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蘇瑰醒了,在F洲住了一年,時差還沒倒過來。
蘇瑰下床后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陽臺上有一個懶人椅,蘇瑰直接走過去躺下,仰頭看著夜空里的星星。
5月的晚風輕輕的吹著,暖暖的,不知不覺,蘇瑰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三樓某個房間的陽臺上站著兩人,他們注視著二樓陽臺上的蘇瑰。
“小玫瑰的腿不是因為生病落下來的。”蘇辭收回看向蘇瑰的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傅瑾。
“嗯。”
“小玫瑰的腿我檢查過,是被打殘的。”蘇辭一說完,傅瑾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不過好在對方沒有下死手,而且,霍爾說的那個小玫瑰的奶奶可能不是普通人,我仔細看過,小玫瑰膝蓋窩明顯被治療過,長達9年的治療期,甚至沒有一點疤痕,不然小玫瑰不可能出國治療一年就能下地行走自如。”蘇辭停頓了一下“瑾爺……”
一個小時前,蘇辭來到傅瑾的房間,蘇辭便向傅瑾說起了在蘇瑰房間里的事。
在蘇瑰房間里,蘇辭坐在床紗前給蘇瑰把脈,蘇瑰的脈搏很不穩定,蘇辭皺著眉又重新號脈,還是很不穩定,就在他準備起身拿銀針給蘇辭穩脈時,床上的女孩就開口說話。
前面說的啥蘇辭沒有聽清,說著說著,蘇瑰聲音變大了些,蘇辭也清清楚楚的聽見。
“荊棘哥哥,小玫瑰想吃巧克力了。”
蘇辭立馬掀開床紗,女孩精致的臉出現在他眼前,蘇辭想到了在傅瑾書房辦公桌上看見的相框里,一個笑得很開心的女孩,扎著一個小小的丸子頭,丸子頭前面還有一個鑲著金色玫瑰花的小皇冠,女孩穿著紅色的吊帶蓬蓬裙,拿著一枝盛開得嬌艷的紅玫瑰,和小時候的傅瑾坐在玫瑰花叢中間的大理石瓷磚上。
雖過了十年,女孩和以前一樣好看,甚至更加精致。蘇辭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樣的容貌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
蘇辭雖是醫生,但他還會一些醫生不會的,比如催眠窺看記憶,但蘇辭并沒有這樣做,一是百分百確定蘇瑰的身份,二是道德底線。
“瑾爺,不去看看嗎?”蘇辭提了一句。
傅瑾垂了垂眸,眼里閃過一絲憂傷。
“十年了,我終于在十年后找到她了,只是……”她還記得我嗎?
傅瑾兩年前就開始關注玫瑰莊園,但是一直都是管家在,沒有發現管家仆人以外的人,就沒有多想,但今天來到玫瑰莊園,看見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叢,心底的那個猜想蠢蠢欲動,直到在霍爾的書房,傅瑾在書柜上看見了那本很老又熟悉的暗紅色牛皮筆記本被放在了《小王子》和《玫瑰圣經》的中間,那一刻,傅瑾就確認了。
當傅瑾拉回思緒看向二樓陽臺懶人椅的時候,上面已空無一人,傅瑾立馬就皺了眉,但很快,他的眼里滿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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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瑰并沒有睡著,她想到了什么,便回了房間換了件白色珠光的吊帶長款紗裙,仙氣飄飄,蘇瑰隨便將大波浪狀的秀發梳了一下,最后在頭上別了一只白色的蝴蝶頭飾,便到樂器室拿了一把小提琴,然后跑去了莊園里的花園。
花園里種滿了玫瑰,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彎彎曲曲在花叢中穿過,蘇瑰順著小路一直走,走到一個被玫瑰花爬滿的白色木亭中央,木亭上的玫瑰花有的盛開得嬌艷,有的還是一個個花骨朵兒,有的含羞待放。
這個亭子剛好能被整個莊園的任何一個地方看見。蘇瑰站好,將小提琴放在肩上便開始拉了起來。
悅耳的琴聲包圍著整個莊園,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時而緩慢,時而快速。
三樓陽臺上的傅瑾認真的聽著,蘇辭剛開始有被震驚到,隨后也一同認真的聽著。這時不知從哪跑來一只白色的薩摩耶,它在蘇瑰腳邊轉了轉,然后安靜的趴在地上。
二樓的某個房間,霍爾站在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小個縫隙,看著木亭里的女孩。
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啊,和琴聲一樣,有悲有喜,而不是像一個月前兩眼空洞,面無表情,身體尚在,靈魂卻不見蹤影的病怏怏蘇瑰。
霍爾笑著放下了窗簾,來到亮了一盞臺燈的床頭,靠坐在床頭,然后伸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泛黃的信,信的落款是: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