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漠北聞到了鼻尖的血腥味，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道：“我恨她?！?

“從我接近她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因為徹徹底底的仇恨。”

花姐咬牙切齒，“為、什、么？你不愛她，憑什么招惹她？”

“我恨她，是因為她的父親害死了我的親生妹妹，網絡上散布的那些關于她父親的帖子，是我買水軍發布出去的?！?

“因為，賀清兒是我的親生妹妹，唯一的妹妹?！?

“可寧舒雅的父親寧海明，卻是一個殺人犯！是他，毀了我妹妹的一輩子，害她沒了命！”

花姐氣得渾身顫抖，“就算如此，你該痛恨的也是她的父親，她有什么錯？”

“可寧海明已經死了！他并沒有得到法律的制裁！沒有任何人站出來，還我妹妹一個公道！甚至，我從寧舒雅的嘴里，連一句‘抱歉’都沒有得到過！”

“寧海明是她的父親，難道這些血債，她不該償還嗎？！”段漠北像一匹受傷的孤狼，兇狠地咆哮著。

低吼完后，空氣中一片寂靜。

“那她已經還了，你說她的父親強.暴了你的妹妹，現在她也被人強了，而且還死了，你一定很痛快吧？恭喜你啊，你的目的達到了，連老天都在幫你?！?

“可你別忘了，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她的父親欠了你妹妹，可是她并不欠你！是你欠她！”

“這么多年，你對她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花姐的字字句句，侵入段漠北的腦海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快要爆炸了。

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把刀，將他的心臟割成一片一片。

他原本以為自己真的不會痛的，不會后悔的！

可為什么，他現在那么痛，痛得快要死掉！

連每一根頭發絲，每一寸皮膚，全身上下的血液循環，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痛不欲生！

段漠北只知道自己很痛，卻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而花姐的話令他更痛。

見段漠北不回答，花姐終于死心了，她轉過身，默默地收拾屋子里的東西，不再理會段漠北。

段漠北看著花姐將別墅打掃得一層不染，一直一言不發。

直到花姐拉開了客廳的簾子，上面呈現了一面巨大的便利貼墻，花姐只看了一眼，便伸手將上面的便利貼一張張撕了下來。

“別碰那些便利貼！”段漠北啞著聲音，仿佛泣血般喊道。

花姐還沒反應過來，手里的一堆便利貼就被段漠北搶了過去。

冷眼看著段漠北將那些便利貼又一張張粘貼上去，花姐十分不屑，“她都走了，你留著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別碰！誰也不能碰！”段漠北死死地攥著拳頭。

整整一面墻的便利貼，都是他和寧舒雅的回憶。

上面記載了他們之間發生的大事小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

花姐狠狠地瞪了段漠北一眼，“段漠北，我詛咒你就這么抱著那些回憶悔恨一輩子！”

說完，花姐拎起自己的包包，準備離開。

“等一下，她的葬禮……”

“她的葬禮莫總自然會操心，至于你，千萬別出現，免得臟了舒雅的輪回路。”花姐的話只會一句比一句戳心。

段漠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跪在了花姐的腳邊，“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個墓園辦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