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歌的長劍瞬間停滯在了離老村長的頭頂寸許之地,若是那老村長稍稍慢上半分,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望著頭頂懸浮的長劍,老村長此刻已經被嚇得目光呆滯渾身冷汗直冒,待宋天歌將長劍收回后才緩過勁來,渾身哆嗦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江云也被宋天歌這突如其來的一劍驚到了,沒想到這宋天歌竟然如此果斷,此刻的他,哪有先前見到的那般玩世不恭的樣子。
宋天歌隨手一揮,語氣不耐的說道:“趁我還沒改變心意前趕緊說,不然,哼,你知道的。”
老村長此時真的是怕了眼前這宋天歌,生怕一句話說不好,對方就會拔劍相向。
當下喉頭滾動了幾下,吞了幾口唾液后,顫聲說道:“仙師息怒,我這就給你全部說。”
老村長跪在地上將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原來在上月的某天,老村長去山里尋找一株特殊的草藥時,無意在一處隱蔽的山洞前發現了一男一女兩個打扮奇異的人,當時出于好奇,老村長便趴在隱蔽處偷偷的觀察他們要干什么,卻無意中聽到那對男女自稱是血獸宗的人,談話中始終圍繞著一只年幼妖獸,聽他們的意思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將那年幼妖獸引入到此山谷中,當時老村長對這些并不感興趣,直到那女的說到那妖獸有一種特殊的天賦時,老村長頓覺驚喜萬分,原來那妖獸有一種天賦那便是能夠嗅到靈氣充裕的存在,無論是人還是物,只要其自身靈氣強大,那妖獸都會有所感應,只要是它盤踞之所,必定是有靈物存在,所以這也是他們二人花如此大的代價也要將那年幼的妖獸豢養在此的緣故,二人是想用宗門秘法將那年幼的妖獸馴馴為己所用。
老村長聽到這時不禁聯想到自己這平凡而拮據的一生,頓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中緩緩浮現,雖然他并不未見過那妖獸的樣貌,也根本不知那妖獸的厲害,但他覺得無非就是一只有特殊能力的野獸而已,既然是野獸,還是一只年幼的野獸,想來即便是妖獸那也強不到哪里去,便覺得依靠自己幾十年來打獵闖蕩的經驗也就足以應對了。
想到這,老村長不禁為自己的好運暗暗竊喜,在他暗暗竊喜之際,又聽那男子說在此處已經設下了困陣,他便悄悄記下了陣眼關鍵所在,反復確認了陣眼位置后,便趴在隱蔽處安心的等那兩人離去,直到聽那男女說了一堆與妖獸無關的事后,在快要天黑時,兩人才戀戀不舍的飛離此處。而老村長直到月升半空時,在暗處等了好久都不見二人折返回來。
老村長這才敢悄悄的摸索到先前二人站立的位置處,在一堆平平無奇的亂石之下,終于找到了那人所說的陣物,是巴掌大小的一塊看起來頗為神秘的血紅色玉符,老村長見四下無人,便將那玉符藏在身上帶了回來,躲在房里整日的研究。
江云與宋天歌聽到此處,相互對視一眼,只聽江云說道:“那塊玉符現在在哪里?”老村長不敢隱瞞,急忙從懷里掏出那塊巴掌大小的血紅色玉符,只見那玉符通體血紅之色,江云接過玉符只覺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從中傳來,一旁的宋天歌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后,目光不善的看向老村長,冷哼一聲道:“你也是好大膽子,這么邪乎的東西也敢藏在身上,也不怕哪天把命給丟了。”
老村長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塊看起來神秘一點的血紅色玉石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是個邪物,當即嚇的面無血色。
宋天歌望著手中的血紅色玉符,面色凝重的對老村長說道:“你可知因你的一時貪心,給多少人帶來了喪子之痛?!”聽到宋天歌的話,老村長嘴巴微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天歌冷冷的說道:“你將那困陣的陣物取走之后,那妖獸便可脫困而出,你知道那頭噬魂影豹喜食什么嗎?”看著眼前面露怒容的宋天歌,老村長傻傻的搖頭表示不知道,
宋天歌冷哼著說:“那噬魂影豹最愛吸食孩童精魄魂靈!這山谷中,只有這落霞村有孩童,不管是什么人,一旦沒了精魄魂靈,那便是滅了生機!”說完氣憤的抬腿踹了幾乎癡傻的老村長一腳以泄心頭之怒。
周圍的村民此刻已然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當下便是無比悲憤怒罵著老村長,其中的阿華更是直接向那跪在地上的老村長撲了過去,痛哭流涕的責罵著老村長,你為什么要偷那該死的東西?你為什么要害死自己無辜的孩子?你為什么那么貪心?隨著阿華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江云不忍的將頭轉向一旁。
甘虎見眾人將老村長團團圍住,在一頓拳打腳踢之下,當下便沖過來將眾人攔下,望著老村長宛如一條死狗般的趴在地上,口角的鮮血正一點點的滲入地面,嘴中不停的呢喃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鄉親們...”甘虎痛心的對眾人說道:“各位鄉親們,看在老村長這么多年幫助過大家的份上,求你們放老村長一命吧,我求求你們了。”甘虎說罷便直接跪在地上祈求眾人放過老村長。
此刻人群中的阿華凄慘的吼道:“虎哥,你為他求情,求我們饒他一命,那我們孩子的命呢?他們又有什么錯?誰又為他們求過一命?要不是他的貪心,我們的孩子又怎么會死?啊,你說啊!”
