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頭好痛。

季瑾將我背在身后，拔腿就往外跑。

可外面好大的雨，啪嗒啪嗒的打在身上。

“南希你再撐會兒，馬上就到車上了！”

雨淋在身上，卻莫名給我放縱的舒暢感。

全身濕透的我將座椅打濕。

半睜著眼，我看著窗外滂沱的大雨。

恍惚間，我似乎又看到了媽媽那張鮮血淋漓的臉。

她教囂著讓我不要忘記仇恨，大聲控訴著慕北寒的種種惡行。

眼淚還是來的猝不及防。

季瑾很快注意到我的動靜，立馬伸過一只手來緊緊裹住我。

“南希…你到底怎么了啊，不要嚇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擔心你…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著啊，告訴我行么？你都答應我讓我照顧你的余生了啊！”

我聽出了他聲線里的沙啞，也聽出了他的無奈與悲傷。

可我最終卻選擇了緩緩閉上雙眼。

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快要睡著。

——

“醫生，南希她怎么樣啊？”

“照檢測結果來看的話，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身體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沒有痊愈，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不過我從醫這么多年，還真的從沒看過哪個女人身上會留下這么些傷，挺可憐的，唉。”

醫生長嘆一口氣，心里替躺在病床上的憔悴女人捏了一把汗。

“真的沒什么問題嗎……可是她自從醒過來之后整個人就變得好奇怪……”

季瑾依舊憂慮，眉頭緊緊皺著。

“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醫生喝了一口茶，欲言又止。

季瑾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你……說。”

“我看病人的情況，這一身的傷……我猜，病人之前應該是受過虐待吧？”

季瑾猶豫了一下，糾結的點了點頭。

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南希受過的那些傷，他不想讓任何人再來傷害她，他要好好將她藏起來。

可是…面對醫生，他想，醫生終歸是專業人士，是過來幫助南希的，他不該對他有所隱瞞。

“冒昧的問一下，你跟病人之間是什么關系？”

醫生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季瑾。

季瑾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其他的我不能告訴你，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的跟你說，她身上的傷不是我造成。我很愛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捧在手心…可，因為我的無能，我沒能保護好她，我很自責，每時每刻都想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那個…不好意思啊…提到你的傷心之處，我看你整個人精神狀態也挺不好的，你還是陪在病人旁邊休息一晚吧，明早上就可以出院，出院之后我建議你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我懷疑她可能……”

醫生沒有把話說完。

可話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

季瑾自然也明白。

可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肯定會更加絕望更加痛苦更加自責。

都怪自己無能！

他抬頭看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女人，內疚到捶胸頓足。

“南希……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