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外面,天都黑了,這大晚上的誰會找來?
我好奇的走了出去,這時候,一個女孩走進了院中。
女孩和我年齡相仿,一身紅色的長裙,身材高挑,五官清秀。
一進來,她就輕聲問道:“鄭鬼手在嗎?”
聽到這話,我不禁皺起眉頭。
一般的人只叫我師父是圣手,但鄭鬼手是各種偏門中人,對師父的稱呼。
很顯然,這女孩的來歷不一般!
隨即,我開始仔細打量了起她。
只見大晚上的,她打著一把大黑傘,和她紅衣服搭配,看起來挺滲人的。
這人,不自覺的給我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我和她實話實說,我師父病了,有事以后再說吧。
女孩似乎并不意外,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我,讓我有些發毛。
接著,她默默道:“那太不巧了,不過,既然你是鄭鬼手徒弟,只要你答應出手,我可以給你二十萬。”
隨后,她回身到車里,取出了個黑塑料袋,里面是十萬塊錢,說是訂金。
二十萬?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心動。
有了這二十萬,不僅可以治好師父的病,還可以在城里賣房付個首付。
師父年紀大了,需要養老。
可我也知道,這可是二十萬,肯定不是隨隨便便能賺到的。
就憑我?
雖然和師父從小學習,可我到底沒出過手。
似乎看出我心動了,女孩像是能看透我的心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樣,我可以先給你這10萬,不管成不成,這錢都是你的。”
師父治病正好需要十萬塊錢,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調查過我。
不過師父說過,我20歲之前,不能出手。
錢,就擺在我眼前。
醫生的話,一遍遍在我腦海中回蕩著。
豁出去了!
師父把我養這么大,我不能看著他無藥可治。
我一咬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女孩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遞給我那塑料袋。
“這十萬塊錢是你的了,明天天黑以后,我會再來的。”
“只要你真有陰紋的本事,二十萬一分不少!”
陰紋!
這女孩還知道陰紋!她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師父從來沒和人說過,他是陰紋刺青傳人!
我越想,越覺得心里沒底。
不過我顧不了這么多了,師父的情況很嚴重,這女孩簡直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女孩告訴我她叫方欣兒,又囑咐了下明晚讓我等著,便離開了。
我總覺得,女孩的眼神里還有別的意思,讓我很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我迫不及待的趕去醫院,給師父交錢做支架手術。
錢沒問題,順利交完了手術費用,我懸著的心也放松了女多。
師父已經醒過來了,看起來好多了,我陪著他聊了一會,腦海里,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那紅裙黑傘的女孩。
想起師父以前的話,我還沒到20,就要刺青,不禁有些心虛。
師父看出了我心里有事,一聲長嘆:“你也別太傷心,這就是我的命,這是我的天譴。”
“師父,你放心吧,錢的事我搞定了,你安心治病。”我心不在焉的說著。
聽聞此言,師父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又猜到和刺青有關。
最后在師父的追問下,我終于承認了。
“放心吧師父,我也和你學了這么多年了,我可以的。”
出乎意料的是,師父并沒有責備我,而是問起了我怎么回事。
“等等,方欣兒!”
聽到這個名字,師父頓時激動了起來。
“這個女孩,明明已經死了啊!”
師父一聲驚呼,提起方欣兒的時候,一臉驚恐。
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什么,方欣兒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后背有些發冷。
我連忙問師父,他是不是記錯了,或者這里面有誤會。
隨后我把事情,還有方欣兒的話和特征,原原本本和師父說了一下。
見他瞇著眼睛一言不發,我的心一下子也跌落到了谷底。
方欣兒,真的是一個死人?
現在想想,晚上出現,還撐著把黑傘。
她確實很奇怪啊!
我的心砰砰直跳,有些六神無主。
緩和了一陣,師父重重嘆了口氣。
“當年,我并不是因為那三口棺材,真正退出江湖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是王娜尋來的那個死嬰的母親,到底還是纏上了你!”
聽到師父的話,我心里有些發毛。
我意識到,我闖禍了!
師父說我身上有劫數,當年王娜的事,就是他逆天改命,和王娜說好幫我擋劫數。
而我必須要在20歲及冠,身上陽氣足了以后,才能刺青。
如今,卻被方欣兒找上門來了。
我又問當年方欣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師父沉默了。
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甚至有一絲恐懼。
而且這個方欣兒刻意告訴我名字,顯然也是有什么目的。
隨后,師父突然抬起頭,一臉凝重的看著我,“你走吧,換個城市生活,別在聯系那個方欣兒!”
師父的話,讓我攥緊拳頭。
拋棄師父,遠走高飛。
那我還是人嗎?
到底是什么事,讓當年如日中天的師父,足足忌憚了十年。
當年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方欣兒,真的是一個死了十年的人嗎?
“咳咳。”
這時候,師父又咳嗽了起來,情況又不怎么好了,我趕緊出去叫醫生。
病房外面,我焦急的等待著,腦海里也不禁浮現出,十年前的場景。
那天也是陰歷十五,還是七月十五,師父出活去了。
對于我來說已經習慣了,早早就睡了。
可我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師父站在門口低著頭。
他就這么靜悄悄的,一動不動,門開著也不進來。
我叫了師父兩聲,可他根本沒搭理我,不知不覺又睡著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師父才又回來,可我卻開始高燒一直不退。
門口有一團給死人燒紙的灰,師父連忙問我怎么回事,我迷迷糊糊說出昨晚的事。
后來我昏迷了三天,師父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把我救回來了。
從那以后,他就退隱江湖了。
那肯定不是我的夢,畢竟紙灰是存在的。
當年門口的人,到底是不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