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什么安排嗎？”砂糖橘拿了一碟小零食過來，撕開塑料包裝，翻出里面的糖果，扔到嘴里嚼碎。

“喝酒，睡覺，然后等著太陽升起，就這樣。”霧見貓擺擺手，“能有什么計劃？活過這一天就算計劃。”

“有地方睡覺嗎？我有張空床位。”

“然后會有四個操蛋的義肢醫生圍在我身邊準備割我腎或者是卸下來點零件拿出去賣錢，連他媽麻醉藥都不會給我打。”

“你在想什么........雙鷹雙劍的獵人會被四個操蛋的義肢醫生打趴？”砂糖橘笑了笑，其實她的小臉還挺白凈，沒有義肢的改造痕跡，經過了基因強化后的她雙眼明亮得像鉆石那樣閃閃發光。

“保持警惕是件好事，不然被沉到海里時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霧見貓拍了拍砂糖橘的肩膀，這個到處充滿荒誕與怪異的都市里人人都變得開放無比，“先走了。”

“酒都沒喝完。”砂糖橘不滿地看了眼霧見貓。

“不打擾........”

霧見貓剛轉身打算離開，醉醺醺的大漢迎面撞了上來，惡臭的酒氣味遍布在狹小的空間內，醉酒的男子兇狠地盯著霧見貓，正準備舉起拳頭朝著他胸口砸去。

“你喝多了。”

“去你大爺的........你才喝多了。”醉漢搖晃著身軀差點失去平衡，一拳打空讓他惱羞成怒，收回拳頭后左手拿著酒瓶，一臉火氣地指著霧見貓，“眼瞎了看不見路啊？”

“你真的要打一架嗎？”

過載電流順著精密的電路在霧見貓的義肢內匯聚，淡藍色的電光透過義肢縫合接線向外投射光芒，霧見貓皺著眉頭看向醉漢。醉漢不滿地嘟囔兩句，慢悠悠地轉頭打算離開。

“砰！！！”

就在砂糖橘以為醉漢打算息事寧人時他卻突然轉過頭來，高舉酒杯打算下砸。霧見貓先他一步向前沖刺，肩膀頂住他的胸口，雙手分別抓住他的手腕與手臂，一記過肩摔將醉漢砸在地面上。

“喔喔喔發生什么事了先生們？”

酒保拿著手帕就走了過來，霧見貓從肩膀上取下來徽章，高高舉起。

“獵人辦事，都把眼睛閉上。”

一眾過來喝酒看熱鬧的酒客紛紛自覺把頭轉了過去，獵人都是瘋子，尤其是雙鷹雙劍的持有者。沒幾個人會蠢到想要宰掉惡魔，而偏偏就會有人這么做了還成功了。

“哎呀........好有魅力啊，怎么辦，好像對你有些好感了。”砂糖橘輕盈盈地笑著，翹起二郎腿，搖晃著酒杯，用著渾濁混沌的眼神看向霧見貓，“你的衣服被酒打濕了。”

“報警，叫督察所那群人過來。”霧見貓釋放電流當了回楊教授物理麻醉掉醉漢，伴隨著絲絲白氣上浮，霧見貓站起身拍拍手，叫酒保過來把錢結賬，走出了酒吧。

“你還跟上來干嘛？”

“要去我家嗎？”

“你是不是有委托要做？”

砂糖橘臉色一黑：“我看起來就那么功利嗎？”

“我們都是功利的動物。”霧見貓騎上摩托，打開車燈，惡趣味地閃了兩下砂糖橘，“我已經訂了旅館，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聯系方式已經發到你的郵箱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郵箱？”

“你不應該在社交網站上披露太多的個人信息，隨便用點手段連你今天穿什么顏色的褲子都知道。”霧見貓壓住蠢蠢欲動的欲望，選擇冷處理對待口袋里的那包煙。

“那你想知道我明天穿什么顏色的褲子嗎！！”

摩托車開出老遠了，電光火石間像是已經遨游了數個光年，砂糖橘舉起雙手作出擴音器的形狀，對著那道離開的背影大吼。

“........傻逼。”

霧見貓中肯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想了想還是按死油門，速度暴增，抓緊時間逃離酒吧。

.........

當足夠強烈的太陽光照射到玻璃上，電路閉合，電流瞬間連通自動窗簾。百扇窗一點點打開扇葉，太陽光被切割成數十份均勻的光亮，照在灰色的絨毛地毯上。

霧見貓打了個哈哈，電話響個不停吵著他耳朵要爆炸。伸手接通電話，手機被放在耳邊。

“喂？”

“請問是貓先生嗎？”

“你是？”

“三日月的那位大負責人，酒井蒼介。”

霧見貓瞬間想起被他中途截貨的那個中年男人，“是你啊。”

“是的是的。很抱歉現在才有時間聯系到您，是這樣的，您要是有時間跟我們三日月洽談一些事務的話可以預定個時間，我們會安排到位。”

“行，今天下午15：00，那個時間段我有時間。”

“OK。見面地點和三日月總部的地址已經發過去給您了。”

霧見貓看著UI界面左下角蹦出來的彈窗，有些心累地閉上雙眼：“收到收到。”

“那就先不打擾了。”

“拜。”

霧見貓把手機扔到一邊去，掀開被子爬起床。雙手肌肉突然一陣蠕動，各種表層毛細血管突然突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血肉里游動。

“又餓了？怎么就餓得那么快呢。”霧見貓舉起右手，掌心面朝自己，猩紅的血眼從層層血肉的封鎖中鉆了出來，上下挪動著自己的瞳孔，打量著陌生的嶄新環境。

“我給你找頭好點的惡魔，行了吧，你先別亂動。別到時沒死在惡魔手里先被你吃了。”

獨眼翻了翻眼皮，像是做了個白眼，自己閉上眼睛又縮了回去。

“咳咳咳！！！”

霧見貓走到洗手臺旁邊，放開抑制劑的給入，對著洗手臺劇烈地咳嗽起來，大量的膿與血塊順著他的咳嗽墜落到排水口旁。

“排異反應越來越重，得找點排序陣列藥物了.........”霧見貓重新打開抑制劑的供給，身體的那股不適才漸漸消退，等到腦海中的眩暈感徹底消失，他才挺起胸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滿把散發扎好，穿上衣服，把風衣披上。

穿上橡膠軍靴，再給身上噴了點空氣清新劑，要不是被那個醉漢擺了一道他還不用搞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做完這些，他推開門，踏入到嶄新的新東京。