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問:“你認識我?!?
男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說的話有著本地的口音。
“我叫李小強,是隔壁村的?!?
李小強看著被陳凡舉的高高的胡少,努力掙扎,并不停咳嗽的樣子,著急的說:
“凡哥,你先把他放下來,他們都是來自京城的。”
陳凡眼睛冷漠的一一掃視這些來自京城的年輕男女,只見他們一個個面露怒聲的看著他,但又不敢言語。
他用手狠狠的把胡少摔在地上,然后用腳一踢,把他踢翻滾了幾米遠。
陳凡撿起掉在地上的一把獵槍,走到胡少的面前,把槍口塞到他的嘴里。
他語氣平淡說:“你信不信我會斃了你?”
胡少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從沒有遇到比他還囂張的人。此時,他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恐懼之色。
也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敢殺他,但也架不住萬一手一抖,槍走火了呢?
和胡少一起的都是些十八九的年輕人,平常確實囂張,仰仗著家世目中無人,但從沒有遇到這么見血的場面。
在京城的圈子里,誰能用槍這樣赤裸裸的指著他們。
但他們不敢吱聲,生怕刺激到陳凡,從而導致胡少喪命。
就算有人心中巴不得這個胡少死,也不能表現出來。
如果胡少真的死了,就算把陳凡千刀萬剮,他們也會落下麻煩。
這群人只能用眼神示意李小強去交涉。
李小強是他們找到的一個向導。
其實,李小強是一個小混混,平常跟著一個老大混著。
這一次能接到這個任務,原本還是很高興,覺得能伺候這些權貴子弟,會得到一些好處。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知道陳凡。
陳凡在附近是聲名遠揚。
村里第一個大學生,然后又成為一個重刑犯,服刑五年后,被市里的公安局局長送回了家。
不管怎么樣,他是一個猛人。
年輕人的價值觀是很奇怪的。
他們不因為陳凡坐過牢而瞧不起他,相反覺得他很酷,很厲害。
“凡哥,你需要多少錢都可以,千萬不能做傻事?!?
李小強轉頭對那些年輕人說:“他可是一個猛人,剛剛從監獄里出來?!?
又低聲說:“他父母都已經死了,就剩下一個人了,所以真的不要招惹他。”
原來如此,孑然一身便肆無忌憚。這群年輕人更加不敢刺激陳凡了。
陳凡問:“你們還要不要虎皮了?”
“不要了,不要了。”李小強連忙道:“凡哥,這老虎是你的了?!?
陳凡把獵槍從胡少的嘴里拿了出來,蹲下身來狠狠的抽了他幾巴掌,打落了他幾顆牙齒。
然后,他站起身來,朝天開了幾槍,嚇的這群人尖叫了起來。
他走到公老虎面前,跪坐了下來,悲傷的撫摸著老虎的尸體。
“滾!下一次見到你們,不會讓你們活著?!标惙怖淠穆曇簦皹屃粝?,還有李小強留下。”
胡少不敢言語,被一群人簇擁著,退著離開。
等看不到陳凡,他怒聲的說:“立刻去找人,干死這小子?!?
其他人都點點頭,但不再言語,生怕刺激到胡少。
“還是先去醫院吧?!?
畢竟有三個人受傷,兩個人的手被匕首對穿,胡少的牙齒也掉了幾個。
“要不報警吧?!?
“等我們回去再說?!?
他們能想到的,陳凡早已經想到了,他不怕被報復,因為他孑然一身。
但,他還是先報了警。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他聰明的狠,不會把自己落在被動的境地中。
他直接撥打了李勇的電話。
李勇是縣城公安局副局長,同時也是刑警大隊大隊長。
“你說什么,有人獵殺了老虎,好,我立刻過來?!?
獵殺老虎,是刑事案件,李勇帶來了兩個人,立刻驅車趕了過來。
在等待的途中,陳凡對李小強說,“你過來給我搭把手。”
陳凡走到母老虎身邊,只見母老虎掙扎著,又無力的叫著。
它一只腿被獵槍子彈打中,導致它不能行走。
獵槍的子彈,都是散發子彈,有著十幾個彈片。
陳凡對李小強說,“你按住它的腿,我要給它療傷?!?
李小強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老虎,按住了母老虎的腿,膽戰心驚又涌現一種驕傲。
誰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就摸了。
陳凡拿起匕首,把彈片一一的腿部挑出,然后灑了金瘡藥,用紗布緊緊的包扎起來。
他對母老虎說:“你還能走嗎,先回洞里,要不然又有人把你抓了起來?!?
當然,老虎再通人性,也不會完全聽懂陳凡的話。
陳凡對李小強說,“你先守著,我很快回來?!?
