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呆了一晚上,我的燒終于退了。
剛剛走出醫院大門,陽光刺眼得讓我恍了神。
琪琪不放心我,堅決送我回家。
她在禹盛回來前離開了。
記憶里,禹盛因為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心生愧疚,回家時抱著99朵玫瑰。
果然,這次他推開房門進來時,懷中仍然抱著一束玫鬼花,那一朵朵玫瑰遠遠看去鮮紅似火,就好像懸崖下從我身體里流出的大片腥紅。
禹盛咧著笑臉向我走來,一臉愧疚:“小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我看著他,金絲邊框的眼鏡下,一雙眼睛像大海一樣深邃,鼻子英挺,五官組合起來是那樣的俊朗。
懸崖下他說:“你長得那么丑,每回應付你,我都惡心極了。”
我長得并不丑,他之所以那么說,是因為他見識過比我更漂亮的。
他將花遞給我,騰出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說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話:“發一次燒,人都瘦了一圈,我心疼極了。”
我向來話少,不善于表達。
盡管如此,上一世收到這束花、聽到他這么說時,我仍感動得熱淚盈框,一個勁的向他表白。
現在,我只是將花放到一邊,沒有什么情緒起伏:“謝謝,花很美。”
禹盛驚訝于我的反應,愣了神,但很快便掩飾好:“寶寶,這幾天沒吃好吧,今晚我帶你去吃大餐。”
所謂的大餐,其實是他最愛的那家湘菜。
想來,我當初也是有點戀愛腦的,我剛生完病,照理說應該吃清淡的。
可他一束花,一頓湘菜就讓我覺得,他是真的在乎我,愛我。
現在看來,我當初真是蠢得可以。
夜晚,他將頭伏在我肩膀上,輕咬著我的耳垂,沙啞著嗓音,對我訴說相思:“寶寶,出差的這段時間我天天失眠,想你想得無法入眠。”
他的唇落在我后頸,呼吸聲逐漸加重。
我卻眉頭緊蹙,神情痛苦:“禹盛,我頭好暈。”
他的動作猛地僵住,表情有難忍的不適:“頭暈?”
“嗯。”我捂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頭暈難受,惡心想吐。”
他掃了興,面上還強撐著對我關心道:“寶貝,對不起,我忘了你剛生完病,我應該控制自己的。”
他又親吻我的額頭:“寶寶,睡一覺就好了。”
很快,他均勻的呼吸聲就傳來。
黑夜中,我盯著他的臉,我覺得那天晚上不顧身體和他翻云覆雨的自己,真是蠢到了極致。
而且也就是在那晚,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在一起兩年,我身邊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儒雅男子,性格好,人又成熟,是個標準的十佳好男人。
想到他親手將我推下懸崖,想到我痛苦地一失兩命,我的目光再次被仇恨點燃。
我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繼續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