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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吞云掌雨,蜃蛟迎潮

自己的三魂氣府之中,還寄存著靈樞贈予的三道劍氣。

曾經在他一無所有,如困于甕中之鱉的困頓之時,都能能夠一劍斬去六公子的義體的劍氣。

有了靈力的供應,那三道劍氣就不再是封于鞘中,不得脫出的塵封之物了。

便是在他神念驅使下便可出鞘的絕世鋒刃。

“嘿嘿,都不用我說你就想到了,悟性不錯嘛。”

靈樞笑意盈盈地走向他,將手中的梅花紙傘交到他的那只金色的幻肢手中。

在梅花紙傘與手掌接觸的那一瞬間,它就變化了起來。

一層清光從傘面散出,傘的狀貌變成了一團模模糊糊的馬賽克,長條狀的馬賽克物體握在手中,大有一種不可描述的奇怪觀感。

混雜的色塊在他的手中扭曲重構,在馬賽克全部消失后,手中紙傘已然不再,只有一柄青碧劍芒縈繞的斷劍。

那劍劍鋒明澈如水,只是看一眼,就只覺那劍上的清光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勾住。

唯一的不完滿之處,只是劍在距劍柄兩尺半處斜斜地斷裂開來,劍尖已然不在。

斷劍劍刃上銘刻著兩個他從未見過的篆字。

但他腦內的反應告訴他:他認識那兩個字,那是那柄劍的名字。

“卻淵”

白衣少女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劍上,手指尖如蜻蜓點水在劍上劃過,望著那劍鋒,她的眼中神光溢彩。

從她的神態便可看出——那是曾經那位仙人的劍。

他還未曾得知那位前輩的姓名。

上一次使用劍氣,他只能牽出一道模糊的劍意。

而這一次,他的劍意已經能夠在手中化成為實體,展現出仙人之劍的狀貌。

李盈缺只是握著那柄劍,就已經能夠確定,手中的三尺之物絕不是頭頂那將落而未落的黑劍鋒能比擬企及的。

這是仙人的劍。

是能掃蕩山河江海的劍。

靈樞喃喃道:

“雖然我很高興能再看到它,但現在你才是吾主,我要以你的利益為最高權重計算標準,就算有呂蒼巖給的身外身作為靈力支撐,以你的軀體作為這三道劍氣的出力,對你的軀體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李盈缺笑道:

“太勉強……你是說,我要使用它,就要付出一些代價,是這樣沒錯吧?”

“是的——吾主,你要想清楚,你最多能斬出三劍,一旦用了,以你現在的經脈水平,靈脈受損的可能性極大,大概在96%以上。”

李盈缺專注地看著手中劍,下意識地回應:

“靈脈受損又會怎樣?”

“靈脈如果受損,除非你能遇見驚世駭俗的機緣,否則此生別想走上練氣士的道路了。”

這個世界,遺蛻者中的武夫和練氣士兩條道路,武夫修煉更簡單,耗費金錢更少,成型更快。

只要有了靠譜的義體,植入寫入武學的芯片,就能成為武夫,就連作為武夫之根基的內力,也能通過內息氣爐增幅。

但如若真正想走到遺蛻者之中巔峰的層次,還是要走上練氣之路。

“嗯,我清楚了,可是我想問一下,如果不用這三道劍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嗯,當然沒有啦。”

她說得毫無停滯。

一股笑意突然涌上李盈缺的腦海,可是在這靜止的時間之中他連咧開嘴這種事都無法做到。

“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既然只有三劍,靈脈什么的,不要就不要了吧,練氣士什么的,不當也罷……”

在這緊急時刻,他卻有心情揶揄道:

“難道說,我成不了練氣士,沒希望成為仙人你就不會幫我了?”

少女笑意更甚。

“那當然是不會了,就算不能當練氣士,成不了仙人,就算連武夫都做不了了,我也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魂歸地府。”

“那好,請再幫我一次吧。”

“當然,還請不用擔心,那么,我要讓時間再次流動起來了——”

“來吧。”

——

一聲清脆的,如玻璃碎裂般的脆響在他鬧鐘劃過,時間在他的認知中再度恢復了正常。

時間都正常,意味著高懸于他的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要繼續向著他的顱頂落下!

