化降龍之相，似慈悲似恍然，千種意味萬般感悟盡在其中。

正是降龍羅漢金身！

與此同時，元空神僧的舍利子浮空懸于空聞頭頂，從中灑出道道琉璃光華，繚繞虛空，打開了一閃透明的門戶，將其帶離了此界。

眼見對方順利離開后，夏啟也提前中止了這次兌換的時間，光芒一閃，重新回到自家草廬內。

他彈了彈衣襟，將一襲貼身勁裝變作往常的教書打扮，起身向山下走去——

除去一周一次的授課時間外，小青平日里都會不斷變化形貌，流竄于附近的縣鄉村落，以便深入了解人族百態。

這也是夏啟給出的建議，雖說那些彼岸大人物動輒就把紅塵苦海稱作夢幻泡影，毫無意義，但他并不這么認為。

究其原因，無論道尊佛祖，還是三清二圣，五方天帝，乃至昔日的昊天、東皇、伏皇、妖圣等，要么隨道而生，要么為先天之靈，最差者誕生后也是傳說，最強者更是一有意識就為彼岸。

祂們哪怕在掙脫苦海的過程中，少不得紅塵磨礪的體驗，但那種銘刻于骨子里的心態往往根深蒂固。

但自己和小青卻與祂們不同，是實實在在從最弱小的狀態下出生的，在這一點上，反而人皇、魔主這兩位大人物的成長經歷更有實際參考意義。

雖說這倆最終一個死于非命，一個身軀崩散萬界，結局都談不上多好，但正因如此，才能更好地吸取總結祂們的經驗教訓，避免犯下類似錯誤。

人皇主要是太過強勢，想要為人族開辟出一條千秋萬世之路，并清算一切人族的敵人，其中就包括妖皇庇佑下的妖族。

換句話說，祂寧肯犧牲自己，也要讓人族永受天命垂青。

當然祂最終也確實做到了。

——真實界天地之間，原本是沒有人族被氣運所鐘，能得到一定程度庇佑的法則。

但人皇坐化前，直窺大道，做出了這一根本性的修改，為天地立心，延綿至今，使它真正成為法則的一部分，影響也沒有地域限制。

而魔主則是輕信了彼時身為九天雷神的魔佛蠱惑，再加上尚未完成對麾下邪魔的改造轉化，就進軍真實界，逆伐九重天，行事太過不計后果，最終悲劇收場。

而祂原本試圖用于孕育理智邪魔的魔界也在那一戰中遭受毀滅，自此九幽自隱，邪魔也再度陷入了混亂天性，彼此殺戮不休。

由此可見，要想真正逆天改命，是何等艱難，強如人皇與魔主，都為此付出了性命，還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夏啟才會聯合小青，因為她是自己計劃中不可或缺的盟友。

若是成功，人道將在本紀元內有望擴張為真正囊括一切有情眾生、智慧生命的道，而不僅僅只是停留于設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