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故娘和二姑娘來了。”
“退下吧。”聲音嚴肅帶了些不容質(zhì)疑的威嚴。只見,堂廳的正中央,坐著一位婦人。淺藍色內(nèi)搭配上暗紅色絲絨質(zhì)地外搭,高貴又端莊。歲月的痕跡似乎只在她的眼角上有些許殘跡,俊雅的儀態(tài),能讓人看出往日的灼灼風采。
“母親。”兩位姑娘一前一后同時行禮,緊挨著夫人一左一右的坐著。
“過幾日便是七公主舉辦的詩會,你們倆去做幾件衣服,好好收拾收拾進宮去參加吧。”大夫人囑咐著,“進宮萬事小心,你們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是。”
“安然。”大夫人喚了一聲。
“母親我在。”
“進宮萬不能失了分寸,特別是見到大皇子,你們兩個要保持好距離,莫不能讓人見了笑話。近來可是多事之秋。”大夫人握著的手帕緊了緊。
“母親,你是指……”林安然明了的點了點頭,留著林子夢滿臉的困惑,當然這也不是她一個庶女能知道的。
“子夢。”大夫人身子正了正,“這種詩會本來你是不能去的,但是王家公子會在那,你可以找機會去看看。”
林子夢的臉瞬間慘白,難道母親已經(jīng)應下了?那她的大皇子怎么辦?
“砰。”她起身跪倒在大夫人的腳邊。“母親,能不能不嫁。”
大夫人安靜的看著她,“小荷。”她叫著旁邊已經(jīng)慌亂的小荷。“怎么照顧的你家姑娘?帶她到房間里思過。”
“是。”小荷顫抖的手趕緊上前去扶,“姑娘,走吧。”
“母親,我知道我不是您親生,可是您也不能給我胡亂指婚。”林子夢掙扎著,眼里噙著淚。
“果然是庶出,就是沒有一點規(guī)矩,老爺夫人對她的好,她是一點不記掛。”門外的婢女婆子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
胡亂指婚?新考入京的王家公子王玉翔,可是公認的儀表堂堂。王家的家風清廉,輕富貴重情意,更是少有的大家風范。林子夢嫁過去,不會被看不起,也更不會受委屈。這是她和老爺在書房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大姑娘如若嫁與皇族,必然會牽扯到皇位之爭,恐不會太平。既然一個女兒沒辦法平安,那另一個女兒至少能遠離儲位之爭,衣食無憂的過著平靜的日子,而她林子夢居然說她胡亂指婚?
“這婚事老爺已經(jīng)應下了。”
林子夢猶如晴天霹靂,她突然撩起自己的手臂上的衣衫,林安然楞楞的看著她手臂上消失的守宮砂,不覺顫了顫。大夫人盡收眼底,并沒有說話。
“母親,我已經(jīng)有心儀的人了,您放過我吧。”
“來人,二姑娘病得不輕,趕緊帶下去到房中歇息。”大夫人聲音已經(jīng)帶有怒氣。幾個嬤嬤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拖著林子夢就往外走。
“瘋了吧?”底下人議論紛紛。
大夫人眼神犀利的掃視眾人,“今天的事要是傳出去,你們也別想在府中呆了。”
“是。”屋內(nèi)烏壓壓跪了一片。
“安然。”大夫人起身要往里屋走。“你失態(tài)了,去院中跪著。”
“是,母親。”林安然走到院中,屈膝跪坐,風輕輕拂過,捕捉不到她的任何情緒。
“哎呦,大姑娘。”李嬤嬤急的直打轉(zhuǎn)。李嬤嬤從小看著她家大姑娘長大,大夫人太刻薄了,動不動就罰跪,理由也總是莫名其妙。她理解不了這些大家族的規(guī)矩,只知道她的大姑娘受盡了委屈。
剛剛開始,她的大姑娘還會哭,還會鬧,還會抱著她問“憑什么?”淚水仿佛哭干了,語言仿佛說盡了,即使她現(xiàn)在跪倒昏厥,也不再有多余的情緒表達。她的眼神慢慢開始和大夫人的眼神一樣,卻又不一樣。
林安然的腦子很亂,林子夢的守宮砂呢?她整日在內(nèi)院,哪有機會見什么外人,怎么會有心儀之人?難道是府里的小廝?小廝是不允許近身伺候,況且她的庶妹心氣甚高,怎么會看得上低等的下人?那誰會有機會和他經(jīng)常見面,又有時間和她獨處?
她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眼神驟變,兩眼一黑,便昏厥過去。
“姑娘,姑娘!”李嬤嬤心疼淚流滿面,她抱著林安然,“去找大夫,去啊!”
“哐當。”大夫人的拿著的茶盞落地,她的眼眶發(fā)紅。
“夫人,這是何苦?”幽蘭上前,跪在地上撿著茶盞碎片,腰肩的短刀在眼下明晃晃的亮。
“幽蘭,你去查一件事。”
幽蘭跪扶上前,聽著主人的吩咐“是。”
房內(nèi),林子夢坐在妝奩前,銅鏡里還留著她的淚痕。
“二姑娘!”小荷在后面叫著她,林子夢的心思太重,事情發(fā)展太快,以小荷的腦袋根本跟不上,她只知道,她家姑娘已經(jīng)失去清白了。
見林子夢不回話。小荷猛得跪在地上,“二姑娘!你以后可怎么辦啊!”
“怎么辦?”林子夢喃喃自語,“我這身子只能是他的。”她不想管別人,心里也只有她的大皇子,她對他的情意,怎么能被任何人玷污,她相信他會娶她,她就是他唯一的正妻。
似覺她家姑娘得了失心瘋,小荷奔潰又無奈的退了出去。她家姑娘搞了這一出,消息不傳出去,僅僅在丞相府她也能被唾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