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
陳長青和那少女回到城中,站在屋頂之上,俯瞰著下方的戰斗。
眾錦衣衛的陣法還沒有散開。
武剛在劈開最后一刀后,就這樣單手握刀,佇立在原地,靜靜的在感悟刀意。
陳長青知道,他想領悟刀意;
但是,刀意這東西,他陳長青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修煉到現在,他就知道,拔刀之際,就是敵人死亡之時。
戰斗之時,他出刀,敵人必死,這就是他出刀的意義,是一種有我無生的信念。
這么久還沒有悟出來,真是…….
不好培養啊!
抬手,一道刀光直直劈開,將漢陽城的城門直接劈開后,越過護城河,直到很遠的天際,才消失不見。
這是一道純粹色刀意;
沒有夾雜任何的個人意志。
在靜靜佇立的武剛,眉頭再次緊緊地皺起,然后過了一會,緩緩松開,似乎有所收獲。
接著他的身上,驚現了一股沖天的刀意,所有人手中的刀,都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在迎接王者的出生。
陳長青旁邊的小蘿莉,也是睜開大大的眼睛,在驚奇的看著。
問道:“這是什么?
法術嗎嗎?”
“不是,這是刀意。”
“刀意是什么?”
陳長青不耐煩的說道:“刀意就是刀意”。
“哦”,又是一臉委屈巴巴。
突然,武剛身上的真氣,開始包裹著他的刀意,在真氣的引導之下,刀意開始壯大;
然后刀意開始和真氣,凝合在一起;
本來血紅的真氣,開始慢慢的,變為銀白色,最后變為庚金白色的真氣之中,夾雜著一絲絲猩紅的血線。
突然他睜開雙眼,瘋狂的運轉《森羅鎮獄經》,在瘋狂的汲取鎖在陣內血氣精華,傷勢開始恢復。
然后,將自身的森羅鎮獄景象運轉到和張云、東方岳的森羅鎮獄景象融合,一時間,森羅鎮獄的景象更盛。
場外的補天教眾人,都在驚訝的看著這一切,那紅甲女子眉頭緊緊鎖著,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自己;
但是又不是很確定。
在大陣南方方位的溫儉,還是在緊緊地閉著雙眼。
周身的血焰依舊在燃燒,但是他臉上的痛苦之色越來越盛;
《血凰功》在瘋狂的運轉,吸入身體的血氣都形成了風暴。
場外,那名身著紅色戰甲的女子,似乎受到了溫儉運轉功法的影響,立即盤膝而坐,緊皺眉頭。
陳長青看著大陣之中的眾人,也是緊皺眉頭,怎么會這樣?
同樣的《森羅鎮獄經》,怎么每個人修煉出來的,都不一樣?
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這功法是自己一手締造的,難道還有什么事自己不了解的嗎?
武剛的庚金白色真氣,張云的如倉木一般的倉青色真氣,東方岳漆黑如墨的黑色真氣。
等等,這是?
他突然想起,這不就是四象嗎?
武剛為白虎之相。
張云是青龍之相。
東方岳是玄武之相。
那朱雀?
是誰呢?
是溫儉?
但是,此時的溫儉依舊是閉眼不起,眉宇之間全是痛苦之色。
突然,溫儉的周身開始破裂,無數的火焰開始從身體之中冒出來。
那紅衣女子一臉焦急的喊道:“少主,大教習快撐不過了,快救救他!”。
大陣之內的東方岳看著老仆的身體開始龜裂,嘴角絲絲鮮血流出,止不住的流,生命氣息急驟下滑;
他向陣外的陳長青看去,跪下道:“下官,懇求大人救溫伯一命。
他話音剛落,那名補天教的半步宗師著急的說道:“少主,不可。”。
說完,他自己跪下,大喊道:“在下黃文耀,懇請大人救大教習一命,在下愿意為大人鞍前馬后。”。
說完,額頭扣地。
補天教眾人也是紛紛下跪。
是什么讓他們補天教的眾人,為溫儉下跪,求一次活命的機會?
是因為他是補天教的大教習嗎?
不是?
是他位列高層嗎?
不是
是他是東方無命的追隨者嗎?
更不是
那是什么?
是因為在補天教之中,溫儉的每一次授課,都會將他們當弟子,做起了真正的師長的角色,真正的把他們當作學生。
看著這下跪的一片,陳長青輕皺眉頭。
“真是麻煩,一大把年紀了,還拼個什么!”。
“你們是補天教的殘余,本來就是我不救,你們就會死的,現在哪里來這么大的臉談條件?”。
黃文耀面色不甘道:“在下懇請大人救大教習一命。”。
說完,額頭扣地,補天教其余人也紛紛叩地。
“行了,在本官手下做事,本官的話就是規矩。”。
說完,飛身而下,到溫儉的旁邊。
看著溫儉的模樣,有些凄慘,這人的真氣雜亂無章,元神更是瀕臨破碎。
看完,嘆了一聲,“唉!”。
陳長青這時候搖搖頭,說道:“我想建個書院,聽說你以前在補天教教書,現在給我教書吧!
愿意就停止運轉功法,我給你新的功法。
這門功法,屬于我新創的修煉法子。
前路自己感悟,沒有人給你指導。
但是,可以保你不死。
反正你要死了,何不妨試試?”。
陳長青說完,溫儉臉上一年釋然,立馬停止運轉功法。
陳長青一指抵在溫儉的額頭,溫儉的修為慢慢往下滑。
同時,陳長青進入了溫儉的元神之中,演化成一個讀書人;
這書生,從青年道晚年的儒生經歷在溫儉的腦海一一演開;
只見那讀書人。
在幼時,嗜學,奈何,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注于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
在天大寒之時,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以是,人多以書假之,因得遍觀群書。
漸漸的,那讀書人長大后。
是以,益慕圣賢之道,又患無碩師、名人與游,嘗趨百里外,從鄉之先達執經叩問。
在聽講之時。
先達,德隆望尊,門人弟子填其室,未嘗稍降辭色。
其立侍左右,援疑質理,俯身傾耳以請;
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禮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復;
俟其欣悅,則又請。
后來,在遠赴他鄉求學時,
負篋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
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
同舍生皆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左佩刀,右備容臭,燁然若神人;
書生則缊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
以至耄老之年,書生,已經成為了當代大儒,每想起往事,無不感懷。
此時,讀書人的的弟子們,已經遍布天下了,桃李芬芳,各有所成。
讀書人感懷自己的一生,遂,著下了一篇,關于自身的求學歷程艱辛的文章,用以激勵他的弟子們。
此時,在自己的元神之中的溫儉,看到了書生的一生之后,老淚縱橫。
這不就是他自己嗎?
那讀書人,最后功成名就了,桃李滿天下了,可是自己呢?
我溫儉有什么?
不對,我也有的,剛才的那一片為自己求情的聲音,不就是為了自己嗎?
是的,我溫儉也有。
那元神之中的書生,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元神面前,朝著溫儉的元神一指揮出,然后化作虛無。
陳長青傳給溫儉的是:《浩然訣》,屬于讀書人專用的功法。
本來是給李愿書準備的,但是這一次,是意外,所以就給了溫儉。
恰好,他缺個教書先生,恰好,這里有個現成的。
《浩然訣》,這門功法是他在閑暇之余創下的,他都不知道,這條路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