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點點，月高掛枝頭，銀輝鋪滿天際，為漆黑的世界鍍上了一層迷霧的紗衣。

沒等程歲然從震驚中回神，又聽周遠(yuǎn)似是隨意問道：“然然，你和那個男生什么關(guān)系？”

“嗯？”聞言，程歲然皺著秀氣眉頭，茫然地?fù)u了搖頭：“哪個男生呀？”

“就是剛才那個男生。”周遠(yuǎn)側(cè)目掃了李祈知一眼，提醒道：“那個叫余隨的男生?！?

“余隨呀。”

程歲然恍然大悟點點頭，眉眼彎彎地笑道：“是我同學(xué)?！?

原來如此。

周遠(yuǎn)了然點頭，又抬眼瞥了李祈知一眼，輕飄飄地說道：“他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聞言，坐在駕駛位置的李祈知臉色微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法控制地緊縮了下，連指骨都隱隱泛白。

“啊？”程歲然表情更懵幾分，瞪圓雙眸看著他：“余隨喜歡我？怎么可能呢，周遠(yuǎn)哥哥你不要瞎說。”

周遠(yuǎn)勾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反應(yīng)，半晌，他故作深沉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是啊，他喜歡你，你沒感覺嗎？”

“我……”程歲然張嘴想辯駁，卻被周遠(yuǎn)迅速打斷。

“然然，你先別急著否認(rèn)嘛，你仔細(xì)回憶一下，他有長時間盯著你看或者做過什么親密的舉動？亦或是……”

周遠(yuǎn)頓了頓，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道：“或者是……奮不顧身的……”

“周遠(yuǎn)哥！”程歲然紅著臉推開他，瞪著他怒道：“你瞎說什么呢?！?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周遠(yuǎn)佯裝苦惱地?fù)u搖頭：“他剛才看你的眼神，嘖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程歲然皺著眉毛仔細(xì)回憶了下，還是沒想出余隨有什么異常舉止，不禁納悶地嘀咕道：“有什么特殊的呀？”

周遠(yuǎn)聳肩攤手：“這你就要問祈知了。”

說完，他朝前座喊道：“喂，你說是不是啊祈知？”

“不是。”李祈知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毫無波瀾。

程歲然聽后不免失笑：“你看，我就說沒事吧。”

周遠(yuǎn)撇了撇嘴，沒說話。

車子一路暢行暢行駛?cè)胧兄行牡墓?，停穩(wěn)車輛，李祈知先下了車，繞至副駕駛位置替程歲然拉開門。

程歲然乖巧地下車，就聽李祈知聲音微沉地說道：“然然，你先上去吧，我和周遠(yuǎn)說點事情?！?

她遲疑了片刻，猶豫地看向周遠(yuǎn)，詢問道：“你們要聊什么事呀？”

“秘密。”周遠(yuǎn)神秘兮兮地朝她擠了擠眼睛：“等會兒和你說?！?

程歲然不由莞爾，看了眼身旁的李祈知，輕笑道：“哥哥，那我先走了?！?

李祈知頷首：“去吧。”

走到不遠(yuǎn)處，她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扭頭沖李祈知揮了揮手：“哥哥，那你早點回來?！?

“嗯。”

李祈知站在原地，直到看著她離開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后，這才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放進(jìn)薄唇間叼住。

火機(jī)“咔嚓”響了兩下，他咬著香煙，濃烈嗆鼻的煙味彌漫在空氣中，刺激著喉嚨。

他狠狠吸了一口，將剩下的大半截香煙丟盡垃圾桶里，抬眼看向身旁的人：“剛才什么意思？”

周遠(yuǎn)靠在車上，雙臂環(huán)胸懶洋洋道：“什么什么意思？”

“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李祈知斜睨他一眼，面色泛冷：“說實話?！?

周遠(yuǎn)見狀，連忙嬉皮笑臉追問道：“祈知，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

李祈知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眸光漸漸陰霾，聲音愈發(fā)低沉：“為什么要說余隨喜歡然然……”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周遠(yuǎn)打斷他的話，挑眉說道：“余隨喜歡然然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我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說到最后，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祈知，你這么在意這件事情是為什么？你是喜歡她的吧?！?

聞言，李祈知瞇起黑眸，瞳仁閃爍著危險的暗芒，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良久都沒有答話。

周遠(yuǎn)被他看的脊背發(fā)涼，莫名感到一絲寒意，咽了咽唾沫道：“喜歡就喜歡唄，有什么不敢承認(rèn)的，然然她都是個成年人了……”

“周遠(yuǎn)?！?

李祈知猛地打斷他的話，抬眸看向他，聲音淡淡地說道：“以后別再說這種話了?！?

聽到這句話，周遠(yuǎn)怔愣了片刻，旋即又道：“那你對白音呢？她喜歡了你這么多年，就得不到你的一點回應(yīng)嗎？”

“我對白音的態(tài)度從高中時期就很明確，我過去不會喜歡她，那么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就都不可能?！?

李祈知語氣平緩，一字一句清晰道：“你要是對白音還有意思，那就去追，和我撒氣有什么意思。”

周遠(yuǎn)表情一噎，不自然道：“我對白音能有什么意思，我只不過是在為你著想而已，你要是真的對小姑娘有意思，那可要抓緊機(jī)會了，而且程肆延那關(guān)可不好過啊。”

李祈知扯了扯唇角，嗤笑一聲：“不必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謝謝你的關(guān)心?！?

周遠(yuǎn)挑了挑眉，也跟著露齒一笑：“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勉強(qiáng)?！?

他說著拍了拍李祈知的肩膀，又看了眼程歲然離開的方向，笑嘻嘻地繼續(xù)道：“車借我開開唄?！?

“拿去。”

李祈知隨手將車鑰匙丟給他，又叮囑道：“以后像那種話不要再說了?！?

“沒問題?！敝苓h(yuǎn)接過車鑰匙朝他擺了擺手，轉(zhuǎn)身上車離開。

李祈知目送他開車揚長而去之后，才步伐匆促而凌厲徑直往電梯方向走去，仿佛迫切地想要甩掉某些讓他煩躁的東西。

等他回到家里時，程歲然剛好從浴室走出，烏黑的頭發(fā)還滴著水珠，穿著一條粉嫩嫩的小熊睡裙，襯托著她整個人如同瓷娃娃般嬌俏可愛。

她見李祈知進(jìn)屋，立馬跑過去撲進(jìn)他懷里，軟軟撒嬌道：“你總算回來了……”

李祈知垂眸看向懷中的少女，喉結(jié)滑動了下，目光緩緩?fù)虼巴?，語調(diào)溫潤問道：“怎么不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