他抱起兩只小老虎,對母老虎說,“我可抱不了你,你自己走吧?!?
母老虎對陳凡還是比較熟悉的,努力的站了起來,悲鳴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公老虎,然后一瘸一拐的跟在陳凡后面,回到自己的山洞。
來到了山洞,陳凡放下小老虎,說:“你先待在這里養傷,這些日子,我會打些獵物送給你們?!?
母老虎躺了下來,兩只小老虎,立刻鉆進她的懷中,喝起奶來。
陳凡走出山洞,心中還是有些沉重的。
在路上,胡少他們開著兩輛高檔的越野車,飛速行駛。
在回市里的路上,他們商議要不要報警,忽然看到的一輛警車,呼嘯的從旁邊穿過。
看著警車行駛的方向,正是那個山村。
在等待的途中,陳凡看著李小強,道:“說吧,他們是什么來歷?”
李小強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來歷,只知道是從京城來的。
他們也不是找的我,找的是董軍。
我是跟著董軍混的,因為熟悉這個地方,所以就讓我作向導,帶他們過來。
這一次惹出這么大麻煩,以后也不能跟他們混了?!?
“董軍又是誰?”
“董軍是我們的老大,在縣城里開了一家服務公司。
很多外地來的,需要幫忙的,都會找到我們公司。然后,他就吩咐我們這些小弟去做。”
陳凡冷哼了一下。
“找你們做事的,恐怕都是些打打殺殺的事吧。一群混混,穿起了西裝,就變成了成功人士,也算是與時俱進?!?
“也不全是。很多需要跟政府打交道的,我們也可以幫忙的?!?
李小強道:“我們老大很有人脈的?!?
陳凡頓時明白。
說白了,在家鄉這個地方,很多時候沒有什么規章制度的。
辦事靠的是什么,人脈。
有人,什么事都好辦,沒有人……那只能去找人去辦了。
當然,你去找有人脈的人,自然是要花錢的。
這些所謂的服務公司,就類似于中介,而李小強之類的,就是辦事的小弟。
這樣的一群人,就形成了一個專門從事各種服務的一條龍。
當然,這些行業也是魚龍混雜,很多也是掛羊頭賣狗肉,騙騙走投無路的人。
要說他們沒有能耐,他們確實比其他人有人脈,能辦成事。
要說有多大能耐,誰也說不清,反正就算辦不成事,哼哼,客戶付出的錢也不會退。
客戶還能跟一群混混講道理?
陳凡為什么知道這些,因為他曾經是情報人員。
他收集情報,也需要從這群人手中得到。同樣,他也會從這群人手中賣出情報。
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兩年,就能寄回十幾萬給家里。
對此,沈云山早就看清楚,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只要一失去信仰,就無法控制住他們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這些在外面飄,見多識廣的情報人員。真正靠工資活著的情報人員,不存在。
所以,他對待這些情報人員,并不是完全的當做下屬,而是合作伙伴,這樣反而能合作的更長。
“你是在怎么認識我的,我好像沒見過你?”
李小強興奮的說:“凡哥,你可是我們的偶像。
你是村里,不,是鎮里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雖然我們學習不行,但也敬佩學習好的。
后來,你離開學校,在外面混,短短幾年就掙了大錢寄回家。
就是你不回家,當初我們好多人想跟著你后面混呢!”
“難道你不知道,后來我坐牢了嗎?”
“當然知道。但能坐牢的,也是梟雄?。∮斜臼碌娜?,誰不坐牢?”
得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如此的三觀不正。
在他們的眼中,坐牢也是有本事的一種。
不過,話也說回頭,在街面上的混混,又有幾個不是派出所公安局的????
陳凡突然心一動。
“當初我坐牢,我爸媽是不是找過你們,求你們幫忙?”
李小強搖了搖頭。
“我不清楚。”
陳凡看了李小強一眼,估摸著五六年前的事,他才十五六歲,確實不會知道。
不過,有了找一個方向,我可以確認一下。這群人也是害死我爸媽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騙了我爸媽的錢,我爸就不會去打工,不打工就不會遭遇礦難而死,不死,我媽也就不會死了。
黃昏,警察終于趕到了。
李勇看到了地上死去的老虎,也是很心痛。
他詢問陳凡究竟怎么回事。
陳凡說有一群人過來捕殺老虎,他來晚了一步,然后把他們趕走了。李小強就是證人。
李勇一方面通知了森林警察,把死老虎運走,另一方面詢問李小強。
李小強只能無奈的把胡少一伙人的身份來歷說了一下。
他說,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他只不過是被公司里的老板派來做向導的。
李勇記錄了下來,然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