白無常那仿佛能摧山倒海的一劍,還在向著他覆壓而下!

李盈缺放開了仍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黑傘,將其塞回到了腰間懸掛的淡雨玉佩之中。

他手中的劍出現后,寄宿在所謂“圣器”狍鸮之中的那個東西的私語就變得更加急促了。

它好像很著急,但他現在不想去管它,也不再需要它的“幫助”了。

以身外身所化的那只左臂,握緊了那柄“卻淵”的劍柄。

他能感受到,澎拜的劍意,正在他的經脈之中奔行不休。

劍意與劍氣若比作濤濤江水,他的經脈就像不堪重負的河溝,太過狹窄,在波濤的沖擊之下將要土崩瓦解。

那感覺雖然痛苦,卻又充盈到難以言說。

黑劍鋒的壓迫已經逼近顱頂,他的左臂牽動青碧劍鋒。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隱約能看到一身白衣,扎著兩個圓形發髻的少女,在他的身旁微笑著伸出纖手,與他一同握住“卻淵”。

與上一次使用之時別無二致,又有八個大字,浮現在了他的意識深處。

是那位不知名仙人的劍訣,只要將劍訣念出——

不同的是,上一次的自己僅僅只是借用一下劍氣,她的身與魂,氣與道,沒有一絲一毫是自己所能領悟的。

而這一次,在那金光燦燦的身外之身的包裹下,握持著那斷去鋒刃的“卻淵”,他能感受到近乎無限的數據以每微秒數萬TB的流量在向著他的顱內涌入。

哪怕窮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存儲設備,也無法詮釋那些數據之中蘊含著的真意的千萬分之一!

那些以光速流轉的數據,正是那位仙人的“道”與“法”。

然而他的領悟力實在是太差太差,在那近乎無限的數據汪洋之中,他所能感悟的部分卻是不到其中的億億萬分之一。

也只能說幸好他無法領悟,要不然的話,那樣龐大的數據流量,能在瞬間將他的大腦燒短路。

那些完全無法理解的部分在涌入腦海后的下一個瞬間,就已然散去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原來仙人的道法,究其根本,也是數據的集合么?

只是達到了“仙人”的層次,這種數據的量會達到難以描述的地步,只有靈樞這般算力,才能做好統籌與規劃。

他的心湖之上,“1”與“0”的二進制數據流連綴成線,編制成網,數據粘合化為實體,形成一條修長且雄偉的巨鯨,于止水心湖之下高高躍起,掀起層層巨浪!

而那巨鯨也只是“道”與“法”的無限數據之中的滄海一粟,只是窺其一角,便能見到無數長鯨巨鯤,從水中不斷騰空而起……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李盈缺的腦中不禁浮現出莊子的《逍遙游》的句子。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視野在極速地擴張,自己心湖靈識之上看到的那些由0與1的數據流構成的數不勝數的鯤鵬鯨蛟,于那位仙人體內的“道”與“法”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

而自己手中的這一劍,與自己所能得見的那一切,也同樣不過是滄海一粟。

靈樞輕靈的詠唱之聲,將他飄遠的意識拉住,從那無限數據的莫比烏斯環之中拉出,他的發聲器官下意識地與她同步念出了那八字劍訣——

“吞云掌雨,蜃蛟迎潮!”

在寒風暴雪中,他們一起斬出了那道劍氣。

第一劍!

“卻淵”斬出的劍鋒遠遠不及白無常以自己之血構造起來的飛劍斬出的黑鋒劍潮那般聲勢浩大。

李盈缺劍上劃出的劍氣只有一道淺淡的黛青痕跡。

劍意迸發之間,隱約可聽見巨鯨空靈而可怖的長歌!

河畔長風如巨鯨之尾,高高揚起。

若將白無常的那一劍比作血海滔天,李盈缺的這一劍只是宛若細毫毛筆蘸著一汪桃花春水,在宣紙上淺淺的一劃。

只是那一抹桃花春水,能將滔天血海都斬得一分為二!

漆黑的詭秘劍鋒,在與那道黛青劍氣撞擊的一瞬間就如烈火旁的雪片一般極速消融,龐大的能量在極短的時間內盡數消亡殆盡。

鯤魚擺尾,便能掀翻波濤萬里,白無常的區區黑鋒劍潮,只能算是萬里波濤中的一片小小浪花!

