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星的發小柱子來星星村投資建星星村醫院,這樣就解決了星星托老所的老有所依問題。二星讓乾把星星托老所的一切事宜交接完畢,直接與柱子投入到醫院的建設中。
3月14日,送建筑材料的今天來,乾來得比往日早了兩個小時,剛進醫院的大門,看到南邊停著一輛三馬車,隱隱約約還有一個人影。個子比自己高多了,不是比自己矮的柱子。乾加快步伐,朝著那個方向趕去。那個人正往車上抱東西呢,那里堆著一大批廢棄的鋼鐵與鐵絲,如果賣給收廢品的,估計能換成一筆錢。誰這么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拿東西。乾直接打通了門崗師傅的電話,不能讓閑雜人員進入。
那個人聽到了乾的說話聲和腳步聲,把手里的活停了下來。這不是月亮灣好吃懶做的麻四嗎?一臉的麻子,看不到一點另外的皮膚,在家里排行老四,大家都稱他作麻四。
麻大找到二星多次,想在星星托老所給麻四謀個活。餐廳里正好需要一個幫手,四白年齡越來越大,也想帶個徒弟。麻四兩天都沒呆下去,嫌拿鍋太累,嫌洗菜的活瑣碎,沒有請假直接竄了。二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最能干的時候。父母雙亡,五經不干干六經。前面的幾個哥哥都已經成家,也不知道麻四遺傳的哪個,不進莊稼地,不吃莊稼飯,整天與幾個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這是公家的東西,你不能拉?乾看到眼前這一幕,厲聲喝道。三馬車上裝了多半車了,地上的臟亂減少了很多。麻四滿臉堆笑,告訴乾想著弄完后,給二星爺說聲。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這里面有好多還能用的物件,乾看著車里的東西。里面有整根的,有半根的,也有一指多長的家伙。在這里光占地方,讓我拉走吧!麻四放低聲音,同時從兜里掏出一根大中華賽到乾的手里。乾用手一擋,不行。東邊的也是你拉的吧?西邊也是你拉的吧?前幾次的就算了,這次的卸下,否則我沒法交待。到嘴的肥肉怎么能撒嘴呢?麻四一口答應著,一手開動了三馬車,也沒跟乾打招呼,一溜煙地開走了。乾以為這事就此了結,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了建設上。
半個月后,外地一個送沙子的來到星星村醫院地,乾接到電話就從家門出發了。天陰沉沉的,一簇簇烏云以潑墨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渲染開來,少頃,如同來到了黑夜。乾心里急出火了,嗓子疼得要命,咽口唾沫星子都疼。新到的沙子必須趁早卸下來,大雨一沖,后果不堪設想。把沙子卸到哪里呢,乾一路上都在想著這個問題,把北邊堆放舊物的倉庫往一邊堆堆。一個人也沒有,乾獨自來到倉庫,里面發出了窸窸啦啦的聲音,乾打開大門,擰開燈的開關,又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是麻四,還在往三馬車上裝。乾大喝一聲,別裝了。就裝,你能怎么滴!乾順手拿起立在墻根的那根鐵棍,向麻四晃了晃。情況萬分緊急,乾哪有功夫與麻四費話,直接上手段,嚇得麻四撒開腳丫子跑,”你等著,有你的好果子吃。“連自己的三馬車都不要了。兩天后的晚上,乾接到了麻四的邀請,在一塊喝場酒,化干戈為玉帛。乾趕到”小巷人家“二樓的一個單間,麻四與兩人朋友已經到了。乾沒想到還有外人,以為只有麻四一個人呢。鴻門宴,乾立刻想到這是個不祥的征兆,我也得叫幾個人來,想到這,乾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剛撥了兩個數字,麻四奪過他的手機,哥,坐下,今天我要好好敬你幾杯,向你賠不是。麻四請乾坐在上座,自己與其他兩個兄弟也坐下。既來之則安之,店里這么多有,有老板,有店員,有其他吃飯的,諒他也不能怎么地我?四個人點了六個菜,兩打啤酒,兩瓶白酒。吆五喝六地喝了起來。麻四帶了個頭,挨個敬了一杯酒,其他兩人依次敬之,乾最后也敬了大家。幾杯酒下肚,四人之間的話語多了起來。漸漸地,話題開始轉移。乾哥,你們工地上的那些廢品堆在那里光占地方,你們都是大忙人,沒空拾掇,我替你們收拾了唄?