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蘑菇剛剛說完對付咔咯蟲的生物科技武器在哪里，陳念就斷開了和大蘑菇的連接。

于是之前和直播間的觀眾們的那段對話油然而生。

“我焯了兄弟們！”

“這玩意哪是什么機器啊！”

“這玩意是他媽的無線連接著異星巨蟲腦端的人工智能啊！”

這句話剛剛落下，直播間立刻掀起了彈幕風暴。

[什么什么什么？念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聽不懂呢？]

[聽不懂很正常，因為我他媽的也聽不懂，但我能大致的猜測到，念爺的意思應該是他面前的這塊硅質碑不是機器而是人工智能。]

[哈？硅質碑是人工智能？樓上的兄弟有沒有搞錯？]

[應該可能大概是沒有搞錯的……]

陳念見直播間彈幕充滿了疑惑，正準備解答，但又想起大蘑菇說的話，立刻趁著生物核聚變暫時還能為光幕供能，快速離開此地，登上了自動懸浮平臺往上升起。

在升入塔尖平臺的途中，陳念才有短暫的時間跟直播間的觀眾們解惑。

“家人們，兄弟們，水友們，真愛粉們，你們可能會對主播接下來的話產生懷疑，但主播還是要告訴你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緊接著，陳念把他和生物智能大蘑菇的對話綜合在一起，簡短的告訴了直播間的觀眾和[天文臺]的智庫成員。

不過大多數都是這顆行星上的文明歷史，只有一小部分涉及到該文明的生物科技。

其中就有[天文臺]智庫成員心心念念的生物核聚變。

在‘生物核聚變’這五個字一出來的時候，[天文臺]的智庫成員們立刻興奮起來，以至于陳念的安全問題都被他們拋之腦后。

張教授興奮的開口：“果然如此，這個文明真的擁有成熟的可控核聚變！剛才我們看見的四臺機器應該就是目標口中說的‘生物核聚變’了！”

“真的好想近距離地看看那四臺‘生物核聚變’啊！如果被傳送到星艦上的是我該多好！”

說到這，張教授又輕輕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羨慕宇宙給予這個文明的天賦，也佩服它們對生物科學的探索，唯一可惜的就是這個文明的個體似乎不太喜歡仰望星空，這大概是它們唯一的缺點了。”

“如果它們能夠仰望星空的話，大概率也不會覆滅在這顆行星上了。”

相比張教授的感慨，另外一位對人類學頗有研究的教授級智庫開口說道：“張教授說的話，我不敢茍同。”

“這和它們仰不仰望星空沒什么關系，主要和它們文明自身的特性還有文明的制度有關系。”

“目標剛才說過，這個文明的個體天生就擁有極強的生物電波，能夠達成心意相通的效果，并且還擁有一個特殊的生物互聯網在連接著同一個文明的個體。”

“大家想想，我們人類文明是什么時候才擁有的互聯網？一百年前吧？甚至還不到一百年！”

“那在互聯網出現之前，我們人類文明是如何探索未知區域的呢？靠大航海，靠三寶太監下西洋，靠神農嘗百草，靠先輩們的不斷探索……”

“但目標口中的這個文明呢？它們天生心意相通，就代表著它們之間沒有爾虞我詐，它們對自己的同類非常信任，并且因為生物電波的存在，它們也不需要浪費精力探索未知區域，整顆行星在它們面前毫無秘密可言，所以它們才能一心一意的把心思全部放在對抗咔咯蟲以及其他自然災害上面。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個生物智能才會把它們引領向覆滅的道路。”

“它們文明的覆滅很像我記得的一個寓言。”

“在一個從來不說謊話的地方，有一個人開始說了謊話，嘗到了甜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嘗到了甜頭，于是一切都變了，這個地方變成了爾虞我詐的地方，每個人的嘴里充滿了謊言。”

“它們文明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當第一位學會‘獨立思考’的文明個體嘗到了甜頭，獲得了極大的利益后，它們文明靠著生物電波建立起來的制度，在‘獨立思考’者的貪婪下，瞬間崩潰。”

“就我個人而言，這個文明無論是從制度、生物科學的發展，還是其他的什么方面，都遠遠的超過我們人類文明，但它們的毀滅也是注定的。”

“就算今天沒有被生物智能的傲慢毀滅，以后也會被其他的什么東西給毀滅，主要原因在于它們沒有建立一種應急機制，沒有對過去的反思，一昧的依賴它們文明的生物互聯網。”

“放在我們當下，就是純粹的理想不可取，必須要腳踏實地，對周圍的一切都要很警惕，做事情不要貪功冒進，建立有效的防護措施才行。”

人類學智庫說了很多的話，其中有些道理，也有些沒有道理，但終歸是對陳念口中這個文明如何覆滅的一個小總結，可以當作對這個文明研究的一部分，也可以當作是異星文明對人類未來的警戒。

但與此同時，李愉歡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抱歉各位前輩，我個人也有一個看法。”

“我記得目標口中的文明似乎說過它們的毀滅源于一張照片吧？雖然目標沒有詳細的說，為什么異星文明的毀滅會源于一張照片，但目標說過異星文明的個體也擁有極其強烈的情感系統，所以才能造出‘大蘑菇’這樣的生物智能。”

“那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異星文明的一切實際上正在我們地球上上演呢？”

“并且正在西方的國家上演？”

“照片，是否代表著生動的案例？”

“我記得西方對操控輿論這一套很有心得，他們曾經靠著一張照片讓西方放下了對難民的封鎖，從而引進了大量的難民。”

“這就是我的看法……”

“相比起數字，生動的案例更令人深刻。強烈的反差感，能擊碎擁有情緒系統的生物的防線。”

“反之，如果想淡化某件事情的后果，就只講枯燥的統計數字，不提具體案例，很快擁有情緒系統的生物就會疲勞，甚至連數字也不再關注。”

“所以在政治上更幼稚的異星文明，對于輿論這一塊的操控也相對的幼稚，它們的毀滅是否可能也是因為生物互聯網上的輿論呢？”

一時間，[天文臺]的智庫成員們有些沉默。

他們似乎都忘卻了陳念話語中的‘照片’，如果不是李愉歡提起，恐怕他們還在分析異星文明‘獨立思考’的事情。

但在李愉歡提出了關于‘照片’的問題以后，其他的智庫成員立刻緊皺眉頭。

‘輿論’真的可以覆滅一個文明嗎？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