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勞孫小姐費心了，我已經夠好看的了?！?

孫月薇真是不知道徐六甲這個腦子是怎么長的，說話的邏輯永遠是東一腳西一腳。

下一刻，吃完水晶柿子的徐六甲站起身，掏出十文錢丟在桌上就要離開。

“你去哪？”

“孫小姐，我去哪需要跟您匯報嗎？”

“徐六甲你就是個無賴，照你說的我花了幾百兩銀子買完了胭脂，你總給給我個交代吧？”

徐六甲聞言嘆息一聲，道：“行，三天之內，我會找出無頭案真兇?！?

“三天？”

“有問題嗎？”

孫月薇滿眼的不可置信，道：“徐大人，就算張牧之在這里也不敢說三天就能偵破無頭案。”

“那你就去找你姐夫唄，還在這纏著我干什么？”

說著徐六甲已經走了出去。

孫月薇氣的直跺腳，牽著馬跟了上去。

“好，三天就三天，但這三天我要一直跟著你?！?

徐六甲駐足，思忖片刻調整出一個流氓的眼神上下打量孫月薇。

這位侍郎大小姐倒是一點也不退讓，冷冷看著徐六甲，道：“你少跟我耍那種光棍氣，就算你真有那個心思，本小姐六歲習武，這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徐六甲朗聲一笑，“好好好，這可是你自己要跟著的，別后悔?！?

……

距離宵禁還有半個時辰，徐六甲出了長安縣衙，蘇明遠已經徹底撒手，現在全縣上下沒人過問徐六甲去哪。

途徑幾座坊，徐六甲仿佛漫無目的的走著。

身后牽馬的孫月薇終于忍不住問道：“徐六甲，你到底要去哪？”

“快到了?！毙炝字赶蚯胺?。

“平康坊?”

徐六甲聳聳肩，“是你自己要跟著的，我可沒逼你。”

孫月薇早上就換了一身男裝，但進入平康坊這種地方她內心是拒絕的。

“徐六甲，你這一天除了吃一碗水盆羊肉之外，就在縣衙看卷宗，既然你判斷無頭案跟桃花醉有關系，不是應該去翠微胭脂鋪調查嗎？這馬上宵禁了你卻來平康坊？幾個意思？”

徐六甲沉默，孫月薇快走了幾步，攔在他身前，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孫小姐，還是那句話，我沒強迫你跟著我，更沒有義務跟你解釋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去平康坊，請自便。”

徐六甲繞開孫月薇繼續朝著平康坊走。

孫月薇在原地呆了很久，她就那么看著徐六甲進入了平康坊身影一點點消失，最后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一更三點，長安宵禁的暮鼓敲響。

坊間一片肅殺，平康坊之內卻是鶯鶯燕燕。

孫月薇快步追上了徐六甲。

徐六甲瞥了一眼，搖搖頭說道：“孫小姐，如果一會兒看到令尊的話……”

“你閉嘴！我父親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徐六甲撇了撇嘴，心說“哪個男人沒piao過？”。

說著，兩人就已經走到平康坊最大的一家消金窟，紅翠坊。

“呦——兩位小郎君面生的很啊，第一次來嗎？”

徐六甲沒有接這個老鴇子的話，沖著孫月薇勾勾手。

“干什么？”

“銀子。”

孫月薇咬著后槽牙，道：“你，無恥?！?

嘴上這么說，還是掏出了二十兩銀子，徐六甲拿過來直接交到了老鴇子手上。

“找兩個好的，安排個僻靜的房間?！?

“好的兩位恩客，樓上請?！?

小茶壺一路引領著，孫月薇卻說道：“是我看錯了你，看來你是經常來這種地方?！?

剛到二樓徐六甲順勢往下望去，嘴角浮現出古怪的笑意，沒有理會孫月薇的奚落反倒沖著下面努了努嘴。

孫月薇順勢看了過去，嘴巴當時就合不上了。

她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禮部侍郎孫文乾。

徐六甲啞然，官員來平康坊不奇怪，他是沒想到這么巧，自己剛才隨口一說竟然一語成讖。

孫月薇胸膛上下起伏著，邁步就要沖過去，徐六甲一把拽住了她。

“你放開我！”

徐六甲不由分說強行把對方拉近了屋里。

“安靜點?！毙炝壮谅曊f道。

孫月薇呆住了，兩天的時間，徐六甲一直是跳脫的說話方式，沒個正行，第一次聽對方說話如此嚴肅。

“徐六甲，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憑什么攔著我？”

“你以為我來平康坊真的是找樂子的？”徐六甲面色嚴肅道。

“你…..”

徐六甲給自己珍了一杯酒，抬起一飲而盡，隨即說道：“令尊要在這里待一晚上，你想過去什么時候都行，之后的半個時辰不要有異動，否則我現在掌握的唯一線索就會打草驚蛇?！?

說完，敲門聲響起。

“進來。”

張弛推門而入，在看到孫月薇的剎那腳底差點一個踉蹌。

“大人，這…..”

“被這這那那的，我讓你交代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張弛咳嗽一聲，道：“我們的人都已經混入坊間各個妓館，但大人我還是想問您怎么就確定兇手會出現在這里的？”

“我什么時候告訴你今晚是來抓兇手的？”

張弛啞然。

“你先下去吧，記住我跟你說的?！?

“是。”

張弛走后，孫月薇忍不住問道：“徐六甲，你到底搞什么鬼？”

徐六甲深吸了一口氣，道：“通過之前重新驗尸，以及所有的卷宗，我發現了所有的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么？”孫月薇眼睛一亮。

“桃花醉。”

“這算什么共同點，死者都是女人，現在長安十個女子有九個都用過桃花醉。”

“桃花醉是抹在臉上的？”

孫月薇白了徐六甲一眼，道：“廢話，胭脂不抹在臉上還能吞進肚子里？”

徐六甲似笑非笑的看著孫月薇。

孫月薇當即反應過來，道：“開玩笑吧？她們把胭脂給吃了？”

“沒錯，知道為什么讓你買胭脂了吧？就是要確認所有的味道，之前那個白癡驗尸根本就沒有發現這點。”

“那你又是怎么通過鼻子聞就能分辨桃花醉價格高低的？”

徐六甲一咧嘴，道：“你確定想知道？”

“賣什么關子啊?！?

徐六甲又飲了一杯酒，道：“我是怕你接受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