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起來。”
男人雙手穿過我腋下至前胸,一把將我從地上摟起來,緊緊抱在懷里。
像一具被掏空靈魂的木偶,我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只是瘋狂的搖著頭,“不……不………”
大概是情緒上的急劇波動最終讓這幅殘破不堪的軀體承受不住了吧,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
朦朧中,我看見年輕時候的媽媽身著白色的輕紗,眉目如畫。
她掂著腳尖在校門口左顧右盼,在一堆蜂涌而出的孩童里尋覓我的身影。
媽媽是方圓幾里有名的大美人,這是我年少時一直引以為傲的事。
一眼,我便從眾多家長中看到了她。
撒開腳丫子,我歡快的往前跑去。
媽媽也看見了我,慈愛的嘴角輕輕勾起。
“媽媽………”
只是我跑啊跑,卻不知怎么的,永遠也到不了她身邊。
就仿佛有一道邁不過去的鴻溝,它橫亙在我眼前,并不斷將這條裂縫擴大,漸漸的,媽媽的身影愈發(fā)矮小,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媽!”
我猛地睜開雙眼,一片刺目的白迎面而來。
“媽,媽……”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我匆匆往門口方向跑去。
“砰”的一下,撞上一堵人墻。
封洛辰。
“乖,好好在床上躺著,醫(yī)生說你身體很虛弱,需要……”
“你走開啊!我要去找我媽!”
我打斷他,像個瘋子一樣嘶吼著。
他皺了皺眉,蠻橫的將我抱起來扔上床,“你理智一點,人死不能復生。”
他寬厚的胸膛壓了過來,將我小心翼翼的摟在懷里,“哭吧,我在。”
我知道,對于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來說,這或許已經(jīng)是他能達到的極限了吧。
以至于在后來很長的一段孤獨歲月里,我仍舊忘不掉,這樣溫柔似水的他。
然而該經(jīng)歷的總得經(jīng)歷,發(fā)生了的事情再也回不到原點。
葬禮那天,我長跪不起在媽媽墓前,任豆大的雨水交錯全身,濕透衣襟。
我只是想再多陪她老人家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啊。
“想報仇么。”
頭頂多出來一把大傘,身后傳來男人沙啞的嗓音。
我木木的扭轉過頭,愕然撞進他深邃而晦暗的眸。
恍然間,我有點害怕他的存在。
似乎是在所有不幸降臨的同時,他也就一并出現(xiàn)了。
巧合么?
我不知道,也不敢深想。
但我唯一可以確信的是,這個如神一般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救我于水火。
或許,這才是我應該去堅信的事情。
“回答我。”
見我出神,他捏起了我的下巴,傳來一股尖銳的疼。
他的表情異常嚴肅,周身彌漫著森冷的寒意。
我當然想報仇啊!
就連做夢,我都想將那幾個畜生千刀萬剮!
“想又怎么樣,我一無所有,哪什么跟他們斗?”
很可笑,很無奈!
我一掌拍開他的手,笑的放肆。
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就來了。
“誰說你一無所有?”
他輕蔑的勾了勾玫色薄唇,伸手將我扶起來接著一把拽進懷里。
“跟了我,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我撲閃著眸子,一時間局促到不知所措。
無數(shù)個疑問在腦際里不斷盤旋,仿佛要繞死我的腦回路。
“做…你的情,婦么?”
“呵呵。”
他冷笑幾聲,“你是我碰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后一個。這樣說,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