甘虎望著眼眶血紅幾乎歇斯底里的阿華,再看了看面露憎惡的眾人,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呆呆的跪在那里。
門廳前的周老父子此刻也是百感交集,對此突發的情況也是唏噓不已,周大哥猶豫了片刻,剛想張嘴說什么,轉頭一想,又閉口不言,畢竟即便他想為這老村長求個情,但同樣,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才發生了前面一系列的變故,也算是間接的害的自己與女兒天各一方。
念及于此,周大哥也是頗為氣憤,一旁的周老爺子看了周大哥一眼后,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老村長。看著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老人,此刻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口中依舊重復著那句話“我對不起大家,我對不起大家...”。
宋天歌輕嘆一聲,不再去看那老村長,江云此刻心里也是五味雜陳,剛欲轉身進屋不再去看這場面時,只聽遠處天邊突然一道怒聲正以極快的速度傳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我法陣之物!”江云心中一緊,暗道不好,真是說什么來什么,之前宋天歌還在說那老村長偷了人家困陣之物的寶貝,沒想到轉眼間人家就找上門來了,當下也不容他多想,只得暗暗調整氣息戒備起來。
此時,一旁的宋天歌也是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才把老村長手中的東西拿到手,還沒捂熱呢,對方這就找上來了,真是倒霉啊。雖然心里是這般的想著,但身體可沒閑著,頓時以極快的速度做好了迎敵的準備,那柄澄光長劍也已緊握在手中。
只見夜空下一男一女以極快的速度向此處前來,為首的高壯男子此刻正滿臉怒容,周身散發出異常強悍的威壓,已然處在暴怒的邊緣。而他身后的年輕貌美女子則面若冰霜一言不發,兩人幾乎在眨眼之間便落到了小院正上方。
眾人皆被這突然而至的兩人嚇的一跳,面露驚恐的望著半空中的兩人。為首的高壯男子身穿黑色長衫,腰間掛著一個葫蘆般的物件,身邊籠罩著一層黑色的氣團,雙眼目露兇光此刻正目光死死的盯著腳下的眾人,而他身后那名年輕女子則是身著一身紅色妖嬈服飾,姣好的面容卻不帶有一絲絲的情緒波動,目光森冷,宛如看著一群死人一般。
只見那高壯的男子望向宋天歌的方向冷哼了一聲道:“我的東西,在你身上,交出來,可留你全尸。”宋天歌聞言瞳孔一瞇,語氣毫不退卻的冷聲說道:“現在滾,我饒你們不死。”此話一出,那高壯男子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不由得哈哈大笑,隨即面色陰冷的說道:“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我們是誰,就敢如此猖狂?”說完后,看向宋天歌的眼神便如同獵人鎖定了獵物一般。
宋天歌輕哼一聲道:“我管你們是血獸宗的誰,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滾,饒你們不死!”只見宋天歌說完后,周身氣勢頓時外泄開來,此刻的他雙眼冷厲,宛如即將奮命一搏的野獸。
那停在半空中的紅衣年輕女子突然呵呵一笑道:“呦,這位小兄弟的口氣還真不小呢,就是不知你的本事,能否配上你的大話呢。”說完便掩嘴冷笑著。突然,那紅衣年輕女子一抬手,一道長鞭便從她的袖口極速的向宋天歌的腦袋射去,其攻勢之凌厲,一出手便欲將宋天歌滅殺當場。
宋天歌對此也是早有防備,只見宋天歌手持澄光長劍全力向上一揮,只聽“轟”的一聲,那速度極快的長鞭便被宋天歌的劍氣斬斷變為兩節,緩緩消散不見。
見自己一擊并未擊中宋天歌,那年輕女子也是不惱,頗有興致的打量了宋天歌一眼,聲音略為嫵媚的說道:“哎呦,小兄弟好生厲害呢,呵呵。”宋天歌聞言眉頭一皺,并未答話。見宋天歌不搭理自己,那年輕女子呵呵一笑,緊接著說道:“師兄,你看,他都不搭理人家呢,你幫我教訓一下他吧。”只見那年輕女子嬌柔的附在那高壯男子的耳邊低聲嬌笑著。
聽到那年輕女子的話,高壯的男子嘴角輕輕上揚,面露不屑的對宋天歌說道:“三招之內,你,必死!”話音剛落,那高壯男子身形陡然消失,下一刻竟突然出現在宋天歌面前,那高壯男子面露殺機絲毫不給宋天歌反應的機會,右手為拳,猛然的便對著宋天歌的心口錘去,其威勢之猛速度之快,宋天歌頓時驚的一身冷汗,急忙運起靈氣凝在胸前以作護盾,險之又險的硬抗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只聽“嘭”的一聲,宋天歌急退十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望向先前胸前倉促凝起的靈氣護盾此刻已奔潰殆盡。見宋天歌竟然硬抗下了自己這偷襲一擊,那高壯男子倒也是有點意外,冷笑著說:“反應倒是不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