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您說的這些關于競賽的好處，其實我也有認真了解過，如果真的能在競賽中獲獎，那的確對自身有很大幫助。
只不過吧，我拒絕參加這個奧賽班，拒絕參加競賽，不是因為它的好處不夠多。
恰恰是因為我自身的情況不允許啊！”
思考了很久的陳暮，這段話說的意思，對他自身來說，那是半真半假，而對于程婉來說。
那就是事實。
程婉聞言看了一眼陳暮，此刻對方剛才那種笑嘻嘻，吊兒郎當的模樣不見了，臉上難得有些正經。
“唉，你說的這些也的確是我在考慮的，如果讓你花費大量時間，大量精力去參加競賽的話，能取得獎項的話固然很好。
但是如果萬一沒有成果，那以你現在的各科成績來看，浪費了大量時間，這將會對你的高考成績，產生很大的影響。”
程婉皺著眉說完，而后看著對方嘆了口氣。
這話說得不是危言聳聽，實在是陳暮現在的各科成績……的確沒法說。
滿分一共七百五十分，你說你就能考個三百多分，這總分的一半都還不到。
這是想干嘛，這又能干嘛？
就這想參加高考考大學？
真不如回家賣紅薯嘞！
“所以說啊，老師您的好意，我是知道的，只不過以我現在的情況，怎么看都不合適去參加學校的這個奧賽班！”
陳暮臉上正經了沒個三秒，又再次笑嘻嘻起來。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再說吧！
不過陳暮，老師還是覺得你在數學上，的確很有天賦。
所以，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浪費自己的這份天賦！”
程婉朝著對方點了點頭，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就不再勉強對方。
不過不勉強，不代表她就放棄了。
對于陳暮的數學天賦，她還是很看好的，更何況他還是自己帶的學生，自己還是個數學老師。
總得來說，專業還算對口。
所以盡管對方其他科的成績很差，但是不妨礙她在數學這一課上，欣賞對方。
“好的老師！我一定聽您的，努力學好數學，為您、為班級、為學校、為這個社會，乃至為這個國家，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面對程婉的夸獎，陳暮立刻貓軀一震，整個人昂首挺胸，猶如宣誓般振振有詞地說道。
“……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你！
來學校就是為了讀書，如果在這了還不好好學，還不如回家賣紅薯算了！”
程婉撫額。
“好的！我一定努力告別賣紅薯這個高危行業！”
陳暮再次義正言辭地保證道。
“……”
程婉有些頭疼。
這次的溝通，也不知道對對方能不能起到一些作用。
“行了行了，我這沒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趕緊兒的回家吃點飯，然后給我滾回來上晚自習！”
“好嘞！”
陳暮答應得很爽快，然而說完以后卻是一動不動。
兩只眼睛依舊“”滴溜溜”地看著程婉。
“咋，你這是還有事？”程婉蹙起眉頭。
“也沒什么事，主要是剛才您說了，讓我好好對待數學，好好學數學！
所以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事……可能需要您答應……”
……
陳暮從數學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
仿佛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在回去的路上，陳暮見到誰，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甚至上了公交車以后，看著坐在自己前面年芳五十的大媽，都下意識地舔了舔嘴。
實在是有些興奮過頭了。
在程婉那里得到滿意答復以后，到現在他的情緒，都還有些緩不過來。
畢竟這樣一來，自己努力，再加上有了對方的幫助，他的階段性任務，總算是看到了完成的希望。
公交車，呼呼呼。
陳暮回到家以后，理所當然的，他老爸老媽沒有一個人在家。
對此他也不奇怪，畢竟他父母都是靠雙手吃飯，靠勞動養家的，每天起早貪黑已經成了常態。
要是有哪一天，他們早早地就出現在家里，那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陳暮回到房間，把書包往桌上一放，先是從桌子上拿起一本習題集放進書包，而后再拉開抽屜，取出一支中性筆筆芯，替換掉這兩天用完的那支。
陳暮最近因為開啟了刷書刷題模式，他對筆芯的需求量突然猛增。
為此，他還特意跑去文具店，買了整整一盒筆芯作為替換。
按照他現在的使用量，大概三到四天，就得換一支。
所以為了省錢，還是買筆芯合算一點！
陳暮把晚自習要用的東西準備好后，直接來到廚房，先是把早飯吃剩下的碗刷了一遍。
而后他打了一個雞蛋，起鍋燒油，準備給自己炒一碗蛋炒飯作為晚飯。
陳暮他們家這么多年以來，除了過年過節，基本上很少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情況。
每天幾乎都是爸媽先起來吃過早飯，然后順便給他留一點。
因為他們出攤的時間很早，有時候三四點鐘就要出門，而陳暮最早也就六點起床。
時間根本湊不到一起。
至于午飯和晚飯，也同樣如此，他爸媽一般都是在攤上自己解決，而陳暮有時候是在學校食堂，有時候是自己回來炒飯，或者煮面吃……
總之，貧苦人家就連按時吃飯，也是一種奢侈。
陳暮的動作很快，也就兩三分鐘，炒飯就出鍋了。
最后灑上蔥花，一碗還算合格的蛋炒飯也就完成了。
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炒飯，對此他也不挑，當然也沒得挑。
簡單吃完飯以后，陳暮回房間拿起自己的書包，就往學校趕。
不是他不想在家多待，實在是他覺得留在家里沒什么意思。
以前回來吃過晚飯，他還會打打游戲，看看電視。
只是如今，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有空閑的時間，他就只想著刷題、刷題、刷題！
有時候陳暮也會想，他這樣不會是被系統控制了吧？
這才幾天啊，不僅讓他戒了游戲，還對除了學習以外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
只是最后他認真的想了想，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外界的因素。
而是自己的內在需求，發生了改變。
就如同“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所說的，他這算是擺脫了低級趣味。
找到了更爽的精神需求。
當然說得直白點，那就是陳暮感受到了另一種成就感！
那種徜徉在知識海洋，通過努力，解出一道一道難題時的暢快，以及看著自己等級、經驗值一點點增長時的滿足。
比之其他任何事物，都要來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