黛青劍氣一路順暢而行,撕破漆黑劍鋒,撥開混雜龐大的腥煞血氣,撕開包裹在飛劍外的那一層屬于白無常的血鋒,筆直貫穿那柄飛劍的核心。

白無常的飛劍連著他的右臂義手,被那道劍氣一斬之下盡數崩滅,覆蓋在他半邊身體上的銀白金屬觸須構成的外殼裝甲,也在那一擊之下盡數崩裂。

無數細碎的管線,零部件等碎屑在空中隨著暴雪一同隨風飛舞。

漫天的暴雪與葦花,盡數向著李盈缺手中的劍鋒而去,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不斷盤旋的漩渦。

就連他背后的那條人工河水,也在隆隆作響,水花翻涌。

“嘶嘶嘶嘶嘶……啊啊……”

白無常發出了一種很難說是正常“嚎叫”的聲音,他身周包裹著的血煞之氣,也被那一劍利落斬開,盡數消散了。

他的飛劍,連著小半邊身體和幾乎全部的外殼裝甲,都在這一劍之下崩滅了。

白無常殘破的身軀重重地摔擊在蘆葦蕩中,他勉強撥開已經變成一堆碎片的落日袍,喉嚨中嘶啞的怪聲不斷流出。

雖然他對“三道劍氣”的威力早有心理預期,但這一次的劍氣展現出的威力還要更勝于上一次。

僅僅一劍,不僅擊破了黑鋒劍潮,還將白無常的軀殼摧毀了很大部分。

白無常此刻的窘迫之態被李盈缺看在眼里,他絕不會放過這個將敵人徹底消滅的時機。

第二道劍氣已經在他的經脈之中開始了調動,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白無常徹底摧毀。

動手一定要狠,補刀一定要快!

正在此時,他聽到了陣陣呼嘯的風聲。

大量的梼杌宗弟子們駕馭著各種飛行載具趕到,從四面八方趕來,圍聚在了蘆葦蕩上空。

不只是普通的弟子,其中還有大量原本屬于重明軍的無人機,那些無人機被梼杌宗“下蠱煉化”,已經變成了梼杌宗掌握的武器。

在無人機的更上空,兩只翼展三十余米的巨大鋼鐵黑鴉,發出陣陣報喪的嘶啞叫聲。

他們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李盈缺和奧莉薇拉兩人包圍在了最中心。

他們在注意到白無常重傷蜷縮在地,渾身裝甲灑了一地后,都噤若寒蟬,無人敢前進一點。

李盈缺的眉頭漸漸皺緊。

劍氣只有三道,原本按照他的計算,第二擊已經能夠將白無常徹底摧毀,但敵人的小兵再度到來,不可能置之不理。

第二劍如果去清理空中的那些梼杌子弟,白無常很有可能抓住這個時機發起突擊。

如果去斬白無常本體,也是同理。

九公子給予的身外身畢竟不是自己的身體,經脈中靈力的調動驅使需要時間,無法在一劍后立刻續上下一劍,釋放劍氣之間必然會有間隙。

“嘶嘶嘶嘶嘶……停!”

白無常殘破的身體勉強從蘆葦從中站起,身軀的斷面上無數條銀白色金屬觸手在瘋狂地擺動著,互相纏繞著。

他僅剩的左手手爪向著空中高高舉起。

“放心,他們……都是我豢養的親兵,都絕對遵從我的……指令,這是嘶嘶嘶嘶嘶……決斗,只有我和你,無人能插手!”

白無常的那一句話……好像是在對著自己所說?

李盈缺看到了,他的左臂手爪中,突然出現了一只小巧的青花酒盅。

他將酒盅平舉而起,詭異畫面出現,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青花白瓷面的酒盅之內,憑空漲起來一層清澈液體,倒映著空中一輪明月。

“在看到我……出來之前,誰也不許對……那個小姑娘動手,若是出來的……是我的……嘶嘶嘶嘶……尸體,那就立刻全員散去!”

他這是在對空中的梼杌弟子們發號施令。

李盈缺再度向著白無常舉起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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