那一堆可不是麻四說的廢品,往小的說,能賣一筆錢,往大了說,說不準建設的時候就用上一些。樓房建設還有一個核心人物就是二星的發小柱子。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過問,乾一個人做不了主。你為什么不讓我拉?又不是你家的,礙你什么事?我看見了就得管。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后咱們二八分成,不用你操心,不用你動手,你二,我八,怎么樣?面對這種誘惑,乾絲毫不動心。在建設這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不含糊。他聽說過這樣一件事,一位老板把購買材料的事情交給自己的一個熟人,這位熟人上來就得到回扣好幾萬。紙是包不住火的,沒有不透風的墻。老板終有一天知道了,雖沒有讓他吐出吃進去的甜頭,但毫不留情地把他給辭職了。乾的爹娘從小就教育他不要占別人的便宜,不是自己的不要據為已為。肚子里的酒越來越多,每個人說話變得不利索了。這個接一句,那個補一句。四人中,麻四最能喝,喝個一斤二斤白的跟個沒事人似的。再敬哥一杯,那些東西讓我拉走唄,乾此時的頭腦依然冷靜。答案仍然是兩個字,不行。麻四的其中一個朋友怒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真執拗。另一個朋友接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就要動手,麻四攥住了他。室內的溫度越來越高,每個人心頭都窩著一團火,這時急需要一盆冰涼冰涼的水澆下來冰釋,或者扎進冰窯里中和一下。乾站起身來要去衛生間,麻四使眼色令兩位好友緊跟著去。麻四把準備好的三根木棍放在門后。如果自己不答應,今晚不知什么時候讓自己走呢?乾苦思冥想著自己的脫身之策,緩慢地束緊自己的腰帶。麻四的兩個好友在外面催促著,乾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喝多了,我們訪撤了。店內的人越來越少了。麻四的兩個好友一前一后架起了乾的胳膊坐到麻四的身邊。馬上十二點了,我得給你嫂子報備一下,要不一會回到家不讓進屋。乾掏拿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麻四手疾眼快,一下子就奪過來摔在桌上。你這是干什么?乾怒斥道。乾哪里知道這是他們三人商定的動手暗號,起身拿回自己的手機,麻四的兩位好友按住乾的肩膀再次讓他坐下。
四人拉扯起來,乾小時候練過兩下,用自己的胳膊肘下搗其中一人,麻四的一位好友偏向了一邊,差點摔在地上。你敢還手?麻四的另一位好友從門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三個棍子,一人發了一個,掄向乾,乾左躲右閃,也夾不住三人的圍攻。臉上,頭上挨了棍子,身上也挨了棍子,胳膊上也沒有逃過這一劫。這些人下手歹毒,棍棍往頭上打,乾被擊中一棍,腦袋嗡了兩下,感覺頭部有東西順著臉頰往下流。時不待人,必須找準一個機會跑出去,不然的話不被打死才怪呢。幸虧室內的空間小,長棍子施展不開。麻四一個箭步上去按住乾的頭,乾往一邊側去,另外兩個好友扔下手中的棍子上來幫忙。急了的兔子也咬人,乾哪還管什么禮義道德,一口下去咬了下去,疼得麻四殺豬般地叫了起來。另兩人以為麻四受了傷,眼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麻四。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乾推開門奔跑起來。里面的三人各執一棍追上來。乾走了一條羊腸小道,沒有一盞路燈,適宜藏身。麻四在這條街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對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哪里有麥秸剁,哪里有大坑,沒有他不知道的。乾把自己逼進了一條死胡同,后面的三人追上來。跑在最前面是麻四的好友,離乾越來越近,他一棍子把乾夯在地上。身子趁勢上去。乾知道后面的兩人再追上來,他的小命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